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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溟最终放开了她,两个人的气息都已经乱得一塌糊涂。靖琪的眼里只剩下倔强,没有了那样妩媚好看的光彩,尽管刚才也只是做戏。
在这里的两天,看来是颇有成效的了。
可是苍溟却觉得刚才跟他亲吻的,完全是一个陌生人,那样的热情似火,没有一点感情,没有一点犹豫,根本不是他认识的那个荣靖琪!
“跟我回去!”他拉起她。
“不要!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苍溟回头看她,“怎么,舍不得?为了摆脱我,你可以陪老四,可以陪丁默城,可以出卖你自己?”
“对,这都是拜你所赐!”她眼里有了水气,好像又回到在那玻璃间里的夜晚,渺小无助,像再也回不了家的小动物。
她对自己的心也硬了起来。
苍溟沉默良久,放开她的手,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下/贱!”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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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了就该罚
“他走了?”
靖琪回到包房的时候,薛景恒还在,桌上的酒已喝掉大半。
“嗯!”
靖琪的腿软得快要支撑不住她身体的重量,软软地跌坐进沙发里。
“我说过他会来接你的,确定不跟他回去吗?渥”
靖琪摇头,声音有几分空洞,“我不想一辈子都这样!现在跟他一起回去,过几天他又腻了,又想惩罚我的时候,是不是又会重来一次,把我扔进这里,随便什么人都可以糟蹋?我宁愿赌一次。”
薛景恒坐到她身边,“丁默城……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人物,我怕你会吃亏!”
“你不是说……他有未婚妻了?高家的千金,父亲还在位,需要看到绝对的忠诚!哦”
薛景恒笑笑,“你涉世未深,不太了解男人,也不太了解人性。”
靖琪垂下眼睑,看不出情绪。薛景恒敛起笑,摸摸她的发顶道:“早点休息吧,明天我们都会到场,不会让丁默城欺负你的。记住不要跟陈曼洁面对面起冲突,能忍则忍,过了明天,你就不会再待在这里了,她也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她是苍溟的女人,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吧!”她揉着腰带上的流苏喃喃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她应该懂得分寸的,不要太在意!”
“嗯!”靖琪抬起头,“谢谢你这两天来帮我,你不怕苍溟他……”
“别瞎想,保护好你自己!我先回去了,明天还要上早班!”
他眼里柔得像要滴出水来,颀长的身影走到门口,背影和房间里幽暗的灯光融成模糊的一团。
“薛医生!”靖琪叫住他,没了刚才故意伪装出来的亲密。
他转过来,“还有什么事?”
“没有……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觉得跟我很像的那个人是谁?”
薛景恒笑起来,手潇洒地插到裤袋里,“都说了让你别想太多了,难道我帮你就一定是因为你像某个人吗?我也是个正常男人,也可以喜欢漂亮可爱的女孩子,你为什么就不肯相信我是因为倾慕你、喜欢你才来帮你的?今时今日,我有很多东西放不下,要是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医生,早就带着你远走高飞了!”
靖琪的心就像被蜜蜂蛰了一下,木木的,过了半晌才感觉到痛感,手心腻了一层汗。
薛景恒怎么会喜欢她呢?
他怎么可以喜欢她呢?
那湘湘怎么办,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尽力想要靠近,他们不是理应在一起的吗?
靖琪的脑海里很乱,纷纷扰扰理不出个头绪。可是她也没有精力去管其他的人和事,明天要应付的人不仅仅是苍溟,还有丁默城。
这个传说中复杂、狠戾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苍溟是不是真的会把她彻底交给他,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全都无从得知。
她该感到怕的,可是偏偏只能感觉到痛。刚才的那个吻,他狠绝的话语,像烙铁般灼伤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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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琪醒的很早,她在银樽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总是盼着一天快点过去,又害怕新的一天到来。
窗外还只有一层蒙蒙的亮光,她花了点时间穿好衣服,化了淡妆,去了2楼的御翠厅,陈曼洁一身深色的职业装站在门口,褪去了夜间必须的风情,显得干练而冷漠。
“今天琴师临时生病了,你不是会弹钢琴么,暂时应应急!”
她拉着靖琪走进那个富丽如宫廷般的小厅,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正中的位置放了一架白色的钢琴,正值早餐时间,入住酒店的客人在这里用餐。银樽的吃食极为考究,brunch自助餐更是在滨海鼎鼎有名,用餐的人不少,格调却不能降,音乐都是请来琴师现场演奏的。
靖琪不知陈曼洁对她了解到怎样的程度,钢琴她的确是会弹,荣家大宅里至今还放着一架古典款的钢琴,她学了十年琴,好像只是作为富家千金必修的情操课,终究敌不过她对蛋糕美食的偏爱,没能带她走进艺术的殿堂。
她记着薛景恒昨晚的话,没有跟陈曼洁起冲突,甚至没再多问一句,木然地坐在琴凳上弹起班得瑞的曲子。
这钢琴让她想起千里之外的家,聆听的对象变了,她也不在意。
有冷肃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感觉到了,却没有回头四下去寻找。
“就是她吗?”坐在角落里的男人呷了一口黑咖啡,淡淡开口。
“对,就是她!”白衫黑裙的陈曼洁恭敬地回答。
“果然有双巧手,会做蛋糕,还会弹钢琴,不知还擅不擅长别的!”男人轻轻哼笑,带着一丝轻佻,“原来苍溟喜欢这样娇滴滴的金枝玉叶,也不错啊,他怎么舍得拿出来与人共享?”
“她不懂规矩,娇纵惯了,哪里顾及得到男人的尊严和喜好!苍少开始或许还有几分新奇,没几天就失去了耐心,她还端着个架子,苍少就彻底放弃了!”
陈曼洁说的很笃定。苍溟是什么样的男人 ?'…99down'他昨晚亲自来银樽找荣靖琪,却很快绝然而去,冷凝而震怒的表情让她确定他对这个丫头已经完全放弃。
对于不在乎的人,他不会心慈手软,她也没必要再跟荣靖琪客气。
原本坐在沙发里的男人似乎已经洞悉了陈曼洁的想法,他轻轻勾唇,站起来朝钢琴走过去,很自然地在琴凳上坐下来,加入演奏。
荣靖琪很惊讶,偏过脸去看他,他没有抬头,兀自弹着音符,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靖琪知道来这里的人必定都是有些背景的客人,陈曼洁不知去了哪里,她不能妄自得罪客人,索性继续弹下去。
男人的技法比她还熟练,又比她专注,一曲终了,她竟然有些跟不上他的步调,弹错了好几个地方。
“一段日子没来,本以为银樽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没想到这么漂亮的琴师只是虚有其表!”
靖琪一愣,“不,我不是……”
“错了,就该罚,你说是不是?”
男人湛黑的眼眸像深不见底的古井,气场强大不容人说个不字,靖琪根本来不及解释,他已下令道:“让你的经理带你到我房间来,该怎么做,她懂的!”
靖琪被陈曼洁理所当然地带到酒店的总统套房“赔罪”,厚重的木质大门推开的时候,靖琪看到刚刚那个男人站在落地窗边抽烟,凉意慢慢爬上脊背。
“跟九爷说对不起!”陈曼洁的声音带着责怪。
靖琪只觉得脑子里面嗡的一声。
这个人……就是丁九,丁默城吗?
男人转过身来,脸上淡漠没有表情。他并不是颠倒众生的相貌,五官虽然深邃立体,但不及苍溟俊美,少了几分野性和贵气,多了些沉稳和老练。
似水流年,繁华落尽,她看不透面前的男人经历过怎样的人生才有了这般的少年老成。
他摆摆手让陈曼洁出去,一下子就把靖琪孤立起来,大得可怕的房间里只剩她和他,还有一架钢琴。
“把刚才的曲子再弹一遍,就当是赔罪?”
丁默城看似商量,实则用不容拒绝的口吻陈述着他的决定。
靖琪握紧了拳头退到门边,嗓子眼像塞了棉花般说不出话。
不管她怎么做心理建设,怎么豁出去,面对这个突如其来、强势危险的男人,她还是本能地想逃。
此时她已经能明白薛景恒为什么说,丁九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靖琪控制住情绪,尽力稳住声线道:“你是丁默城,那不需要打哑谜,你一定知道我是谁,对吗?”
“你是谁都不重要,”他微不可闻地笑,“坐下重新弹曲子,我不喊停,都不要停下,否则……我不介意我们来做些别的事情,苍溟调教过的女人我想应该很有味道!”
靖琪一怔,他知道她是苍溟的女人,那么他也应该很清楚她就是那天被他的手下差点带走的荣靖琪了,可是却一点也不急着跟她谈条件,是对荣家能提供的一切没有兴趣,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说出口的恨
苍溟合上笔记本电脑,捏了捏眉心,严寒的冬日还没有到,这房里却有说不出的冷清。
他打开左手边的第一个抽屉,拿出一把PPK手枪,轻轻擦拭起来。白色的绒布衬着黑色的枪体,不知怎么的让他想到荣靖琪,思绪陷入空茫,动作也不由慢下来。
他擦枪擦了很久,七发子弹一发发上膛,致命的武器捏握在手里,却生不出应有的杀气。
手机响起来,是宋影打来的,他眸色一凛,飞快接起来,“喂?”
“苍少,丁默城比你们预定的时间早到了,在楼上酒店开了房间,现在跟靖琪在一起……渥”
苍溟话都没有听完,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也是刚刚才收到消息。早餐时候丁默城就来了,靖琪好像出了点错被他缠住,曼洁就带她先过去了!”
苍溟抿紧唇,摁掉电话冲出门去,陆超和薛景恒都在楼下,看着他风驰电掣地从楼上跑下来哦。
“还愣着干什么,跟我去银樽,丁默城已经先到了!”
陆超也是一惊,快步跟上去,“不是约的12点吗?这家伙去那么早干嘛,找茬?”
没错,可以说丁默城是故意的,而他却这么大意,竟然在自己的地盘上让对方得了先机,苍溟很是懊恼。
他投诸了太多注意力在那丫头的身上,反而忽略了真正的敌人。
薛景恒抱着手坐在车的后排,目光沉沉,一语不发。
“妈的,这个时间居然堵车!”陆超坐在副驾驶上气闷地捶窗,“要我说荣家这丫头真特么是个害人精!”
“闭嘴!”苍溟脸色极为难看,“今天荣靖琪要是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宋影,一个大活人都看不住,要她留在这儿干嘛!抄小路过去!”
提到宋影,陆超也紧张起来,眼见开车的小弟畏畏缩缩,他不耐地伸脚过去一脚刹车踩死,推开车门把小弟给推了出去,自己坐到驾驶座上,特技一般从拥挤的车流中逆行杀出一条路往银樽的方向疾驶而去。
墙壁上的挂钟带着复古的钟摆,一下下记录着时间的流逝。
丁默城瞥了一眼时间,唇角微微一牵。
他走到钢琴面前,手掌重重往琴键上一按,钢琴发出杂乱的重响,阻断了靖琪的演奏,也吓了她一跳。
她已经记不清弹了多少遍这首曲子,丁默城一直没有喊停,也没有说话,只是远远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