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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一块去镜轩吧”
那女子一手轻轻地扶着腰,仔细看便能看出她的肚子有些隆起,阿九便猜了出来,她该就是赵恪的妻子梁氏了。
赵爽终是拗不过,无奈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梁氏挺直着身子在前面带路,镜轩似乎离正厅有些距离,这一路细碎地脚步,似乎走了很久很久。阿九曾听说过这位梁氏是京城之中颇有才名的名门闺秀,此时见她相貌打扮举止仪态,都算上等,不由暗暗点头,赵恪若是与梁氏琴瑟相偕,日子想必能过得很好。
穿过几个回廊,跨过几个院子,梁氏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的一座小院子道,“郡主,那便是镜轩了。夫君知道自己惹了祸,害得二哥中了敌人的奸计,身陷牢狱,便自己来到了镜轩接受惩罚。”
阿九眉头一挑,“惩罚?”
梁氏清淡的脸上露出一丝难过,“郡主等下进去便就知道了。”语气顿了顿,又说道,“妾身就不陪郡主进去了,那边有个亭子,妾身就在那里等郡主。”
见阿九疑惑地望着她,梁氏苦笑道,“相公不喜 欢'炫。书。网'看到我,我还是不进去给他添堵了。”说着给阿九福了一福,便扶着腰身徐徐地退了下去。
看起来,梁氏过得并不幸福。
阿九推开有些破旧的木门,光线洒在久已尘封的空气中,显得迷离和遥远,憔悴邋遢的男子听到动静缓缓地抬起头,问了一声,“是谁?”
“你瘦了呢”阿九望着茫然的赵恪,难掩怜意。
赵恪惊疑不定地抬起头来,过了好半晌,才语调颤抖地问,“阿九妹妹?你……你不是?”
阿九有些歉疚地对赵恪说道,“对不起,恪哥哥。那个时候我怕你不小心走露了口风,所以就瞒住了你。”
赵恪摇了摇头,“不用和我说对不起,我做事如此莽撞,你那时若真的告诉了我,想必过不了多久我就能把这事捅给我二哥知道了。”
话语中的悲凉,让阿九听得浑身一震,是什么时候起,一向乐观开朗天不怕地不怕的赵恪,也变得如此自暴自弃了?
“你别这样说……是我不好……”
还想再解释点什么,但赵恪去打断了她的话头,“我去花满楼喝酒的时候,坐我隔壁包厢的是是兵部尚书刘大人,我认出了他的声音,本想过去打个招呼,未曾想却被我听到了他正与威王府李总管的密谋。他们说,天子已然病重,只要把武王梁王干掉,威王就能登上龙座。”
赵恪重重地凝视了阿九一眼,继续说道,“李总管说,江州的长乐郡主手中有先皇的金牌令,想请刘大人秘密派了军队把月照山庄给剿了,有了金牌令,威王登基就更顺当了。我曾听赵虎说起过,二哥与长乐郡主有些交情,那时长乐郡主掉入悬崖,二哥整个人都悲痛了好些天,所以便多事给二哥去了一封信。谁知道,他便连夜乔装回了京……”
阿九一怔,半晌后才讷讷问道,“你二哥是因为事涉及我,才私自回京的?”
赵恪摇摇头又点点头,“我不知道,二哥刚入京就被禁卫军识破身份,扣住了,这时我才知道整件事怕就是个局,等着我傻傻地上当,等着二哥傻傻地自己跳进来。”
阿九沉默良久,道,“即便如此,你蜗居在这镜轩之中,所为又是何呢?护国公府被圈禁了,你二哥被刑部拘押,你爹娘和奶奶都为此愁白了头发,你妻子也怀了身孕,能够撑起一府重担的男人,除了你大哥,就只有你了。这时候,你不去为你大哥分担些责任,为家族想想出路,就只能蜷缩在这暗无天日的房子里,去感伤和后悔吗?”
这话真如同当头棒喝,把赵恪狠狠地打醒在原地。
他呢喃道,“我果真不是能当大任的料,对,这时候我应该像个男人一样,为家族顶梁,而不是像个懦夫,躲在这里后悔。”
阿九见他渐渐想明白了,才站了起来,“我等下还要入宫,你也赶紧起来,你夫人就等在那边的亭子里,等下你跟她一起回房,好好洗洗干净,换身干净衣服,然后小两口和和美美地一起去陪着太夫人他们。”
赵恪神色变幻,“她怎会在外面?”那语气中多有不耐。
阿九摇了摇头,“她为什么不能在外面?如果你不爱她,那为什么要娶她?既然你娶了她,为什么要冷待于她?”
赵恪一时语结,过了良久才道,“我心中喜 欢'炫。书。网'的一直都是蓝禾,若不是祖母以身子相逼,我才不会……”
阿九冷笑道,“你既然心中有蓝禾,为何却娶了别人?连为你们两个的事情争取都不争取一下?腿长在你的身上,你若想跑,谁还能拦得住你?你祖母若见你心意绝决,还会以死相逼不成?”
她的目光顺着门口一眼望到原处一抹微小的身影,不由叹了口气,“你的妻子何其无辜,只不过是因为你不想违逆祖母的命令,便要做你一辈子的牺牲品。以她的才情相貌,这京中多的是爱她尊重她的伟男儿,可她却嫁给了你这样既没担当又只会怨天尤人的男子,果真是她的悲哀。”
赵恪闻言脸上的表情一滞,“我……只是恨她,取代了蓝禾的地位……”
阿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是她想要取代蓝禾的位置,而是你选择了让她做你的妻子。不要忘了,她的肚子里还怀了你的孩子,善待你孩子的母亲吧,像个男人一样。”
发现赵恪竟然如此地让人失望,阿九心中有些小小的怒气,但同时却忽然开始有些庆幸,若是蓝禾真的冲破层层阻隔与他结合,那么也未必有好日子过。
想着,她便挥了挥袖子,转身离开。
“蓝禾……她还好吗?”那声音空洞而游离。
“她嫁了一个有担当的伟丈夫,很幸福。”阿九的回答回荡在这小院的上空,慢慢地飘散出去,消失在空气中。
梁氏见阿九出来了,便迎了上来,关切地问,“郡主,相公他怎样?”
阿九笑着说,“他大约想通了,你在这等他一会。”看到不远处立着两个婆子,便挥了挥手,“你在这儿陪着你们三少奶奶,她身子重,看仔细了。你带我回太夫人那里。”
两个婆子都已经听说了阿九的身份,对于她的援救都很感激,立马点头答应了。
梁氏既紧张又期盼地盯着镜轩的门口,一动都不动,良久良久,那木门已然是紧闭着的,她顿时有些绝望,便对婆子说,“我们回太夫人那吧。”
也许是因为失望,也许是因为肚子越来越重了,也不知怎的,梁氏的步伐很沉,她寂寞的身影在这宽阔的院子里,显得越发地瘦削和冷清。
突然,一双有力的手臂扶住了她,她笑着说,“这位嬷嬷,我走得动,不必扶我呢”
转头,却对上一双百味交杂的眸子,目光复杂地交错在她清瘦的脸上和隆起的腹部,她不由惊喜地叫道,“相公”
阿九匆匆地告辞了赵爽等人,便带着灰鹄出了护国公府的大门,门口的守卫依旧威风凛凛地站着,但对于阿九和灰鹄这两个大活人的离开,却称得上是视而不见。
灰鹄看出来了阿九的心情并不是太好,忙问道,“小姐,是不是事情有些棘手?”
阿九摇了摇头,“没有,和我料想中差得不多,多半便是右相捣的鬼,至于威王,他如今下落不明,到底有没有参与谋逆,还未可知。不过,我愿意选择相信他,是被人阴了一把。灰鹄,马上派人去查查这个兵部尚书刘大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灰鹄忙点头,然后牵来了马车,“小姐,我们现在去哪里?”
“进宫”
正文 一百六十二章 密会
一百六十二章 密会
巍峨雄壮的乾宫,如一座巨大的雄狮傲然屹立在京城的正中央,阿九的马车停在了光华门口,这是皇亲国戚觐见时专用的入口。
但此刻阿九却被执刀的守门兵将团团围住,“没有天子的诏令,不得开启光华门。”
那小统领说得斩钉截铁,阿九却笑得风清云淡,灰鹄徐徐从口袋中掏出好用的金牌令,“金牌令在此,持有者可以自由出入禁宫,你们该都知道吧”
“这……”正当小统领犹豫之间,便有一小队禁军飞奔而来,“奉太后娘娘懿旨,来迎接长乐郡主,还不快请郡主进来”
小统领稀里糊涂地就点了头,放了行。
阿九带着灰鹄匆匆跟着禁卫军,走了一会,那为首的低眉顺眼地道,“郡主莫问,跟着小的走。”说完他便与刚才那队人马分开而行,还招手示意阿九与灰鹄也跟进去。
已到了这份上,阿九也就顾不得是友是敌,颔首跟在那人身后,若那人是右相的人,也就不需要绕那么大个圈子来害自己,刚才在宫门口,就可以直接把自己擒拿住。
更何况,其实她心中早就有了判断,所以自然放心地跟着那人走。
她轻轻地在灰鹄耳边道,“路上交给你的名单都熟记了?等下看好机会行事。不过切记,要注意安全,万一有什么不对劲之处,就立刻撤回。”
灰鹄点头。
那人带着阿九来到某处寂静的院落,指着桌子上整整齐齐叠好的太监服说道,“为了不打草惊蛇,还请郡主换上这衣裳。”
阿九了然,指着灰鹄说,“你还有否多一套衣裳,我这兄弟也得换装。”
那人点了点头,便带着灰鹄去了另外一个房间。
过不了多久,当阿九走出去之时,便已经是一副小太监打扮了,那带领他们来此的禁卫军已然也是一副太监模样,而且比她的扮相真实自然,灰鹄则穿上了那人脱下来的禁卫军服饰。
等到来到了一个雄伟的宫殿前面,那人便对阿九道,“郡主,到了。这位……。”
阿九趁机对灰鹄道,“你就在附近找个隐蔽的地方等我,别走得太远”
灰鹄应声离去。
推开殿门,阿九便笑着道,“天子伯父,别来无恙。”
昏暗的龙床上,天子一脸病容蜷缩在锦被之中,见阿九靠近他床前,便挣扎着起身,“小九儿,你来了。”
阿九仔细地端详着眼前这操纵着乾国的男人,他年近五十,头上已长了白发,脸色灰黑,满脸倦意,若不是这眉眼和轮廓间与自己仍旧有几分相似,若不是他所躺的是这天子的龙床,阿九还真的不敢把眼前这个憔悴的中年男人与天子这个身份联系起来。
“太后娘娘还好吗?”阿九自然而然地问起,这个幼年记忆里对她疼爱有加的祖母。
天子的目光便有些恍惚,过了好半晌,才喃喃说道,“朕已经好 久:炫:书:网:没有见到母后了,听小李子说,母后身体欠佳,这许多天一直都被圈在长寿宫,也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忧虑多思,身子便更弱了。都是朕的错,荣养了于奎这条狗,没想到却反过来被他咬伤。”
刚才那引阿九来此的便是这位小李子公公,乃是天子身边最得力的一名心腹。李公公见天子伤心感怀,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陛下,您的病刚有起色,可不能伤了神,这不,郡主来了,有郡主在,咱们这回一定可以转危为安,平安渡过这个难关的。那于奎老匹夫,将来有的是机会收拾他。来,喝口热水,暖暖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