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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因为战乱的隋阳中,贫苦之人太多了。大家虽然想过安定日子,但是已经被逼无奈,没有活路,于是举起造反的大旗。
当然,确切地说,我们这些反军所打的旗号自然不是造反,而是历朝历代沿用最多的造反理由:清君侧。
帮助皇上清剿身边的小人,多么名正言顺、义正言辞的战争借口,封建王朝统治阶级的争权夺势是黑暗而肮脏的。
来投奔如意的人,不少心怀鬼胎。
但如意并不曾拒绝。
我知道,只因他并没有一心求胜。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如意每天用心地打仗,我觉得他心里是不情愿的。
他还是向着自己的皇上兄弟。
也许,不仅是因为他们的兄弟关系。
我隐约觉得,在很多国家大政方针上,如意都支持慕惜,觉得他并没有做错。
如意并不像当皇帝。
那么既然有一个这么乐意当皇帝、又是和当皇帝的人坐在皇位上,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理由去扳倒他——除非为了一己私利。
其实也可以说,如意现在也是在为了某种个人私利在打仗。
也许是为了我们两个人的自由。
也许是为了帮自己的兄弟先挫伤这些割据藩镇的实力。
也许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或许三者都有,又或许第二条占了上风。
可是,我看到他并不快乐。
是啊,他只想和我在一起,安安静静地过日子。
为什么要过得这么累?
一日他们讨论完作战计划,疲惫不堪的如意走进我们的帐篷。
“很累吧?”我帮他卸去身上的盔甲。
他点点头。
“如意,其实你不想打仗的,是不是?”我问道。
他顿了顿,点头。
“那如果我们和皇上和解呢?你觉得如何?”
“不可能,玉娘,皇上现在绝对不可能与我们和解。”他说道。
“如果我有办法呢?”我问道。
“就算你有办法,就算他愿意,现在我带着这么多的节度使,你以为他们愿意吗?玉娘,有些路一旦走开了,就没有回头路了。”他说道。
“不,如意,你想想,皇上这次剿灭藩镇的旗号是什么?你们的旗号又是什么?”我提醒道。
“他剿灭藩镇的旗号是各藩镇拥兵自重,不将皇室放在眼中;而我们的旗号则是清君侧,要杀了皇上身边挑拨离间的小人。”如意答道。
“那就是了,”我说,“藩镇从来没有直接把矛头对准皇上,所以只要条件合适,为什么藩镇不可以和皇上和解呢?”
“难道你有办法?那那些跟着我们的节度使怎么办?皇上能同意吗?”如意问。
“那些节度使,让他们一起跟着我们过好日子;至于皇上,他一定会同意,因为我这个主意是帮他解决了他一直以来头疼的一大难题。”我说道。
“哦?玉娘,你有什么办法?”如意有了兴趣。
中部:流年遭逢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和谈中的争端
第一百三十五章 和谈中的争端
“那就是推恩令。”我回答道。
“推恩令?”
“不错。”我点头。
“如何推恩?”如意问道。
“参加这次起义的全部割据藩镇领袖——也就是节度使,如果他们肯与皇上讲和,那么朝廷就维持他们的割据现状,认可他们的节度使一职子承父业。”我说道。
“这岂不是与起事之前并无不同?”如意不解。
“关键的在后面,”我示意他继续听下去,“不仅仅是恢复起事之前的原状,还将朝廷的恩典推广下去,让每个节度使的所有子孙都可以有一块自辖地,做一名次节度使。”
“这这岂不是加剧了净堂国的藩镇割据?”如意反问。
“非也,” 我摇摇头,“令节度使的职务只由嫡长子继承,那么其他子孙所继承的职务和土地,都不能和这个真正继承家业的儿子相同——要低一个级别,并且他们所继承的土地不能归藩镇州府管理,直接由当地的地方政府来管理。这样下去,藩镇势力就能一代代削弱了。”
“譬如说,节度使甲有一个嫡子,两名庶子。这名嫡子继承节度使的职位和州府,两名庶子成为次节度使,其所继承的土地是从原先甲所割据的土地中来,这两名庶子成为次节度使之后,其名下所辖土地成为郡,直接由朝廷来管理;待将来甲的儿子生了孙子之后,也一代代这样分割下去,久而久之,不就兵不血刃地从割据藩镇手中一点点将土地拿回来了吗?
“嗯,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意说道,“这套做法表面上是对诸侯推恩,实际上却是扩大朝廷所拥有的土地和势力,而且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错来玉娘,你可真聪明”
“不是我聪明,这是我以前听什么人说过的,但是谁说的我却想不起来了。”我如实回答。
(待我恢复记忆之后,才想起原来这是汉武帝采纳主父偃建议所颁布的推恩令)
“不论如何,这都是个绝妙的主意”如意称赞道,“看来等兵临京城之时,我们有了很好的和谈方案。”
兵临京城之时……我x近如意,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想起京城,我只觉得如同牢笼,并且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可是看到如意这么期待和谈,我决定将自己的感觉掩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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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临京城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一个月后,如意带领大军驻扎在京城郊野。
慕惜同意了如意和谈的要求,唯一的条件——带我去何谈。如意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只有我隐约觉得不安。
“你们男人的事情,我去好吗?”和谈前一夜,我问如意。
“这推恩令本来就是你想出来的,你亲自去说应该能说的更清楚明白吧。”如意回答。
“可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向他描述我的不安。
“怎么了玉娘?”如意关切地问。
我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扶住我肩膀的手上面,轻轻磨蹭着,说道:“我有点害怕,我怕我去的话,不知道又惹出什么事情,我想还是不要去的好。”
“你要真的不去,那才不好,”如意说道,“你想想看,如果你不去,皇上大可以将我扣下,跟你讲条件,到时候你会因为担心我而妥协。现在不同,我们一起去,就算他有什么打算,也不好当着你的面胡来。”
我想了想,觉得如意说的也有道理。在这种乱世之中,还是跟在他身边最安全,于是同意了和他一起去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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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没有化妆,只将头发简单地盘起来,装扮得极为纯素普通,衣服也是最平淡晦暗的布衣服。
如意看到我这副模样,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只笑笑,没回答。
这样的我,是淡然得如同退了色的照片,连肤色也没有好好修饰。这样的一个我,应该不会再打动皇上了。
希望事情不再有什么曲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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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和如意走入和谈大厅的时候,看到端坐龙椅之上的慕惜。
“臣陈如意、民女洛玉娘,拜见皇上。”我们一起给慕惜行礼。
“平身,”他不动声色地说道,“将你们的和谈书呈上来吧。”
大太监跑下来接过了如意的和谈书,呈给慕惜。
慕惜拿过那份和谈书,仔细读了一遍。
“唔,条件还可以,朕接受,”他干脆地说道,“这推恩令是谁的主意?”
“是玉娘的。”如意据实回答。
“哦?”慕惜抬起头来看着我,似笑非笑地讽刺道,“你在朕的皇宫住了不少日子,可没给朕出过这么绝妙的主意。”
我讪笑道:“哪里哪里,陈大人是谦虚。其实民女只是随口胡言乱语,触动了他的灵感罢了。”
“哼”,慕惜高声说道,“传朕口谕,朕接受了诸位节度使的和谈,不日将颁布推恩令,将朝廷恩德推及每位节度使的每一位子孙。至于两位和谈功臣,今天就留在这里陪朕吃顿家宴好了。”
“遵旨”大太监颇明白事理,马上便知趣地跑出去传达皇上口谕去了。
“不要拘束嘛,”慕惜从龙椅上走过来,说道,“你们都不是外人啊。”
“不敢,如今臣与皇上,名分早定,臣断不敢有僭越之举。”如意恭敬地说道。
“不敢?”慕惜冷笑道,“你不敢的事情,还真不多。从皇宫里面抢走新封的贵妃,陈如意,你的胆子不小啊”
“或许臣的胆子是不小,但是比起在兄长大喜之日兴兵捣乱,实在不算什么。”如意字字铿锵地说道。
“刚才还说什么君臣名分已定,现在又和朕论兄弟,你变得还真快啊”慕惜讽刺道。
“臣只是道出实情,并无他意。”听得出如意的满腔怒火。
他并非好惹之人,如今百般退让,只因心中对对方尚存兄弟情义。
“你——”慕惜对如意怒目而视,双方怒火似乎一触即发。
“哎,方才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吵起来啦?”我忙上前劝架,“其实你们两个有什么好吵的呢?皇上,我和如意是实实在在的夫妻,我的身和心早就都给了他了,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您对我的好我都知道,只是这份感情,玉娘唯有来世再报答了。其实皇上您坐拥后宫,应该好好珍惜眼前人,比如淑妃不错啊,温柔婉约;还有皇后也不错,虽然凶了点,但是对您还是不错的……”
“够了”慕惜怒喝,“玉娘,你就这么急着把朕推开?为什么即使你失忆了,还是不喜欢朕?朕到底哪里比不上这家伙?”
“皇上,爱情不是打仗,看谁的兵强马壮,供给充足;也不是做生意,看谁的资金雄厚、人脉广博;爱情是没有来由、无法推测的,它总是在你淬不及防的时刻发生,谁也没法控制自己会喜欢上什么人。正是因为这种不可控制,所以它才美丽,才令人着迷;若是什么东西都可以很轻易地控制,那么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暗恋、苦恋、单恋,获得所谓幸福的爱情或许是很容易,但是这样的爱情,真的还那么着迷吗?还那么牵动人心吗?皇上,爱不是占有,而是一种恩慈、一种包容、一种呼应,时时刻刻都想着对方是怎麽样,时时刻刻都想为对方做些什么事情, 民女以为,这才是爱情,而不是简单粗暴地将一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诚然,您贵为皇帝,可以随意地将什么女人留在身边,只要您想,没有人管得了。可是如果只是得到一个躯壳,得不到心,这样能幸福吗?您还是会感到空虚寂寞的,因为权力本身就是一个太过冰冷的东西”
“玉娘,你觉得朕不懂爱情?”慕惜悲哀地问道。
“皇上,不是您不懂,而是您的身份并不允许您懂。一个君王只能像您这样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但是一个好君王却无法同时作为一个好情人。您天生就该是前一种,所以注定无法成为后一种。”我说道。
“朕不相信,朕不信”慕惜难以接受我的说法,“玉娘,你这么说,是因为你先遇到他,就爱上他;若是你先遇到朕,你就会先喜欢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