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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黑了下来,两人一直聊着,没人去掌灯。
两人就如同多年后相见的挚友回忆当初年幼懵懂时做的一些可笑事一般,聊着,笑着,感慨时间飞逝,物是人非,昨日的一幕幕犹在眼前,今日的每一人却都有了新的身份和角色。
聊得累了,崔茗寒便伸手将清瑟揽在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则是半靠在床上。
“今日到的京城?”他问,声音温柔如水。
“嗯,上午到的,随后入了宫,和父皇聊了一会。”清瑟回答,三天三夜的旅途劳顿,加上刚刚在太傅府又受到刺激,此时的李清瑟懒洋洋的昏昏欲睡。
其实人最疲倦的不是深夜,而后傍晚,要黑不黑,似亮非亮,很是催人睡眠。
闻着崔茗寒身上干净的熏香味道,有他在,很有安全感。
“随后就来我这了?”他继续问,表情越来越温柔,声音越来越欣喜,嘴角的曲线越来越弯。
清瑟顿了一下,暗暗翻个白眼,怕什么问什么,“没,去了一趟太傅府,处理了一些事,之后就来了。”
崔茗寒的嘴角向下垂了一些,太傅府?定然是那赵灵修!
赵灵修那厮从来都是喜欢瑟儿的,大家嘴上不说,但心中都知晓,那家伙不会缠上瑟儿了吧?两年的时间,这厮还没放弃瑟儿,不知是可喜还是可悲。
“来了就好。”崔茗寒才不管什么赵灵修,反正后院这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他想做的,就是珍惜和瑟儿在一起的时光。
伸手将她轻轻放在身侧,俯身轻轻亲吻她的面颊。温热的呼气扑在清瑟脸上,后者竟觉得有些香,本来舒适的昏昏欲睡感慢慢消失,清瑟皱眉,小腹火热。
——他在勾引她!
“你要那个?”她问?
“呵呵,可以吗?”虽是问的,但唇已经若有若无贴上。
清瑟点头,“嗯。”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可以。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而李清瑟和崔茗寒两人之间绝对是“大别”,因为皇上的惜才,活活棒打鸳鸯,两人真真聚少离多。
和崔茗寒一起,清瑟竟有一种第一次的感觉,心中激动又忐忑,想起第一次也是和他度过。
床帐撂下,隔绝了最后的光线,黑暗中,两人彼此拥抱探索。
他温柔又缠绵地吻着她的唇,双手对她柔滑细腻的皮肤爱不释手,一路吻下,解了她衣衫。“瑟儿,你真美。”他由衷感慨,他的唇印在她身上每一个角落,双手更是爱怜的抚摸。
清瑟闭着眼,感受着略带微凉的空气中,他湿热的唇慢慢游走,每到一处,都让忍不住战栗几分,身上的“凉爽”越来越多,一层层的冬衣被如同抽丝剥茧一般脱离,只剩下满满的娇羞。
“寒,我很想你,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在一起,而不是日日分离?”清瑟心中竟有种悲凉,两人近日缠绵,明日搞不好又要分开,掐着算算,两人这两年在一起的时间,也许都不满两周。
她知道他现在所做的都是让她愉悦,取悦于她,但她对他确实十分愧疚。
她制止他的行为,将他拉到身侧平躺,她则是伏在他半敞的衣衫之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现在我已有自保能力了,若是你……想跟随我而去,我便想办法,让父皇放人。”
崔茗寒微笑,声音温柔清朗。“快了,现在正在做善后之事,只要他告老还乡,我便离开京城。皇上那边,我自由办法。”眸子闪过一道寒光,他做人的宗旨,一向是斩草除根。
但当低头看向清瑟时,寒光早已逝,重新换上了温柔。
轻轻吻上她白皙的玉颈,似吻似舔,让她有些痒,有些酥麻,刚刚稍稍降下的温重新提升。
他伸手去向下摸去,轻轻揉弄着,让她欢愉。
在到达顶峰的瞬间,李清瑟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是感动的。她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他们的爱?他们对她这么好,她又以什么来回报?
钱?他们好像都不需要。权势?他们好像也没什么追求。
清瑟绞尽脑汁,突然想起来,“那个,我希望为你生个孩子。”想来想去,只有用这个报答他们。
崔茗寒轻笑,“好,那就多谢瑟儿了,我一定努力。”生孩子,哪是女子想生就生?
芙蓉帐内,一片旖旎,胜过人间美景无数。
……
李清瑟不知道这“接连两场战役”能否中标,怀上孩子,但人确实是累坏了。
刚刚还微凉的室内因为两人的运动,仿佛升温了许多。
激情过后,李清瑟反倒是不困了,被崔茗寒搂着,静静享受两人得来不易的相处时光。
此时,已经戌时,天已经大黑,正是普通人家正准备入睡的时刻。
“瑟儿,你为何来我这?”崔茗寒问。
“想你啊,刚刚不是说了?”清瑟回答,声音带着心虚。
茗寒笑,伸手轻轻触碰她长长的睫毛,“不许说谎,在我这里,说话不用有所顾忌,我会包容你。”
清瑟囧了一下,就这么被人无情的拆穿了。很小心地看他,确定他不会生气后,终于说了实话,“那个,赵灵修他……非要入我公主府,但你也看到了,后院人这么多,是不是有点……呃……太多了。”人再多下去,李清瑟自己都不好意思了。
崔茗寒笑着没说话,这两年赵灵修的心思,很多人都见证,确实对李清瑟痴心一片,拒不接纳其他女子,将太傅府的人急坏了,就连京中都盛传赵才子有龙阳之好,不喜女子喜男人。
但他还没有凌尼那两下子,可以主动帮李清瑟接纳其他男人。
包容与否是一回事,主动接纳又是另一回事。
“你来我这避难,怕赵灵修找到公主府去?”他的声音掩不住笑意。
“嗯。”清瑟老实的点头。
“要不要用一些晚膳,是我要人准备,还是我们去酒楼?”
清瑟想了一下,“去酒楼吧,五岳那边鸟不拉屎,好一点的酒楼很少,我也很久没出门消费过了,就带我去最贵的酒楼,你不会心疼吧?”她狡黠地笑。
崔茗寒笑着摇头,坐起身来,伸手先帮李清瑟穿衣物,“我的家产都属于你,我分文不留,如何?”
“这个好说,到时候家产都上交,我统一管理哈。”清瑟开开心心地穿着衣服,心中计划着,五岳上,又多了个免费劳动力。
“只要你开心就好。”为她穿好的衣衫,崔茗寒这才自行穿衣服。
他穿衣姿势是十分优雅熟练的,修长的四肢,挺拔的身材,看见那一件件做工精良的衣服,服帖地穿在他身上,也是一种享受。
虽然自己身上这桃花运泛滥得有些可怕,但如果将思想放开了的话,确实是女王一般的生活,这是其他女子这一生永远也享受不到的待遇。
李清瑟在想,难道她前世是神马神马转世,今生竟然如此好命?
整理好后,两人便直接用轻功飞出了院子,为了不招惹不必要的是非麻烦。
“寒,等等。”
崔茗寒闻言,便停了下来,两人站在高高的屋顶上。
明月皎皎,一片银色光芒。
连绵不绝的砖瓦屋顶在银月的招摇下犹如夜幕中的海洋,惹人陶醉。大鹏国的冬季没什么夜生活,入了夜,除了特殊营业场所和一些大型酒楼,一片安静。
这片安静,让人的心也静了,仿佛能将白日里的尘埃一一洗涤。
“我想回公主府一趟,”清瑟心中总觉得不舒服,仿佛有一件事一般搁在心中,无法平静。“呃……我想告诉疏林他们,我今夜在你那里。”紧跟着又解释了句。
崔茗寒微笑,他精致的面庞在月光下竟分外出尘。“好。”
两人方向一转,用轻功向公主府而去。
远远的,李清瑟停下脚步,看见公主府门外有一人站立着,背影单薄孤冷,一动不动,面向公主府紧闭的大门,盯着公主府的牌匾,愣愣看着。
崔茗寒也看见了,在李清瑟身边落定。“瑟儿?”他也看见了。
是赵灵修。
李清瑟想起了在现代听过的一首歌,好像叫什么月亮惹得祸,当时还笑骂作词的人是脑残,明明事在人为,关月亮毛事?但此时,她又不知如何解释自己心中的不忍、愧疚、心动、怜惜……
清瑟转过眼,实在不忍心看那人的背影,那么孤独可怜。
她抬头,正好看见那轮满月。
尼玛。月亮为什么要那么圆,如果不是月圆,就没有这么多洗涤人心领的光芒,她也能不会这么迷失自己方向。
崔茗寒冷眼看着站在公主府门前,呆呆盯着牌匾发愣的赵灵修,暗暗叹了口气。
他是冷清之人,但无数次发现夜里赵灵修就这么在公主府门外发呆,也是心生不忍了,整整两年了。
“瑟儿,要不然,给他一个机会吧。”他的声音不大,反正后院那么多人,闹闹哄哄,他索性也凌尼上身一把。
清瑟转过头,眼中满是复杂,“心疼了就要收?喜欢我就必须收?不说我的名声早已荡然无存,又让我怎么面对你们的一片痴心?”一咬牙,心一横,“别废话了,走,吃酒去。”
这一晚,酒量甚好的李清瑟,喝得酩酊大醉。
……
再次睁眼时,已是巳时,别说日上三竿,都快吃午膳了。
清瑟揉着太阳穴,头很疼,这种醉酒程度,别说在大鹏国,就是当年在现代的中国,也没几回,屈指可数。
“醒了?”如影在清冷的声音在旁响起,送来醒酒汤。
李清瑟一睁眼吓一跳,“我怎么回公主府了?崔茗寒呢?”
“昨日崔茗寒将喝醉了的你送回来,而后便离开了,好像还有公务要做,今日疏林与茗寒同去,不知两人在追查什么事。把这个喝了。”将醒酒汤递给李清瑟。
清瑟喝完,头还是疼,疼得睁不开眼。
无奈,如影便坐在床上,让李清瑟靠在她身上,为她按摩着头部穴位。
清瑟突然恍然察觉,“崔茗寒送我回来的?尼玛,他竟然比我酒量好?”她记得很清楚,昨夜她喝多少,崔茗寒那厮就喝了多少。
如影笑了,“虽是他送回来的,其实他也醉得不清,最后还是疏林将他送走的,而后疏林夜里便没回来。”
“哦,”清瑟又安心地闭上眼,脑海中却有一道身影徘徊。“那个,你见到赵灵修了吗?”
如影点头,“见到了,昨夜,在门外站了一夜。”
“……”忍下心中的酸楚。
“听府中下人说,赵灵修几乎每日晚上都要来看上一看。”如影不知赵灵修和李清瑟的渊源,如实说着。
“头好疼啊,疼死我了,快给我好好揉揉。”清瑟快哭了,也不知是此头疼,还是彼头疼。
“如影公子,主子起了吗?”薛燕的声音在房外响起。
“醒了,进来。”不用如影回答,李清瑟闭着眼喊道。
当薛燕入内后,看到的便是这样情景——如影侧坐在床沿,而清瑟上半身则是靠在如影身上,脸上满是痛苦,前者给其揉着穴位。她知道主子是在宿醉。
“主子,您身子不舒服,奴婢便将宫里来的太监打发回去吧。”
“……”清瑟扑哧笑了起来,赶忙坐起身来,“哈哈哈哈,燕子啊,这全天下胆子最大的就是你,无论哪朝哪代,就没听说过因为身体不舒服把皇宫出来的太监赶回去的,燕子,真有你的,哈哈。”
薛燕脸红了,她没想过宫中礼节还有这一说,“主子的身体第一,其他的都是次要。”
“好样的,还学会狡辩了。”清瑟一边取笑薛燕,一边起身,在薛燕的伺候下赶忙穿戴洗漱好了,忍着头疼到了前厅。
公主府前厅,有一太监端坐品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