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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岚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一双眼睛睁大了看着面前的刘彻,刚回过神来想骂他点什么,刘彻却已放开她的脸转而拉起她的手直往竹园那头走,道,“那边有个湖,里面有好多鱼,我带你去捉!”
“你放开,我自己走!”孤岚语气微怒,刘彻却不理她这么多,拉着她径直往那湖畔走去。
杨柳依依,花絮飘飞,似乎所有美好的事物都围绕着这一片镜湖而生,那份清澈,那份平静无波的静谧将孤岚愤怒的心也慢慢安抚了下来,孤岚静静的望着这样一片无波无痕的湖水,眼里竟开始有了丝丝笑意,人生其实就是这样,再大的风浪终是会归于平静,就像她的爱情,再苦再痛都已湮灭,而今只剩下自己一个躯壳,和那疏蜀山上的一堆坟冢!
身旁的刘彻忽然放开她的手,一个跃身便跳到了湖里,孤岚大惊,道,“你做什么?快上来!”这二月的天,虽说阳光灿烂,但是水中的温度可是照样寒得很!
“我给你捉一条鱼,待会儿我们烤着吃!”刘彻站在水中送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随即便俯身下水,整个人就这样消失不见,孤岚有点急了,站在湖畔喊道,“我不吃烤鱼,你快点给我上来!”奈何水中却迟迟不见反应,孤岚暗叫不好,刘彻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整个大汉朝都得抖上两抖,踟蹰了片刻还不见他现身,便转身去找人下水救人,谁知刚走没两步,湖面便传来啪啪一声,孤岚回头,见刘彻右手正来回抹着脸上的水,左手抓着个肥肥大大的鲥鱼使劲的向她摇晃,孤岚心中一动,想笑,奈何却实在笑不出来,只得冷着脸道,“还不快上来!”
刘彻见她不高兴,忙抓稳了鲥鱼朝湖畔游来,爬上岸,将鲥鱼在孤岚眼前神气的晃两下,道,“怎么样?我抓鱼的技术了得吧!”
以为孤岚会夸他几句,谁知孤岚却冷冷的白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不再理他,刘彻急了,忙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道,“怎么了?怎么就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上来了吗?”
“太子殿下,以后要玩这种刺激的游戏不要找我,我的命还想多留几年!”孤岚甩开他满是鱼腥味的手,继续往前走,刘彻又追上,笑,“好了好了,我保证下次再也不玩这种游戏了,现在我们去玩点没刺激的,好不好?”
孤岚闻言停下脚步,眼睛微微扫过他湿漉漉的一身,道,“我没兴趣,太子还是先回去换身衣服,免得着凉了祸及无辜!”
刘彻低着头犹豫片刻,忽然将手上的鲥鱼塞到孤岚手里,道,“本太子命令你,好好守着这条鱼,呆在原地不动,等着我回来!”说罢不管孤岚什么反应便一溜烟的跑向前庭去换衣服。孤岚无可奈何,只得死死的抓住那条鱼腥味浓的鲥鱼,立在那阳光灿烂的小道中央,面无表情的等着他回来!
刘彻真情为孤岚
浓浓的焦味在清风中缭绕,春日里的花香也被染上了重重的油烟味,孤岚坐在烤架旁一声不吭,对面的刘彻拿着根棍子穿在鱼身上,不停的翻着,那鲥鱼却还是他被烤得体无完肤!
片刻,刘彻将整个鱼身递了过来,道,“呵呵,烤得不好,你别介意,尝尝!”
孤岚瞟了眼那不堪入目的烤鱼,又盯着他的脸默不作声,那被烟雾熏得不成样的脸蛋上嵌着一双灵闪的眼睛,此刻正笑意盎然的看着自己,孤岚低头抿嘴一笑,又马上抬头道,“好不容易抓来的鱼,被你烤成了这个样子,真是可惜了!”
刘彻见状忙从对面跑了过来,道,“这就对了吗,你就应该多笑笑,这样看上去多亲切,别整天一副冷冰冰,致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看得别人都不敢跟你接近!”
孤岚一愣,脸上的笑容随即又自然的收了回去,道,“有吗?我哪里拒人于千里之外了?”孤岚说罢,将脸偏了过去不再看他。
刘彻皱眉,道,“呐呐呐,还说没有,你看你这脸,都可以将那湖里的水冻成冰了!”
孤岚不悦,将那烤焦的鱼塞到他的嘴里,起身道,“好好吃你的鱼,我的事不用你管!”说罢白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身后的刘彻被她拿那滚烫的鱼肉一烫,整个嘴巴都受不了,直抽着冷气,却还对着孤岚的背影大声叫唤道,“记得回房拿镜子照着多练练,再这样冷着脸,以后怎么与人相处!咝,我的舌头。。。。。。”
其实孤岚知道,刘彻的话不无道理,只是她的生命里早已没有什么可以令她一展笑颜的人与事了,当爱已死去,心便也荒凉了,扶苏带走的不仅是他的生命,还有她的灵魂,她的灵魂也在六十年前一道索了去,如今想找回,谈何容易!
对着铜镜,孤岚反反复复的抽动着嘴角的肌肉,却一个比一个难看别扭,没有灵魂的躯体,怎么可能演绎出灿烂的笑容!扔下铜镜,趴在几案上,孤岚径自苦笑着,难不成这接下来的岁岁年年里,她都要以一张臭脸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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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公主不知道使了什么法子,居然在景帝面前给刘彻告到了假,允许他在公主府住上一阵子,孤岚自是知道她的用意,奈何每次请辞平阳公主都以各种理由挽留,公主的面子不能拂,只得在府里继续待下去,刘彻对于孤岚其实也并不是一无是处,这些日子忙着给孤岚矫正表情,倒也取得了不少进展,至少孤岚面对他时,偶尔也会抿着嘴偷笑了!
“问你个问题!”刘彻如同往日,拉着孤岚到处乱逛,孤岚也知道他的苦心,便也任由他拉着到处走。
“什么?”孤岚看他一眼,虽然认定他又会拿个老套的笑话来让自己开心,却还是不忍心驳他的热情!
刘彻笑,“你觉得是我笑起来好看些,还是你笑起来好看些?”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一个问题,淡淡的说道,“我是女人,你是男人,怎么能比?”
刘彻却道,“有什么不能比的,只要我们找对评判者,就一定能比!”
“评判者?”孤岚不解。
“恩!就像湖里的那群鸭子,在我们看来,雌雄一样,所以在它们看来,男人女人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不如就以它们为裁判,我们两个来比试一番怎样?”刘彻指着湖中的那群鸭子笑问孤岚!
孤岚偏过头轻笑,随即又看过来道,“一群鸭子而已,它们能给你什么论断?”
“这你就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是比还是不比?”刘彻歪着脑袋斜睨着她,早已脱离稚气而变得棱角分明的脸俊秀得让人好想捧在手心里,孤岚却没回答他的话,淡淡的笑着,注视着,从跳入湖中替她抓鱼开始,她便知道他的用意,刘彻被他盯得脸上红了一阵又一阵,道,“你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湖畔的风吹得孤岚的发丝四处飞扬,藏在下面的那张脸一如往日,只是那常年冰霜般的冷漠已似乎在渐渐消退,孤岚轻抿着嘴慢慢靠近刘彻,“不要再费心了,知道你的好意,给我时间,我会试着改变!”
刘彻大喜,“你说的可是实话?还是你烦我这些日子天天在你耳边叽叽喳喳,故意这样说来骗我的?”
孤岚淡笑,“你看我像是在骗你吗?”
十丈红尘梦一场,梦醒之时便是红尘破碎之时,或许她的梦在六十年前就该醒了,孤岚望着眼前的湖水,心静如它,过去之所以为过去,是因为它再也不可能回头重来,若是还有缘,她相信在以后千千万万个日子里扶苏定然还会出现,若是无缘,她的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不管有没有呆在扶苏身边,她相信,扶苏都是希望她开心的,回首看身后的少年,正值青春年华,意气风发,她真的也能像他一样,好好的过下去吗?
辰时刚到,孤岚便已洗漱好到平阳公主面前辞行,没想到有一个人比她更早。
刘彻见她进来,立马从席子上站了起来,拉过她的手,“孤岚,你起这么早,我还想等下去叫你呢!”
孤岚将手轻轻抽离,退后一步向他欠了欠身子,“太子殿下!”虽然很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但是他毕竟是太子,从现在开始,她不能再放任他靠近自己!
刘彻神情微变,低着头又退回席上跪坐着。
孤岚上前给平阳公主行了个礼,道,“公主,孤岚是来向你辞行的!”
“辞行?你要去哪里,不留在长安了吗?”刘彻端着酒盅的手顿在了空中。
平阳公主看了他一眼,刘彻瘪瘪嘴不再出声,“公主府里亏待你了?”
孤岚微欠了下身,道,“不是,只是孤岚答应公主要在这长安城呆上十年,总不能就天天赖在公主府无所事事吧!”
“这有什么,本公主赏识你,你就是一辈子呆在公主府,也绝对没问题!”平阳公主起身从案后走到了案前,笑望着孤岚。
孤岚抿嘴一笑,淡淡的眼神看向平阳公主,道,“要是孤岚真这么碌碌无为的赖在公主府十年,公主怕就不会那么赏识孤岚了,孤岚还是离开为好,也能留住孤岚在公主心中的地位!”
平阳公主大笑,“好,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不勉强你,这样吧,本公主将那天下客食肆赏赐给你,就当是对本公主之前的行为赔罪!”只要她不离开长安,刘彻便有机会,把食肆交给她,就更是可以将她栓牢!
“姐姐这个主意好,这天下客可是长安城一等一的食肆,由孤岚这等一等一的美人来经营,最适合不过,日后不仅有美食可以吃,还有美人可以看!”刘彻也起身,走至二人面前,嬉笑一番,平阳公主却白了他一眼,道,“都这么大的人了,还这么嘻嘻哈哈,也不怕孤岚笑话!”
孤岚闻言浅笑一声,刘彻捂嘴“哦”了声便不再说话,只在一旁笑看着孤岚。
“公主,孤岚不能接受你的这份大礼,况且孤岚对经营食肆也没有一点把握!”孤岚欠身又是一礼,平阳公主却挥挥手,转身又坐回席上,道,“没事,不是什么大礼,不会经营自有陈伯帮你,你跟着学一阵子自然就会了!”
“可是。。。。。。”孤岚还想说点什么刘彻却打断她的话,“不要可是了,姐姐说出去的话就从来没有收回过的!走,我这就带你去接手!”说话间刘彻已从席上站了起来,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的就往门外走。
孤岚站在天下客门口,仰望着门上那块牌匾,径自苦笑,不食五谷的人来经营一家食肆,算不算是笑话!
“傻笑着做什么,进去!”刘彻说完已走到了前面,孤岚跟了上去,客人果然多,楼下的普通席位全部坐满,觥筹交错声中一片嘈杂,那头陈伯已经得到消息从二楼迎了下来,对着刘彻和孤岚各行了一礼便领着他们往楼上雅间走去,孤岚跟在身后,从楼道上往下望去,人声鼎沸,生意兴隆,却总觉少了点什么!
还是上次那间雅间,看来是给刘彻专用的,陈伯给他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