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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卷二 第十七章 长夜(2) 。。。
白芷一双冷冰冰的眼睛毫不畏惧地看着玄青子,根本就无视玄青子铁青的脸色,他冷笑道:“我不明白你们那些玄妙不玄妙的,我只知道所谓道法自然,修道难道真的就修成了无情无爱?那还修得哪门子道?”。
他的眼睛有意无意看蹙离,朗朗开口:“压抑自己真实的情感,是孬种!我只知道爱就要勇敢点,别口口声声把天下苍生挂嘴边!那都不是伤害别人的理由!”。
蹙离的身子猛地僵住,他一张线条极优美的脸上挂满奇异之色,眼中却似乎涌动着两汪水。
他苦涩地笑,极其古怪的笑意挂在那张那么俊秀的脸上,看起来奇异极了。
月色下那张脸满是苍白之色,经过附身地折腾想必他真气耗费了不少,幸亏鬼王真的带回了书生,否则恐怕我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我万分心疼地看着他那张苍白俊秀的脸,很想安慰他,告诉他我已经不想追究我们之间到底谁对谁错,我忽然明白,一直以来都不是我一个人痛苦,那是相互的,一对相爱却不能相守的人,折磨是相互的,可我们是同一种人,谁都不肯在这段感情上再进一步,一直以来我都为了这段爱如发疯般出尔反尔,我装作洒脱,却在这次那么真切感受失去蹙离的痛苦时全盘皆输,我为自己打扮的种种坚强忽然土崩瓦解,我突然发现,也许天下间最了解蹙离心中那种压抑痛苦的人就是我,我很想安慰他,可玄青子在场,又怕给他平添什么麻烦,于是只好闷闷地站在一旁,心如打鼓般狂跳不已。
不知怎么,鲤鱼国里我的那场梦魇,那个仙人般的老者,他的话一直在我耳边萦绕,蹙离的话都是真的么?成了仙就不用在乎有没有来生?就可以长久的活下去?蹙离对肉身的态度是那么云淡风轻,可我却隐隐有种不安,一直在脑海中飘来荡去,当要仔细去捉,却又没了影踪。
白芷眼睛里升腾的似乎是两团火,他那张刀削斧劈般的石头脸因为愤怒而泛起潮红,他的眼睛亮晶晶地逼视蹙离,蹙离却忽然背过身子,瘦削的背影在月色下看来竟满是萧索之意。
他冷笑着转向气得脸色发青的玄青子,说道:“玄青子道长,白芷是个粗人,不如你们这些修道的会咬文嚼字讲大道理,可是白芷知道,既然爱就要勇敢点,既然放手就不要再拖拖拉拉,如果放不开又走到一起,就要像个真正的男人一样,别遮遮掩掩,畏畏缩缩,我就不信拯救天下苍生那种大爱就一定和个人的小爱相抵触,你也不用摆出一副教训人的嘴脸,蹙离不是你徒弟,他的事自有他师父管,你是来说无心人的事吧?没必要扯上别的”。
玄青子的脸忽然变得猪肝一般颜色,我分明听到他清晰地咬牙声。
他那一身袍子无风自舞,一直紧随着他的张焚,脸色也已经变得极不自然,恐怕一场恶战在所难免,我甚至能想象到在玄青子那件袍子下,每条因为极度气愤,真气充盈而隆起的肌肉。
这白芷明明是找茬打架么!
“玄青子真人,眼下无心人的事要紧,不如我们还是进屋详谈吧,我的朋友今夜心情不好,您不要和小辈一般见识”,我忙紧张地圆场,后背却已被冷汗湿透。
我明白,蹙离一直对我忽近忽远,在那种要命的折磨中,白芷每件事都知道,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我最好也最沉默的倾听者,我和蹙离的爱恨纠缠想必早就让这样一个敢爱敢恨的男子胸闷。
而刚才玄青子那样地咄咄逼人,蹙离却一句未提我们的关系,蹙离和白芷不同,可蹙离的做法却无疑让白芷万分气愤。
除了我,白芷不会顾念任何人的情绪,也许他根本无法理解,蹙离为什么不向玄青子说明我们的关系。
玄青子袍袖一拂,不再理会挑衅般看着他的白芷,抬步当先进屋,张焚满含深意的看一眼白芷,摇头叹息着也随着玄青子进屋,蹙离忙紧随其后,可当他迈过那道门槛的时候,却霍然回头,一双深潭般的眼睛长久凝视着我,再次冲我露出个温柔至极的笑容,我在那样一个笑容里有些窒息。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次冲着我微笑点头,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转过头去,稳步进屋,只留下个雪白瘦削的影子,在我眼前一直挥之不去。
我愣愣地出神,心里却忽然暖意上扬,这种温暖甚至超过了那有着笔直炊烟以及千丈红霞的,温暖惬意的黄昏。
多奇妙!
有风吹过的时候,就会带来幽幽的玫瑰花香,在这样一个夜晚,有某种情绪令我一直暗灰的心忽然透亮起来。
白芷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忙垂下头,不敢与他的目光接触,可无论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白芷,我希望你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
“我明白,你所有的心思我都明白,我想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洛嫣不知何时折了回来,她冲着我温柔地笑,微微歪头,笃定地说道。
“是么,我也觉得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呢”,我也在笑,既然怎么样路都要走下去,那么为什么不笑着迎接一切未知呢?!
“相信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看我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和君庭一直很幸福,我从来没有后悔为了君庭做任何事”,她美丽的眼睛眺望着远方,远方青山连绵,今夜浓春如酒。
“嫣儿,到底去取什么?夜里风大,还不快进来”,夹杂着阵阵咳声,君庭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
“没取什么,嫣儿这就回屋了”,洛嫣再次看我,笑道:“走吧,不要再一副意乱情迷的模样,你对蹙离的痴傻无论谁都看得出”。
“不会吧?!”,我惊叫道,可她已经一溜小跑地进屋子,到了门槛处忽然停下来,扭头向我招手:“夜里风大,别回头病了让那个人担心”。
“好你个洛嫣!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我笑着抬步,忽然觉得这四月的春风暖得像是喝下了一坛子女儿红,恐怕我的脸也是如酒醉了一般吧。
屋子里已经燃起了灯,一灯如豆,那如豆般的灯光下玄青子沉着脸坐在上座,他的徒弟张焚垂首立在身后,白芷斜倚着半开的窗子在看窗外的月色,而洛嫣和君庭互相依偎着立在一旁,蹙离面色沉重,立在玄青子的面前。
蹙离轻咳了声,毕恭毕敬的说道:“真人,蹙离这次携友人来张家村本是为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但未料张家村居然发生了这么多起命案,而且听闻每个死人都是青壮年,每个死人又都无一例外的没有心,蹙离初到张家村时就隐隐觉得村子里妖气甚重,可蹙离修为尚浅,不知此妖物到底为何妖物,又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该再让妖物在村子里继续害人,也许蹙离捉到它可以带到九虚山,利用九虚山天然的洁净之气洗净这妖物的一身罪孽……”。
“九虚山?你说你要把妖物带回去?”玄青子面上竟满是奇异之色,他忽然冷笑道:“据贫道掐算这妖物修行恐怕已超过千年,会有一枚法力无边胜过万千珍宝的内丹吧?九虚山何时也知道为了内丹不择手段了?”。
“恕晚辈愚钝,不知真人此话何意”,蹙离轻蹙眉头,问道。
“装什么糊涂!贫道是说这在张家村横行的妖物早已修行千年以上,一定会有一枚可以令修行者事半功倍的内丹,难道你师父灵虚真人那老头觉得在人界待腻了,想要回去?你转告你师父,做错了事被谪就是被谪,不要想着走捷径回去”。
“真人,蹙离越发糊涂了”蹙离面色本已苍白,此刻更是如纸一般颜色。
一直斜倚着窗看那一轮上弦月的白芷忽然冷笑着拊掌道:“妙,妙得很,地保的话没说错吧?还是我听错了?一直默默守护着张家村这一方安宁?正气凛然的仙人?恐怕是为了那枚至宝内丹吧?”。
“你这黄口小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玄青子愤然起身,怒吼道。
“我在说你!我在笑三界六道所有说的冠冕堂皇,心中却龌龊得可以的人仙妖”,白芷迎上玄青子的目光,梗着脖子,笑容有些发狂。
“谁是你师父?今日贫道要不替你师父好好教训教训你,还真就对不起我这天界十大上仙的名号”。
在万鬼窟里我初次见玄青子,只觉得这是个慈眉善目的得道高人,而且法力高得离谱,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位地保口中一直默默守护张家村的玄青子真人,居然如此容易动怒。
窗外月色如钩,那一弯皎洁忽然被一块急速涌来的乌云遮住,风声肆虐,空气中流动的,已经满是森森寒气。
屋子里早已剑拔弩张,可窗外却忽然传进来一声惊呼,那惊呼声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听起来恐怖极了。
随着那在半空中拖拽着尾音逐渐消失的呼声,漫天乌云尽散,本是一弯皎洁颜色的月竟诡异的变成了血红色。
“哐啷”一声,整扇窗子被撞破,玄青子突然从窗口处跃了出去,身形一展,竟分外灵活,他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急掠而去,身后紧随着张焚和蹙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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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卷二 第十八章 尸变 。。。
我的心猛地一紧,我的老天帝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我忙要纵身去追蹙离他们,可一只干燥稳定的手却忽然伸了过来,按住我肩头,那个摆着一张臭脸的,脸色沉得像是要来场暴风雨般的白芷冷冷道:“你不要去”。
他根本就不容我辩驳,人已经一掠而起,黑色的袍子很快的融入夜色,就像这个人从来也没有出现过一样。
“咳咳咳”,一阵紧密地咳声又起,君庭一把赢弱的身子骨像是要在那细密地咳声中散了架一般,他的脸苍白苍白,洛嫣忙去扶他,一张俏脸也是同样苍白。
“花九姑娘,他们不会有事吧?”,她的声音颤巍巍的,带着无限恐惧,听起来竟然令我没来由的紧张。
“不会的,他们法力那么高…。。”,我紧张地搓手,忽然不知如何是好。
“可玄青子真人不是说这个妖物修行千年以上了么?那么想必妖力惊人,而且近几个月来一到月圆就会死人,也请了几个自称法力高强的或道或僧,可是无一例外都没了踪影,至今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洛嫣的声音颤抖得更加厉害,以至于每句话的尾音听起来都很奇异。
我再也待不住了,“洛嫣,我给你们结道结界,务必记得不要走出这结界半步,我去看看蹙离他们”,我双手掐诀,为洛嫣与君庭结了一道透明的结界,再看一眼那结界中的洛嫣君庭夫妇,自认这结界虽然称不上坚不可摧,但至少也可以为他们撑个把时辰,这才放心掠起,匆匆去追蹙离他们。
我记得刚才那声惊呼是从正北方向传来,而蹙离与玄青子等人去的方向也是正北,我一边急速飞行一边紧张的四处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