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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风,寒意凛凛,院中的腊梅,琼姿雪貌。
“小姐,衣服都沾上露水了,还不回房么?”丫鬟打完几个哈欠,眯着眼细声的问着。
萧紫苏一动不动的立着,仿佛木头做的。许久,才缓缓开口,淡声问道:“他还在守灵吗?”
丫鬟点点头:“玉公子很固执,谁劝都不听。”
他一向固执,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萧紫苏重重的咬着唇,三个昼夜了,他滴水未沾。
“您都守了整晚时候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小姐为何不进去看看,就只是远远的望着那间屋子呢?”丫鬟揪起了眉,不明所以的发问。
他不喜 欢'炫。书。网'。萧紫苏在心里回答着。
见小姐不发话,丫鬟自顾自的说着:“犹记得当年,即便是快要饿死,公子也不肯舍弃花大娘。为了一块馒头都可以拼命,更何况现在……哎,也怪不得公子放不开。”
四年了,每每谈及此事,萧紫苏的心都有被鞭子抽过的感觉。抬眸凝望着天空,将记忆的碎片一点一点进行拼凑……
那是一个漫天雪雨的午后,萧瑜带着萧紫苏从城外回来,就在离府邸十米处的一个巷子里,十几个乞丐正在为了争夺几个馒头而发生一场恶斗。
突然,人群中挤出一位少年,也就十二三岁的样子。披头散发看不清脸,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脖子上还有被手抓过的痕迹,指印鲜红,还渍着血。定睛一看,发现他背上还驮着一个人,像是四十来岁的妇孺,双手自然下垂,没有一点力道,一副奄奄待毙的模样。
出了人群便撒腿快跑,乱糟糟的头发被风吹开,少年像是一只发了疯的蛮牛,瘦骨嶙峋却健步如飞。后面一群乞丐拼了命的追赶,他头也不回只一个劲的跑。
原来,他嘴里衔着一块馒头!
“小姐?”
丫鬟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萧紫苏惊得柳眉颦蹙,眼圈湿答答像是淋了雨。
“什么事?”她揉了揉眼睛问道。
丫鬟不敢看她,低着头答:“管家刚刚来报,说月绝郡主来府上拜访。”
萧紫苏又是一惊,吩咐道:“朵厅奉茶,我换件衣服便去。”望了一眼对首的厢房,轻轻闭眼,“告诉玉谦,罗浮来了。”
墙上书画林立,桌上茶盏琳琅。青瓷花瓶之内,摆插着几株梅枝。
“你家主子喜 欢'炫。书。网'种梅?”罗浮进府就看见盛开的腊梅,花被金黄,馥郁清雅。坐着等人也怪无聊的,于是拉着老管家闲扯,随口问了问。
老管家笑着摇头:“是我家小姐喜 欢'炫。书。网'种梅。”
“哦?紫苏姑娘还有这种爱好啊。”罗浮轻轻扬唇。
正说着,萧紫苏进了门,莞尔道:“郡主今儿个怎么得空来我府上串门,真是稀罕的紧。”
罗浮起身:“瞧瞧这话酸的,你是在怪我没常来看你么?”
掩唇嗤笑,萧紫苏拉着她的手坐下:“怎么会呢,我又不是锦哩,哪会平白无故多生出些脾气来。”
“还好锦哩不在,否则又要气的鼻子冒烟了。”罗浮嘿嘿的傻笑,忆起过去的日子,她们在学馆也是常常这样打趣的。
转入正题,萧紫苏松开她的手,嗔着眸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郡主这个大忙人就更是如此。说说看,这次是为的何事?”
捏了捏鼻梁,罗浮嘟起了嘴:“都说萧家小姐慧眼能识人,果真是不假。那我就不放屁了,那个玉谦可在府上,我找他有事相谈。”
眼一撇:“你对自己的哥哥就这样称呼?”
调皮的挑眉:“我对自家的嫂嫂绝不这样称呼。”
萧紫苏一怔,愣愣的说不出话来。罗浮却在一旁偷笑。
“对了,我见府上里里外外挂了不少白绫,连灯笼都是白色的。你们家……”
罗浮突然问及此事,萧紫苏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猜了猜,估计是死了什么亲戚,于是拍着嘴添上一句:“不好说的话,我就不问了。”
萧紫苏恍惚的站起身子,背对着罗浮,过了许久才沉声问她:“你是不是想知道有关他的过去?”
静杵了一小会,罗浮轻道:“你会说的吧?”
“为何不直接找他?”
“他不一定愿意告诉我。”罗浮叹了叹气,无声的道,“他有事瞒着我。”
他从不说起过去,他似乎不打算让我见娘,他开始说话不算话。
身上的狐裘很厚很厚,可萧紫苏却觉得很冷很冷。冬日的渐渐深入,仿佛心也随着在一步步冻结。她想起了雪地里少年灿烂的微笑,和煦的像是春天里的风。只是一个馒头,一碗稀饭,却因为救活了他的母亲,所以他展颜而笑,对她感激不已。
“我答应过妹妹,要照顾好娘亲。放弃她们,就是放弃我自己。”嘴唇冻得发紫,身子石头一般僵硬。当时的他,只剩最后一口气。
少年的眸好比映照在雪地上的阳光,能够驱走一切寒冷。
她从未见过这样璀璨的一双眼睛,固执、坚毅而且勇敢。她甚至为此疑惑过,究竟是什么给了他一份不死的信仰,即便是燃烧成灰也要尽情释放,直至最后一秒。
“不可以去找她,在没有能力保护她之前!”这句话,他说的最痛。
“我想她……想得快发疯了。”他酒醉的时候,在梦里面呢喃着。
“紫苏,你还没回我的话呢。”罗浮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娘不在了。”她口气清淡,却夹着浓浓的殇。
心脏一抖,罗浮干涩的笑笑:“说什么呢,我在问你玉谦的事。”
泪水奔涌而出,萧紫苏握紧她的肩膀,重重的摇着:“他很痛苦,他为了你而痛苦。罗浮,他还想搭上一辈子,一辈子!”
……完……
最近写文比较情绪化,亲们有意见尽管提哈。
23 碎雨朦胧
冬日的雨,碎碎的,砸在地上,溅起一层一层泛着白烟的水花。凝神静听,滴滴答答仿佛每一粒都碾在心上,凉透透的。
这种时候,最不应该下雨。
院子里的两个人都在无声的埋怨着。
罗浮抬起来的手,在空中僵持了许久。似有似无的擦过君谦的脸,明明冰凉的气息却如热红薯一般滚烫。
“打吧。”他笑笑的说。
“你是哥哥。”罗浮把眼泪咽进肚子。
“我不怪你。”眼底血丝更胜,他疲乏的睁着。
纤细的手挣扎在空气里,缓缓缱成拳头:“你不让我见娘,你不让我见她老人家最后一眼……”
笃定的扯唇,拉出一丝丝疼痛:“是我,残忍的剥夺了你们见面的权利。”我救不了她,就是救不了她。
“你撒谎,你凭什么撒谎?”声音沙哑,罗浮双目愤红。他在骗她,他还打算一直骗她。若不是紫苏告诉她实情,可能她这辈子都会恨他。
“没有,是我无能!”君谦闭上眼,喉结梗塞。答应你的事,终究还是做不来。
“哥!”罗浮重重的埋怨,她想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
目及之处,几株腊梅在风中残曳,米粒大小的花骨朵在冰雨的蚕食下,一尾一尾的凋落。“我原谅你。不论你做了什么,我都原谅你!”最后,罗浮还是妥协了。既然他要把一切都扛下来,既然他想借此来 自'炫*书*网'我惩罚,那么,她成全他。
“罗浮……”他把头靠在她的肩上,往温暖处缩了缩脖子,倦倦的嘤咛,低沉的声线直压人的心脏,“不允许,我不允许自己无力。因为只剩下你了,绝不能失去。娘她……”她要我别去打扰你,她还要我,要我别告诉你!
“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再三的踌躇,终是敌不过心里的冲动。她太想知道,也太不敢知道。
又往里面缩了缩,君谦轻轻地笑着:“带着娘一起过来的。”
“具体一点。”再不许这般简练,意图一带而过。
他顿了顿,只在心里轻数。就在你离开的那年,她眼睛坏了,我去做工赚银子;再后来,她饥肠辘辘,我和乞丐抢馒头吃;没多久,她住进了萧府,我卖身为小杂役;再往后,她浑浑噩噩,我努力读书习武。寒冬腊月、烈暑酷夏,分分秒秒不敢有半点松懈,始终始终拼了命的向前冲……
那些不是人过的日子、几近炼狱般的生活里,我疯狂甚至残忍的鞭笞着自己。幸好每每买醉后还有梦中的你,给我支撑给我力量。否则,估计早扛不下去了。罗浮,是因为你,我才有勇气活着。等了很长时间,他却只是说:“是萧大人器重我,一心栽培我,君谦才有今日。”
他跳过去的那些,都是空白?罗浮无辄,换个问题道:“为何你要化名玉谦?”
君谦淡淡的抿唇:“这样比较好隐藏身份。”再者,‘君谦’是你给我的。我也只愿给你一人。
罗浮皱了皱眉。“既然要隐藏身份,干嘛不直接改名换姓?”
“我怕你找不到我。”如果你来找我的话。
月眸一怔,稍稍镇定后才问:“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还有,如果我要你和我一起走,你是否愿意?”
收回脑袋,他直立着身子看向她,眸色深幽:“罗浮,逃到哪里都是一样!我们躲起来,然后再被发现,最后他们会带你走,而我只有眼睁睁看着的份?”
已经试过一次了,不要再有第二次!
眉心一挤,罗浮郑重的对他说:“我都安排好了,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的。哥,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
他望向远处,往日的伤痛一幕幕袭入眼帘,在那里滴滴凝固:“罗浮,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过去的天真,就让它成为过去吧。”
心底一酸,月眸噙着几抹悲楚:“哥,你不相信罗浮了么?”
“不。”他淡淡的说着,“我只是不相信命运,我选择相信自己。”
蓦的一呆,罗浮悲楚的看着他。
你变了,你变得……
说不清了。
递上一叠子的纸,几乎全是地契,罗浮解释说:“干什么都是需要银子的,不要总是寄人篱下。这些都是我名下的产业,以前挣钱除了要亡命天涯,还想让你和娘过上好日子。现在,我把这些都转交给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我不会阻止。但有一点,你要平安,一定不准给我出事。否则,十辈子我都不理你,轮回了也不行。”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君谦骤的拉过她,揪心的道:“答应我,不要莽撞行事。时机一到,我会想办法还你自由。”
还我自由?君谦,什么才是你说的自由!罗浮苦苦的一笑,心脏都酸成了水。再没有回嘴的力气,她只是清冷的说了声:“松手吧,我该走了。”
“你,不去见见娘?”他咬唇问道。
忍了忍眼泪,将每一颗炸开的细胞细细缝合,她敲了敲胸脯,笑容在唇畔轻颤:“活在心里面的人,是永远不会死的。娘到最后都不希望我知道,那我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何必让自己看到她躺在那里直僵僵不能动弹的样子,何必让她以为自己知道她已经不在了人世,何必让她瞧见自己在她面前泪流不止的悲态……
何必,要让她心痛。
……完……
好啦,下面的文会有打拼情节,有点暴力哦,不过我会捡温馨的情节来写。
24 兴兵讨伐(二更)
“岂有此理!”月穹怒眉倒竖,胸口积存的一把火熊熊燃烧起来。
“皇上息怒。”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