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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延苍坐在一侧,满身风雅,凤眸含笑恍若荡漾着一层水波。
“这金州看起来真安逸,就算是生活艰难,也依旧幸福。”书生张先半个月来到金州,这里的情况她大部分了解一些。平均看起来是很富裕,但艰难的百姓还是不少。
“不比皇城腥风血雨,自然安逸。”丰延苍温声回答,只有生活在皇城的人才能了解那种感觉,只要有一点动静,都会坐立不安。
岳楚人扭头看向他,晶亮的眼睛如同闪光的宝石,“小苍子,我打算年关过后,就在大燕全国内进行义诊。逐个城池走,这样就能走遍大燕,你觉得如何?”
丰延苍微微扬眉,对于她这个想法感到意外,“想法固然好,但年后的情形会有些复杂,最好延后半年左右。”
“情况复杂?你们又要做什么?”岳楚人把窗子关上,不眨眼的盯着他问道。
丰延苍微微摇头,“不是要做什么,而是我奉命查找宁誉叛国的证据,走了一趟南疆查找到一些,但是还差一分很重要的名单。”这个本来是密旨,但岳楚人要自己行走大江南北,他自然不放心。
岳楚人微微拧眉,“真的?这事儿为什么交给你?你在礼部吧。”调查这事儿的应该是刑部,或者是大内密探什么的,怎么也轮不到丰延苍啊。
丰延苍薄唇勾起,那弧度好看到爆,“为什么不能交给我?我很差么?”
“不差不差,你很厉害行了吧!不过你说的名单,关于什么的名单?”岳楚人很想知道。
“宁誉党派内部人员的名单,他的人脉盘根错节。宁誉入狱的这几个月,朝上一直暗有动荡,地方亦是出现数起大规模的不明人士闹事。”说起这个,丰延苍的神色也暗沉了许多。
岳楚人微微点头,“那你继续查你的事,我继续我的义诊兼游玩的大业,两全其美。”竖起两根手指,岳楚人挑着眉尾悠悠道。
丰延苍抬手抓住她那两根手指,笑得凤眸弯弯,“不行。”
“怎么不行?我也不耽误你,你也不会耽误我。”任他抓着手指,岳楚人拧眉,眸光凌厉。
丰延苍不为所动,她那模样也吓不到他,“虽不会耽误,但是我们会分开。那就不止是一个月不见了,或许半年,一年,两年。”
岳楚人慢慢的眨眼,身子向后退了退贴在车壁上,“你会想我?”
“你说呢?”笑出声,丰延苍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你喜欢我?”刷的甩开被他抓住的手指,岳楚人终于把这句话问出口了。
丰延苍扬眉,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不然呢?”
“不许反问,只需回答。喜欢,或,不喜欢!”正色,岳楚人不眨眼的盯着他,颇具压力。
“喜欢!”与她对视,丰延苍轻轻的说出这两个字。
岳楚人面色无波,其实心脏已经停跳半拍了。
她原先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她计划的是,丰延苍会说不喜欢,或者会温柔的笑着说,喜欢是什么东西?然后她就会说,‘既然你也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咱俩就是朋友关系。朋友自然要支持朋友的事业,我会支持你,你也要支持我。’
然后这样就万事大吉了,从此后,他再摸摸索索她就可以像以前那样对他不客气了。
不过现在他很淡定的说出喜欢两个字,她、、、、、
“呵呵,怎么了?”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丰延苍笑得畅快,如水的凤眸似乎还荡漾着一丝得意。
“哦!”默默的点点头,岳楚人扭过身子看向对面的车壁。
“在你说你的来历时,记得我说过,你永远都是七王妃。你不会忘记了吧?或者,你根本就没记得?”看着她白皙的侧脸,丰延苍温声的一字一句道。
岳楚人慢慢的眨眼,“我也说过,咱俩没有婚礼,没有戒指,没有爱情,你是什么丈夫?我是什么妻子?”
丰延苍静静的看着她,一时间车内只能听到车轮轧轧的声音。
“我该如何做?”半晌,他终于开口,他理解了岳楚人的意思。
岳楚人扭头看着他,“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有一点你必须清楚,若是你想与我共度一生,那么你只能娶我一个,不能包二奶不能有小三儿。不管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只能归我一个人。你不能欺负我,不能算计我,不能欺骗我。到时老了,我牙齿都掉光了,在你眼里,我也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一口气说完,岳楚人长长舒口气。
丰延苍微微扬眉,“这些都是要求我的,你呢?”
“我?我自愿的姓你的姓,这辈子只有你这一个老公,绝不出轨。就算你老了,丑的没人样儿了,在我眼里你也绝对是最俊的那个。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你,别人若是敢对你动一根手指,我就把他挫骨扬灰。”举起一只手做了个一剑杀的动作,狠厉的眼神绝不是说大话。
丰延苍笑容满面,然后动作优雅的点点头,“很好。”
岳楚人眉眼弯弯,“到时我们每个人都在手机指上戴上一枚戒指,那戒指叫做忠诚之戒,谁若是出轨,就砍掉手指。”这话绝对是咬牙切齿说出来了,相信若这事儿发生在丰延苍身上,那绝对不是砍手指能解决的。
丰延苍笑容加深,“不如换项坠吧,谁背叛了,就把头砍下来。”
岳楚人绝对被震住了,这么狠的话也敢说?他还真是不怕死啊。
“那就这么说定了,既然你没有疑义,那我们现在就属于恋爱关系了。”说道恋爱俩字,她眼睛转了一圈,心跳加速两拍。
丰延苍忍俊不禁,“虽我不太明白‘恋爱’为何意,但我会试着了解并做到的。”
“嗯,好。既然我们都是恋爱关系了,那我就不能扔下你自己在皇城了。好吧,义诊的事延后,年后我会专心经营药行,一些细节我都想好了。”模仿现代的商业模式,再加上牢靠的后盾,前景相当之可观。
“日后你成了巨贾,可别见异思迁,要砍头的。”凤眸弯弯的瞧着她,丰延苍悠悠道。
“去你的,就怕你这古人禁不住诱惑。”推了他一把,岳楚人冷叱。
顺势抓住她的手,稍稍用力把她拽进怀里搂住,“咱们是恋爱关系,再这样搂抱应当不过分吧?”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丰延苍低笑道。
倚靠着他,岳楚人抿嘴,眼睛却在笑,“不过分是不过分,不过你最好别那么主动,要是想抱你,我会动手的。”
“哦?主动的投怀送抱么?我喜欢!”一看就知道她在说大话。
岳楚人撇嘴,面上不屑,心下感觉却很好。恋爱就是这感觉?怪不得大家都要找个人恋爱,就这样谈一辈子也很好啊!
069、女中丈夫,男中娘子
义诊的场地定在金州城内的高桥旁,经流城内的一条河,河上架着一座桥,桥北侧的岸边是一大块的空地。
夏季时,每到夜晚这附近就有很多的百姓遛弯儿,或是一群孩子疯玩。现今天气冷了,十天的一场大集市也都在这里。
场地是由当地官府推荐的,丰兆天早在岳楚人他们来之前就给金州官府送了道圣旨,命令当地官府配合义诊,但不许高调。所以昨日他们到达了驿馆,也不见官府来人。
不过今日他们到达了高桥,官府的人却已经等在那里多时了。金州府尹专程前来,可能等的太久,坐在轿子里也冻得脸都白了。
丰兆天下的圣旨只说明七王妃十八皇子会来,当丰延苍也出现的时候,着实把府尹惊着了。
“下官见过七王,不知七王驾临有失远迎,还望七王恕罪。”无论是岳楚人还是丰延星,他俩都没什么品阶。在场唯一身上带品的就是那押送物资的禁军副统领,但他只不过六品,府尹从正四品,自是比所有人品阶都高。
但丰延苍不止封王,现今身兼礼部侍郎一职,哪个都能让在场所有的人跪下叩头。
身披纯黑的狐裘大氅,通身黑亮的颜色使得他看起来有一种别样的压力。丰神俊朗,在这冬日里成了一道风景线。
“府尹无需多礼,本王不请自来,希望不会给府尹造成压力。”眉目温和,他的声线也很轻淡。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府尹连连拱手,随后给岳楚人与丰延星见礼,自是不敢怠慢。
“这儿的确宽敞,到时人多杂乱,出现任何情况也不会乱套。”岳楚人无心搭理那府尹,与阎苏站在一处淡淡道。
阎苏点点头,“虽是宽敞能容纳许多人,但当地官府的人最好不要在场。你看看,远处那些朝这边张望的人,瞧见府尹的轿子在这里,都不敢过来。”看向远处,阎苏轻声道。
“说得对。”岳楚人撇了撇嘴,不管到什么时代,百姓都怕官。
七王府的护卫运送搭建棚子的材料陆续抵达,戚峰是岳楚人的传话筒,指挥着众人找好位置,然后开始搭建临时的棚子。
府尹赶忙吩咐当地的官兵帮忙,岳楚人本想要他们都滚蛋,丰延苍却冲着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用管。
哼了哼,岳楚人瞪了他一眼,现在就开始不听她的话了!
丰延苍却不以为意,笑容依旧。府尹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的说话,现今太子失踪,生死未明,他对哪个王爷都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最后坐上皇位的会是哪个?
丰延星还是那无忧的模样,那日在宫中的事都忘了,只记得他带着岳楚人去冷宫,然后岳楚人把他拉到另外一个无人居住的冷宫,后来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天都黑了,他在那无人的冷宫里睡了一下午,冻得他手脚都麻了。
后来想想,肯定是岳楚人算计的他,不过他想她应当是没恶意,本来脾气就怪,冷不丁的扎他一针算不得什么事儿,她还总是给七王府的护卫下毒呢。和他们比,他还不太惨。
能随行着来金州义诊,他特别高兴,母妃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很开心的。虽他刚开始学习分辨草药,但现在给他个单子让他抓药他肯定能做好。
“七嫂,苏儿姐,他们在这儿干活,咱们不如去城里转悠转悠?”朝着岳楚人和阎苏走过去,丰延星笑得可爱,现今他聪明的很,在这俩人面前绝对摆出讨巧的笑脸来。
岳楚人扭头挑着眉尾上下打量他,“直接说目的,别拐弯抹角的。”
阎苏轻笑,“莫不是你想买些稀奇的东西给敏妃娘娘带回去?”
丰延星笑嘻嘻的点点头,“是啊,听说金州的冰皮糕点做的特别好,虽宫里也有做的,但那味道始终和这里的两个味儿。”
听到敏妃,岳楚人的眸子闪了闪,“近来敏妃娘娘的身体还好么?”
丰延星摇摇头,“天冷了,她几乎不敢出屋。手脚冰凉,睡觉也睡不好,经常噩梦连连。”
“前些日子你给拿回去的药她没吃么?”阎苏问道。
“吃了,不过她说太苦了,吃了胃里会很不舒服。”丰延星神色黯然,敏妃那个样子,他更是不能离开她独设府邸。
岳楚人扯了扯唇角,笑得有点冷,“敏妃娘娘的身体着实太单薄,不过总是噩梦连连,恐怕还是心病。十八啊,待得回去,你转告敏妃,若有心事可以自己在屋子里都说出来,就算没人听到,说出来也会舒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