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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消除门阀豪强的私人力量,收缴一切武器和物质归国家所有,不从者,杀无赦。怎么样?这和你们联结贵族的做法完全相反吧?”
魏征愣了一下后,摇头了:“唐瑛,你太固执了,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眼里还是揉不得沙子。门阀、豪强,贵族、豪绅,他们的问题不是一朝一日能解决的,太子殿下也并不是完全依靠这些人,这点你应该看的很清楚。眼下大唐还没真正的统一,别说政令法令都不健全,就是各种地方势力也依旧存在。这样的情况下,你想用武力或者别的手段彻底解决门阀豪强的势力,完全就是不可能的。不仅不可能,还可能引发恶劣的后果。”
“先生所谓的恶劣后果不就是那些大门阀和豪强可能因此兴兵造反吗?大唐在历年的战争中,已经培养了一支精兵强将,那些门阀豪强真敢冒大不韪兴兵造反,那就是自寻死路,我还巴不得他们反呢。”
魏征苦笑连连:“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唐瑛,咱们两个都经历过那种惨烈的岁月,你也一直以民为众,你真认为逼反豪强是好事吗?”
唐瑛点点头:“如果放在几年前,先生也会赞同我的主张吧?眼下为什么改变了想法?您是真的以为凭借那些豪强的力量,大唐能真的强盛起来?如果不是,那么,这种利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您也应该有数才对。”
“以往的经验不足以用到现在。”魏征皱眉凝思了一会儿才回答唐瑛的问题:“真正接触到一国的治理,才发现自己以往的想法也有很多不足之处。就事论事,唐瑛,我希望你能认真地想想,现在和以前还一样吗?大唐和瓦岗一样吗?”
唐瑛淡淡地回答他:“我承认两者的区别很大,但,这种区别只是形式上的不同,作为一国治理,打压贵族,提高民众的生活水平,即便做不到社会财富均分,也该让每个人生活无忧才是统治者该做的事情。现在这样,一味讨好门阀豪强的做法,只能使得本就稀少的社会财富集中在很少数的人手里,而这样的不公,必定引起更大的不满,以至于反抗。国家不是亡在门阀豪强之手,而是亡在百姓之手,这个观念,还是先生对唐瑛的教诲。我没忘,先生难道忘记了?”
魏征长叹,他的观点他自然不会忘记,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不能笼统而言之:“唐瑛,你好好想想,眼下大唐最需要的是什么?是老百姓尽快安定下来,是国家尽快恢复过来,是尽力医治战争的疮伤。稳定是最主要的,惹怒了各方豪强,北有不安分的突厥,河北山东不稳,南又有刚刚平定的江淮势力,一旦再引发关中豪强造反,你可想过后果?所以,太子殿下实施的安抚和拉拢之策,也是正确的。”
唐瑛冷笑:“可这些门阀豪强都是喂不饱的狼,太子殿下不是在收买人心,而是与狼为伍,其最终后果就是把大唐送入狼口。”
魏征叹气:“唐瑛,你怎么就不明白。太子殿下实行的安抚之策,也是陛下的意思。而这一策略,也不过是权益之计。为什么我们要一起探讨军政合一体制?为什么要制定新的官制?为什么要商讨开科举之事,还有田亩制度等等,不都是在积极地为以后做准备吗?”
“我不否认这些事情的确具有积极的意义。但是,如果不改变目前这种过分依赖门阀豪族的做法,这些具有积极意义的制度,照样没有生存的土壤。杨广的教训难道还不深刻吗?”
瓦岗三年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开导
第三百一十二章 开导
面对唐瑛的固执己见,魏征很耐心地开导她:“打个很浅显的比方吧。一个人沉疴多年,用猛药医治,或许能挽回他的性命,可是,用药过猛,更可能伤了其性命。眼下的大唐,建立在乱世上,有很多顽疾需要医治,譬如一个沉疴病人,但绝不能下猛药,而是应该用慢火慢慢地熬制出见效的好药,一点点地把病症毒性给拔出来,培根固底。国家的根基牢靠了,才能真正地强盛起来。”
“小火慢慢熬制出来的膏药,我不否认其药性一定很好,但先生可曾想过,万一膏药还没熬好,顽疾已经变成恶疾, 沉疴已经彻底发作,这人的命还能挽回吗?小火熬药,太慢了。眼下的大唐,怕是等不到膏药熬制成功的那一天。况且,我始终认为,破而后立最好,所有的根基,不需要慢慢拔除毒性,而是重新打下基础,从一张白布开始进行绘图,绝对比把一张破布洗干净了再使用,绘制出的图画要漂亮的多。”
魏征想了想,摇头:“江山社稷不可能是一张白布,现在不是三皇五帝开天辟地的时候。世上已经不存在白布了,只能把现有的布洗干净了再用。所以,我依旧坚持膏药比猛药有效。”
唐瑛面对和她一样固执的魏征,也是毫无办法:“先生,我们的治国理念真有差别了,您还是放过我吧,我没那个耐心等着你们的膏药。”
魏征笑了笑:“唐瑛,是你没耐心,还是你的秦王没耐性?”
唐瑛眯起眼睛冷笑一声:“先生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了。我倒是觉得先生不该说,哪怕只是一层窗户纸,留着也能挡挡风,存点面子。”
魏征脸上发烧:“在别人面前,窗户纸可以留,但你我之间,还是敞开了好。唐瑛,你就听我一回劝,真正离开秦王,到太子身边来。”
“我并不赞同太子的理念,你让我过去,岂不是好笑。”唐瑛叹口气:“我还想劝先生到秦王身边去,你和秦王只要稍微多接触几日,你就会发现,秦王绝对比太子更适合你。”
魏征摇摇头:“唐瑛,你应该和我一样清楚,秦王或许能重用我,但,太子也好,秦王也罢,终究都是陛下说了算。而秦王和太子相比,有他不应该违背的天意存在,你们最好还是打消某些心思为好。”
“不应该违背的天意?”唐瑛皱眉头想了一下,才明白魏征的意思:“你指的是长幼问题?可笑,先生什么时候也从寻找贤者变成听天由命了?哼,这个天意我不认可,再说,自古就有立贤不立长的说法。”
魏征把头乱摇:“你错了。自古是有立贤不立长的说法,但那是针对长子非贤者而言。当今太子,温文尔雅,礼贤下士,恭孝仁达,既是长子,也是贤者。秦王,他没这个机会。”
“先生,唐瑛和您之争,不涉及皇上的家事,仅仅是各自治国方略上的不同,您不要把不相干的事情扯进来。”唐瑛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和魏征争论下去,他们争不出高低是非来:“再说,有没有机会那是皇家的事,终究与我们无关。我等做臣子的,尽心尽力就是。”
魏征一听,不说就不说,反正有些事也不是我们能定下来的,只不过,有些话最好说在前面:“唐瑛,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的想法你也清楚。如果你真的执迷不悟下去,咱们之间…”
唐瑛淡淡地看他一眼:“不会是你死我活的争斗,这点先生放心。你我都不是李密,没那么狠的心会致对方与死地,顶多也就是斗嘴吵架。”
“你……”魏征郁闷了,这位直接把话给他堵回去了。
“好了,我明白先生的观点了,东西嘛,我是还留有一份,但现在不能给你。等我再抄一份,你明天来拿。至于太子那里,我心里的气还没消,过几天再去见他好了。不过,我还是请先生带句话给太子,他是长兄,古语曰,长兄为父,请他好自为之。”
“兄有兄的责任,弟有弟的规矩。”魏征毫不示弱:“唐瑛,你也最好劝劝你的秦王殿下。”
唐瑛哎哟一声,做出一副头痛的样子:“明白了,你请回吧,我头痛。”
魏征撇嘴:“我明天再来。”
“走吧,走吧,你现在变得比邴大哥还啰嗦。”
魏征哎了一声,想说点什么,却突然觉得有些心酸,最终只是叹口气,走了。
等魏征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远方后,唐瑛才回到客房,端起茶水喝了几口,笑了笑,冲侧面的屏风喊了一声。
“秦王,还没听够?人都走了,出来吧。”
李世民这才从后面转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房门,又转身看了看唐瑛。唐瑛也不说话,用手指指左边的坐褥,同时示意易水重新沏茶过来。
坐好了,李世民才笑了笑:“你不生气了?”
唐瑛淡淡地点点头:“我已经出过气了,你不是都听到了嘛!”
“对不起,今天是我的错。”看了看唐瑛平淡的神色,李世民真有点心慌了:“我一时被气晕头了,不是针对你,真的。”
“我见您的时候,陛下对您的斥责已经过了那么长时间了,您还那么大的气性,不是对我?秦王,你哄人也得编一个好点的理由。”
唐瑛依旧是淡淡的表情,可李世民却轻轻出了一口气,唐瑛还有气,证明还在乎他,他倒是真的有点放心了:“还说没生气?我承认,你来的时候,我依旧很生气,但,你为我想想,我不可能把气撒在房玄龄他们身上呀。”
“嗯?”唐瑛郁闷了,敢情你是故意找我出气的:“哟,这么说,唐瑛还成了秦王的出气包了,是不是还要我说一句,秦王您做的好,在下心甘情愿挨骂。”
李世民沉默了一会儿,方苦笑道:“你难道希望我把气发在外人身上吗?”
外人……唐瑛心里咯噔一下,也把头埋下去了。
李世民又轻轻地出了一口气。他来到唐瑛府上已经很久了,比魏征还先到。唐瑛呆呆地坐在凉亭上的样子让他有些心疼,也稍微有些自责,因而阻止了张小豆去禀报,自己来到客堂上坐着想心事,想今天的事情该如何挽回。魏征的到来有些出乎李世民的意料,他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让别人看到他和唐瑛在一起,因此便躲了起来。
瓦岗三年 第三百一十三章 谈心
第三百一十三章 谈心
唐瑛知道李世民来了。但她不想就这样去见他,本想把人晾在一边,等李世民无趣了自己走路,可魏征却跑了来,她也是无奈。该面对的还是得面对,唐瑛也是不喜欢拖的人,故此,魏征一走,她便把李世民叫了出来。
只是,唐瑛没李世民经验多,她原本想三两下把人打发走,没成想,李世民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别人是外人,不好拿来撒气,一句话,把唐瑛肚子里的气给消去一大半。想一想,她又苦笑了,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唐瑛久久不说话,李世民就知道自己这句话真正打动了唐瑛,他也像是得了鼓励似的,移到唐瑛身侧坐下。轻轻拉过唐瑛的手,抚摸着:“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你是了解我的,被父皇那样骂,骂的我完全晕头了,打击太大,我一时也没缓过来。”
唐瑛使劲从李世民魔掌中抽出自己的手,哼哼两声:“所以,你肚子里的气就发我身上了,当我是出气筒了。”
“我不是故意的,可,你进来那样笑,又提起陛下和太子,我这股妒火控制不住了。说起来,你也不对,应该先把父皇的决定告诉我们。”
唐瑛抬眼看看李世民,不意外地从他眼里看到一丝埋怨和受伤,她笑了笑:“秦王,听您这话的意思,怎么好像受委屈的是你,挨一耳光的也是你,我倒成了罪魁祸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