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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雪定了定神,悠悠道来:“启禀王爷,倾儿之前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记得白己是谁,不记得什么朝代,连礼节规矩也不记得了。”
接着转头面向丽妃,语气变得凌厉:“但我看丽侧妃气色很好,应该没有失忆或得病什么的,自然知晓礼节规矩,那你身为侧妃,这样和我这个正妃说话是不是该罚了?罢了,”说着还做出很惋惜的表情,摆摆手接着说道:“一看姐姐就年长我好几岁,这光阴怎么就白白虚度了呢?今日就卖姐姐个薄面,但下次可不能再犯错了。”
“你!你!”丽妃气的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转身嗲声向王爷求助:“王爷……”
其他女人虽没说话,但都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来这丽侧妃人缘也不怎么样。
轩辕霁一直冷眼瞧着,这沈倾儿自进府见她第一面,就是战战兢兢,维维诺诺的。难道真是失忆了还是露出真面日了?
她到底玩什么花样?不过有性格我喜欢。沈老儿,这样我们才有的玩。
也不管刚才的小插曲,只淡淡一句:“过来坐吧。”
傲雪故作端庄,缓缓向轩辕霁走去,经过丽侧妃时还不忘向她展示洋洋得意的笑容,伸出舌头做个鬼脸,模样俏皮可爱,气的丽侧妃嘴都歪了。
她这调皮的小动作可没有逃出轩辕霁的法眼。轩辕霁真的是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女人不只是失忆吧,想必还有失心疯,哪里有大家闺秀的做派?
这时右下首一个黄衫女子款款站起。傲雪见了这个女人,立马想到曾在隋炀帝艳史里看到的一段描写:腰肢柔媚,似风前垂柳纤纤;体态风流,如春后梨云冉冉。一双眼,秋水低横;两道眉,春山长画。白雪凝肤,鲜妍有韵;乌云绾髻,而滑腻生香。莫言婉转都堪死,更有销魂不在容。轩辕霁真是艳福不浅啊。
只见她盈盈福身:“妾身上官庄茹见过王妃。既然王妃不能献艺,那就由臣妾弹奏一曲吧。”
“咳,咳,多谢姐姐解围,我虽然失忆,但今天此时此景,忽然歌兴大发,就为大家唱首歌吧。”说罢,傲雪不理众人再度错愕的表情,站起身,大大方方地唱起一首王菲的“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
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
今夕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
不应有恨,
何事长向别时圆?
人有悲欢离合,
月有阴晴圆缺,
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
千里共婵娟。
傲雪一向喜欢唱歌,在现代要是唱卡拉ok,那麦克到了她手里可就没别人的份了。也不是她不给别人唱,只是她唱的太好听了。
而且自从她进入沈倾儿的身体后,也时常哼些小曲,现在她的曲调配上沈倾儿更加完美的声音,更是清脆悦耳,婉转动人,悠远飘扬,胜似天籁。
众人都惊愕:今日的沈倾儿怎么变得大方而且竟然可以放声歌唱。原本是想着把她找来取乐羞辱,好让她知难而退,放弃王妃宝座的,可她的表现却让人大大出乎意料。
轩辕霁也是深深被她的歌声吸引,细细的品味着:她的歌曲是从未听过的曲调,而且歌词颇有九转回肠之意。
皓月当空,银光泻地,举杯望月,生起无限遐思,不禁触景生情,睹物思人,开篇竟意气豪迈。“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将天上与人间作对比,难道她不满现实,企望天上的纯洁。但天上恰如人间,同样不能圆满,同样一种缺陷的美好。遥望月宫,似与嫦娥共舞,身处瑶池仙境,起舞弄影的飘逸中带着几分酒后的轻狂。随着月光的移动,低照在门窗上,照的屋里的人难以入眠。无眠的孤清与亲人分离的悲凉只能唯圆月是问。但她知道人之离合与月之圆缺是自始而然。因知此理便“不应有恨”,化悲怨而为豁达。“但愿人长久,千里共蝉娟”又表达出了她乐观的态度:只要人常在,纵然千里阻隔,也能同赏一轮明月,恍如咫尺相依。
难道,她又在思念着谁?
今天是正月十五,傲雪只不过随意唱了首有“月”的歌,当然她是有点触景伤情想家了,但她绝对没有想到轩辕霁竟然饱读诗书,满腹经纶,而且在通过歌词揣摩她的内心。
傲雪一曲唱闭,众人还在出神。她转向上官侧妃:“倾儿不才,有辱众听,接下来还有劳姐姐表演了。”虽然嘴上谦虚,但心里一点都不汗颜地夸赞:自己怎么唱的这么动听啊!
上官侧妃微颔首,旁边侍女递过一个白玉古筝。她修长而优雅地双手轻轻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泛着涟漪的乐音。音色犹如一汪清水,清清泠泠……似夏夜湖面上的一阵清风;引人心中松弛而清新……
傲雪哪有心思听曲啊,坐下来仔细观察起轩辕霁来,怎么说也是自己现任的挂名老公,说不好奇那是假的,而且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王爷诶。
他身上有种淡谈的幽香,似乎是什么花香,跟现代男人用古龙香水一样,还挺臭美的嘛。一席黑锦缎配金色龙纹,龙为四爪,是区别王爷的身份。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被金冠高高挽起。金色发冠在灯火照映下,竞放出耀眼的光芒;好像天使哦。他的侧面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剑眉下如鹰般的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寒光让人不寒而栗。鼻子高挺,厚薄适中的红唇抿着,散发着震人的王者气息-----冷傲而孤寂。
人的感觉是很奇妙的;也许轩辕霁长的太帅了;只这一见;〃倾情〃二字就在傲雪的心中不期然地生了根。
突然;傲雪回过神来;见他修长的手指把玩着酒杯;而酒杯已然期近自己身前,轩辕霁的脸在白己眼前放大,眼里满是戏谑的神情,嘴角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难道王妃就打算这样一直看着本王?”
丟人,傲雪马上意识到自己的眼神多么花痴,这脸都红到脖子根了。手忙脚乱地赶快拿起面前的酒杯,对着已举到自己眼前的酒杯一碰:“王爷干杯。〃说着一饮而尽。
而接下来就是拼命的咳嗽,妈呀!这古代的酒怎么这么呛啊?拼命伸出舌头用手扇着,也顾不得鼻涕眼泪都流出来了。大叫:“水,我要水……”
……
……
……
“哈。哈。哈……”轩辕霁见傲雪这副样子止不住大笑;从未见过如此不雅的女子;真是难为左相的调教。
但看见傲雪双眼渐生水雾,委屈痛苦的表情,突然有点不舍,但这种想法随即一闪而过,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自己心绪的波动。
但眼睛骗不了人;那含笑的双眼,如秋天的太阳一样透着和煦的光;含着包容和宠溺。然而轩辕霁是何许人也;怎么如此轻易泄露心思;也只那么一瞬;已经泰然自若;随手拿个鸡腿递给她:“压压酒吧。”
傲雪迫不及待地接过鸡腿大吃特吃起来。
这时,碧柳拿了水来,跪在她身侧低声提醒:“小姐,你慢点,大家都看你呢!〃
傲雪一惊,一口鸡肉还在嘴里叼着呢。抬眼一看,可不得了,所有的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那琴声也不知何时停了。全场鸦鹊无声,不夸张的说,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而一转瞬间,全场又爆发出哄堂大笑,就连下人也有的唔嘴,有的转过脸去,身子却都一颤一颤地,一看就知也是在偷笑。
窘啊!一辈子英明怎么葬送在此啊!真是丢人,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傲雪拼命地命令自己要冷静。
轩辕霁竟也还在笑着,没有停下的意思。
傲雪觉得视线越来越曚胧,不能哭,一定不能哭。她不顾众人的笑意,轻轻以广袖掩面;偷偷地快速擦干泪水。
别人以为她是为了掩住未咽下的鸡肉。而她的小动作和心思却被轩辕霁瞧得一清二楚。
这是怎样一个女子,据长期监视她的暗卫报告,她一直是胆小怕事,只会不停地哭泣,连生人都是见不得的。自己和她打过一次交道,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不象是装的啊。没想到今日这种窘境她却一反常态,能这般坚强,隐忍?
难道之前是她和左相骗人的伎俩?让我中计,故意引她进府?不禁心下好奇这个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五章 针锋相对2
只听得丽妃的声音:“王妃的礼数今日可真是受教了。”又是恣意的嘲笑。
轩辕霁也笑道。:“瞧你这吃相,难迎本王平时饿着你不成?”傲雪已然恢复镇定,一听轩辕霁还拿她打趣,就觉得有气,心想怎么也要扳回这一局。
傲雪一挑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恼怒,面向轩辕霁道:“王爷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糊涂?这几个月我和丫环禁足囚在别院,过的是人鬼不如的日子。大冷寒天没有足够的炭取暖,只有一床破旧露洞的棉被。吃的只有糙米和白菜,而这糙呆和白菜能供得上已是不错了。我不知道这是王爷的授意,还是下边的狗奴才任意妄为。今日你们如此嘲笑本王妃,其实是在嘲笑王爷。如果天下人知道,要么嘲笑王爷心眼小的都不给自己的女人吃饱饭;要么就会嘲笑王爷治家无方,下人都赶自作主张,欺负到主子的头上了。所谓齐家治国平天下,家都管不好,如何管好国之大军啊。我真汗颜这王府的人原来并不是一心向着王爷,只是想着让王爷出丑,传出去王爷颜面何在啊?”
“够了。丽侧妃!”轩辕霁青筋暴起。
哼。想看我的笑话!傲雪冷眼看着丽侧妃早已万分惊恐趴跪地上。“王爷明察。妾身断不敢自做主张,定是王顺欺下瞩上。对,是王顺,来人,把王顺打入死牢,明日斩首。”
侍卫们早已上前押住一个人,定是王顺了,只见他四肢瘫软,拼命嘶喊着:“王妃饶命,王爷饶命,小人不敢啊,小人一向对王爷,王妃忠心耿耿啊……”
侍卫不顾王顺的喊叫,继续拉着他,丽侧妃偷眼瞧轩辕霁没有做声,不觉松了一口气。
傲雪是多么聪明的人啊,一看就知道那王顺一定是受了丽侧妃的指使。但她没有想到,自己区区几句话就要惹来刀光血影,要了人命,这并不是自己的本意啊,大声喊:“慢着,不要。”
可是侍卫根本不为所动,想来这个王妃一点地位都没有。于是焦急的拽住轩辕霁的胳膊:“你快放了他,不要杀他。”
“哦,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轩辕霁斜睨着她。
“不是的,我没有任何目的,真的。”傲雪焦急的辩白。
“你不恨他?”轩辕霁问她。
“我不恨任何人,更不想任何人因为我而受伤害……求你……放了他吧……”傲雪急的小脸通红;任谁都看得出她是真心诚意请求轩辕霁的。
轩辕霁莫名地觉得自己相信傲雪,但仍是恨恨地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自己去领50大板,逐出府去。”
侍卫们放了王顺,那人马上不停地磕头谢恩:“多谢王爷,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轩辕霁不耐烦地摆摆手,王顺知趣的下去了。
轩辕霁若有所思地看看丽侧妃;又看看傲雪;缓缓地说:〃丽侧妃;你管教下人失察,罚你禁足一月。至于以后这府里的事还是……〃
〃以后这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