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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
慢慢抬手抓住裴袭夜袍角,此时此刻,她只能找他帮忙。
袍子被拽,裴袭夜终于回神。
眸子动了动,随后看向那只拽着自己袍子手,用力指节泛白。她发不出一点声音,身体蜷缩,看起来那么可怜,可怜他心头发紧。
慢慢蹲下,裴袭夜抬手将她脸上头发拨开,她整张脸白如纸,这渐明天色中分外触目惊心。
“要我帮你?”开口,他声音有些发颤。
“嗯。”费力答应,她声音则是扭曲。
“岳楚楚,我真不想帮你。我得不到,别人也休想得到。但就这样看着你,我又做不到,真矛盾。”摸着她脸,冰凉温度渐无。
岳楚人都听得到,半睁着眼睛,却是一片花,疼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帮你,但又不能就这样随便帮,给我一样东西,而且你要永远都记住了。”慢慢说着,那漆黑眸子掠过一丝痛色,转瞬即逝。
岳楚人无力回答,耳朵却是听到了他话,不过却不乎了,这个时候,她什么都不乎了。
看了她一会儿,裴袭夜俯身,抚着她脸颊手改为捏着她下巴。
他俯身欺近,呼吸都是错乱。他早就想这么做,但却一直没成功。
急促呼吸与她虚弱呼吸胶着,他忍不住喉咙微动。偏头,下一刻猛低头,准确吻上她唇。
凉凉,软软,带着她独有气息,与他想象中很像。
唇瓣蠕动,湿热钻入她口中,纠缠着她恍若麻痹了舌头。吻越深,他便愈发不想停,单手固定她头,如此认真而又不想停止吻这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过去多久,只是感觉岳楚人呼吸好像停顿了许久他才恍然松开她。
呼吸急促,眸色浓郁,近距离看着她脸,眸子紧闭,已经昏过去了。
抬手掐住她人中,另一只手她身上有规律点了几下,悄无声息岳楚人猛长出一口气,紧闭眼睛也瞬时睁开,眸子清亮。
“醒了就集中精神,我帮你。”看着她眼睛,裴袭夜放开手,随后扭过身解她衣服。
岳楚人躺地上看着上空,丛丛枝叶间是湛蓝天空,那么蓝那么远,却如此美好。
连绵群山一望无际,随着太阳升起,金色光洒满群山,鸟儿成群飞起,穿过数处雾气昭昭,如此壮观。
蓦地,一抹黑点由群山头出现,速移动着,将群山数盘旋个遍。愈发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只硕大金雕,翅展打开,遮云蔽日。
密山中,一片黑压压人自个个山中呈地毯式搜索着速前行,个个速移动好似鬼魅。于半空中某一处会突然看见那黑压压一群人,再眨眼,却什么都消失了,若不是那密麻麻树木好似波浪一般晃动,还真会以为看到都是幻觉。
密林之中温度很低,连续一夜山里进行搜索勤王府护卫阎字军亲兵却个个汗流浃背。自进入这山开始,他们便没有停下过。不仅他们没停,便是元帅阎靳以及勤王丰延苍皆一直与他们同速。
黑色披风湿哒哒都是露水,俊美脸庞罩着一层阴云,漆黑如子夜凤眸翻腾着狂风暴雨,便是阳光照他身上也融化不了那一层冰霜。
疾步翻山越岭,不时抬头寻找金雕身影,相对于人力,他信任金雕。但这许久了,它却一直没有回来报告,可见它也什么都没发现。
时间过去越久,他那所剩无几耐心也要没了。脸色阴郁可怕,若是侧面看他,能清楚看到他额头暴起青筋,几乎迸裂。
高耸山恍若一柄利剑插群山中间,众人攀上高山,欲翻过时,却不想另一面是一个深渊。
下面草木葱葱,但凭借着肉眼便能大约丈量出这深渊高低,若不小心坠下去,那便是粉身碎骨。
粗犷焦急费松先阎字军一步跃到山头,向下看了一眼随后返身跑回来,跳下一个小山包直奔阎靳身边。
“将军,那边是个深渊,咱们下去么?”自从得知岳楚人被抓走,费松就没笑过。满脸胡子,看起来很狰狞。
阎靳绷着脸,剑眉星目却是没一点朗月之光,“下去,一定要注意各个山洞,书生张说她就一个密闭山洞里。”
“是。”费松转身又先一步前行,后面阎靳亦是加步伐,一众阎字军迅速翻越过山头,朝着深渊进发。
蓦地,高空之上响起金雕长啸声,林中人立即停止所有动作,根据金雕再次传来长啸声,立即改变方向追随金雕方向而去。
阳光洒遍整个密林,一处山坳中,不时响起一阵阵痛苦至极女声。
岳楚人脸色煞白,发丝因着冷汗黏脸上,整个人恍若水洗一般。
她压抑着疼痛,想力分散自己注意力,可是那疼彻骨,让她根本忽视不得。
“深吸一口气,用力。”裴袭夜跪地上,脸上都是伤,十分狼狈。只要岳楚人再努力一点就能成功了,但此时此刻,他真不忍看。
他能想象得到她有多疼,简直是触目惊心。生孩子每个女人都会,但天下男人却从来没想过,女人生孩子时会是这样一种情形,会是这般痛苦。
“啊!”随手抓着身边石头,岳楚人痛苦至极。哑声嘶叫中,她仰起头,泛花视线中她好似看到了金雕影子。
“出来了!”裴袭夜一惊,眼瞅着一个血粼粼娃儿脑袋露出来。想了想,随即伸手去拽。热乎乎软绵绵,让他想用力都不敢。
拽着,他几乎没用力,那个全身血糊糊小东西就出来了,一时间,他也傻了。
岳楚人身体颤抖了下,那撕裂一般疼痛消减,她抓着石头手也松开,“雕儿。”她没看错,从天上飞下来是她金雕。
冠盖天际长啸惊得密林之中飞禽数飞起,也惊醒了那两只手拎着血糊糊小娃儿发傻裴袭夜。
抬头看了一眼从天上飞下来金雕,随后利落给小娃儿割开脐带卷上。
与此同时,金雕也落了一旁,巨大翅展带起很大风。
“是个男孩儿,你看看。”托着光溜溜没有哭孩子走到岳楚人身边,裴袭夜手上也都是血。
岳楚人视线从金雕身上移开,终于瞧见了那她肚子生长了许久小东西。
肿肿,还闭着眼睛。视线向下看到了关键部位,确实是个男孩儿。
“把他包起来行么?”他都不哭,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洞中她肚子受到击打而有了损伤。
看着满头都是汗声音也虚弱岳楚人一眼,裴袭夜把孩子放到她身上,然后动手把自己衣服脱下来。
脱了这件,他就只剩中衣了,衣服虽然是黑色,但也看得见那上面血。
把孩子包上,裴袭夜还没说话,耳力非凡他就听见了悉索声音。
“有人来了。”抱着孩子站起身,他转身看着右侧密林,根据这声音来判断,不下三四百人。
“他们来了。”岳楚人闭上眼睛,终于找来了。
裴袭夜身子一转,那边金雕也突然站起来,脖颈上羽毛数竖了起来,完全战斗姿态。
“他也来了。”叹了一口气,裴袭夜眸子一片漆黑。谁输谁赢,难以猜测。
刷刷刷,眨眼间黑压压人自密林中跃出,一抹黑影直奔躺地上岳楚人,速度之恍若流箭。
“楚楚。”唤着岳楚人名字,丰延苍甩下身上披风包裹住她而后抱起来。俊美脸庞上一抹伤痛犹,漆黑凤眸中流荡着失而复得喜悦以及恨之不能怒火。
“小苍子。”睁眼,终于看见了他脸,岳楚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儿,眼泪顺着眼角溢出,恍若断线珠子,她想控制都控制不住。
“对不起,对不起。”抚着她苍白脸,丰延苍声音哽住,什么叫做心痛如绞,他今日终于体会了。
裴袭夜抱着孩子站一边看着他们俩,漆黑眸子晦暗不明。
蓦地,阎靳自裴袭夜身后出现,“北王。”
裴袭夜垂眸,随后慢慢转过身,满身狼狈却气势犹。
阎靳视线自他脸上滑过,而后看向他怀里孩子,“把他给我吧。”伸手,阎靳讨要孩子。
裴袭夜动作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他怀里乖乖孩子,随后递给了他。
黑压压众人将这一圈围住一致对外,金雕站边上一步步后退,脖子上羽毛全部竖立起来,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声响。
阎靳抱过孩子,随后扭头淡淡看了费松一眼,费松大手一挥,阎字军亲卫立即转变方位,将所有人护后,站到了前端。
“北王先请。”微微抬起下颌示意裴袭夜可以撤了。
裴袭夜没有说话,垂眸转身离开,没有回过一次头。
抱着孩子走向丰延苍与岳楚人,冷漠脸庞有丝丝动容,他从没见过岳楚人这么狼狈这么虚弱模样,心下五味杂陈,脸上却纹丝不动。
“勤王,带着王妃离开吧,这里交给我了。”将孩子交给一旁护卫,阎靳决意断后。
丰延苍摇摇头,抚摸着岳楚人脸颊,声线无波开口道:“詹宁,你带一队人护送王妃与小世子回去。”
“你要做什么?”看着他,岳楚人眼睛愈发睁不开了。
纤薄唇弯起,眉目间亦满是柔色,“我自是要为你出气,为儿子出气。乖,我很就回去。”语气很轻,就好似寻常时与她说情话那般,好听很。
“他很厉害,你别受伤。”慢慢眨眼睛,后一个字落下,她眼睛也终于合上了。
“我知道。”低头她冰凉额头上落下一吻,幽深凤眸中暗流涌动,怒意滔天。
用披风把岳楚人裹严实,那边詹宁走过来代为抱起她,与另外十人带着岳楚人和包裹血袍中孩子迅速离开原地。
与此同时,一连串张狂恣意笑声响彻山林,丰延苍站起身,俊美脸庞恍若染上一层冰霜,便是阳光都融化不得。
阎靳面色淡漠如雪,眸子却是冷静很。甩掉剑鞘,抬头看向那笑声传来处,这是自他去年受伤后,第一次动武。
大燕与东疆毗邻深山连绵千里,东疆南关口处,阎字军驻守这里。
小镇上,勤王府护卫驻扎镇长宅邸。此时此刻整个宅邸守卫森严,府外亦有阎字军把手,盔甲兵器身,镇上无人敢接近。
普通还算精致房间里,丰腴叮当坐床边抹眼泪。瞧着床上昏睡人,眼泪是止不住流。
这才五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模样了?先前还好好一个人儿,现连睁眼睛都不行了。
想着想着,忍不住抽噎起来,寂静屋子里,她抽噎声音不断回荡。
珠帘一挑,一个丰腴妇人自外走进来,怀里抱着襁褓,襁褓里小人儿吃饱喝足了睡得正香。
“奴婢前来问问,小世子已经睡着了,可要放王妃身边安睡?”这妇人是奶娘,虽是当地,但不比皇城质量差。
叮当擦了擦脸上眼泪,看了一眼仍旧昏睡岳楚人,叹口气,“放别屋子吧,王妃现也照顾不了小世子。”说着,又哽咽起来。
奶娘微微屈膝,随后抱着襁褓离开。
“王妃,你醒来看看小世子吧。小世子可健康了,戚护卫都看过了,小世子没受一点伤。呜呜呜、、、”说着说着哭起来,不止是呜咽,而且很大声。
大厅里房门开了又关,叮当也听到了,停止了大哭,泪眼婆娑扭头看向房门口。下一刻一个人走进来,正是丰延苍。
他已经换了衣服,但脸色却不太好。一步步走到床边,叮当站起身让开,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