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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谈判,端木十分熟稔,做生意经常有。“在下与瑟儿大婚那一日,便是向天下宣告鎏仙阁与熠教站在同一战线的一日,当然是越快越好。”
刘疏林的眉头动了一动,“明日?”他不信堂堂鎏仙阁主对自己婚姻如此儿戏。
“好。”端木道。
“瑟儿,你怎么看?”如影回头问道。
清瑟抬起头,收起刚刚的各种愧疚,垂下眼想了一下,“昭告天下,大婚于七日后举行。”
于是,事情便如此落定,七日后,便是熠教与鎏仙阁正式宣告联盟之时。
李清瑟的大婚一场比一场轰动,而这一场大婚的影响范围甚至跨越了地域,整个天下人周知,整个天下人震动。
最受打击的,自然要数无花宫。
无花岛,少宫主在几天前归来后便开始大发脾气,到处摔东西,若是有人不小心惹了眼,自然是一顿重罚。宫主不在,非烟尊上又十分溺爱少宫主,对她听之任之,整个无花宫气氛一片紧张。
终于,所有下人们都松了一口气,宫主终于归来了。
曲玉珏从晋国归来,刚入无花宫便察觉到气氛不对,赶忙去了烟园,见爱人非烟无碍才放下心,随后又到了曲姗姗的院子,正巧碰见其大闹。
就因为有名侍女在曲姗姗睡着之时弄出响动坏了她的美梦,曲姗姗便大发雷霆将那侍女掉在院子中,用钢鞭蘸着盐水抽打,真正抽打了一个时辰,若不是因那侍女有些武功底子,想必已被打死。
“姗姗,你这是干什么?”曲玉珏冲忙入院,看见这一派狼狈的院子,又看见被吊在院中央半死的侍女,厉声责问。
平日里精雕细琢的院子早已破烂不堪,名贵桌椅都被曲姗姗摔得稀烂,院子一周跪满了伺候的下人,战战兢兢,没一人敢发出半死声响。
“娘,您回来了?”曲姗姗的声音有些胆怯,虽然生气,却也有理智,身为无花宫主的娘亲最痛恨她随意打骂下属。“她,做错事了,所以……女儿就小小的责罚她。”
“小小责罚就动此等大刑,那姗姗的重责又是什么?”曲玉珏声音严厉。
曲姗姗很好面子,特别在众下人面前,她暗暗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经半死的侍女,心中咒骂这侍女惹她声音,如今又惹娘亲责骂她,她一定要了这侍女的命。
平日里光鲜亮丽的女子如今满脸蜡黄,一双美眸满是血丝,精巧的五官几近变形,也不知此时气的,还是因自己向往多年的婚事告吹。
曲玉珏虽正派,却最终还是心疼自己女儿。“去将那侍女松绑,送去好生照料。”她吩咐一旁下属。
“是,宫主。”下属们赶忙入内将奄奄一息的侍女接下,抬走送去医治。
“你们也下去吧,在院外守着。”曲玉珏吩咐其他下人。
“是,宫主。”众下人暗暗松了口气,赶忙小心地退了出去,偌大的院子很快便剩下这母女二人,一片狼狈破烂,哪还有平日里的精致贵气。
“进屋说。”曲玉珏率先入了房间,见房间内也是一片破烂,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并不是下人们不收拾屋子,而是少宫主摔东西累了才睡,而没睡醒又被打扰,于是迁怒到那侍女身上,吊在院子中抽打,下人们根本没时间收拾屋子。
没有可以坐的完好椅子,曲玉珏干脆就站在屋子中央。“是因为端木流觞?”一语中的。
曲姗姗瘪了瘪嘴,最终一个没忍住,扑到自己娘亲怀中哇哇大哭了起来,“娘,孩儿不依,明明好好的婚事……呜呜……端木哥哥对孩儿也十分亲切,为何会突然变卦?那李清瑟就是个狐狸精,一定是狐狸精。”泣不成声。
曲玉珏本就是压一肚子火,当李清瑟和端木流觞的大婚消息昭告天下时,她也是惊讶气愤,所以才不顾身份,连夜跑到晋国商讨对策,逼着晋国迅速出兵开战。
“姗姗别哭了,那端木流觞也不是天下第一美男子,加之年纪确实也老了,回头娘送为你找个更俊美的男子可好?”十分反常,曲玉珏好生安慰。
“不嘛,娘,孩儿只要端木哥哥,只要端木哥哥。”曲姗姗哭着。
曲玉珏叹气,“傻孩子,那端木流觞虽然看起来年轻,实则年纪不比你娘我小几岁,确实是老了,娘为你找个年轻俊美又武功卓群的少主可好?”
“不嘛,娘,”曲姗姗抬起头,因为哭泣,大眼中血丝更多,如同饿鬼一般。“天下三大教派,我们无花宫是第一,熠教是李清瑟那个贱人的,唯有鎏仙阁,如今鎏仙阁和熠教联手,那就是要吞并我们无花宫的前兆。”
曲姗姗绞尽脑汁,尽最大能力将这事往大了说,企图挑起曲玉珏的努力。
其实不用她去挑,曲玉珏自然知晓,“哼,我们无花宫在江湖中立足之时,他们熠教和鎏仙阁又是个什么东西?小门小派罢了!可笑!若我们无花宫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曲姗姗见自己母亲动怒,阴险一笑,“就是,我们无花宫才是天下第一,也应该是天下唯一,要消灭他们,娘你最好了,定要为孩儿报仇。”说着又呜呜哭了几声。
曲玉珏无奈叹气,轻轻深受抚了抚她的发顶,“放心吧,娘亲定然为你报仇。”其实是为非烟报仇。“你也别总动怒,回头让人把你院子收拾下,好好休息,等娘的好消息,娘去烟园了。”
“是,娘您慢走。”曲姗姗立刻换上了衣服乖巧的摸样,送曲玉珏而去。当看不到身影时,曲姗姗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阴狠。
李清瑟,竟敢和我抢男人,我曲姗姗定然让你好看!
烟园,与压抑的无花岛气氛不同,一拍祥和。
曲玉珏每一次进入烟园都觉得心情舒畅,无论在外遇到什么困境,多么劳累,只要入了烟园,便能感受到这祥和的气氛,身心放松开来,如同入人间仙境一般没有烦恼。
这也是曲玉珏为何一直钟情于非烟的原因,好像只要在非烟身边,心情就异常宁静。
非烟,有一种魅力,无论是脾气多么暴躁、性格多么古怪之人,只要在他身边,就能被他的恬静所感染,安静下来。
“回来了?姗姗还好吗?”化名为非烟的上官松微笑迎接。今日的他一身墨绿色锦缎衣袍,配之以稍浅些的腰带,缀着通体碧绿的翠玉。一身绿色,赏心悦目。
他本就俊美,白净的面容,笑容是淡淡的,不急不躁,好似天塌下来,也绝不动色一般。
烦躁一天的心情在见到非烟后,慢慢静了下来,曲玉珏在桌旁缓缓坐下,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安抚好了。”
其实曲玉珏只见识到了上官松的一面,操纵人心是上官松的擅长的,能将脾气暴躁的曲玉珏抚平捋顺,是上官松的能耐,但这也仅仅是他能力的冰山一角,煽动战争才是他的拿手绝活,就如同十七年前煽动武林人士齐攻上官家族一般。
侍女们沏了茶,端上来,上官松亲手倒茶,递了过去。
“珏儿,你受累了,可惜我的身子不好,无法为你分忧。”声音带着内疚。
曲玉珏听到他的话,心都快化了,“你这是说哪儿的话,你是我的夫君,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我们是一家人,不是吗?”她拉住他的手,神情地看着他。
上官松淡淡地笑着,笑容如同菩萨一般慈善。但实则,却是一条永不能喂饱的狼。“我这一生中最大的幸事,便是认识了你,珏儿,现在的我十分满足,即便是明日便死,也心甘情愿。”
“烟,你胡说什么?我们要永远在一起,不求同日生只愿同日死,不是说好了吗?”曲玉珏娇嗔。
后者淡笑,两人的手交握,一只是一片火热真挚,一只是永远的温凉如玉。
“晋国之行,还顺利吗?”过了许久,上官松问。
曲玉珏咬了咬唇,烦躁地吐了口气,“晋国那小老儿见熠教和鎏仙阁联手,怕了,想打退堂鼓,没用的东西!”
上官松垂下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狠戾,精致的唇瓣微启,吐出的话却是平和。“凡事皆是日长梦多,这场战事也拖了几个月,想必晋国国君的热血已凉,少了冲劲。”
“那怎么办?”曲玉珏追问。
上官松抬眼看了曲玉珏,暴戾一闪而逝,还是一派温和,“珏儿,得饶人处且饶人,我认为,这件事,便罢了吧。”
“烟, 这世上并非人人都如你一般退让,以退让换和平,当年你在上官家族备受排挤最终被打伤驱逐,就是因为你这一味退让,那些武林人士剿灭上官家,就是恶有恶报, 事情都过去十几年,你还每每袒护。烟,你可知道,你太善了,但这世上是不允许善人存在的。”曲玉珏想到自家相公的身世,便咬牙切齿。
上官松的唇角微勾,垂下眼,不让人发现他心中所想。“都过去了。”
“我不管,你不争,我替你争,我就不信这世间没有公道!”曲玉珏一拍桌子,气得浑身颤抖。
“不,珏儿,好人有好报,所以我才遇见了你啊。”上官松深情款款地看向曲玉珏。
后者完全被上官松拿捏住,在股掌间把玩,却不知对方伪善的面具下,一颗狼子野心。
“烟,如何使晋国国君下定决心攻打大鹏?你这么聪颖,一定知道。”曲玉珏紧紧握着上官松的手,双眼带着期待,她一定要替自家夫君报仇,一定要杀了那李清瑟。
上官松的眉头微微上钩一下,“也不是……没有办法。”
“是什么?烟,你快告诉我,只要能让晋国出兵,我就定要杀了那李清瑟。”曲玉珏不敢和李清瑟有正面冲突,因为李清瑟并未将其上官家族的身份公开,如今的李清瑟还是大鹏国五公主,镇国公主。
若是如今与李清瑟针锋相对,那便是以无花宫之力挑战熠教、大鹏国,无花宫再大的势力也是分散列国的江湖门派,与这熠教和大鹏国两大势力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所以才有了煽动长久以来与大鹏国相对立的晋国。
“如今晋国不主动发兵,忌惮皓国是一方面,更有一种原因是还未被逼迫到不得不发兵。”上官松淡淡地说,语调平缓,说的是阴谋诡计,但在他柔和的嗓音下,却如同喃喃细语。
“逼迫?”曲玉珏眯起双眸,恍然大悟,“烟,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上官松的唇角几不可见的微微勾起,但脸上被还是悲天悯人,“珏儿,还是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
曲玉珏知道心爱之人又要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劝告,赶忙转移了话题,“烟,今日你的气色看起来不错。”
上官松见曲玉珏主动转移了话题,也不去继续他伪装出的话语,“嗯,今日清早起来,便觉得呼吸顺畅,身子也舒服了些。”
“太好了,这真值得庆祝啊,今日我亲自下厨,为夫君炒几道小菜如何?”曲玉珏虽然生性耿直,外表不拘小节,但在心爱之人面前,却如同天下万千女子一般。
上官松也很是给面子,微微一笑,“好啊,很久未尝珏儿的手艺了,也许是身子大好,今日竟然嘴馋的很,就有劳珏儿了。”
一片喜悦,虽上了年纪,但还有着小女儿心思的曲玉珏,不顾自己无花宫主的身份,亲自下厨为夫君调羹,夫妻恩爱,传为美谈。
但到底是否真恩爱,却真真成谜。
李清瑟和端木流觞大婚后,熠教和鎏仙阁正是结盟,而端木也是个行动派,一道令下,鎏仙阁所有产业方向有着重大调整,齐齐攻向晋国,意图干扰晋国的经济,目的便是釜底抽薪。
效果是显著的,因天灾而经济吃紧的大鹏国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