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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似乎已经停了,罗浮头上却还顶着一片芭蕉叶做成的小伞。身上衣物渐已风干,好像也不那么冷了。只是罗浮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
抬眸观察之际,她暗暗猜测,驮着自己的应该是个七八岁的少年,英挺的背脊,束冠缨发,长衣皓雪皎如新月,裾摆绣有赤色雏龙。步行轻缓温软如玉,动作如风似浪,极度高雅。一点不似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气质。
罗浮不自觉看的呆了,愣愣的竟然出了神。只可惜伤口又在隐隐犯痛,她狰狞的闭目皱眉,趁着意识还未散去,用力挤出几个字眼:“带我去哪,你要……”
“别怕,我送你回家。”少年没有停步,只是温和的回她话,想平复她不安的心。
你知道我家在哪么?罗浮想问,却已沉沉睡去。
他抿唇浅笑,不再言语。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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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妻娶罗浮
“罗浮……”君谦在她床边守了一天,这已经是他第三千两百二十一次唤她了。
懊恼一阵接着一阵的袭来,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简直是疯了,才会放心把罗浮自个儿放出去。
“哥,是你么?”罗浮脸上多了几滴滚烫的泪,若不是自己流的,那就一定是君谦的了。
见罗浮醒来,君谦激动的热泪盈眶,感激到口齿不清:“醒了就好,没事就好,就好,没事……”
罗浮扫了他周身一眼,藏青色的布衣因为潮湿而紧贴肌肤,上面星星点点的残留着灰褐色泥土。面目苍白眼圈暗黑,像是一宿未眠。看来,他找了自己很久。一定急坏了。
罗浮瞅着他那样子觉得心疼:“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况且罗浮这不是回来了么。”
君谦勉力的撕唇,笑靥里溢满苦涩。是啊,你又回到我身边了,如此这般的好。可是罗浮,哥哥再不能忍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了,你可知道。
无奈的长叹,他语气低沉。
“爹和娘呢?”罗浮病怏怏的问。
“他们在外面给你熬药,我这就去喊。”君谦抹了一把呈糊状的脸,红彤彤的俊眸像是熟透的番茄。
就在他转身欲走的刹那,罗浮拉了拉他的衣袖,疑惑的挤眉:“是你背我回来的么?”
君谦一怔,愣了几愣,眼睫轻颤眸光闪顿而黯淡。最后点了点头,从鼻孔中吹出一口气,轻而又轻:“恩。”
真的么?罗浮差点问出口的话被勒令收了回去。她不可以质疑君谦,至少,不能当着他的面……
君谦缓过神来,望着笑意涟涟充满感激之意的罗浮,一时说不出话来,急急忙忙抽身走开了去。
虽然未曾询问,但不代表不会质疑。君谦何故要说谎,那位白衣少年又是何人,为何初次与他相遇便有种道不明的亲切感。究竟是谁送她回来的,难不成君谦和那少年相识?顿觉几分头疼,罗浮挪了挪身子。
咦,昨儿个不是还周身疼痛动弹不得么,现在怎么没啥感觉了呢。手自然的抚上双颊,没能触及到任何伤口。手臂上的肌肤完好无损,腿似乎也无大碍。
见鬼了。罗浮吓了一跳,再仔细回忆一番。难道是那白衣少年替自己疗的伤?用的哪门子邪术啊。
不过话说回来,萍水相逢,他竟然背着自己走了几十里路,估计也累得够呛吧。罗浮想想又觉好笑。
只是,没能看清他的面貌,有点可惜,罗浮沮丧的躺了下去。忆起那个英挺的背影,罗浮认定那小子应该长得很帅。
若是自己的感觉神经没出差错,那小子的身体以及衣着始终干彻,像是滴水不沾,即使大雨滂沱也不会淋湿他分毫。这一现象,又该如何解释?
眉间隆起,堆成了小山丘。罗浮摇了摇头,懒得再想。
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蛮横而傲慢的锦哩,罗浮叹了口气:“不知道锦哩可过了他爹那一关,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所以,应该不至于死的太难看吧。”
其实打罗浮走后,锦沭也恰好回了家。听见书房有动静,忙不迭的赶了过去。
锦哩见隐瞒不得,只好一五一十全抖了出来。坦白从宽嘛,老头子一直是那种不讲章法的人。
还未道完,锦沭已然暴怒,执起鞭子便要来抽。锦哩闪躲不及,情急之下,将手中书籍猛的扔了过去,想来是否可以挡得一阵,哪怕少挨一鞭也是好的。
不出他所料,锦沭心疼的拿手来接,这些书可是他倾尽千金方才得来之物,哪能眼睁睁看它毁于这不争气的儿子之手。
书上确有笔墨,但圈点的地方却似乎也算不得很多,应该还有补救的可能。但……
锦沭一时来了精神,像是发现了宝藏似的,黑眸锃亮,炯炯有神。无心再理东躲西藏的锦哩,任他逃窜出房间。顾自坐了下来,全神贯注的翻看那些被涂鸦过的书目。
《伊犁瓦尔史国策》一书,被圈了三行文字,沥青色墨迹。
百年殆祸操戈,启、玥、碐、烈戍、谷月五国分邦而立。
靖纥元年,天下大统,建朝分藩。
十六年,盛世豪雄无数,江山数代延迭。
罗浮用赤色朱砂圈出“盛”、“延”二字,且在书页空白处另附“乱”、“更”二字替之。于是这句话改成:“十六年,乱世豪雄无数,江山数代更迭。”
锦沭双目大开,颇为震惊。盛改为乱,延改为更,看似只是替换了两个字眼,但实质却已点破当今天下局势。兴,乃表面之虚。危,才是内里之实。
此外,罗浮在《五国图志》中,重点圈出了启、烈戍两邦,并注释其要扼之地。
翻阅最为认真的,属《谷月奇葩》一书,里面详述了一百年来谷月国的兴衰荣辱,历代枭雄,秩事奇闻,以及地理环境。
最后,罗浮总结出一句话:凡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此乃定律。
故此,钦月王朝,危矣!
锦沭眉角上翘,眼线轻颤。然嘴畔笑靥盛绽,如蓓蕾初放。最后长声慨叹:真乃奇女子是也!
于是唤来家仆,在其耳边小声吩咐,然后只见家仆连声道贺:“恭喜老爷,贺喜少爷”之后便笑着退了出去。
手扶乌须,锦沭神采焕发,仿似一下子年轻了不少。
此时,锦哩颤巍巍的迈进书房,神色悲悯,怯生生的瞥了锦沭几眼,一字一顿的问:“爹唤儿子来……〃话没道完,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爹,儿子知错了。今儿个就别打了吧,看在死去娘的份上……”
锦沭忙不迭的扶他起来,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害怕:“爹不打你,今天不打,往后也不再打。”
“爹,你,鬼附身啦?”锦哩心里长毛,惊惧的慌。爹爹今天太反常了,一定又在试探我,搞不好会死无全尸也说不定。
“只要你听爹的话,做爹的乖儿子,爹保证不再揍你。如何?”锦沭用的是商量的语气,唇角斜斜勾起,透着抹算计。
锦哩双眉乱舞一口哭腔,差点站立不稳:“爹,您有话直说。这样子,怪怕人的。”
“好。不愧是爹的好儿子!”锦沭这辈子第一次夸锦哩,而且笑得花枝乱颤,乾坤颠倒,莫名其妙。
敛去笑意,转而一脸肃杀气息。锦沭的双眸游荡着一缕钦佩之色,下弯的唇线略含憧憬,像是茫茫大海中抓到了一根浮木。他用坚定异常的语气对锦哩道:“我要你娶妻。”
娶妻?锦哩一个没站稳,跌坐在地。茫茫然的问道:“哪家姑娘啊?”
“玉大武的女儿,玉罗浮!”
12 吾之良悌
宫廷似的围城,大小各异的殿落,绵延千里,华贵而且奢靡,远远看去像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城堡,高高矗立在云端。四周雾霭茫茫,弥漫着缕缕幽黑之气,像是乌贼喷出的烟幕,抑或者毒蛇吐出的黏液。
仿佛没有任何生命的气息,鸟兽虫鱼踪影全无,连树木都是墨黑色,像是被人用单一的颜料调染所致,道不明的惊惧骇然。
然而,这样一个死气沉沉而又乌烟瘴气的处所,却奇异的存在着一方净土。甚为稀罕。
莲花池畔,碧荷亭亭,四季花开终年不败。薄雾袅袅,莹白色剔透伶俐,如清纱似玉幔。环视四周,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曲径蝶园、假山怪石一应俱全。皇家院落,自是奢华而又清雅,气派不凡。
此苑名曰邀槿。是唯一一处未被瘴气所污之处,如同出淤泥而不染渍的莲花。
这里是裳槿霓的寝宫,她是宫内最受宠、也是唯一的一位皇妃。
“母妃,儿臣回来了。”声色如珍珠悄悄落玉盘,似娇似嗔,喜色外显而不自胜。
此刻,从屋内走出一名女子,盘了个百合髻,发式十分讲究,呈花攒锦簇状,复杂却又不显累赘。身着木兰青双绣缎裳,淡雅华贵。螓首娥眉,肤如凝脂皎若秋月,腰如约素不堪盈握。她抬眸远望,见儿子满面春风,笑意嫣然,正一路小跑而来,心里一阵欢喜,不自觉唇角已轻轻上扬。
来者是个七岁的少年,束冠缨发,体魄英健,一身锦袍长衣皓雪。他是宫廷里唯一的一位王位继承人,也就是所谓的太子殿下。
少年脚步稳健,身形似燕,轻功水平自是不在话下。裳槿霓莲步轻移,过来迎接。她体态娴静,气若幽兰,清丽之貌尚令百花汗颜。
邀槿宫内侍婢不下三百人,却都是一些有血无肉面色冷漠之徒,没有可以说话的对象。能让裳槿霓启唇微笑的,也就只有这个质朴单纯的儿子了。他是她心中的莲,那一抹永不褪色的阳,干净澄澈而又温馨。
“鸿儿,看你跑的满头大汗,什么事能让我儿如此焦急?”裳槿霓语调柔润,温和中溢满疼爱。她从袖中取出锦帕,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擦拭。
少年面如冠玉,剑眉斜飞入鬓仿似出水蛟龙。眸如皎月灿若星子,薄唇一点胭脂似血。笑靥绽放于两颊之间,英俊潇洒活脱脱的天人之颜:“母妃,儿臣找到那个命定的良悌了。”
“命定的良悌?”裳槿霓美眸闪烁,忽明忽暗,秀眉稍稍拢起,几分猜疑却又有些琢磨不透。
少年重重的点头,唇线曲折勾起无限欣喜:“恩,她能看到我。即使没有驭魔情坠,她也能看的到我。”
驭魔情坠是少年贴身之物,只有王位继承人才配拥有。它的佩戴,便是身份的象征,权位的象征,天下的象征。
裳槿霓没有露出该有的喜色,眉梢反而着上浓浓的忧虑,道不明的伤感。静静的将少年拥入怀中,越箍越紧,直到指关节也开始微微颤抖,她神情幽怨,仿佛害怕从此便是分离。
良久,像是割舍似的松了双手,她轻轻吐气,这才缓缓开口:“鸿儿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人生了。”清眸水漾温婉,似有一股热流涌起,蒸腾出几滴露珠般晶莹的泪雾,她接着问道,“你打算如何?”
少年似乎从她的表情里读懂了些什么,俊眸扑腾出几分不舍,一把将她抱住,安慰似的回道:“翩鸿只是暂时离开,不会太久的,请母妃不要太过牵挂。我会常回来看望娘亲的,一定会的。”
裳槿霓在心里叹气,那浓的化不开的愁绪渐渐弥散了整个胸腔。翩鸿自小聪颖,文武兼绝,从来不需她多费神操什么心,但他毕竟还小,又是这般天真和单纯。外面的世界该是怎样的一种复杂,他不知晓,但她却清楚非 常(炫…书…网)……
眼神定在他俊美的脸上,裳槿霓看到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