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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当初,赐死素心那个姑娘时,的确是有些冲动。后来靳佑辰就那么离开了,这许多的年里,许多的日子里,都让她有种错觉,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靳佑辰这个儿子?这么多年的纷扰,到了今时,伤了自己,也多加了一个何其无辜的容若。
只怕,这个淡然善良的女子,已经是靳佑辰深爱着了,不然,何来靳佑辰此时如此柔和的表情,和淡然的与那女子一个模子的口气?
靳佑辰轻轻的点了点头,轻轻答道,“是,母后。”
“辰儿,今天为什么会对母后说这些,难道,你不恨母后吗?!”皇后的眼泪迷蒙,她觉得,她已经失去了很多很多,她的心,很多年来,空而难过。她不懂丈夫的爱,不懂儿子们,不懂惟一的女儿。
靳佑辰淡淡的摇了摇头,他的心里,似乎觉得这短短二十天来,自己一下子变得豁达了许多,很多时候,都如容若一样,只想那么安静的微笑,看世间百事。
“母后,若儿曾说,其实恨一个人是最累的,因为没有爱,哪来的恨。往往恨的时候,要背着同样的爱,爱与恨同行,那是多辛苦的一件事。母后,我曾经以为我恨你,可是,有了若儿,我才明白,原来我从来就不曾真正的恨过,我离开皇宫,离开京城,去那遥远的边关,不过是为了想躲避曾经的不能承受。”
良久,这些话的回音,一直在坤宁宫偌大的宫殿里回想。之后,很多的日子里,皇后一个人在孤独的时候,总是想起容若这个安静聪慧的女子,都浅浅的微笑。原来,年龄并不代表着成熟,自己执迷了这么多年,却还不如一个十七岁女孩明白的通彻。
爱,原来真的是留给懂得珍惜的人的。
靳佑辰走出坤宁宫时,天色已泛起了沉沉的暮霭。将整个皇宫罩在一片迷离中。也许,真的就容若所说,这个皇宫,多少人看来华丽高贵,可谁知道,这宫里藏了多少颗冰冷寂寞的心,迷失了多少原来单纯的善良呢。
秋蝉简直快急死了。
靳佑辰走了之后没多久,太后果然派人来请容若进慈宁宫。容若当时还昏迷着,倒是轻松的回绝了。但三个时辰之后,容若一个人对着窗户静静发呆的时候,太后竟然又派人来了。
秋蝉就照靳佑辰说的,说靳佑辰已经把容若软禁了起来,哪里都不许去。这可倒好,没半个时辰,太后竟然亲自来了定南王府!
第二十八章 太后的计划
太后说,既然靳佑辰不许容若去任何地方,那太后来定南王府总是可以的吧?!
秋蝉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这皇宫里的主子,似乎都要这么任性,容不得谁安静的过日子,看着一脸精明凌厉的太后,忍不住在心里替容若担心,这太后又准备要生起什么风浪?!
容若已经醒了过来,只穿了一件微厚的白色睡衣,袖口,绣了细细的,精致的祥云,裹着微弱的身躯,站在窗前,表情平静淡然,一张清秀的小脸有些微微的苍白。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她已经迅速的成长了许多,这些日子,经历的事,经历的人,似乎每件每个都惊心动魄,此时,太后到来,她并无意外,眼底,只是一片淡然的沉静。
看着突到来的太后,容若淡淡的行了个礼,淡淡的说:“容若见过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要我做什么,就直说吧。”
太后满意的一笑,脸上满满的皱纹如一团展开的菊花,带了些凌厉。遣开了身边的宫女,自顾的坐在桌子边,看着静静站着的容若深长意味的笑道:
“你真聪明。难怪辰儿会如此着迷。哀家不绕圈子,不妨明白的告诉你,哀家要你,做哀家的手,替哀家清理哀家不想亲自下手的一些东西。”
容若淡淡的冷冷一笑,早知太后留她自是有着目的,看了太后精明的眼神,容若淡淡的道:“太后娘娘恐怕是高看容若了。”
她从看见采莲,不,是芸罗郡主的那一刻,就明白了太后不会轻易的放过她。太后如果只是单纯的要用她来堵住天下人说皇帝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她母亲的事,那么大可以杀了她母亲,何必如此大废周章。
芸罗不是已经委屈的在容家呆了五年吗?太后只怕早已经知道母亲的身份,却不揭穿。让芸罗混入容府,一定是想看看,母亲有没有用夏国公主的身份,做什么不利于靳国的事情。
母亲没有,只怕父亲葬祀上皇帝出现的事情,也是太后刻意安排的。一个户部尚书死了,纵然那个位子攸关朝廷的国库,皇帝也用不着去参加葬祀吧?!可是皇帝去了,还遇上了她母亲。
之后,她就被指做定南王妃,杜绝天下攸攸之口对皇帝的影响。原来,太后早就想好了,要用她这颗棋子,来做些什么。所以,容若笃定,现在太后绝对不会杀了容若,杀了容若的母亲,只是用容若母亲的性命,来要挟容若做些什么。
想想,容若看了看太后精明的眼睛,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在精致的桌边站着,等太后自己说出口。
“哀家相信哀家的眼光,哀家很久没有遇到你这么聪明的人了,不然,不会留你到现在。
哀家不瞒你,这大靳国的下一位皇帝,在哀家和皇上的心里,现在的太子靳佑民,绝对不是合适的人选。他的存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做一个幌子罢了。
佑辰是哀家最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孙子,他的前程你自然明白。芸罗不及你聪明,现在你虽然是侧妃,可是,总有一天,会是正室,若是你衷心又有造化,将来更高的位置,比如说皇后,也不是不可能的,明白吗,丫头?!”
太后的语气缓慢,似乎很慈爱。可是只有容若听得出凌厉,听得出那一层层攸关性命的玄机。
容若冷笑。看来,她容若还真是一颗不错的棋子。太后要芸罗舍了高贵的身分,混进容家,潜了五年,无论做了多少事,总是埋没了那么多年的青春,才得了一个原本就属于她的定南王妃的名份。而她容若,一个隐藏了夏国公主身份的女子后人,纵然她做的再多,恐怕最多的幻想,也只能保住母亲的性命。日后,只怕随时还要担心自己的性命。
但目前,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她母亲的性命在太后手里。
想想,转身,对着太后淡淡的微笑道:“太后娘娘,您不怕我的身份,是夏国公主的后人吗?!”
太后傲气的一笑,看了容若清秀的小脸,仰起头一挑眉,眼里自信满满:
“哀家相信你对佑辰的心。”
容若微微的苦笑,眼里一片淡然。是,太后真的很精明。原来,太后已经看准了她的心,用她最爱的母亲要挟她,为她最心爱的男人她参与进这血腥的宫廷之争,为的只是太后眼里大靳的江山。太后的算盘……………真的打的够精明,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可是,纵然做那一切,都是为了她所爱的人,她也真的不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太后太过算计的眼睛。
良久,冷冷的在太后跟前坐下,轻轻的斟了一杯茶给太后,淡淡的道:
“太后娘娘,看来容若真是一颗不错的棋子。不过,容若会忠于佑辰,却未必会忠于太后娘娘您,这点太后娘娘您不会担心吗?!”
太后浅笑,将一绢散着淡淡玉琼花香的手帕轻轻压到了容若的手里,轻轻拍着容若的手背,淡淡的说,语气不容置疑,:
“哀家已经是个行木将就的老太婆,比不得你母亲,风华正茂,你母亲真是个漂亮的人儿,听说还有个未了的心愿。丫头,你聪明的很,而且我老太婆,只要你在我活着的时间里,忠于我就行。丫头,你不会拒绝吧?!”
容若将手帕收在手里,拼命忍住身体的发抖,将眼泪逼留在眼眶,惨然一笑,轻轻的道:“太后娘娘想的如此周密。看来,容若想不尽心也不行了。”
太后满意的笑了笑,站起身来,一扬华贵的衣袍,放心的走了,。
容若呆呆的坐着,将一切彻骨的寒,拼命的封在心底。她不能哭,手里的那方手帕,还留着母亲喜(霸气书库…提供下载)欢的淡淡琼花香气。太后手里有着母亲如此多的物品,就是在随时的提醒她,要“忠心”。
“主子,你没事吧?!”秋蝉送走了太后,连忙赶回房间里,只见容若一头散着的长发,掩了半个容颜,却未掩住容若微微发抖的身体。
“呀,主子,你的手怎么如此冰冷?!”秋蝉一触及容若的手,忍不住惊叫,像是触摸了一块千年的寒冰。
她知道太后来一定是没好事,可是太后的宫女看着她,一起站的远远的,她根本听不见太后和容若在说些什么,只希望太后能快点离开,好让她进来看看容若。
容若咬着嘴唇,忍回了眼泪,淡淡的摇了摇头,道:“无事。秋蝉,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
第二十九章 容府出事
夜色渐渐地转浓,一切在凛冽的寒风里渐渐平息。容若躺在软榻上,拥紧了棉被依然觉得冷的彻骨,秋蝉心疼地一次次将棉被压紧。
呆呆地流着泪。母亲知道了这一切,要伤心成何样?!不过,以太后的精明,定然会封锁了所有这些消息,不让它流传到容府。
只是母亲一生都挚爱的自由啊,容若什么时候才可以为母亲实现?!
“容姐姐,一切有七哥处理,放心吧。”
靳佑星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了房间,秋蝉一如既往的泡了一壶上好的茶,静静的站在容若的身边,眼里一片平静。
她信,只要有靳佑辰和靳佑星这两个主子在,一切都会安好。
“秋蝉姐姐,外面有慈宁宫的人,说是一定要见到容姑娘。”
一个下人在门口轻声的道,声音怕惊扰了容若,微微的压低了声音。
秋蝉一愣,这慈宁宫的人还没完呀?!这一天,连太后都来过王府了,有什么事一定也说的差不多了,不然容若的情绪怎会如此的低落,现在怎么又来人了,到底还有什么事呀?!
刚想回绝,容若疲惫的道,“让她进来吧。”
来的人是个长的圆润的女子,着了一套暗紫的宫女装,样子有些傲然,秋蝉看着来人傲慢的样子真想把她给赶出去,真不明白这太后究竟要折腾什么?!
“容姑娘,奴婢奉主子的命令,把这个交给你。”那个宫女几乎没有任何表情,伸手把一块折好的纸递给了容若,转身就走。
“站住!”靳佑星皱了皱眉,冷冷的喝道,吓了那个奴婢一跳。
“九皇子?!奴婢见过九皇子。”那个奴婢一哆嗦,这才看见在不远处坐着的靳佑星,收了那一副傲慢的样子,对着靳佑星恭敬地施了跪礼,跪着不动。
“你的主子是哪个?!”靳佑星冷冷的问将手里的折扇挑起那个奴婢的下巴,容若却看了纸条猛地一哆嗦,掀了被子起身便要往外跑。
“容姐姐?!”靳佑星惊呼,
“主子?!”秋蝉心疼的喊道。
容若刚跑了两步,步履跄踉,便无力的摔在了地上,散着的长发滑过,眼里全是泪,双手关节泛着如同脸色一般的苍白,浑身不住的哆嗦。
秋蝉吓了一大跳,从自进来王府,她就从来没有看到过容若流出眼泪,此刻容若的脸上却满是眼泪,迷濛的眼神里全是近乎绝望的痛苦,浑身颤抖,似乎想站起来,却没有了一丝丝的力气。
“主子,到底怎么了?!”秋蝉将容若揽在怀里,轻轻的扶起,容若却急急的推开了秋蝉,对着靳佑星颤抖无力的近乎乞求,牙齿直哆嗦,一句话说了许久靳佑星和秋蝉才隐约的听明白,
“佑星,带我回容府。”
靳佑星和秋蝉同时看到了落在地上的那张纸上,写着,“容府有变,尸骨未寒。”
一瞬间,靳佑星和秋蝉的脸庞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