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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然知道不是的,只是尤其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看商陆被我调戏时为难的表情。
我知道一旦回了宫,我和商陆便又要恢复成君臣的身份,龙椅下的丹陛不过短短几阶,却是一道我们迈不过去的鸿沟。所以我分外珍惜能和商陆独处的时刻,只是路再长,也有到尽头的时候,我远远看到宫殿在天空中露出的一角,周围皆是京官所住,来来往往已有不少熟面孔路过。
商陆站定,朝我行礼:“臣不便逾矩,便在此恭送陛下回宫。”
云近春还想喊:“爹……”被我一把捂住嘴巴,她不明白大人间的事,频频回首看商陆。
我没有回头,但我知道商陆一直在看着我,春日的暮色下,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却怎么也延接不到商陆的脚下。
春日阑珊后,便是满目白光的夏日,只是朝政形式却没有如这季节的变换一般热烈起来,而是直接跳到了瑟瑟秋季。
朝堂上的臣子们奇迹般的统一起来,不再你弹劾我昨天娶了满园春的头牌做小老婆,我揭发你昨天拉完屎没有洗手……种种,而是一齐忧心忡忡地上书:“陛下,北方农民起义军已打过了鹿水河,臣等以为,我朝该趁彼尚未完全成气之前,派出精锐部队围剿消灭。”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他们究竟是为何而反,正如我说过的,今年风调雨顺,既无苛政亦无酷吏,这得有多大的志气才放着田地和妻儿不要,非要在风霜中干这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以前我也这样问过,底下的人大抵都作沉默不言状,似是也在沉思,直到顺遂告诉了我实话。她说这一批人,认为女人做皇上不吉利,那龙椅要是被女人的屁股坐了,晦气。又认为女人好欺负,所以便打着这个旗号,想自己过一回当皇上的瘾。
我差点儿被气死,当时便想下令派军围剿,后来被云近春失踪的事一闹,也没来得及颁旨。这一回他们既然提出来了,我便顺水推舟:“众爱卿所言甚合我意,自然如此,哪位爱卿愿意当这领兵的统帅?”
九门提督和其他几个二品的将军出来领了命,我很满意,正要下朝以谋具体事项,忽然听得一个声音说:“臣请命,臣愿去鹿水河前线,为诸将军尽绵薄之力。”
我望过去,那是商陆,他此刻用着江锁衣的声音,平淡地说他也要上战场。
“不可。”我断然驳回,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骁勇的骠骑大将军了,一个断了腿的人,我怎么放心他上战场?
他似料到我的反应,不疾不徐地将拐杖放在一边,艰难地朝我下跪:“臣再请。”
“不准!”我怒了。
“臣再再请。”
他似是和我扛上了,而且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我看到他跪在地上,因为一只腿废了,无法保持平衡,只能辛苦地用右手支在地上,而且他那样子,摆明了如果我不同意,他便不起来,我气得吐血,却又拿这无赖没办法,只能拂袖:“此事容后再议,退朝!”
正文 五十三
“不行,我不会让你去的。”
中宫里,商陆在和我据理力争。
我背对着他,气得暗自垂泪。好不容易能重逢在一起,过这种偷偷摸摸的日子我都忍了,却怎么也忍受不了再次分离。
云近春看看我,又看看商陆,半晌扁嘴道:“我也不要爹走。”
她一句话顶我十句话,我顿时领悟我生云近春的意义何在了!
商陆无奈地苦笑,他吃力地俯下|身摸了摸云近春的脑袋:“爹爹不是去玩,爹爹是去保家卫国,保护你和娘亲,好不好?”
我怀疑我平日里给云近春讲的故事太过血腥了,她居然眼睛里放出光芒来:“好!爹爹,你要砍下他们的脑袋,串起来给近春当链子!”
商陆盯着我看,用眼神责问我:“你平常都给她讲的什么!”
我讪讪地扭过头去,避开他的眼神,然后回过神来,不对啊,现在我可是站在批判商陆抛妻弃女的立场上的,怎么能被他嚣张气焰打败!
于是我沉下脸来:“反正我不准你去,横竖都不让!”
商陆也怒了,他真正生气的时候,我还是很怵他的。
他面如沉水,一字一句有条有理铿锵有力:“小茴,你可了解九门提督王勇为?”
我想了半天,对于此人只能用四个字概括:“有勇无谋。”
“那么他麾下二品将士呢?”
“毫无主见,如墙头草随风而倒。”
“这样的一批人,你放心他们上战场,去面对来势汹汹的起义军?”
我沉默了,我无言了,我颓废了。
“所以,小茴,我得跟着他们去。你放心,我不上前线战场,我只在营中谋略。”
我还是不说话。
他见我如此萎靡,放柔了语调:“小茴,我一定保你一片江山。”
我过去积蓄已久的怒气终于爆发出来:“我不要什么江山!商陆,你怎么这么俗,我发现我自从当上皇上以后,你就彻彻底底成了一个俗人!成天黎民百姓河山家国的,我有时候真想把龙椅让给你算了!我多怀念我们的从前,我不是出云公主,你也不是御史大夫,我们就是两个凡人,在一起!”
这是我第一次冲商陆发火,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争吵时的口不择言像一把直刺心窝子的利剑,太伤人了。
商陆看着我,他一直不说话地看着我。
我慌了,想和他解释:“商陆,我刚才不是那意思,我……”
“小茴,你还不明白吗,我做那么多,不是为了江山百姓,只是为了你啊。”商陆缓缓地开口,叹道。
他的声音里带了疲倦,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眼眶发热,冲过去搂住他的腰:“商陆,我错了,我再也不这样说你了,呜呜呜。”
他揽着我听我的认错,好一会儿,才开口:“既然你知道错了,那这次就让我去吧。”
我愤恨抬头,一看到他那双眼睛,顿时软了骨头,十分没骨气地说:“那……你要保重自己,千万珍重,千万活着回来。”
“知道。”他沉声应道。
“爹爹要去砍别人脑袋了,近春要一串人脑袋项链!”只有云近春不知世事不识哀愁,全然没有要离别的伤感。
大军即将出征的前一夜,商陆特意来中宫陪我。
我在烛光下擦着他的缨枪,兵器冷冽,擦拭下越发锋芒毕露,我大概是被这光芒刺伤了眼,只觉得眼眶一直又热又胀,随时都能掉出一串泪珠来。
“小茴——”商陆试图和我搭话。
我啪的一下放下他的枪,又去(http://www。87book。com)整 理他明日要穿的盔甲。
“别(http://www。87book。com)整 理了。我一个瘸子,又不上战场,用不上那个。”商陆很诚恳地和我说。
“呸!我让你穿你就得穿!”那是我从国库的旮沓里翻出的一副金丝锁子甲,既轻又软,全云氏皇朝也只得这么一件。
商陆很委屈地点头:“那好吧。”
我背着他在他的衾衣里缝进一片平安符,等所有事都忙完了,我还是觉得有些茫然,在屋里团团转,总觉得还有什么准备没做好。
“好了小茴,别忙了。”商陆拉住我,想亲我的脸。
我侧过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哎,别。那如意我还没系到你盔甲上……”
我说着说着,渐渐没声音了,因为商陆开始解他自己的衣带,动作既缓慢又优雅,带着一种刻意诱惑的暧昧和风骚。我果断把如意抛到脑后去,扑倒商陆,又舔又咬。
这一夜我们百般折腾,彼此都带着一股狠劲,想把对方吞吃入肚。
这一夜过后,也许就是真正的生死别离。
第一声鸡鸣的时候,我狠狠打了一个冷战。旁边的商陆动了动,翻身起床。
我听到他刻意放轻动作,不想吵醒我,只有衣料摩擦的轻微的窸窸窣窣声。
我悄悄睁开眼睛,盯着他看。
他正在穿衾衣,如泉的长发流泻下来,几缕搭在赤|裸的胸膛上,几缕垂下来,刚好搔到了我的鼻尖,我动了动鼻子,打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喷嚏。商陆正在穿衣服的手一抖,显然被吓得不轻,然后转过头来看我:“你醒了?”
我盯着他点头。
然后我们彼此无言,各自继续干各自的事。
我继续在床上盯着他看,他在我穷凶极恶的目光下坦然穿衣,我看着他全部收拾停当,一头长发束成发髻,戴上青玉簪,顿时从刚才的妖娆变成了英气勃勃。
他全部收拾完毕,然后转过头来看我,这样的情景,其实该说一些话的,可他斟酌了半晌,只说了三个字:“我走了。”
他去小床上看了看云近春,便真的走了,头也不回。
我心里一直有一种沉重感,匆匆扒了几口饭,便穿衣去宫里的点兵台。
点兵台下,十万将士整装待发,飒飒一片银装铁甲。我在城楼俯瞰,见九门提督和将军跨马提枪,振臂一挥,十万将士一同发一声喊,齐刷刷将手中兵戈举向空中。半空中的兵器光芒交戈成了一片耀眼的灿烂银辉,风走到这里都要止步。
在这一片大地与天空的颤抖中,我看到了商陆。
他坐在木辇上,身上着铁甲,身旁矗缨枪,神情温柔地朝我看来。
只不过这遥遥一望,周遭景致便入不了我眼,天地间的光都凝聚在商陆那一处,我能将他眉梢的温柔和眼里隐忍的不舍都看的通透。
顺遂在一旁提醒入迷的我:“陛下,该祝词了。”
我这才回过神,按云氏皇朝的惯例,替出征的将士们祝词祷告,我听到我庄重肃穆的声音朗朗在清晨的日光下回荡。
云朵之上的神祇啊!假若你听到我的祝祷,请护佑我的夫君商陆,愿他此去诸般平安,我愿以我阳寿换他战场步步无虞,度他灾厄万千。
我祝祷完后,十万将士宣誓三声,便浩浩荡荡,拔营而走。
我站在城楼,看他们如铁水一般滚滚而去,商陆的木辇被湮没在其中,不过只是浩浩苍生中的一个而已。
他走之前留给我的最后三个字是“我走了”,这个男人,始终学不会甜如枫糖的情话,软如棉絮的蜜语,却终其一生,用生命印证了他对我的爱。
我不曾预料到的是,商陆走后,我和云近春的生活一下子陷入了困局,他走后,大臣们开始频繁地上折子,让我纳男子为后,生下皇子以延续国祚,且次数愈来愈密集,大有逼宫的态势。
我这才真切地感受到,商陆原来替我挡去了多少风雨。可以说,我和云近春一直是生活在他庇佑的羽翼下,而今方知世间多风霜。
没了商陆做后台,我没底气和大臣们撕破脸对着干,只能面上微笑接受,暗地里差点儿把一口牙咬碎,近日说的文字都是一个一个从牙缝里迸出来的。每一次上朝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闹得我脑瓜子疼,每每下朝后,都累得像条狗一样,唯一的安慰就是云近春,她自商陆走后,倒没有过多地表现出思念之情,她现在的兴趣是画骷髅脑袋,一天画一个,计算着商陆能给她带回多少串脑瓜子项链。
我数了数,云近春画了十个骷髅脑袋,那么商陆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