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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疲惫,眼睛半阖着说了声同喜,便径自紧紧抱着萧尧的手臂,娇媚撒娇,“萧尧,我累。”
萧尧看了沉醉一眼,目光终于淡淡。温柔地环过萧云罗的腰,又对怀陌道:“一同走吧。”
怀陌颔首。
于是,四个人,一同进宫,一路沉默。
到瑾妃那里时,瑾妃已经等在门口,见了来人,惊喜笑道:“难得你们走到一路来了,来,快进来。”又随即命令身旁宫女,“去请皇上,准备开宴。”
宫女领命而去,不久,文帝便过来。
众人起身行礼,文帝淡道:“今日家宴,不必多礼,都入座吧。”
按了座次坐下,瑾妃首先笑道:“今日都是自己人,臣妾高兴,说错了话皇上也莫要怪罪才好。臣妾看着怀陌长大,如今又亲眼见他娶妻,臣妾心中为他喜悦丝毫不少于为萧尧,巧了他们同一天成亲,按理,今日新媳妇是要为公婆敬茶的,沉醉,你就向皇上和本宫敬一杯茶,你可愿意?”
沉醉闻声,惊了一惊。
瑾妃话说明到了这里,向公婆敬茶,又要她向文帝敬茶,这代表了什么?而更重要的是,文帝没有反对。
文帝和怀陌之间的关系极为玄妙,父子关系,两人皆是心知肚明,也不刻意否认,却也从不承认,这么多年自动避开。从来不曾提及的话,今日几乎就要捅破。
沉醉忽地忐忑,只是在皇帝和皇妃面前,她不得不谨小慎微,连看怀陌的眼色也不敢,只见瑾妃和文帝都看着她,便当即沉稳点头,“臣妾受宠若惊。”
瑾妃笑着点了点头,与文帝相视一眼。沉醉这才趁机看向怀陌,只见怀陌神色淡然,似乎瑾妃提议不过小事,完全没有值得他挂怀的。
宫女立刻送了茶水上来,沉醉正要起身,却忽地听萧云罗轻轻掩唇较笑,“母妃,当真是自己的娃随便委屈吗?怎不让自己家的媳妇先敬茶?”
沉醉微微尴尬。
今日这里,她的身份确实是最尴尬的。先不说萧云罗所说的自家,在这里的,怀陌、萧尧是文帝的儿子,至于萧云罗,从小在文帝身边长大。而她,非但没有这一层亲近的关系,更是文帝如今的第二号仇人……第一号,是无遇。
瑾妃怔了怔,随即笑骂:“什么自己的不是自己的?这丫头真是越发的不懂规矩了,敬茶这事原本就该长幼有序。”
怀陌算起来是萧尧的大哥,长幼有序,瑾妃倒是没有说错。萧云罗无话可说,撇撇嘴,轻哼一声。
不想,这时文帝却忽地出声,淡道:“那就先让云罗和萧尧先敬茶吧。”
沉醉闻声,脸色顿僵。瑾妃说了长幼有序,文帝却立刻推翻瑾妃的话,他不将怀陌放在眼中,沉醉知道,可这样明目昭然,当着怀陌的面,是否太过分?沉醉心中猛地气愤,更不敢看怀陌的反应。
瑾妃不好再说话,萧云罗立刻甜甜地挽过萧尧的手臂,笑,“萧尧,父王果然最宠你了。”
沉醉唇角抽搐。
萧云罗……这么会配合文帝,其实她和文帝才是亲生的吧?
果然,只见文帝指着萧云罗笑了。
怀陌一直静静的,淡定地看着萧尧和萧云罗敬了茶,拿了红包。之后宫女又送了茶水上来,他依旧既不抗拒,也不急切,不疾不徐地牵了沉醉的手起身,齐齐跪在文帝、瑾妃面前。
沉醉小心忐忑,生怕出了半点差错落人口实,比起“向公婆敬茶”这说法,她更像是在“奉旨敬茶”。反观怀陌,再一次发挥了他一如既往的天赋,半点看不出她的紧张,还真像是给亲爹亲娘敬的,又虔诚又孝顺。
文帝、瑾妃象征性的喝了一口,这仪式便算完成了。
所有人移步餐桌,按了座次坐下,由文帝开席。
其实是有些出乎沉醉意料的,文帝给的难堪,竟然只有刚刚那一点点,当然,说一点点,考虑到皇宫这地方惯来的残忍,还真的只是一点点。她进宫路上原本还在假想,这是鸿门宴,文帝其实是终于容忍不下去了,叫她来除掉她的。可是自从敬茶那个小插曲之后,文帝便话也没怎么说,一桌子人吃饭,安静得诡异。
身世谜
大约是因为她一直等着更恐怖的事情发生,所以竟没有发觉眼下已然足够恐怖。
能和九五之尊共食的,这世间总共能有几人 ?'…87book'能莫名其妙和九五之尊共食之后却没有死的,又有几人 ?'…87book'
好在她心思不在这里,便也没有诚惶诚恐,所有人规规矩矩,除了萧云罗,也许从小得文帝宠爱的缘故,偶尔说个话,但也不多,一两句而已。
一直到餐毕,半点她设想的不寻常也没有,沉醉渐渐松了口气。心想,文帝这人原本就扭曲,说不定只是因为人越老了,那被狗吃了的良心反而长出了些许,知道多给怀陌一些关怀。
文帝事忙,用膳以后就要走,临行时对怀陌和萧尧道:“你二人随我到御书房。骅”
怀陌眉头几不可察一拧,仍是颔首应下,又回身对瑾妃恭声道:“如此,沉醉只得在娘娘这里叨扰片刻了。”
瑾妃一笑:“无妨,云罗也在这里,我帮你和萧尧看着新媳妇,等你们回来领。”
萧尧不置可否的表情稻。
怀陌又看着沉醉,煞有介事叮嘱,“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走,若是走失了,我必不来找你。”
沉醉忍着笑,点头。
文帝带了怀陌、萧尧离开之后,瑾妃便带着沉醉、萧云罗去偏厅喝茶,随意聊了几句。瑾妃嗓音温婉,俨然就是一个刚刚迎了新媳妇进门的婆婆。沉醉小心翼翼,瑾妃问了她话,她一一恭声回答,瑾妃和萧云罗说话时,她便安静地听着。
萧云罗一开始还亲昵地叫着“母妃,母妃”,后来却终于支撑不下去了。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满脸疲色。
瑾妃笑问,“真有这么累?”
果然是公主,若是换了沉醉,就是再累也要忍下来说不累的,萧云罗却顺藤摸瓜,就这么站了起来,连连点头,“是啊,昨夜的场面母妃你又不是没看到。不如我先在母妃这里小睡片刻,萧尧来了叫我。”
萧云罗已然自主自发到了这个地步,瑾妃自然只能笑着叫来宫女,领了萧云罗去睡觉。
如此,连萧云罗也走了,只剩下瑾妃和沉醉面对面,场面……至少在沉醉看来,就尴尬了下去。
既不是婆婆,过去也并无交情,这样子……沉醉也忽然好想去睡觉。
瑾妃显然看清了她的不自在,屏退了下人,亲自为她沏了茶,笑道:“沉醉,其实与我在一起,你才是最不该拘谨的那一人。”
沉醉怔怔地看着瑾妃。
瑾妃道:“之前有些话不好和你说,如今你与离渊既然有了这父女关系在,也该知道,我原本是他的侍女。”
沉醉没想到瑾妃会自己承认,这身份,瑾妃应该是最不愿提起那人才对,尤其是在皇宫里,沉醉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不必害怕,这里只有你我两人,”如同看穿了她的心思,瑾妃安抚,又道,“不止我,你娘也是。当年离渊身边有三人,便是锦年、苏瑾、罗敷。你与怀陌第一次成亲时,我便见到了你母亲,那时才知,你竟是她的女儿。我与你娘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如此,你其实也算是我的侄女,你该叫我一声小姨才是。”
小姨……有种彻底定住的感觉,沉醉不知瑾妃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忽然间请她进宫,忽然间和她拉拢关系。
不是不排除见她如今得无遇的宠,想要赶紧巴结她的可能,但是,这个可能确实很小。若瑾妃会这么做,当年又怎会不顾一切背叛无遇?
见沉醉不说话,瑾妃眼睛里的笑渐渐落寞下去,轻叹,“沉醉,你也会和宫主一样,不能理解我吗?”
沉醉怎么敢说是?“娘娘这么做必定有娘娘的道理。”
瑾妃自嘲一笑,“道理,不过也就是一个‘情’字。我对宫主是‘忠’,对皇上却是“情”,我以为,你会懂。否则,你也不会嫁两次也要嫁给一个男人。”
沉醉猛地哽住。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当年我奉宫主之命进东宫保护素素,我初时以为那是一个最简单不过的任务,却没有想到,在他成为我的男人以后,我没从他那里得到半分,却将我自己也搭了进去。”
那个他,无须多问,沉醉也知道是谁。
“我有心成全的,”瑾妃笑了笑,“我原本有心成全他和素素,我知道他爱素素,可是他辜负了素素,也辜负了爱。素素死去之后,我妄想和他有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将素素的尸体偷回交给宫主之后,就留了下来,这一留就是二十多年。”
“我似乎犯了一个很长很长的错,可我并不后悔,即使……”瑾妃顿了顿,眼中苦涩,“他如今又有了更爱的女子。”
瑾妃说完,便沉默了下去,静静啜了一口茶。
沉醉不敢让气氛就此沉凝下去,只得轻声劝慰,“皇上与娘娘二十多年的感情,绝不是他人可以比下的。皇上有皇上的无奈,娘娘要对皇上有信心。”
“信心……也是要他给我勇气的。”瑾妃若有所思地叹了一句。
两人从此终于沉默下去。
瑾妃静静地啜茶,沉醉装模作样将注意力集中在茶水上,心思却早已散乱。甚至在心中默默的想,说不定是九清宫那地方的风水有问题,否则,怎会所有人的感情都这么不顺?
无遇、素素、苏瑾……还有她的娘,哪一个爱得轻松了?哦,对了,还有太聪明的姐姐太美丽,直接香消玉殒,留下孤女,连生父也不知。
“看我,今日是好日子,怎会和你说这么沉重的话,让你跟着我愁闷了。走吧,陪我去御花园走走,透透气。”良久,瑾妃忽然出声。
沉醉心底微沉,怀陌临走时交代的话,虽像是和她玩笑,但那意思她却是懂了的,他是让她不要乱走。她若是在瑾妃宫里,瑾妃忌惮无遇,必定不敢让她伤了分毫。可若是出了这里,若是有事,责任便可以推卸了。
她想,怀陌的意思,瑾妃应该也听懂了才是,怎么现在不识趣地提出来?沉醉心中为难,答应了,万一果真这是鸿门宴,她有来无回怎么办?不应,瑾妃就这么眼巴巴望着她,她怎么拒绝?心叹,早知道,她也学了萧云罗睡觉去。
沉醉正要开口支吾过去,瑾妃一笑,已经径直拉着她的手站起来,“放心吧,你如今是宫主的义女,便算是我的半个主子,我必定会将你保护好,就是我自己有事,也绝不会让你伤了分毫。我如今这样倒是没有什么舍不得的,可我还有萧尧,我可不敢给宫主伤害他的借口。只是陪我走一走,好不好?”
瑾妃定定凝着沉醉,她一双眼睛乌黑晶亮,睫毛长长卷卷的,眼睛含笑时说不出的亲切。沉醉也不知是相信了瑾妃的母爱,还是天生对美人没有抵抗力,就这样点了头。
屏退下人,瑾妃牵着她的手,缓缓走至御花园。
皇宫里的御花园永远是花草最多的地方,尤其这时正是春天,姹紫嫣红,彩蝶飞飞,可大好景致,竟难得安静,不见个赏花的人影。沉醉微微觉得奇怪,却忽地听得动静。
循声看去,只见花丛之后,一抹仙白的人影正在穿梭。凝目,只见那人一手挽了篮子,一手在丛中采花,穿梭间,沉醉见到她的脸,霎时惊讶。
那人正是存妃。
沉醉小心地看向瑾妃,只见瑾妃唇角微微嘲讽地勾着,她不敢多言,立刻收回目光。瑾妃察觉到,只淡然地牵着她的手,不置一词走开。
两人走至湖边,瑾妃这才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