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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张焚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实不相瞒花九姑娘,家师与张焚眼下正住在地保家中,此刻我们要带回白芷少侠必然就要出现于村人面前,姑娘这副模样家师与张焚自是可以理解,却只怕村人无法接受”。
他说的是实话,我眼下的样子如果被村人发现,要是不被绑起来烧死,就连我自己都不相信。
可白芷该怎么办?
我一时没了主意,一直以来我都有白芷,蹙离帮我,就算重生前,我也是一直在爹娘的呵护下长大,又有八个哥哥姐姐,什么事需要我动脑筋想?!
可眼下我没有人可以依靠,没有人帮我出主意,我正手足无措之际,只听张焚再次说道:“不如这样,如果花九姑娘信得过张焚,张焚愿意带走白芷少侠,等姑娘的…。。一切恢复,可以随蹙离道友前来接回白芷少侠”。
我茫然的点头,此刻似乎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蹙离不在,白芷又受了重伤,我似乎突然失去了主心骨,觉得连天都塌了。
我小心翼翼的再看一眼怀里还在昏迷之中的白芷,那张瘦削坚毅的石头脸此刻看起来苍白极了,我的眼泪又开始泛滥,突然就恨自己无用得很,不但不能帮助大家,还一直在拖累大家。
这偌大的三界六道,那些复杂的仙妖之争,以及一切的一切,都令我觉得格外疲累。
解救天下苍生?这种事不是应该由能称之为大侠的人做么?!
为什么偏要找上我?还有那个一直黑巾黑袍黑纱蒙面的梦萧,看起来孤独而神秘,可碧波岛不是与世隔绝么?你最喜欢的不是碧波岛的十里红沙么?什么时候你居然为了天下苍生肯布这么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局?甚至派出自己的两个儿子?但就算你真的愿意为天下苍生着想,也不用找我啊!事实证明,我不但一无是处,而且唯一的作用就是坏事。
我抹一把眼泪,那些奔涌而出的泪水冰凉冰凉的在我脸上蜿蜒,可我怕它们滴下来弄痛了白芷那已经惨不忍睹的背!
“花九姑娘,你还在犹豫什么?白芷少侠气息很微弱,需要马上救治”,张焚面有急色,催促我道。
“我,我只想再等等蹙离”,我哽咽着,心中还在幻想蹙离会在下一刻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可青山秀水,这浓春的四月天,怎么也不见蹙离的影子。
“花九姑娘,你快决定,你能等,白芷少侠等不了”,张焚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犹豫不决,一直都未曾言语的洛嫣突然向我跟前走了几步,面上满是奇异之色:“花九,你要三思,不要随便相信别人,也不要随便把朋友的性命交给别人,否则万一出事,你会后悔一辈子,不如这样,你把白芷交给我,我可以救他”。
她的话里有话,面上也满是郑重之色,我明白她的好意,也知道她说的话不无道理,可眼下无心人的事情还是个迷,她到底是不是凶手?恐怕还没有洗脱嫌疑,虽然她那个有关前世今生的故事看起来很动人,但这并不能证明她到底是不是凶手,而且那一夜她特意引我出去讲那么个故事,那个故事是真的么?我不知道可不可以完全相信她。
我彻底无措起来,在这偌大的三界六道,到处都是机关,到处都是陷阱,人心险恶,世事难料,我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而此刻一边是张焚恳切的说要带走白芷,一边是洛嫣郑重的说要带走白芷,可我却因为这对讨厌的翅膀而无法跟随,
天!我到底该相信谁?!
我在究竟相信洛嫣还是相信张焚的问题上犹豫不定,可白芷等不了,他的手冰凉得吓人,再这样拖下去,恐怕就算是九重天上,兜帅宫里的老君来了也是回天乏力。
我闭上眼,在心底暗暗比较揣摩了一遍,只觉得汗水已经湿透罗裙,睁开眼时我也终于下了决心。
恐怕这是我第三次独自下定主意,决定一件事。
第一次我下定主意是为了蹙离冲上九虚山,可却因为那次的莽撞而害得蹙离被赶出师门,虽然他从来没有怪过我,可我知道,那是他心中永远的痛,他总是长久的眺望远山,那座他记忆中的山,山在天之北,独立漂浮。
虽然后来灵虚真人亲自下山来找蹙离,可那段被逐出师门的日子,恐怕是蹙离一生都不愿掀开的疤。
第二次我为了蹙离引来最后一道天雷,却害得大家都走入绝境,如今我这样亲人分离,不得不漂泊在三界六道,为碧波岛做不喜欢做的事情,很难说不是因为我的莽撞造成。
如今这第三次决定呢?会不会真的可以救到白芷?我不敢拿白芷的性命来赌,可却不得不拿白芷的性命来赌!
“花九姑娘,不要再犹豫了,别忘了家师和蹙离师父的渊源极深,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好,求张道长在玄青子真人面前美言几句,白芷的生死就交给您了”,我郑重的点头,只希望白芷可以无恙。
我不能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朋友!
洛嫣长叹口气,她的眼中竟充满了某种异样的情绪,半响她才幽幽道:“算了,我知道让你相信我很难,只希望这次白芷真的可以化险为夷”。
春风拂面,张焚驾云带着白芷离开,我瘫坐在地上,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不见,心中收缩得厉害,觉得有种莫名的痛就要令我发疯,我的泪滴下来,流淌成一条弯曲的小河,然后,我就看到了蹙离。
122
122、 卷二 第四十三章 药引 。。。
我突然觉得怒意袭来,在和蹙离认识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这么觉得暴怒过,可今日也不知怎么了,我竟控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怒火。
我“呼”的一声站起来,冲着还没有到我跟前儿的他怒吼道:“蹙离,你刚才去了哪里?”。
他立时愣住,其实我知道刚才他去追神秘人,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为什么他要在那么生死攸关的时候抛下我和白芷?!如果他没有去追神秘人,如果他一直都在场,白芷会不会受这么重的伤?
可也许我该恨的是自己,要不是为了救我,白芷怎么会弄成如今这副模样?我简直是个废物!
蹙离的面色有些苍白,右臂垂下来,他似乎并没有听到我的质问,只是怔忪着看我身后,语气中竟有种莫名之意,嗫嚅道:“花九,你的身后,那翅膀?”。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一定认为我这个怪物很可怕,在他心中,天下苍生一向最重要。
我发疯般大笑:“翅膀,它们从来就没有离开我,可你不用怕,我不会拖累你,如果你觉得我在三界六道实在是个威胁的话,可以把我也带回九虚山,关进镇妖塔,反正在你心中,什么人都不重要了,你最在乎的只是天下苍生!”。
我知道我很无理取闹,可我也有感觉,也会觉得难过,当生死关头,陪在我身边的却不是我爱人,而那个一直为我默默付出的人,却为了救我受了重伤,如今是死是活还不知道,我怎么能不暴躁?!
春风很软,也很暖,可我的心底却充满寒意:“蹙离,其实你还是老样子,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一向不是我,也不是你自己,而是天下苍生,可我也会难过,我不是一件物品,你可以随随便便把我丢给谁,你一句交给你了,就把我丢给白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拖累你?”。
他像是被尖针刺了一下,那么明显的颤抖令我觉得,有一丝心软,可想起白芷刚才那么虚弱的样子,我却无法原谅他。
我在脸上摆出个笑容,想必那笑容难看得紧,可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流泪。
“洛嫣,地保家在哪里?”。
“你疯了,花九!你如今这副样子要是被村人发现,会很麻烦”,她尖声道。
“那又怎么样?!反正我死我活也不会有人在意,被抓去了总好过这样每日里提心吊胆,而且我那么笨,的确是个累赘”,我苦笑,眼角的余光却偏瞥见蹙离那张脸上痛苦的表情。
他似乎很想说什么,可只是那么长久的凝视着我,却终归什么都没说。
他还是老样子,也许我不该怪他,既然我爱他,是不是就应该接受他所有的优点和缺点?
可我就是做不到在听到那句话后,还能平心静气的,甚至是开心的和他说:“对,你做得对,你可以心无旁骛的去拯救苍生,我的生死不用你操心,为了苍生我就算死也值得”。
也许我只是个自私的妖精。
我从他身旁走过,暖风扬起我的发,有一丝两丝发拂过他脸颊,在我们错身而过的时候,他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扯住我胳膊。
他的手用力有些过度,毫无疑问的止住了我前进的脚步,我停下来,笑着问他:“你还有话说?”。
他长久地凝视着我,那双深潭般的眼中,荡漾起两汪水,我突然觉得脸上身上的肌肉都已僵硬,就连牵动嘴角,在脸上摆个笑意都那么难。
“你还有什么话说?”,我再次问他,心却没来由的抽紧。
就像是有一双手一直在攥着我的心,那种痛,远比刀伤剑伤难以忍受得多。
也许他只是解释一句,或者只是说句我不是累赘,我都可以原谅他,可他却只是攥着我的手,那么用力,似乎是力气小了,就会失去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一样。
他的嘴唇嚅动着,那张线条极优美的脸上说不清是悲是喜,良久,他只是垂下头去,终归是没有我期待的,哪怕一句关心的话。
我连冷笑都不能,只是用力拽出被他紧攥着的手臂,“刺啦”一声,那可怜的罗裙袖口被生生扯断,他攥着那半截袖口,痴痴的出神。
我突然发现,原来在伤害一个心爱的人时,自己更难受。
我拉上洛嫣,驾着祥云高高的腾起来,看着云下还在原地站着的蹙离,恨自己不该发火,却又觉得压抑。
他没有追上我,也许我的死活在他心中,真的不重要。
我想也许村人看到我以后会大吃一惊,张家村长久以来不能破解的迷案也许可以都推到我头上,一个长着翅膀的女子,恐怕真的是他们这些平凡村人,一辈子见到的,最奇怪的事吧?
可有时候总是事与愿违,当你想要死的时候偏偏就死不成,同样,当我想要被村人发现的时候,却忽然发现件妙极了的事,这村子里居然静得不像话,街上也没有行人,难不成村人都提前知道了我是妖,所以回避了?
村子里家家关门闭户,也不知是都出去了?还是因为什么原因闷在家里,可幸好地保的家里还有人。
我和洛嫣跳下祥云,门大开着,可我却不敢上前,只是觉得双腿像是灌了铅,竟不能挪动半步。
洛嫣扯我的胳膊,示意和我进去,可我却对着那静悄悄的门内一切,突然腾起了无数不祥的预感,那么安静,怎么都不像正救人的样子。
可救人该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