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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那仍然在激动着的阿银说:“那个什么阿银,既然小叶也说了去你家小住,那就小住好了,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地方可去”。
虽然我很想尽快完成碧波岛的任务,可是我们总不能夜里睡海边吧?其实刚才说小叶有朋友在鲤鱼国我也只是在敷衍,我就是不想莫名其妙的住在个陌生人家里,但这种观点在刚才见到阿金的瞬间已经改变了,我总觉得阿金似乎和第一滴泪有着某种关联,也许住在她家里可以查出些什么。
那么还犹豫什么呢?
蹙离很随遇而安的样子,我估计他清修惯了,就算真的让他风餐露宿他也会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而白芷就更不用担心,这石头一向很迁就我,所以我们立刻启程,去阿金阿银的家。
其实他们家离这片海真的很近,我想大概也就一里多地的距离,而他们家背靠着一座不知名的山,山色青翠,在夜色下看来格外美丽。我们一路跟着阿金,终于走到了她家。
阿金推开院门,领着我们进了院子,院子里的路面是用五色石铺成,院子正中摆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在月夜下看来,这到的确是个清幽的去处。
她推开院门的时候,我似乎听到那扇门呻吟般发出了一声古老的叹息,月夜下我踩着五色石,抬头看天上的星星,觉得我们正走入一处梦想中的世外桃源。
阿金停下来,她说:“好了,我们到了”。
我环顾四周,这是一排三间相连的瓦房,房子很大很气派,雪白的窗纸,琉璃瓦的房盖,房角下正门上悬挂着一串贝壳做的风铃,有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叮当……叮当……
我们简单分配了一下屋子,两个人一间,不偏不倚。然后就各自回屋。
走了一天,我们大抵都是累了,所以都简单的收拾一下,就各自躺下,这本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院外是一溜的五色花夹成的篱笆墙,院子里有坐北朝南三间相连的屋子,如今我和阿金睡一间,蹙离和阿银睡一间,剩下的一间当然就给了白芷和小叶,可是他们很不愿意的样子,而且小叶还提出了强烈的抗议。但抗议无效。
我忍着笑看着他们像两只斗鸡一样进了那间房,暗想恐怕今夜这两个人谁都不用睡,估计吵嘴就是他们今夜的全部活动。
可没想到睡不着的却是我。
我先是闭着眼睛听不远处的涛声,然后就是睁着眼睛听不远处的涛声,最后干脆坐起来听那该死的涛声。
我根本就无法入眠。
我披衣下床,蹑手蹑脚的推开门走出去。
院子里月光如水,一个人正站在月光下,衣衫是一种比院子里那满地的月华还要柔和的白。
蹙离!
他听到我的脚步声,却不回头,只是说道:“今夜月色真好”。
“嗯”,我用鼻音应道。
“北疆的月也这么美,可是北疆的雪却更美”,他好像在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我说。
我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毫无疑问的勾起了我思乡的情绪。
“你还记得么?”,他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霍然回身,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看着我,那目光让我的心不由一颤。
他难道知道什么了?
“我……我记得什么?”,我声音颤抖,整个人也没来由的抖做一团。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很久,很久,然后短促的笑了一下,说道:“蹙离吓到你了,蹙离只是觉得如此的月光下,正是抚琴一曲的好时候”。
他一挥手,院子正中那石桌上已经多了一架古琴,他端坐在琴前,先是拨动出一连串流水的声音,然后对着还在怔忪的我极温柔的一笑,说道:“不如蹙离为姑娘抚一曲梅花引》可好?”。
我这才放下心来。我坐在他身旁的石凳上,托着腮听他在月下抚琴,那梅花引》也叫梅花三弄》,本是个琴箫合奏的曲子,如今却只是有琴声叮咚,我不由叹道:“一弄叫月,声入太霞,二弄 穿云,声入云中,三弄横江,隔江长叹声;这一曲十段,可惜了如今只是独鸣,却无和声”。
他如穿花蝴蝶般飞舞的十指不停,只是冲我温柔笑道:“为什么不合奏一曲?”。
我莞尔一笑,忽然觉得技痒,其实我真的没什么才情,好在从小和七哥学了段时间的玉管子,而这曲子又正好略会一些,如今想来也是好久没摸过那玉管,正好借此机会重温一下。
白芷曾经不止一次说过要和我合奏一曲,可我却总是推说我早忘了那玉管子丢哪里去了,而迟迟不愿和他合奏。
我总觉得这种阳春白雪的事情就要和心爱的人一起才有那意境,和个好得像哥们一般的人一起鼓捣,未免矫情了些。
如今月色好,夜色也好,最主要的是人。
能在最恰当的时候遇到个最恰当的人,能和这个人在最恰当的时候做最恰当的事,实在是件很妙的事。
如水的月光下我和他并肩坐着,这一曲梅花引》竟品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原来,花九只能和蹙离上刀山下火海,而青黛却可以和蹙离阳春白雪。
第五章 不会流泪的鲤鱼
蹙离那把古琴应该是件上古之物,如今月夜下抚起当真有如天籁,那音色清澈纯净,我的玉笛一直若有若无的配合,倒也算得上是琴瑟和鸣。
只是,我的眼总是有意无意的望向蹙离,自然免不了分心走音的地方。
每到这时,蹙离就会用琴音带着我从弯路回来。
如果,所有的事都可以从弯路回来,那该多好。
我不由有些沮丧,正这时却猛的听到另一股子低沉婉转的箫声进来。
这真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以前只听说过两个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还没听说过这一曲也可以三个人一起合奏呢。
白芷住的那间屋子窗半开,我朦朦胧胧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的人站在黑暗中,一身的黑衣仿佛已于这暗夜融为一体。
他的萧音带着说不出的哀伤萧索,缓缓的进入这曲梅花引》中。
我总觉得他这个人真的很不错,可就是箫声和人严重脱离,看他的人也不过是对不熟悉的人冷淡了些,可毕竟还算是个有时开朗的人,可听他的箫声就会觉得这个人心事无限,而且极其寂寞无奈。
那种纠结常常让我为听到的箫声动容。
如今两个人的曲子忽然变成了三个人合奏,那种感觉真的很奇异。
就像两个人的爱情中忽然进入了第三个人。
如果,两个人的爱是幸福,那么三个人呢?
我不由觉得自己有些多心,这白芷是喜欢梦萧的,从我在碧波岛看到的听到的多少可猜测出一些。
那摸不透脾气秉性的梦萧一向对白芷不错,白芷虽然常常惹她发火,可是最后她却终是随了白芷的意思。
如果不是我早知道白芷是个石头精的话,我恐怕会以为白芷是梦萧的儿子。
因为我总觉得梦萧对白芷的退让,更像一个母亲对自己时常无理取闹的儿子,那种无条件原谅。
无论是抚琴,还是弄笛,最忌讳的就是不专心,我这样杂七杂八的想着,当然也就很快跟不上他们的节奏,于是我索性停了下来,专心听着他们合奏。
果然,只有两个人的合奏听着顺耳了很多。
蹙离坐在月光下,月光洒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的眼帘正低垂,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他浓密的睫毛,我一直很喜欢他高耸的鼻梁,如今月色下看来他的嘴唇也很美,而且嘴角居然是那种微微上翘的,仿佛时刻带着亲切的笑意。
他在月色下看来柔和亲切,仿佛离我很近,仔细看却又觉得离我很远。
我托着腮,痴痴的出神,直到一曲终了,耳边响起阵阵夸张的掌声,我才反应过来。
阿金阿银兄妹两个不知何时出了房间,如今正沉醉在刚才那曲精彩绝伦的琴瑟和鸣中不能自拔。
这兄妹两个不但名字起得有趣,就连人也很有趣。
我总觉得他们的阿爹阿娘当初在给他们起名字的时候颠倒了顺序,以至于我常常把阿金当成了姐姐,阿银当成了弟弟。
大概是鲤鱼国的鲤鱼们大多都还保留着属于鲤鱼的单纯,虽然刚才在街上我看到了一个作风豪放的鲤鱼姑娘,可那也不能一概而论。至少如今我在和这两兄妹的接触中,就觉得这两兄妹人真的不错。
我看人有时凭的是直觉,虽然常常因此而看错了人,但我怎么也改不了这毛病。
阿银挤开我,一屁股坐在我刚才的位置上,紧挨着蹙离,眉飞色舞的说道:“蹙大哥,没想到你琴艺这么棒,不如你教教我吧”。
这小伙子一副崇拜蹙离崇拜到五体投地的样子,看那眼神,好像恨不得把蹙离生吞活剥了才过瘾。
我不由哑然失笑。
蹙离淡淡的笑,道:“既然阿银兄弟喜欢抚琴,那么蹙离倒是可以教你,只是蹙离琴艺不精,不要误人子弟就好”。
“不误人子弟,不误人子弟”,阿银连连摆手,一叠声说道:“如果连蹙大哥都说自己误人子弟,那么恐怕天下不误人子弟的先生就没有几个了”。
蹙离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道:“蹙离只是一时兴起,没想到会叨扰到大家,这番恐怕是把大家都吵醒了”。
“没吵醒没吵醒,其实蹙大哥一出房门我就醒了,只是一直在偷着瞧您在月下站着呢”,阿银说道。
我不由咂舌,还没听过谁把偷着瞧说的这么大义凛然,好像这本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一样。
只是这阿银为什么要偷着瞧蹙离呢?
看来今夜所有的人都没有入睡,我和蹙离的合奏刚起,白芷的箫声就入,那么白芷也一定一直没睡了。
我不由回头去看白芷房间的那扇窗,却发现那扇窗已经合上了。
他的人又已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从这次我们两个领了各自的任务,从碧波岛出发来到北疆,白芷就一日比一日落寞,一日比一日更不正常。
他的笑容越来越少,话也越来越少,心事却好像越来越多。
碧波岛到底给了白芷什么任务?
还有那个莫名其妙为我们付账的人,又是谁?
既然他可以为我们付账,那么为什么不敢现身?他是碧波岛的人么?
经过刚才的一番琴瑟和鸣折腾得大家都出了屋子,却独独不见那爱热闹的倒霉鬼小叶,这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莫不是还在屋子里睡觉?那我真的要佩服他了。
这次的任务看似简单,原来这么难!
。
如果我阿娘和八个哥姐如今还在人界就好了,至少我不用这样孤军奋战,可是他们一起去了紫竹林,说是要听禅讲道,这慈航真人估计也是个好客的主,否则怎么一留就留到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一切。
我正忧郁呢,就听阿银又说道:“蹙大哥,不如明日你就教我好了”。
蹙离站起身来,似乎沉吟了半响,然后说道:“恐怕不行,不瞒你说,我们这次来鲤鱼国是有事在身”。
“什么事?”,这次连阿金都感了兴趣,问道。
“我们是要找一个鲤鱼精”,蹙离道。
“鲤鱼精?!”,阿金不由失笑道:“我们这里都是鲤鱼精,不知你们要找的是哪一个?”。
蹙离摇头,说道:“我们也不知道,只是知道我们要找的第一滴泪在这个鲤鱼精身上”。
这次连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