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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么说,你们来头不小了?”流鹃讽笑几声,神情不屑。
菱梦璃见罗浮又在瞧他,慌忙低头饮茶,生怕她故伎重演。
果不其然,大方的罗浮一脸骄傲的道出了他的名讳:“在座的这位,乃天朝钦点的靖远侯,菱公子是也。”
认命的抬头,再一次,他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改明儿估计整个临风城都传疯了,他靖远侯跑到烟花之地耀武扬威。嫌他不够光宗耀祖可是?
“既是如此,还真怠慢不得。”流鹃笑了笑,暗地里却在摇头。这丫头,嘴真厉害。
“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去办。”罗浮将菱梦璃腰间玉牌夺来,仍在了桌子上,似乎这样才够面子。
“听闻湮萝苑四大名妓,倾弦擅歌舞,倾颜通音律,杺啼、杺雪诗词歌赋技冠群芳。何不借此机会让本侯见上一见,也好饱饱眼福啊。”菱梦璃双手抱于胸前,不紧不慢的道。反正身份已被捅破,不如干脆的摆点架子以示威严。
“四大名妓确有其事,但不是任谁都见的。小爷切莫为难奴家。”客套话说了一箩筐,流鹃仍是婉言相阻。
“爷翻脸可是不认人的。”眉间聚蹙成峰,脸色越见阴沉,仿似暴风雨前的宁静。菱梦璃已忍让到了极点,驳了面子的老虎可是会吃人的。
罗浮倒是来了劲,耐心坐在一旁看戏。径自斟茶来喝,味感微甜,清爽宜人。
流鹃耐心极好,仍以笑脸相对,淡淡回嘴:“侯爷恕罪。”
“砰!”一声巨响,桌椅被掀,在空中转了两转,落地时已砸成碎片。菱梦璃阴着脸吼道:“好一个不识抬举的东西。”
一群护院自前门涌进,个个体型彪壮,他们都是妓院里养的打手。其中一人上前,冲着闹事的人威吓道:“连妈妈都敢惹,简直不知死活。”
“哼,爷本意来玩的,却给你们扫了兴致,这笔账不算还真不痛快。”道完,一个翻身掠地而起,赤手空拳便与那群人拼起命来。
趁着混乱,罗浮趴在地上偷偷溜了出去,将打斗声隔在了门内,自个脱了身。被掺和进去已是不幸,更何况菱梦璃又不是她什么人,神经病才会陪着他打架。
摸索了一阵,莫说出口,就连回廊都是九转七回找不着边,楼上楼下似有好几十层。这船舫真是出奇的大,都可藏下一个军队了。
第十个阶梯口,脚下踩空,身子倾斜,歪歪倒倒眼看就要摔将下去。罗浮倒吸一口凉气,这一跌非得破相不可。
腰间清风劲扫,身子一轻,已稳稳立住,罗浮惊讶不已,顺势看了过去。
云髻峨峨柳眉如烟,肌如凝脂气若幽兰,一对剪水双瞳顾盼神飞,女子嫣然一笑,放开揽住罗浮的手,柔声问道:“没伤着吧?”
“多谢美女姐姐相救。”罗浮摇摇头,用稚嫩的嗓音回道。
刮了刮她的鼻梁,唇线一抿,笑道:“小家伙嘴可真甜。”
“你是倾弦、倾颜,还是杺啼,杺雪?”眨巴着一对小眼,罗浮好奇的问她。
眉梢一跳,欢喜之色甚浓,女子嗔道:“何故如此一问?”
“谁人不知湮萝苑四大名妓国色天香,姐姐这般琼姿花貌,定是这四人之一。”罗浮信心满满,说到恭维奉承,她可是性手拈来。
女子一乐,喜笑颜开:“奴家倾弦。”
罗浮暗叹,果真如此。倾弦不仅艳美绝伦,似乎还懂武功。刚才那一招“风扶杨柳”可不是谁都能使的。更何况,她不过是一介舞伶,竟然能有如此身手。
看不出,小小的四方天地,竟是藏龙卧虎之所。罗浮暗暗惊叹,紧紧记在心下。
回廊尽头,一熟悉的身影腾跃而来,步法精速,后面跟着一大群喊杀喊打的壮汉。菱梦璃一个机灵,拉起罗浮的手抢身快跑,嘴里不依不饶的骂着:“回去与你算账。”
……完……
09 兵不厌诈
夜幕如绒,不见月色,只落孤星点点缀于天际。城门洞开了一道孔隙,发出轻微的声响,黑衣人策马疾驰,在空阔的街道上转了十来个弯,尔后停驻于一家客栈的门前。
系好缰绳,马儿跺了跺脚,寂静的夜也听不着半点马蹄声,原是包了几层软锦的缘故。
黑衣人叩门三声再作猫叫,店小二才慌忙跑来开了门,轻声道:“大人一个时辰前便到了,正等您呢。”
没作任何回答,黑衣人径直朝二楼迈去,左拐第三间房挂着“天字”号。吐口气,伸手敲门。
“进来。”音色低沉如鼓,透着股威严。
烛火三盏,透亮通明,随风而颤,印在屋内之人的脸庞上,混浊而严肃。
黑衣人抱拳作揖,态度诚恳:“属下来迟,望将军恕罪。”
放下手中书卷,肖旭抬头看他,黑眸一眯:“是我早到,校尉何罪之有。”
杜蔺正色的道:“禀将军,城中未见多大异常。据属下所得消息,启地并未大肆兴建校场,也无任何练兵迹象。”
“宫中可有事发生?”肖旭不下结论,而是直接进入下一主题。
“王宫奢糜成风,对百姓搜刮成性,如此行径竟也未招致民怨,这一点很可疑。另外,靖远侯风流放肆,前日带着小郡主大闹湮萝苑,此事已在城内传开,公子形象大跌入谷。”
面带轻蔑,肖旭侧身而立,接着问道:“弈王有何动静?”
“弈王才德兼备,得民心所向,却因体弱多病难撑大局。”杜蔺虽属实话实说,心底却也并非完全相信,故此语气充满揣测猜疑。
“切莫因蝼蚁之小而鄙其力,水滴之微而讽其弱。要清楚,蝼蚁虽小能溃堤,水滴虽微可穿石。”肖旭此话掷地有声,直说到杜蔺的心底,“越是平静的水面,越易兴起波澜。三座城池,最为安静的就数这启地了,城防内外人迹稀罕,临封却是极度骄奢淫佚,这一局面分明就是布置给我们看的,虽说狡诈却也证明他们对朝廷还是颇为忌惮的。”
杜蔺点头同意,眼珠一转又问:“那这启地两位公子又该如何应对?”
“我自有打算。”眸底精光一闪露出算计之色,对着杜蔺吩咐说,“这期间莫要妄自行动,千万不可打草惊蛇。以后别在他们眼皮底下动用自己人,免得泄露了身份。布置了这么久,可不想因此而功亏一篑。”
“属下明白,属下日后会更加小心行事。”
“恩。”肖旭坐回木椅,挑起左眼皮瞄了他一眼,“平宣城最近动静不小,需加大打击力度,你可有合适人选?”
“平宣不是有江州刺史罗晋中督政么,为何……”杜蔺不明所以的问道。
“刘貉可不是好对付的人,况且罗晋中这蠢货也拿他不住。”肖旭脸上涌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摇摇头道,“此事还是待回朝奏明圣上再议。”
“京中来报,左丞相现已归朝,这一次还带上了他的宝贝儿子。”杜蔺似笑非笑的陈述,像是闲话家常。
“哦?”肖旭颇感兴味,双手抱臂靠回椅座,笑道,“锦沭舍得让他儿子入世了?我倒想看看,这老狐狸生的小狐狸是个什么样儿的。”
一小刻的沉默,杜蔺试探性的询问:“将军打算何时接回郡主?”
脑海浮现一道丽影,那对夜明珠般晶亮的月眸,和她娘亲实在太像。只在心底叹了口气,肖旭淡漠的道,“明日入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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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设宴紫林园(上
辛申年上巳,也就是靖纥二十一年三月初三,申时三刻,弈王设宴紫林园,亲自接待肖旭一行人;场面甚为隆重。
百来米长的流水席,分列两座,左右一字排开。正北方位弈王正襟危坐,两名宫女三名侍卫挺身立于两侧。底下二十七位官员早已入席,按各自官位自上而下坐定。
紫林园原是皇庭别院,堪比御花园。此处花木氤氲,曲径通幽,斑斑雀鸣,皆是上上美景。平日宴请家客、褒奖官员,都定在此。
叶眸一扫,余光落在了周边花草之上。菱昱微微叹息,十日前这里还是牡丹圣国,十日后却已换成杜鹃芍药。他明白,牡丹高贵清傲,代表皇室威严,如此惹目的花种,须不知被肖旭看去又会生什么言语。在他看来,哪怕只是细枝末节,也不愿出半点差错。
拿眼瞥了瞥右首高座,眉峰一聚,菱昱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笑意冰寒。
酉时将至,足足一个时辰,宴会仍未开始。满座官士忍不住窃窃私语,已有几人怒气上涌,憋的面红耳赤,颇露难堪之色。
肖旭好大架子,弈王亲身宴请,竟公然违时迟迟不至,如此折辱亲王尊驾,简直岂有此理!
“王爷!”鄞洲司马南冥佩骤的立起,双手抱拳极度隐忍,一副恨不得出师沙场嗜血饮恨之貌。
非但不怒,菱昱反而笑道:“佩君真是急性子,肖大将军定是有事分不开身,咱们这帮闲人等等便是。”
侍婢斟了一杯酒,菱昱悠闲地提杯来饮,一点不似气恼之状。一旁的孟太傅微微点头,弈王小小年纪便懂得忍辱负重且一切以大局为重,此举实属不易。再看看满面怒容的南冥佩,少年英儿壮志凌云,只可惜心急气躁,相形对比之下,不免粗糙了些。
“尚待磨砺啊。”孟太傅在心里叹气,脸上却笑意冉冉。
片刻间,席下众人静如寒蝉,弈王尚且能忍,自己又岂能逊色。
菱昱松了口气,抬首望去。一弯廉月清润如珠,洒下一抹抹残缺的光泽,更显得寒意袅袅,楚楚生怜。目光下移,踯躅血红,簇簇惊目,这满园杜鹃正好可以时时提醒于他,不忘亡国之痛。
“本将姗姗来迟,还望弈王宽罪。”肖旭总算露了面,身后随从五人,个个持刀携刃。那装束不似宾客,倒像是出游巡逻。
“大胆,面觐弈王,竟敢携带兵器。简直目中无人。”压抑已久的愤怒如那破壳之蛋,再不能容。南冥佩跃身而起,拦在了肖旭面前。
“放肆,还不速速退下!”菱昱大喝出声,气得脸色煞白。
“王爷,这人不懂礼数,理应教训。臣这是……”顿觉无辜,南冥佩据理力争,完全不理菱昱示威性的眼色。
肖旭呵呵一笑,抱胸调侃的道:“这位小弟似乎肝火过盛,回头我遣人送些去火的汤药到你府上。如何?”
南冥佩鄙视的瞪着他,正欲开骂,却被菱昱喝住。
离席来至肖旭面前,菱昱恭谨的解释说:“此小儿乃鄞洲司马,望将军念其年幼,莫要与他计较。”
启地没人了吗,让此等宵小任司马一职。“弈王都开了口,本将又岂敢多言。”肖旭斜目望向菱昱,声调冷硬,态度咸淡。
“多谢将军大谅。”菱昱堆笑赔礼。面上一肃,回身对着南冥佩又是一喝,“给本王滚回鄞州,三年不得踏足临封。”
菱昱瞪着南冥佩,眼神凌厉,恨不得在他身上穿几个洞。给你台阶、给你机会,你仍要逞能,真是枉费本王一番苦心。念至此处,心中动容,面露失望之色。
这番处罚其实是在解围,弈王如此护他,南冥佩岂会不晓,顿时痛恨自己行事鲁莽,受罚也是应该的。当下二话不说,抱拳便是一礼,安静退了下去。
静然回首,他在心里发誓,今日让弈王失掉的颜面,他日定要这肖旭十倍偿还。
“将军,请。”菱昱恭敬有礼,亲自将肖旭引至首席,待他坐定,自己才肯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