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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张年轻的脸上洋溢着奇异的光芒,一双眼中也充满了无限的向往,他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崇敬之色:“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他?!”。
他还是个孩子,正是崇拜英雄的年龄,看着这少年那张年轻的脸,我不由心中感慨万千,大英雄,那些耀眼的光芒后到底会隐藏着多少苦乐?多少沧桑?亦或者只是阴暗?
可每个人在漫长的一生中,都会有一两个令自己为之疯狂的大英雄,不是么?
“小英雄说的可是白云庄内白墨沉?白大英雄?”,一位老者从围观众人中挤出,满脸的激动之色。
“正是,正是”,少年一张年轻英俊的脸上也满是激动之色,似乎这名字有某种魔力,能令听到的人精神一振。
“白墨沉可是大英雄,听说他当年一个人连闯五关,杀上了清风岭,挨了十几刀,只为了救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
“何止何止,他还力战群雄,只为了替长白山参农讨个公道,听说那次他被长期欺负参农的几十号人围在长白山的老林子里三日三夜,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不是冻死也一定饿死了的时候,你猜怎么着?”,又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接口道。
“怎么了?快说啊爷爷,不要每次都到紧要关头卖关子么”,一个小女孩撒着娇,拼命晃那老者的胳膊,问道。
“他忽的一声飞出来,精神气十足,手持一把清风剑,把为首之人一只耳朵削下来,明明那几十号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可他却说大家都有老有小,就留下命来,那些围困他的汉子对他是心服口服,从此后再也没有欺负参农的事情发生”。
“还有还有,听说他专门劫富济贫,穷苦人只要去白云庄就会好酒好茶招待,听说白墨沉那未过门的媳妇长得是天姿国色,其实白云庄就是咱穷苦人的靠山啊”。
“是啊,白墨沉大侠纵马江湖快意恩仇,外地人来了扬州可以不知道木姑娘的别离馆,也可以不知道万芳楼,甚至可以不去二十四桥,却一定要上白云庄的大门外走一圈,沾沾侠气,抖抖霉运”。
我听得入迷,半夏突然推一把我,压低声音笑道:“我猜他一定是个老头子,要不然就是一个大胡子虎背熊腰的壮汉,听说这种人通常都长得奇丑无比呢”。
那老者向我们这里看过来,满脸的鄙夷之色,冷哼一声道:“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懂什么,江湖中都传白墨沉是千面郎君美男子一个,可惜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无缘得见英雄的真面目,但像他这样的大英雄一定不会面貌丑陋。唉,那场大火后白墨沉大侠也不知到哪里去了,至今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啊”。
他摇头叹气,围观的众人也在叹气,就连刚才那耀武扬威的中年男子此刻似乎也已忘了自己死去的那些家丁壮汉,一脸的遗憾之色。
每个人的脸上都满是悲伤遗憾之色,每个人都在提起白云庄,甚至是白墨沉的时候,一脸的虔诚。
我错了,这个白墨沉不光是刚才那行侠仗义少年心中的大英雄,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整个扬州城的大英雄。
“呸!大英雄?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白墨沉其实是只狗熊”,一道声音从角落传出,我忙看过去,竟发现刚才那一声不吭的乞丐正冷笑着骂道:“白墨沉是狗熊,胆小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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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卷三 第二章 今宵酒醒何处 。。。
他此言一出众人皆望向他,似乎直到此刻才想起这个引发这场事端的正主儿。
可他的话毫无疑问的激起了众怒,就连刚才那出手相救的少年都面色一沉,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白墨沉是狗熊,胆小鬼,懦夫”,那乞丐般的男子冷笑着站起来,说道。
少年一把抓住他衣领,怒道:“不许你侮辱白墨沉!”。
“我为什么不能侮辱他?他是个什么东西?在我眼里他连狗熊都不如,简直就该早点死了。白云庄不是被火烧了么,他为什么不死?干脆一把火来个利索”,那乞丐般的男子冷笑连连。
“太过分了,难怪会挨打,我看你是白救了他”,围观的人群中已有人愤愤不平道。
宽肩细腰的少年似乎也开始觉得自己刚才救人有点不值,再次问道:“你再说一遍?有/种你在说一遍?!”
“狗熊,白墨沉是狗熊。是懦夫!”,那乞丐大吼道。
这次就连我都觉得奇怪,看样子白墨沉是众人心中真正的大英雄,可为什么这男子明知众人如此敬仰白墨沉,偏偏要骂他是狗熊?看这男子刚才被欺负的样子明明是个可怜人,怎么这么一会就变得可憎起来。
半夏拉我胳膊,低声道:“走吧,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先回客栈休息,这人恐怕是疯子,没什么好看的”。
我点头,正想和她离开这里,忽闻一阵异样的响声,我们忙回头去看。
刚才那宽肩细腰的少年正一拳挥在那破口大骂的男子脸上,拳头击打在皮肉上所发出的响声,伴着鲜红的血,令场面变得血腥起来。
此时,本已转大的雨正慢慢变小,如断了线的珍珠帘子,淌在那乞丐的脸上,混合着雨水血水,令他看起来奇异极了。
“哈哈哈,打吧!打死我!为什么不再用力一些?就凭你这三脚猫的功夫还学人行侠仗义?拳头不够快,心也不够狠,你这样迟早要死在别人的刀剑下,然后被扔到阴/沟里,发臭发霉”,乞丐般的男子疯狂地大笑,少年的拳头挥舞得更快更急,他的笑声也就更加疯狂。
他的手里一直紧攥着什么东西,那宽肩细腰的少年被他气得脸色发白,似乎打累了,停下来去掰他紧攥着的拳头,厉声道:“你手里攥着的是什么?给我看看”。
闻听此言那男子浑身一颤,弯下腰佝偻着身子惊呼道:“不能看”。
“我偏要看”,少年似乎来了脾气,猛地双手发力,掰开了男子紧攥着的拳头。
一枚赤色玉佩光华流转,少年怔住,厉声道:“你凭什么拿着赤玉?普天下只有像白墨沉那样的大英雄才配拥有赤玉”他一双朗朗星目望向自己腰带上挂着的赤玉,两枚玉一模一样,可这少年却说:“我有赤玉,因为七年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见过一次白墨沉大侠,他曾经说我是块练武奇才,这枚赤玉也是他亲手为我戴上,据传闻普天下拥有这赤玉的不超过十个人,你到底是谁?你和白墨沉大侠有何冤仇?为什么会有他的赤玉?”。
“赤玉?赤玉?”,那男子痴痴地望着手中的赤色玉佩,突然恐惧地大喊:“它是妖怪!它是害人精,快拿走”。
他顺着墙角滑下来,坐在冰冷的满是雨水泥水的地上,不停喃喃重复着,眼中满是惊恐之色。
有谁会和一个疯子计较呢?!
围观的众人慢慢散开,那宽肩细腰的少年也不见了踪影,甚至那打人的肥头大耳中年男子也已离开。
刚才还无比热闹的地方突然冷清下来,只剩下那男子还在喃喃重复不停,目光迷离而遥远。
夜已降临。
天上群星初起。
我和半夏吃了晚饭后,打开窗,远远听一回七宝街上的丝竹声声,人声鼎沸,此时下了大半天的雨已经停了。
空气中飘荡着雨后清新的味道,看一眼那不远处的繁华,我问半夏:“你想不想见识一下木姑娘的别离馆?”。
她瞪大了眼睛,一副万分好奇的样子,笑道:“你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而且这次下雨你的腿疾居然没有发作,难道不奇怪么?我记得你以前只喜欢赖在十丈崖,什么地方也不愿去,每夜里数十丈崖尖尖上的星星,外加想一回那个令你魂牵梦萦的蹙离,什么时候你居然愿意走出来,不再把自己困网里了?!”
我苦笑,也许我只能苦笑:“半夏,我已经不是三百多年前那个花九了,就算如今大家都不再叫我青黛,可我毕竟重生过,毕竟还有属于青黛的一切”。
“哦”,半夏点头,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可我知道她一向比我聪慧,也一向比我洒脱。
其实我只是觉得寂寞。
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慢?蹙离只是回一趟天界,很快就会回来,可我却总觉得,也许我们这次分离会好久好久。
越是这么想心下也就越发紧张起来,我甚至不敢想有一天蹙离真的离开我,那么那些悠长寂寞的岁月,是不是就真的成了一场天大的笑话?
在鲤鱼国的时候我相信我已经重生为人,可在张家村的时候,我却发现,也许我还是只妖。
多可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如今是个什么东西,可七滴泪却推动着我的脚步,让我毫无喘息的机会,要一直不停的向前。
“半夏,屋子里很闷,不如陪我出去走走”,我心下颓然,最近那疲累感越来越令我透不过气来。
也许正因为和蹙离看起来一切都在慢慢好转,也许正因为眼下这难得的幸福,才越发令我患得患失,无比的恐惧和无力起来。
我们并肩漫步在七宝街上,身旁走过的红男绿女耳旁听到的悲喜之声,都令我觉得恍然如梦。
我有些目不暇接,笑道:“这扬州果然名不虚传,这七宝街好热闹”。
这里的繁华是每个人都能看得出的。可这里的寂寞呢?又有谁知道?
万芳楼的后巷有一条阴/沟。
阴/沟并不奇怪,在阴/沟里时不时的见到一两个酒鬼也不奇怪。就算是在阴/沟里见到一两个被人砍了几刀,扔在里面的人也不奇怪。
这城里的人似乎早已对一切都见怪不怪,当我拉着半夏惊呼万芳楼后巷阴/沟里躺着个男子的时候,从我们身边走过的每个人都一脸漠然,似乎就算我们现在看到的是个死人也不足为奇。
半夏轻轻拽我衣袖,压低声音说道:“你的老毛病又犯了,怎么还想管闲事?难道张家村的事情不是个教训?如果没有当初竹林中的书生,怎么会引出后来这么大段事”。
我不由怔住,是啊,要不是因为书生无心,怎么会引出张家村那十几日的跌宕起伏,我们似乎都已忘了书生无心,四月十六夜里那一战后再也不见他的踪影,也许他从此以后真的成了一个孤魂野鬼,永远游荡在张家村三十里外那片竹林。
“半夏,可我如果当初不是管了闲事,又怎么会认识洛嫣君庭夫妇?又怎么会知道原来三界六道一直有情”,我微笑着开口,我想我不会后悔。
她无奈地摇头。放开拉着我衣袖的手,说道:“好吧,也许这才是真的花九,我一直以为你变了,原来你还是那个傻瓜”。
我冲她微笑,心中突然觉得温暖。
有朋友,有爱人,我还为什么要忧伤?
能快乐的时候,为什么要苦着脸?也许我和蹙离的路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阴/沟里躺着的男子似乎是喝醉了酒,一身酒气,躺在满是秽物的沟底,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