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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药贵在及时。
……
一直到宴开的时辰,怀陌才将沉醉从内殿带出。不久,苍老孱弱的文帝便由薄秦和存妃左右搀扶着出现。
众人齐齐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虽极力镇定,也听得出力不从心。
每日上朝的帝王,在大臣看来,只是在生命即将终结的日子里,也不放松政务。使臣子对他病重的反应又回到了最初:一则以喜,一则苍凉。
文帝有些无力的抬了抬手,示意入座。
宴开,文帝领着众人向怀陌一家子祝了酒,便清了清嗓子,道:“原本今日喜宴,不宜论朝政。只是朕想蹭一蹭今日这喜气,刚好,众爱卿都在,朕便借着这时机,将储君的位置定下吧。”
满座刹那寂然。
如所有的人,霎时间,齐齐被强行夺走了呼吸。
太突然了!
太不可思议了!
一点征兆也没有!
文帝的身体虽然每况愈下,但自太子被废以后,他却提也未提储君的事。这样的情形,不是没有先例的。前朝一位皇帝,千古明君,在位六十多年,一生功勋卓著,然而他唯一的败笔是,至死没有立储君。所以他死后,他的儿子们为了帝位相互残杀。
所有人都以为,文帝也要这么做。就让……他的孩子用鲜血来争这帝位。却就这么毫无征兆的要公布了。
所有人屏住呼吸。除了……怀陌,萧尧,萧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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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落谁家?
怀陌仍如往昔在朝堂,云淡风轻,仿佛天下之大,并没有什么能牵动他的情绪。咣玒児午
萧尧唇角浅浅勾起,执起酒杯,饮尽。
萧离眼睛里温儒的笑,亦与他过去没有任何的差别。
他们算是离那位置最接近的人,却都仿佛事不关己,然而那事不关己,却又有更深的一层含义,那叫自信。
似乎都自信,事态紧接的发展,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玳。
反倒是许多大臣,额头上已经出了虚汗。
“朕身体衰弱,储君之位……”
“就由……燃”
底下人,多少屏住了呼吸,险些窒息?只等着接下来的几个字了,心跳如鼓,几近崩裂。
“皇上。”
这关键时机,长孙皇后却忽然开口,截住了文帝未出口的话。
一众朝臣顿时不知心中是个什么滋味在煎熬。
文帝淡淡往皇后看去。
这位君王,过去爱瑾妃,后来爱存妃,似乎对这位皇后从始至终就没有投入过感情,即使如今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仍旧不对她假以辞色。
这一回,长孙皇后却再不如过去眉间眼底受尽伤痛,反而淡定从容,雍容一笑,“皇上,臣妾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臣妾是不好证实的,不如请皇上先听一听,由皇上亲自向瑾妃娘娘证实。”
今日,瑾妃也在场,却再不如过去,可以坐在离文帝最近的地方。她虽然掌控九清宫,又帮助文帝消灭了锦年,立下大功,然而,毕竟……功不抵过。如今的瑾妃,虽未被明令打入冷宫,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盛宠的日子已经彻底成为过去,烟消云散。
此刻闻言,倏地抬头,对上长孙皇后。
只见长孙皇后眉眼锋利,隐隐中更流动着一股艳极的色彩。
——那样与生俱来的雍容贵气,是过去的长孙皇后从来不曾有过的。
瑾妃心下顿生不好的预感,刹那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大约她的心虚太明显,文帝的目光也淡淡往她看去,顿了半晌,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给长孙皇后这机会。
“说吧。”
终于,文帝冷淡出声。
皇后微微一笑,她此刻正是坐在文帝左边,轻轻点头,便倾过身去,附在文帝耳侧,染了鲜红丹蔻的手在旁虚掩……
怀陌与萧离径自波澜不惊,萧尧眼底的神色却几不可察裂开。有一道不容忽视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萧尧抬眼看去,只见萧云罗于他对面,莞尔一笑。
萧尧目光冷淡的移开。
一切只在瞬间,只一句话的功夫,文帝豁然双目暴睁,脸色铁青,搁在桌子上的手紧紧握成双拳,控制不住的颤抖。一道冷极的目光猛然射向瑾妃。
那目光中,此刻的情绪太激烈,仇恨的,恨不得此刻将她碎尸万段;愤怒的,怒得想要毁天灭地……
瑾妃身子重重一颤,嗫嚅着双唇,险些坐不稳。
沉醉眼见眼前形势诡异,不由在桌下轻轻的去握怀陌的手。怀陌并未看她,只反手将她的柔荑握紧在手中,又安抚的拍了拍。
似乎一切……还在他的掌握之中。
“瑾妃,你跟朕过来。”
话落,文帝冷哼一声,起身,在薄秦和存妃搀扶下,入了内殿。
文帝与瑾妃离开,留下一场忐忑。
长孙皇后笑得华贵,国母姿态尽显,“皇上已经开宴,诸位请用。”
皇后说了话,纵使尴尬,宾客们也都齐齐拿起了筷子,只是有人手不稳,有人弄出了动静,且那“有人”还不在少数。
原本按礼,这时该是怀陌沉醉抱着顾念小朋友去敬酒,只是这场面有些出人意料,沉醉看了看怀陌,怀陌淡定的往她的碗里布菜。顾念小朋友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了看爹,又看了看娘,打了个小哈欠,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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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问你,萧尧是谁的儿子?”
殿内,宫女内侍尽数屏退。只是存妃和薄秦仍在,如今,他们去留早已不是文帝可以命令的。如此,从这两人那里得来的憋屈和愤怒,此刻也刚好可以顺势发泄到瑾妃身上。
瑾妃闻言,浑身一凛,“噗通”一声重重跪地,诚惶诚恐道:“皇上,您可万万不要听信谣言,萧尧千真万确是您的儿子,臣妾一生清白,一辈子也只有皇上一个男人啊,皇上您相信臣妾。”
“砰!”
因为激怒,文帝的身体愈加的乏力,他气急,很想一手将瑾妃捏死,可他无力,只得狠狠的将桌上的茶壶、茶杯全部挥到地上去,瓷器乒乒乓乓的砸碎,他借以发泄心头的愤怒。
“贱人!你还想隐瞒!朕当然知道萧尧是朕的儿子,朕是问你,萧尧的生母是谁?”
瑾妃背脊一瞬僵冷,浑身如石化,定住。
她瑟瑟看向文帝,只见文帝虽然苍老,可眼中雷厉和愤恨死要将她凌迟。
文帝因为情绪激动,激烈呼吸的声音声声可闻,令人心惊,让人担心下一刻他就再也提不起一口气。
长孙皇后在他耳边说的,便是萧尧的身世。
而这身世……就是萧离给怀陌送一株百年好合,得的回报。
文帝原本已经决定,就在今日,立萧尧为储君。他虽疑惑,为何他要立储,怀陌那边却没有动静,还让他安然无恙的讲话往下说。原来……
瑾妃沉默。
文帝怒吼,“朕再问你一次,萧尧的母亲到底是谁?”
瑾妃径自不吭声。
存妃在一旁冷冷看着,这时,轻轻嗤笑出声,“皇上,瑾妃娘娘不告诉你,臣妾告诉你好了,萧尧是素素的儿子,就是你们都以为夭折的那个小儿子。不过是被素素移花接木,送到了瑾妃娘娘膝下教养罢了。”
存妃无视文帝此刻脸色青紫,径自呵呵的笑,“皇上现在一定特别气愤,对不对?自己最疼爱的儿子,疼了大半辈子的儿子,打算立为储君的儿子,竟然是那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生的,呵呵呵,真是报应!”
“你闭嘴!”文帝斥了存妃,又一指指向瑾妃,怒问,“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瑾妃垂着头,眼泪落到地板上。
“朕问你话,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文帝站了起来,急切而又脚步不稳的冲到瑾妃面前。
瑾妃长长闭了闭眼,眼泪再次成串。她终于轻轻点了头,“是,皇上,萧尧是素素的儿子,是怀陌的亲弟弟,他和怀陌一样,都是您和素素的儿子。臣妾当年并没有怀孕,不过是假装怀孕,只是因为素素怕孩子生下来像怀陌一样小小年纪就遭受虐待,求臣妾帮助她移花接木,将孩子养在身边。”
内殿,无声。
瑾妃一滴眼泪落到地板的声音也能听见。
文帝孱弱的身躯重重的摇晃,强大的打击让他站不住。他一手扶着胸口,连连踉跄,退回到身后,重重跌到实木的椅子里。
他的脸色,此刻白了又青,青了又紫,呼吸急促。他长长的闭眼,进气少,出气多。
怀陌,你赢了。
你说了要朕亲眼看到你将萧尧、萧离一个个打败,必要时连朕也会自愿帮你一把,你办到了!
可是,朕也不会让你好过!
借刀杀人,借萧离拉下萧尧?好,真好!那你就好好对付萧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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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和瑾妃在里面约半炷香的时间,之后,文帝在薄秦和存妃搀扶下出来,瑾妃却不知去了哪里。
自然没有人敢问,只有皇后笑着起身,上前去迎接,“皇上回来了,快快坐下吧。”
文帝没有坐下,他立于台上,俯瞰着众人,目光瞥过萧尧时,冷冷顿了顿。
“朕今日身体不适,储君之位,来日再定。”
底下一片宁静,自然没有人敢有异议。宁静过后,众人齐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沉醉见长孙皇后带头跪在了文帝脚下,也跟着一样照做,混在人群里山呼万岁。
文帝却笑了笑,“古往今来,谁能万岁?朕自登基十八年来,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宵衣旰食,如今老矣,愈发的力不从心。今日,储君虽未定,朕也决定选人为朕分忧国事。朕手中亲握二十万禁军,日夜守护帝都安危……”
今日的情节发展,真是一波三折。
说了储君,将人险些吊成了心脏病,却又说不立了。
说了不立,却说起他手中亲自掌握的二十万禁军……这……根本就是和立储君没多大差别嘛!
若说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交兵权毕竟只是交兵权,没有正名,既无正名,也仍旧是名不正,言不顺。
然而,这二十万禁军素来由文帝亲自掌控,是精兵中的精兵,良将中的良将,谁能取得兵权,基本上,大局便是哗啦啦倒向谁那一边。
再一次的凝神屏息。
终于,只听文帝轻道:“萧离,你过来。”
多少人惊讶?多少人悔恨?多少人不满?又有多少人得意?
萧尧跪在原地,僵直着背脊,眼中震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不疾不徐走向高台的萧离。而文帝,从袖中缓缓拿出他随身携带的御用兵符。
二十万兵权,交接,百官在场。
怎么……可能?!
萧尧震惊过后,目光猛然射向对面的怀陌。
只见怀陌径自安之若素。
瑾妃被叫了进去,萧尧就知大事不妙,隐约也猜到了……
能让素来疼爱他的文帝忽然之间抛弃他的,只有一个原因——他的身世。
可是他的身世,知道的就只有瑾妃、怀陌、无遇和他自己,瑾妃和自己是绝对不会泄漏的,无遇不屑于透漏,那么剩下那一人,不做他想。
怀陌的目光这时不疾不徐对上萧尧。
萧尧忽而嘲讽一笑。
怀陌,何必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我得不到兵权,但我手中粗粗略算便有五十五万,仍旧可与萧离一争,你呢?你只有三十万,你怎么和我争?怎么和萧离争?
怀陌神色宁静,不像凡人。
文帝就如此在百官瞩目中将二十万兵权交予了萧离,之后,只说了声身体不适,便先行离开。
留下一场满月宴,气愤微妙极了。
沉醉不是怀陌这等人,早早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