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靖琪挣出一只手来,抬手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两个人都微微愣了一下,空气中是死一般的寂静。
苍溟制住她的手腕,仿佛只要稍稍用力就可以捏碎她的骨骼,可是掌心里的她抖得完全无法控制,巴掌大的小脸躲在凌乱的长发间,脸色苍白,目光空洞,他都怕她下一秒整个人都会散架了。
“那自己穿衣服,我叫湘湘进来帮你!”
他无法再多说什么,就怕更深地刺激到她,可是他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她在身后放声大哭起来。
他的心也随之沉入海底。
入夜时分,海浪很大,气温不到白日的一半,苍溟靠在二楼的露台抽完一支烟,才下楼推开靖琪房间的门,见她终于安稳睡下了才示意守在身旁的湘湘出来。
“她怎么样了?”
“四哥给她打了镇静剂,脱臼的地方也接回去了,说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醒来后……她应该能分清现实和幻觉了,但她在意的恐怕是你把她扔到银樽还让她伺候丁默城这件事本身吧,刚才哭的很厉害!”
湘湘暗自叹了口气,她早料到会有这样的惨烈。
苍溟抹了抹脸,“是颠茄叶?”
“嗯,混在烟丝里,点燃了吸入人体,就会产生幻觉,特别是像靖琪这样从没接触过的人,很敏感,反应特别明显!”
苍溟点头,他闯进酒店房间的时候闻到的味道就是颠茄叶的气味,丁默城效命的高家还没有完全洗白,捞偏门的生意仍然占了大头,娱乐场子里有这样的东西,一点也不奇怪,控制货源的就是丁默城本人。
苍溟握紧拳头,他竟敢把这种东西用在靖琪身上!
“我想进去看看她!”
“明天再说吧,万一她等会儿醒来看到你,又该哭了!”
之前靖琪的幻觉还没有全部消失,刚刚他在门口看到她身边没人的时候,她也低泣着对着空气说话,看到男人走近就怕得直往床头缩。
薛景恒跟她说,别怕,我给你上药,打一针睡一觉就没事了。她却打掉了他手里的药箱,在他无奈地转身出去的时候又对着床边那个位置质问:为什么这么残忍?为什么不来救我?
苍溟觉得她质问的人应该是他。
在她出现的幻觉里,她可能把侵犯她的丁默城当成是他,甚至整个过程都幻化为当初他强占她的那个夜晚;也可能,她觉得丁默城或者其他人侵入她的身体已经是既遂的事实,尽管事实上并没有发展到那一步。
可他不知该怎么跟她开口解释,她看到他,眼里都是愤恨和厌弃,毕竟把她送到银樽的人是他,把她逼到这个地步的人是他!
她说恨他,那也是出自肺腑吗?
惊弓之鸟
靖琪坐在楼梯上,天气冷了,整个房子里都有地暖,但2楼通往3楼露台的楼梯处会有冷风灌进来,她就喜欢那个位置,裹一件大大的工装款棉服,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瘦小。
她原本是连房门都不肯出的,秋婶和湘湘劝了她好几次,她才肯出来走两步,就找到这么个位置坐下,再也不肯到别的地方去了,连院子里都不去。
她是害怕,害怕苍溟又会把她拖上车,带到银樽之类的地方去。
“她怎么样?还是不肯吃饭?”
苍溟进门,衣服都没换,就进厨房去问湘湘今天靖琪的情况。为靖琪准备的饭菜几乎原封不动地放在厨房里,他不用问也知道,她今天又不肯好好吃饭渥。
从银樽回来后,自从清醒她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开始的时候送去的饭菜她一口不动就端出来,他发了脾气,亲自端进去逼她进食,她干脆把整个餐盘掀翻在地,热汤烫伤了她的脚背,饭菜还是一点都没入口。
薛景恒那天也在,走进来直接就抱起她要走,被苍溟拦下来。
“你要带她去哪?哦”
“去医院!你没看见她烫伤了?我只是不想看到我的病人旧伤新伤没完没了,我花了那么多力气最终还是死在这里!”
薛景恒的话没说错,他无力反驳,如果这时他硬要带走靖琪,苍溟也不能用枪指着他,因为他不是丁默城。
好在一直空洞执拗的靖琪,这时却开口道:“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这里!你们休想……再带我到任何地方去!”
她的不信任波及了这房子里的每一个人,她也不想再冒险到任何地方去,因为那可能意味着更可怕的伤害,获救之前她宁愿一直待在这个别墅里。
她开始进食,吃的很少,她食量本就不算大,现在简直比只小猫都不如,人也迅速瘦了一大圈。
“给我盛碗饭,再加两盘菜!”
苍溟把两人份的饭菜放到餐盘里,抬着轻轻走上楼梯,好在他受过专门的训练,在铺了绒毯的地面上走路几乎可以悄无声息。
他知道靖琪这几天都喜欢坐在三楼的转角的楼梯处,但是只要听到楼下脚步声重一点,意识到有人上来,她就会跑回自己的房间躲起来,敲门也不肯开。
苍溟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没有抬头,抱膝坐在那里。苍溟把餐盘放在下面的台阶上,避免她情绪激动起来又打翻在地。
不知是不是衣服太大了,或者是她太瘦,领口豁得很开,他低头就能看到她胸前美好的弧线。
他把脖子上的围巾取下来,戴到她脖子上,简单地交叉打了个结,黑色的开司米羊绒,带着他的体温,遮住了她胸口曝露的空隙。
“不冷吗?”他坐在她身边,见她不像前两天那样激烈的反抗,才开口跟她说话,也没指望她回答,兀自捧起碗吃饭,啧啧有声。
“秋婶亲自做的酥肉真好吃,还有湘湘做的炒螺片……好像放了红泡椒的,你不尝尝?”
他看起来吃的很香,但也只是看起来而已。这几天的菜全是湘湘和秋婶精心准备的,大多是靖琪会爱吃的菜,就是希望能调动起她的胃口。靖琪爱吃辣,但是苍溟不能吃,不知湘湘是不是故意的,放了这盘菜进来,吃了两口,他额上就有些冒汗,呼吸也乱了。
在一个饥饿的人面前大快朵颐能迅速勾起她的食欲,这是必然的,因为这是条件反射。靖琪也不能例外,她已经听到肚子里的咕噜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刚刚还在放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食物上。
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还是苍溟的不对劲,她扭头看他,见他脸都充血了,额上密密一层汗,嘴里像着了火,不住地要用手去扇,哧哧地呼气,碗捧在手里,却没法再多吃一口。
她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狼狈,突然有了看好戏的兴味,原来他这样乖戾不可一世的男人也会有弱点,而且还只是不起眼的辣椒。
餐盘里那碟红红的螺片看起来还真是可爱!
苍溟被辣得受不了,捧起汤碗喝了两口,没想到热汤喝下去反而更加剧了辣的感受,他立马放下碗,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楼下,用冷水去漱口。
这顿饭,靖琪破天荒的吃完了一碗米饭和一荤一素两个菜,秋婶洗碗的时候都高兴的很,一直跟湘湘说还是她有办法,知道靖琪爱吃辣的,以后就这样做给她吃,还能多吃点东西。
湘湘笑而不语,要都是像今天这样,估计先撑不住的是苍溟吧!
夜阑人静,苍溟从睡梦中醒来,隐隐听到楼下有倏倏的动静。他睡眠一向很浅,大概是刀尖枪口滚过来的人都有这样的通病,太安逸放松就容易被敌人偷袭成功,所以枕头下面都放着枪,一点点动静就会醒过来。
这几天夜里,他都能听到靖琪的声音从楼下房间传出来,她从噩梦中惊醒,啊的一声坐起来就很难再入睡,有时候还伴随着哭泣和断断续续的梦呓。
苍溟不是没有跟她同床共枕过,平时她夜里都很乖,偶尔会踢被子,喜欢抱着身边的人或者枕头入睡,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噩梦连连。
他知道在银樽发生的事给她伤害很大,短期内想抛诸脑后都是不可能的。
他房间就在她的房间上方,好几次他听到她的哭声,清晰的就像在耳边一样。他走到楼下去,想敲开门抱她上楼跟他一起睡,徘徊很久,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她排斥他的靠近,更别说跟他依偎在同一张床上了。
浅眠的人一旦醒了就很难再入睡,苍溟回到房间后也总是抽烟枯坐着,一耗就是一整夜。
他看到荣靖琪白天精神不大好,眼下有深深的青影就知道她晚上八成也是醒了就睡不着,但是她一向都是躲在自己房间里的,不会跑到外面来,今晚这动静有些不寻常。
苍溟也警醒起来,手里握着枪从楼上走下去,远远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客厅中央,蹲在地上东翻西找不知在找什么东西。他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没有开灯,借着窗外的月光,枪口就直直指向了对方。
“站起来,慢慢转过身来!”
他命令道,蹲在地上的人儿显然吓了一跳,但还是慢慢站起来,东西还攥在手里。
荣靖琪?!
果然是她!苍溟收起枪,摁亮客厅里的一盏射灯,看清了那张苍白的小脸正冷冷地看向他。
“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她知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很像鬼魂?他刚刚一枪就可以直接要了她的命!
“我睡不着!”
靖琪回答得很干脆,却不自觉地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
苍溟发现了,沉声道,“你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交出来!”
靖琪摇头,侧身想绕过苍溟跑回自己的房间,却被他牢牢拉住。
他掰开她的手,赫然发现是一包香烟和打火机。陆超和薛景恒他们喜欢抽的一个牌子,大概是白天过来的时候无意中落下的,竟然被她抓在手里。
“你抽烟?”苍溟的愤怒如蘑菇云腾然而起,被这个可能性给炸得脑子里都嗡嗡直响。
他见多了妖娆妩媚的女子,指间一点星火,往往能让她们更多几分风情,但那跟荣靖琪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她是个闻到烟味都会皱眉的女孩儿,是把洁身自爱挂在嘴边的富家千金,她是单纯的,干净的,什么时候也学会抽烟了!
“你管不着!”靖琪挣脱他的手,用实际行动证明他猜的没错。
她也从没想过自己会抽烟,她上过营养学的课程,了解抽烟对身体有多大的危害。可是她受不了这样整晚整晚的噩梦纠缠和失眠!她想找个方式让自己冷静下来,可是闭上眼就全是那些屈辱的画面,还有苍溟把她丢给其他男人肆意蹂躏的居心。她根本都不敢入睡,生怕醒过来的时候又是身处那个销金窟成为圈/养的玩/物。
丁默城那天给她抽的烟,听湘湘说,里面加了特殊的致幻剂,算是一种软毒,所以才会勾起了她关于初/夜的疼痛回忆,才会产生那样可怕的幻觉误以为自己被男人轮/暴,可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她才会在幻境中见到父母兄长,在他们怀中撒娇流泪,以为终于得救了可以回家!
那只是幻觉(柔情!)
黄粱一梦,可有些事是真的。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心痛,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这种疼痛还在加剧,她就想到了那天吸入的烟草味道。
陆超他们的烟都是随手往茶几上扔,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她就偷偷拿一两支来抽。虽然她根本不会抽,总是被呛得咳嗽,当然也没再有幻觉,但真的麻痹了她的心痛,不会在噩梦之后还那样难受。
可惜,没两次,就被苍溟给发现了。
苍溟怒火正炽,听她这么一说,怒极反笑,“这屋里还没有什么事是我管不着的!把烟给我!”
他劈手就去夺她手里的烟,靖琪不给,他只好把她圈进怀里,胸口紧贴着她的脊背,勒住她的手臂把烟给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