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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峰侧地底起了一阵凄厉的怪声。
那些妖人似乎有些惊恐,用七面妖幡行使妖法,放起一阵阴风,将四围的妖火妖云聚拢过来,簇拥着那面妖牌,直往峰侧转去。
晴朗隐起身形,也不驾着真火遁光,确保没有半点气息泄漏,这才追了过去。月光之下,只见前面一簇妖云,拥着那面令牌,已转过峰侧,绕向峰前而去。
晴朗知道妖人善于闻辨生人气息,虽在下风处,恐怕也能觉察,不敢追得太紧,只在相隔百十丈以外跟踪前往。
双方都飞得迅速,顷刻之间,已追至峰前不远,忽见正面峰腰上,现出一个有十丈高阔的大洞。远远望过去,洞内火光彩焰,变幻不定,景象甚是辉煌。
前面妖云已渐渐飞入洞内,晴朗不敢怠慢,也急速飞将过去。
这时地底啸声忽止,前面妖人进洞之后,洞口倏地冒起一阵烟云,似要往中心合拢。
晴朗怕误了时机,无暇计较成败利害,默运玄功,急速从烟云中冲进,感到奇腥刺鼻,微微有些昏眩,却已飞入洞内。
他定睛一看,这洞竟和外面的主峰差不多大小。就这一转眼间,洞口已被妖法封闭。
立脚处,是一个丈许宽的石台,靠台有百十层石阶,离洞底有数十丈高下,比那主峰外还深。
此洞本是个圆形,从上到下,洞壁上横列着三层石穴,每层相隔约有二十余丈。
洞底正当中有一个钟乳石凝成的圆形穹顶,高有洞的一半,宽约十亩,形如一个平滑没有底边的大琉璃碗,俯扣在那里,四围更没有丝毫缝隙。
洞壁上斜插着一排形如火把的东西,行隔整齐,火焰熊熊,照得合洞通明,越到下面便越亮。
那琉璃穹顶当中,空悬着一团绿火,流光荧活,变闪不定。
适才所见的七个妖人,已尽落洞底,在琉璃穹顶外面,簇拥着那面令牌,俯伏在地。
令牌上钉着的辛辰子,仍是怪啸连声。
晴朗悄悄往左近第二层第三个石穴飞去,发现那个石穴是人工辟成的石室,深有七八丈,除了一些石床石几外,别无动静。他便在此埋伏,小心翼翼,相机行事。
这一座峰洞,正是绿袍老祖和手下余孽的居处炼法之所。正中间的琉璃穹顶,是绿袍老祖的寝宫,通体用钟乳石经妖法祭炼而成。
洞壁上的石穴,由那些手下居住,每人一个,环着他的寝宫排列。
绿袍老祖的戒心极重,异常暴虐,三十多个手下,被他杀得只剩下十一个,还时刻防着他们背叛。每当他与妖妇行乐,或神游入定之际,必先将寝宫用妖法严密封锁,连声气一齐隔绝,以防内忧,兼备外患。
晴朗刚刚藏好,便听得啸声又隐隐自地下传出。
他探头往外一看,那琉璃穹顶当中的那一团荧活绿火光,倏地爆散,火花四处飞扬,映在通体透明的钟乳上面,幻成千奇百怪的异彩,绚丽非常。
一会又如流星赶月般,往靠里的一面飞去。接着冒起一阵彩焰,踪迹不见。
绿光收去,他这才看清穹顶里面,竟有一张四方玉石床,坐着那穷凶极恶、亘古无匹的妖孽绿袍老祖,大头细颈,乱发如茅,白牙外露,眼射绿光,半睁半闭。
他的上半身,披着一件绿袍,胸前的肋骨根根外露,肚腹凹陷,满生绿毛。
下半截赤着身子,倒还和人一样。他的右脚斜搁在石上,左脚踏在一个女子的股际。鸟爪般的右臂,长垂至地,抓在那个女子的胸前。
左手拿着一个下半截人尸,懒洋洋的搭在石床上面。断体残肢,散了一地。莹白如土的白地,斑斑点点,尽是血迹。还有一两个将死未死的孕妇,在地上挣扎。
惟有他踏住的那个女子,一丝不挂,并没有丝毫害怕的神色,不时流波送媚,手脚乱动,做出许多丑态,和他挑逗。
只急得穹顶外面令牌上的辛辰子,吼啸连声,唁唁恶骂。
绿袍老祖先时好似大醉初醒,神态疲倦,并不怎么理会。
过了一会儿,绿袍老祖倏地怪目一睁,裂开血盆大口动了动,便有一种极难听的怪声,从地底透出。他缩回长臂,口皮微动,将鸟爪大手往地面连指几下。
蓦然平地升起两幢火花,正当中陷下一个洞穴,彩焰过处,火灭穴平。
那七个妖人拥着那面妖牌,早已跪在那里。
那个妖冶女子叫倪兰心,绰号追魂娘子,是异派散修天媱娘子的徒弟,曾经是辛辰子的女人。
自从当年天媱娘子,被乾坤正气妙一真人,用乾天烈火连元神一齐炼化后,追魂娘子便勾搭上妖道朱洪,原想一同炼成妖法异宝,去寻峨眉派报杀师之仇。
不想朱洪的妖法尚未炼成,被峨眉派的秦寒萼撞来,身遭惨死。
追魂娘子因自己势单力薄,而敌人强盛,原本不打算妄动。无奈她天生放荡,不堪孤寂,时常出山寻找壮男,回去作乐。
无巧不巧,这一天刚刚回山,遇见辛辰子,见她生得美貌,登时垂涎三尺。而她居住的洞府,深藏地底,更是隐蔽,可以藏身,便强迫着从他。
追魂娘子见辛辰子独目断臂,狰狞丑恶,竟然比朱洪还要难看。
当初她嫁给朱洪,也是一半为事所迫,无奈的结合。好不容易能得自由自在,事事随心,如何肯给自己安上一副枷锁?便动起手来。
她虽然不是弱者,却非辛辰子的敌手,打了半天,被辛辰子破去许多法宝,最后还被他擒住。
辛辰子先前爱她,一半也是为着这所居的洞府。
他天生凶残,哪有怜香惜玉之心,一经破脸动手,已成仇敌。虽然占了上风,自己法宝也损失了两件,不禁野性大发,当时便想活活将对方抓死。
追魂娘子见势不佳,忙用天媱娘子真传的化金刚荡魂邪法,媚目流波,触指兴阳,引起辛辰子的邪念,才能够保住性命,结为夫妇。
她本是万般无奈,恨入骨髓。如果隐居地底,原也无事。偏生辛辰子报仇心切,隐忧念重,盗了化血神刀,又盗文蛛。
辛辰子还未来得及与追魂娘子炼成邪法,前去报仇,便被绿袍老祖派唐石率领许多妖人,将他俩擒住。辛辰子幸遇红发老祖中途索刀,得逃活命。
追魂娘子却吃了苦头,到了百蛮山阴风洞,发现绿袍老祖比辛辰子更加丑恶狠毒,自是越发难受。为着顾全性命,她只得用妖艳取媚一时。
绿袍老祖自得追魂娘子,更是好色如命。
从山外摄取来的女子,一见他那副穷凶极恶的长相,以及生吃人兽的惨状,多数吓死过去。偶尔胆子大一些的还魂醒来,也经不起他些须时间的躁蹭。
虽然吸些生血,不过略快口腹,色欲上感觉不到兴味。
只有追魂娘子,虽然妖术本领比他相差一天一地,可是房中之术,尽得其师天媱娘子的真传,百战不疲,无不随心。残忍恶辣的心理,也和他差不许多,仅仅不吃生人血。
因此绿袍老祖那般喜怒无常、极恶穷凶之人,竟会始终贪恋,爱如性命。不过绿袍老祖喜怒不测,恶毒凶残,毫无情义,门下弟子都要生吃,追魂娘子自然时时刻刻的提心吊胆。
由于封锁紧严,始终无法逃走。她便想出一条毒计,暗运机智,蛊惑离间,使他们师徒相残,离心背叛。这么做既可铲除绿袍老祖的党羽,方便异日逃走,又可借此雪忿。
不过这种办法收效甚微,她每日依然要强颜欢笑,不敢丝毫大意。
追本穷源,自然把辛辰子当作罪魁祸首。
及至辛辰子被擒之后,每日身受妖刑之际,追魂娘子必定从旁取笑刻薄,助纣为虐。
辛辰子凶顽狠恶,反正无法逃脱,干脆豁出去,能抵抗便抵抗,不能便万般辱骂,誓死不屈。
追魂娘子瞧见辛辰子身受那般惨状,丝毫没有触动前情,稍加怜惜,反而生出更恶毒的念头。
追魂娘子向绿袍老祖不知说了几句什么,突然跳起来,奔到辛辰子的面前,连舞带唱。虽因穹顶隔断声息,笑语不闻,光焰之中,只见玉腿连飞,玉臂忙摇,股腰乱摆,宛如灵蛇颤动。
偶然倒立飞翔,坟玉孕珠,猩丹可睹。头上乌丝似云蓬起,眼角明眸流波欲活。
追魂娘子精通妖法,倏地一个大旋转,飞起一身花片,缤纷五色,映壁增辉。再加上姿势灵奇,柔若无骨,越显色相万千,极妍尽态。虽说是天魔妖舞,又何殊仙女散花。
偏那辛辰子耳听浪歌,眼观艳舞,不但没有怜香惜玉之心,反气得目眦欲裂,獠牙咬碎,血口乱动,身躯不住在牌上挣扎,似要攫人而噬。
第189章
绿袍老祖瞧见如此情景,张开血盆大口,哈哈大笑不已。
追魂娘子见那七个妖人都闭目咬唇,装作俯伏,不敢直立,知道他们心中难受,越发去寻他们的开心,不时舞近前去。
只见她胯拱股颤,手触背摇,招得这些妖人欲看不敢,不看不舍,恨得牙痒筋麻,不知如何是好。她正在得意洋洋,一个不小心,大旋转舞过了劲,竟然舞到辛辰子的面前。
媚目瞬处,她不禁花容失色,樱口大张了两张,正想用妖法遁走。
辛辰子被妖法禁制,奈何她不得,本已咬牙裂眦,愤恨到极处。这时一见她靠近,自投罗网,如何肯饶,拼着多受苦痛,运用浑身气力,将一颗狰狞怪头,平空从颈腔子里,如长蛇出洞般暴伸出来,有丈许长短,咧开大嘴獠牙,便往追魂娘子粉光腻腻的大腿上咬去。
座上绿袍老祖见追魂娘子飞近辛辰子,知道辛辰子也是百炼之身,得过自己真传,虽然元神禁制,身受茶毒,只不过不能动转,本身法术尚在,不能全灭,便防着他下毒手。
只不过,绿袍老祖还没来得及行法禁阻,追魂娘子的一只腿已被辛辰子咬个正着。
绿袍老祖一看不好,将臂一抬,一条鸟爪般的手臂,如龙蛇夭矫般飞出去,刚将辛辰子的细长头颈抓住,便见血花飞溅,而追魂娘子的一条嫩腿已被辛辰子咬下来。
同时辛辰子连下巴带头颈,都被绿袍老祖的怪手掐住,想是负痛难耐,口一松,将追魂娘子的断腿吐落地面。
绿袍老祖自是暴跳如雷,将手一指,一道浓烟彩雾,先将辛辰子连头罩住。嘴里动了几动,晃着大头长臂,从座上缓缓走过来。
他先将追魂娘子抱起,又拿着那条断腿,血淋淋的给她接上。手指一阵比划,只见一团彩烟,围着追魂娘子的腿上盘旋不定,一会儿工夫,竟自连成一体。
追魂娘子原已疼晕过去,醒转以后,在绿袍老祖的臂弯中,指着辛辰子咬牙切齿,嘴皮乱动。
绿袍老祖见追魂娘子回醒还原,十分欣喜,把血盆大嘴咧了两咧,仍抱她慢腾腾的回转座位。坐定以后把大口一张,一团绿火直往辛辰子头上彩烟中飞去。
那绿火飞到彩烟里面,宛如百花齐放,爆散开来。彩烟顿时散开,化成七溜荧荧绿火,似七条小绿蛇一般,直往辛辰子的七窍钻去,顷刻不见。
妖牌上面的辛辰子,想是痛苦万分,先还死命在妖牌上挣扎,不时显露悲愤的惨笑,最后连挣扎都不见,远远望去,只见残肢腐肉,颤动不息。
这原是邪教中最恶毒的毒刑锁骨穿心小修罗法,用本身炼就的妖法,由敌人七窍中攻入,顺着穴道骨脉流遍全身。那火并不烧身,只是阴柔毒恶,专一消熔骨髓,酸人心肺。
身受者先时只觉懒洋洋,仿佛春困神气,不但不觉难受,反觉有些舒泰。及至邪火在身上顺穴道游行了一小周天,便觉奇痒钻骨穿心,没处抓挠,比挨上几十百刀还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