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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毁去他数十年辛苦习得的武艺,就等于要了他的命,更何况又失去了家族的庇佑,齐遥的二叔处境极其危险。
阿九迟疑道,“那后来……”
齐遥叹了口气,“二叔为人张扬,得罪了不少人,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取他的姓名,二哥只好暗中保护他,等安顿好了他,二哥才会回来。”
这就是齐逍没有出现的理由吧
阿九皱了皱眉头,“那你二叔岂不是一刻都离不开保护?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齐遥点了点头,“二婶婶的母家是更为强大的凉州雁氏,只有等二婶婶回转心意,为了一对儿女的面子,对二叔网开一面,齐氏已经宣布了把二叔除名,自然是不能再在暗中护着他了,只有二婶婶的娘家愿意庇护二叔,他有可能保住一命。”
江湖,便是出来混,迟早都要还。
齐氏族中最近发生了那许多的事,齐震逍夫妇还能抽出时间参加自己的及笄礼,让阿九有些感动,“若是齐氏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说。”
齐遥嬉皮笑脸地道,“那是自然,我们都是一家人了,我还跟你客气什么?”
忽然话锋一转,“我不太放心族里的事情,过两天我就再回去一趟,你放心,我必尽快赶回来,绝不让你一个人面对困境。”
“困境?”阿九满脸疑问。
齐遥点了点头,“近日,晋国有人潜入我大乾,活动频繁,各个州府都有他们的痕迹,连江州都不例外。晋国内已然被慕容绯清理好了,他的皇位稳如泰山,就算现在被人指认他非是晋皇的血脉,也动摇不了他的江山了。既然如此,他的目的就惹人生疑得很。总之,你要小心些,等月照山庄内院安置好了,你们就立刻搬进去住。”
阿九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沧海已经把从青州招募来的三百多名高手整合编队,如今在一处秘密的地方进行集训,等自己等人搬进了月照山庄,有这么多高手的保护,再加上月照山庄中那许多精巧奇绝的机关术数,也不怕慕容绯搞什么阴谋诡计了。
齐遥走后没几日, 叶子青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阿九,月照山庄的内院已经全部布置得当,外院虽然还没有装修,但是各道防护墙皆已经立了起来,阿九那些大小机关也布置上了。
阿九便和罗妈妈商量,让她和白爷爷等人先搬过去住,罗妈妈因想着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又怀着身孕,所以本着不给阿九拖后腿的想法,答应了下来。
袁府里的丫头小厮,只选了没有家人,签了死契又忠心耿耿的一些,一并带到了月照山庄。
蓝大酋长倒是想留下来帮忙,但是一来如今并没有实际发生什么状况,一切都只是早做准备而已,二来白老爷子都已经去了月照山庄,他一个人呆在这里,怕是无趣得紧,所以后来也就不再坚持留下。
短短十几日,袁府里的人手便少了大半还多,只剩下平芬他们夫妇两个与蓝禾与阿九作伴。
子青还要负责山庄的完善和收尾的工作,罗妈妈双身子,紫璃便自然当起了家。袁陌的身份非同小可,他在认真考虑了之后,仍旧选择了要当阿九的弟弟,既然如此,阿九便也须得替他的安全负责。紫琉的脂粉铺子早就上了轨道,只需要一月出来对一次账本就好,所以都被阿九安置在了山庄。
平芳却怎么也不肯去,她嚷嚷道,“小姐身边没个伺候的人,我不放心。再说源祥记的生意太好了,一天都离不得老李,所以我们两口子留下来照顾小姐和生意。”
阿九便不再坚持,沧海叔叔和暗骑卫都在暗中保护着,谅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再说府里人虽然少了,但仍需要个主事的,平芳很合适。
袁府这么大的动静却没有任何人来探究,就连威王都不曾,这让阿九心中越发地不安。
这样诡异的平静,总是昭示着风雨欲来
正文 一百四十七章 晋帝
一百四十七章 晋帝
接下来的半月一直都很平静,阿九平日就和蓝禾一道厮混,心情好了就去逛逛街,没事去找平芬说说话,也会隔上几日便去趟月照山庄,看望下罗妈妈等人,偶尔威王也会来寻她出去游湖赏月。
日子并没有任何与以往不同的地方,让阿九时常觉得,也许同上次一样,这回也只不过是自己虚惊一场。
青州来信,敲定了齐逍和蓝禾成亲的日子,就定在九月初六,因为南疆太遥远,所以蓝禾就从江州出嫁,时间有些紧,许多嫁妆需要办,于是蓝禾便被罗妈妈催着回了月照山庄。
阿九一个人了,倒也不觉得寂寞,每日画画图,想想新的菜谱,过得倒也颇有乐趣。
已到了八月,江州的暑气正盛,阿九只着了薄薄一层轻衫仍然难掩热意,只好又叫小丫头给添些冰块,但左等不来,右等不到,阿九便扔下手头的毛笔,提了裙子跑到了院中。
便有小厮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小姐,威王殿下派人来递帖子,邀请您傍晚去游湖”
傍晚时分,烈日已退,若能坐在游船之上,任晚风习习往身上吹来,那股子凉爽,在这炎夏,确是能让人油然畅快的。
而威王,不仅定制了一艘豪华的画舫,还在画舫内摆上了冰块,由小厮用蒲扇把冰块上的凉意徐徐送来,宛如置身前世的空调房一般,让人再无一丝烦闷之感。
这几日,威王常邀阿九去游湖。
黄昏下的畅春湖,湖水波光粼粼,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水面之上,泛着金光灿灿,煞是好看。阿九如约而至,并没有带什么随从,因要上湖,暗骑卫也只能在岸边等候。
那摇船的橹公见了阿九,恭敬地打招呼,“郡主您到了,里边请”
阿九掀开船帘,却并不见威王在,她笑着问橹公,“王爷还没到?”
橹公一脸的暧昧,伸手指了指里间,“王爷早到了。” 这画舫除了客厅之外,还设了里间,供威王休息之用。
里面隐隐传来有女子的轻笑声,阿九眉头微皱,“七哥,你可在?”
“小九你先坐,我换个衣裳,马上出来。橹公,你先摇船”里头传出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这样的场面,是阿九未曾料到的,她顿觉尴尬,有些想抽身退走,但橹公已经开始摇船,眼见着画舫慢慢地驶离岸边,她只得按捺下来,随手从桌上倒了一杯茶,一边望着湖上风景,一边把茶水送入了口中。
“外面的风景可还好看?”轻柔低沉的声音。
不是威王
阿九猛地转过身,“是你”
慕容绯轻摇着玄金丝的扇子,拨了拨额前的发丝,笑得一脸魅惑,“不错,是我”
阿九忙跑到船头,“橹公,停下,摇回去,船里面的不是威王”
那橹公回头冲她一笑,早已经变了一张脸,刚才摇船的橹公软绵绵地躺在了船头。
阿九一脸怒容地回头望着笑得如春花般灿烂的慕容绯,“你想做什么?”
慕容绯轻轻挪动着步子,语气轻快地道,“我只是想知道,这回你有没有忘记我,看来,你还是记得我的”
阿九感到有些头晕目眩,她没有晕船的毛病,但怎么会感觉天地都在打转,她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扶着额头,猛然间,瞥到了桌上那杯用过的茶水,她颤抖地指着茶杯,一脸悲愤地怒喝,“你在茶水里下了药……”
在她彻底昏过去之前,只看到慕容绯的两片红唇一张一合,他柔柔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太顽皮了,不下药怕捉不住你啊”
慕容绯及时地接住了这具柔软的身体,轻轻地把她放到里间的床榻之上,他轻抚着阿九如白瓷般细腻又如粉色蜜桃般光亮的小脸,笑着说,“这回,看你还怎么耍赖”
“怎么还不醒?”一个脆脆的女声问。
“应该要醒了吧,都五天了。纪师傅不是说了吗,这个一滴倒是他静心研制的,只要喝了一滴,就能倒三天,笔下他不知轻重,可能多下了一点。”另一个女声说道。
好熟悉的声音,阿九竭力想要睁开双眼,看看到底是谁在她耳边絮絮叨叨地说话。
“醒了醒了你看,她眼皮在动耶”
阿九慢慢地睁开眼睛,正对上两张一模一样的笑脸,“阿九,你醒啦太好了”
“踏雪沉香,是你们……”阿九虚弱地说道。
然而片刻之后,她猛然想起了自己被慕容绯掳来的经过,不由挣扎着坐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我在哪里?慕容绯呢,叫他过来见我”
踏雪沉香满脸的纠结,“我们刚踏入晋国边境,陛下他正在前面的马车里处理政事。陛下在处理政事的时候,不许随意打扰……”
晋国?边境?马车?阿九望着四周狭小的空间,不由扶着额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这么颠簸竟然没把自己颠醒,而且还一路颠到了晋国境内。
“慕容绯……掳了我来,是想干什么?”阿九无力地问。
踏雪沉香却一脸的兴奋,“阿九你不知道吗?陛下自结草庐内得阿九为他所作的曲子命名后,就心悦阿九了。如今晋国百废刚兴,内乱已平,陛下便迫不及待地来迎你。陛下登基半年了,后位空虚,可都是为了你啊”
慕容绯与自己,不过只有两面之缘吧?第一次时,他还是个瞎子,连自己是圆是扁都无法看清,第二次时,也不过只是一个照面的功夫。这样粗浅的交情,谈何心悦?竟然还为了自己后位虚悬?真真的可笑
阿九不由冷笑了一声,“难道晋国的皇后,都是这样被晋帝抢来的?”
踏雪和沉香面面相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好,只能想方设法岔开话题,“这……。阿九你饿了吧?你都睡了五天了,一粒米都没有进,我让他们停车,然后给你热点粥喝。”
她两个说完也不管阿九回不回答,便火速地撤离,车厢里,便只剩下了阿九一个。
她挣扎着起身,却发现双脚无力,使不上劲来,在几次三番想要下榻都失败了之后,阿九恨恨地骂了起来,“我擦你个慕容绯,没想到堂堂晋帝,竟然使这等下三滥的手段”
“咚”的一声,马车骤然停住了,车帘被掀了开来,钻进一张艳丽地绝世无双,但在阿九此刻看来,却无比欠扁的脸,那人依旧是柔柔的嗓音,带着些许的魅惑,“听说你想我了?”
阿九“呸”了一声,“你掳了我来晋国,到底有什么目的,说吧”
慕容绯坐到她的榻边,轻笑着问道,“那两个丫头没有告诉你吗?我迎你来晋国,自然是想让你当我的皇后。”
他的脸凑得太近,连呼吸都**到了阿九的脸上,让阿九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忙别开脸,冷冷地道,“我不过只是个孤女,你在我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不值得你如此费心对待,大家好歹也算相识一场,你放了我,我也绝不对人提起你一个字,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慕容绯呵呵地笑了起来,“我知道在你身上得不到什么好处,相反的,我还得付出些好处。”
付出些好处?阿九狐疑地望着慕容绯,“这是什么意思?”
慕容绯却不回答她,“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真心想要娶你为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