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冲过去,却只是个穿着同样道服的小道士。
可惜,不见他。
我对那个穿着同样道服的小道士说:“我要找那个送我帕子的人”。
他搔了搔头,然后打个揖,说:“贫道以为,姑娘所指的可是贫道的小师弟蹙离?”。
就是他了!蹙离,那天早上我听到他叫送我帕子的人“师弟”。
“蹙离最近和师傅出门了,姑娘找他可是有要紧事?咦?姑娘,别跑,这山路湿滑,莫摔了”。
“哦”,我胡乱的应一声,人已经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蹙离,蹙离,蹙离……
我一遍遍念叨着这个名字,觉得脚底下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了,我飞跑着,顺便还折了只桃花,斜斜的插在发辫上,
桃花夭夭,我的心也是怒放着的。
就这样我起了三天早,对着阿娘的古铜镜照了三回,虽然一次也没遇到他,可幸好我知道了他的名字。
既然出门,总有回来的时候,我又等了三天,照了阿娘的古铜镜三回,可仍然不见他的人影。
第四天的头上我彻底的泄了气,歪在洞里一把一把的吃花生撒气,半夏冲进来一脸的兴奋:“小九,十丈崖来客了,你猜猜是谁?”。
我怎么会猜得出是谁!天知道我修成人形已经是最大的本事了,还要掐算?恐怕要我的命也是掐不准的。
我说:“半夏,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我几斤几两别人不知道,难道你还不知道?我要是能掐算得出,恐怕太阳明个就要从西面升起来了”。
这么说的时候,我的手也没闲着,我“咔嚓”一声掐开个花生壳子,掐算,让我掐花生还差不多。
肉鼓鼓的花生被我从壳子里拿出来,抛起,我摆好了姿势去接。
“是对面九虚山上的小道士,就是你天天去等的那一个”。
那粒花生不偏不倚的落我嗓子眼里,噎得我脸青紫青紫的……
天色已暗了,背后忽然传来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小九,你在想什么?”,白芷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我身后。
我把窗子关上,幽幽的叹了口气,忽然不想说话。
“小九,你又在想那些陈年旧事?忘了吧!这样每日想只能徒增伤感,过去的事何必还要翻出来折磨自己!”。
“我说过别叫我小九!叫我青黛吧,过去的花九已经死了!”。
我斟了杯茶给他,看着他接过去却不喝,在心底里叹了口气,这白芷,好是好,可就是对谁都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天底下的人都是排着队要害他似的。
“小……青黛”,他不习惯的顿了顿,仍然是每日重复的那些话:“青黛,人要往前看,不要总窝在过去的记忆里,那样只能更痛苦”。
“是么?”,我苦笑了下“你不用担心,过去的事我早已忘了,放心吧,我绝不会坏了大事的!”。
我立在窗前,太阳落山了以后,北疆就会很冷,白芷把一直拿在手里的白狐皮袍子递给我,“你现今是凡人,不比从前,一定要记得增添衣服,”。
我挥挥手打断他的话,问道:“你是专程来给我送袍子的?”。
他愣了愣,道:“不是,这袍子本是我要穿的,我来是想问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么?翻开伤疤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我想好了,只有这样才能救阿爹”,我拢了拢白狐皮袍子,把堪堪要出口的半句话吞回去,其实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蹙离会说那句话,就算他真的把那些事都当成了情劫,可为什么不敢亲自和我说?。
白芷看着我的样子,忽然不做声了,他沉默了半响,终于默默的退出了屋子。
我看着他的背影苦笑了下,白狐皮袍子真的很暖。
可却是女子穿着的样式。
第二章 雪妖
北疆最近不太平。
蹙离望着窗外的雪发了一会子呆,叹着气关上了窗户。
他的手里攥着玉坠子,当他摊开手掌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我知道他手里的玉坠子一定还是老样子,无论攥多久,也只能是冰凉冰凉。
就像这世上再没有花九一样,玉坠子从来也不会热一回。
他把玉坠子放红檀木桌子上,又去开窗。
这人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奇怪,明明是刚刚关上了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去开?难不成九虚山的弟子都有这毛病?又或者他在九重天上做神仙做得太久了,以至于闲得实在无聊,没事关窗,开窗消磨时间?
“上仙,昨夜又失踪了一个百姓,这已经是第十五个被雪妖掳走的百姓了”。一个小伙子的从门外匆匆进来,打断了他无聊的重复动作。
“走,我们去看看”,他抓起木架子上放着的灵虚剑,风风火火的和那个报信的百姓往屋子外走去。
这时,我正贴在屋顶的横梁上,屏着呼吸,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枚被他放在桌子上的玉坠子,正缓缓的流动着碧绿色的光华,我看到它比当初我戴着的时候润泽了许多,这玉似乎被他盘活了。
可是,对一块没有知觉的玉他都可以珍藏了这么多年,为什么却会忘了我这个人?
他脚步匆匆的走到了门口,却忽然站住,好像发现什么一样蹙着眉,我的心立刻漏跳了半拍。
他把手伸到怀里,摸了摸,再摸了摸,眉头蹙得更紧,我的心也随着他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真要命,这人在干什么?!
他还是老样子,一有要紧的事时就会蹙起眉。
他霍然回头,目光环视屋子四周,最后停在红檀木桌子上,这才展颜一笑,匆匆的赶到桌子旁,小心翼翼的拿起玉坠子,端详了一阵子,然后像得了什么倾国珍宝似地,很小心很小心的把玉坠子放在贴身的中衣里,隔着衣襟用手拍了拍,才放心的说:“小吴,我们走吧”。
其实我那枚玉坠子真的不值钱,兴许是他不知道价值吧,否则为什么这么珍视它?
他经过我藏身的地方的时候,忽然停下脚步,眉头拧成结,从我的角度看,正好能看见他白皙额头上一粒粒冒出的冷汗。
我的冷汗立刻从每一粒毛孔中冒出来,莫不是他发现我了吧?我的心开始狂跳。
他已经抬起头来,望向我藏身的屋顶横梁。
我的身子晃了几晃,就要从梁上折下去,一只干燥稳定的手抓住了我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白芷,幸好白芷在。
白芷已经一展身形从屋梁上飞下去,在蹙离的头顶掠过,如一只展翅的大鹏鸟,从开着的窗堪堪飞了出去。
蹙离立刻一纵身,极优雅的展开身形,也从开着的窗追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小吴,傻愣愣的看着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还有屋梁上情绪复杂的我。
我想,那一刻我心中应该是波涛汹涌的。在重见他之前,我曾无数次的设想再次相见会是何种情形,我甚至无数次的想到,我会抑制不住的从梁上跌落下去。可真的见了面,那些设想的事却一个都没发生。
是不是日子实在过去得太久了,以至于我已经记不清当初到底有多爱他?多恨他?
哀莫大于心死,
他在九重天上待得倒是老实,几百年了,直到今天才能再次见到他。
可这次要不是北疆闹起雪妖,掳走了十几个村民,他恐怕还是不会下界,依然在九重天上高高在上的看着我们这些在凡尘中挣扎的人呢!
可我知道,这雪妖也不过是碧波岛全盘计划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就像我和白芷也是这计划中的一枚棋子一样。
这一切,不过是一场骗局。
窗外传来了打斗声,对白芷,我是很放心的。
白芷的法力很高,这石妖虽平时总是一副冷冰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实则却是个内心火热的主,而且法力也高得离谱,我到碧波岛的日子也不短了,可在我那些不短日子里的记忆中,还没有谁能打败白芷,当然,碧波岛的岛主除外,那个女人总是神神秘秘的,就连看到她的手指尖都难,就更别提看到她的法力了,可不知为何白芷好像很听她的话,难不成白芷一直暗恋着这个喜欢神秘的躲在黑屋子里,穿着黑袍子,蒙着黑纱面巾的女人。
现在的男妖,恐怕审美真的有些问题。
白芷的审美虽然有问题,可人长得却绝对没问题,甚至称得上是英姿俊伟,虽然我从没当面夸过他,这也许是因为我不喜欢看到他对着我那副忧国忧民的死样子吧。
不知为何,他对着别人就是块又冷又硬的臭石头,可对着我就像抓住了八百年不见的亲人,总是语重心长的劝来劝去,虽然那些话已经重复了几千次,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
可能长得帅的男人总会有些怪癖吧!他的怪癖就是喜欢用啰嗦来杀死我。
他脸上的线条是很硬朗的,刀削斧劈一般,一双眼睛也好像不会动情,我总觉得这石头当初在修成人形的时候一定是不用心,否则怎么修成了一张石头脸,冷冰冰的。
虽然他对着我的时候脸上的线条会柔和一点点,可这也不能妨碍我实事求是的说话。
我才不怕那些疯狂追逐着他的女妖精们呢,我就不明白了,这些女妖精是不是从来没有
见过长得英俊的男人,否则怎么一见到他就像蜜蜂见了蜂蜜,再挪不动半步。
更离谱的是一次他忍无可忍的对着一个天天尾随他回石头洞,然后再洞外一站就是站半宿的女妖怪痛斥了一顿,末了还威胁道:“你不要再跟着我,否则下次我就不会客气了,别怪我萧下不留情”。
那女妖精当时说了句让我直到今天听来还心有余悸,佩服得五体投地的话来:“白芷,你真的太男人了,我决定就算死也要跟着你,我喜欢你”。
虽然后来我听白芷说当日的事情的时候,我很想装作同情他的样子,可我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末了还加上一句:“白芷,你就从了她吧”。
他当时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奇怪,果然人活得年头久了就会总是不小心回忆起过往的事情,否则我怎么听着窗外的打斗声就会扯到追求白芷的女妖身上?
虽然我不担心白芷,可并不代表我不担心蹙离。
这小道士虽然已经成仙,可他毕竟是肉体凡胎修行的,当年成仙时也不过二十四岁,所以恐怕收服个小妖小怪的还尚可,但要是和白芷这样法力高强的老妖交手,就只有吃亏的份了。
白芷可别没轻没重的打断了他的胳膊腿,缺胳膊少腿的神仙面子上也过不去啊,何况还会影响九重天上的仙容。
回头吓到了老天帝就更不好了。
想到这我决定不再老老实实的在屋梁上待着了,我动了动许久不动已经有点僵硬的腰。
那一刻我是有点恨自己的,恨自己不争气的想着他,恨自己把对他的恨都在见到他以后一股脑的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对他,现在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
恐怕我真的弄不清。但不管是什么感情,幸好我还尚存一丝清明,要救阿爹,就要把所有的爱恨都藏起来。
可就在此时,窗外忽然传过来一声闷哼,
蹙离?!
我已经顾不得许多,一展身形从梁上疾掠而下,由于飞的急,方向感偏差,一下子撞碎了本就开着的窗,裙角带着一块雪白的窗纸,飞到了窗外。
第三章 重逢
所有的声音都已停止,两个男人愣愣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