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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纱之下,依稀看得到绝色的容貌,似曾相识……
“大胆!”来福厉喝:“见了太后还不跪下!”
玉天成豁了老命地从太后身后站出来,一把把孙儿推倒在地——也难怪他会失神,他这么大把年纪看了都惊为天人,何况血气方刚的孙子:“逆子!还不给太后磕头!”
玉擎远这下确定眼前的人是太后,他瞬间又想抬头,奈何被玉天成用力摁着抬不起来,他压抑着狂跳的心脏——太像了!可是,怎么可能:“下官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润又看了来福一眼,寓意你千万别多想,本宫没有这个意思:“起来吧!”
说完,不做任何停留地继续前行。
来福摸了摸鼻子——太后是怪他刚才对玉擎远太粗鲁了吗?
玉天成又摁了一下玉擎远,快速地低语:“你给我在这儿老实呆着!”
他连忙跟上,唯恐太后怪罪孙子大不敬之罪。终于提心吊胆地把太后送出门外,他拜倒:“臣恭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武润彻底没心情了,直接回宫!
玉天成半天没动,直到老夫人在他耳边:“老爷,太后娘娘可真……”
“闭嘴!”他一脸的严肃:“都给我回府!今日之事,谁敢议论,家法处置!”
玉府之内再无议论之声,可太后出宫进了玉府,这已经是无法隐瞒的事实!
玉擎远跳起来去找爷爷,他一定要问清楚!她走过的时候,他甚至闻到……但他瞬间不敢继续想下去:“爷爷!爷爷!”
玉天成后怕地让他跪着:“那是太后!一个不小心就能让你脑袋搬家!远儿,你怎可如此莽撞!”
玉擎远心甘情愿地跪着:“我怎么知道太后这么年轻。”
玉天成也知道确实不能怪孙子,可下次一定要注意:“现在知道也不晚。远儿,切记,我们为人臣子的,万万不可做逾越之事!”
玉擎远反感地想反驳,可话到嘴边又发现自己没有反驳的立场:“孙儿记下了。”
亦吉想着法地逗主子开心:“娘娘,玉监史肯定不是故意冒犯娘娘的。娘娘天资,奴婢服侍了这么多年,每每看见还要失神,更何况玉监史?再说,娘娘这身衣衫,也让娘娘更加的风采照人。”
武润根本不想听见玉擎远这个人,心烦地让亦吉褪去浅绿衣衫:“扔了!”
亦吉没有多想地把衣服带了下去,太后的衣服不可能穿第二次,扔不扔的没有什么区别。
武润换上宫装,开始批阅奏折,很快就忘了这回事,也忘了来福带回来一个人。生活中的小插曲而已,她没有必要把这些琐事都放在心里。
玉擎远快马加鞭地去找师父,连夜赶路,第二天就赶回来了。
商子郢要学的东西很多,特别是最近武润更是给他重新安排了课程,身为帝王,不付出比别人多几倍的努力,是不可能成功的。一次出宫,让他欢喜,也让他意识到,他要尽快地强大,这样,出事的时候,他才不再是母后的累赘!
朝堂之上,玉擎远抗灾有功,皇上御点他入兵部,担任侍郎一职。
明远自然不服:“皇上三思!玉监史一无经验,二无政绩,担任侍郎一职,恐怕不妥。”
武润不想说话,玉家的人进兵部,这本来是她和郢儿早就商量好的。可玉擎远竟然……她不想想了,反正以后也不会了。可她不想否认,看见玉擎远,心里难免会不舒服。
“这是朕的意思,也是太后的意思,明王这样说,难道是暗示太后老眼昏花不辨忠奸了吗?玉监史抗旱救灾,政绩卓越,百姓爱戴,这不是政绩吗?还是说明王举荐的人都万分合适朕和太后选中的人选就如此差强人意?”商子郢一字一句,有板有眼,皇家威仪瞬间外放。
明远顿时跪下:“老臣不敢!只是兵部侍郎一职,实乃要职,老臣是担心……”
“职位不分大小,官位不论高低,众卿家今日站在这里,忠心日月可鉴,造福百姓福泽子孙,都是朕的好臣子!”商子郢辩驳的有理有据,早已烂熟于心的反驳让朝堂之上百官重臣心悦诚服:“朝堂之上,哪个职位不是要职?为官者哪个不是忠心为国一心为民?明王如此言辞,未免过于激烈!”
玉天成出列,自家孩子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可是还轮不到其他人说三道四!何况,兵部一个侍郎而已,他孙子还不看在眼里!可这口气,他不争下来实在是憋屈死了:“明王能举荐江湖之人白面神君,那为何对赈灾功臣百般阻挠?还是说皇上要用什么人必须要征求明王的意见!”
明远慌忙跪下,心里暗骂老不死的:“皇上冤枉!老臣绝没有这个意思!臣一心为国,请皇上明鉴!”
商子郢不慌不忙地开口:“既然没有这个意思,玉侍郎,择日上任!”
玉擎远出列谢恩,然后又站在百官身后,装着不经意的时候抬眸看一眼高处。
他抬眸——
武润立即瞪他一眼——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玉擎远立即低头,心慌得不知所措!
下了朝,商子郢明显有点小兴奋,挺胸抬头的走得很带劲:“母后,今日我们算不算赢了一局?”
武润弯唇笑:“郢儿,明远在朝多年,要扳倒他绝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切记,败不馁骄不燥!”
商子郢重重地点头:“孩儿记下了。”
上书房,皇上照例召见新任官员。
玉擎远规矩地跪拜,因了那个绝色的身影他拜得心甘情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商子郢知道,母后有意让他锻炼,不到不得已的时候,她一般不会开口。他启唇:“玉爱卿平身。”
武润突然咳嗽了一声。
商子郢立即看过去,满眼担忧。
玉擎远也忘了规矩地抬头直视——她怎么了?
亦吉连忙奉上茶水,不忘瞪了玉擎远一眼——大胆!敢直视太后!
玉擎远落寞地低头可心里会不由自主地想她是不是染了风寒。
武润没在意地示意商子郢继续。春季天干风大,喉咙有些不适很常见。
“朕和太后欲在科举文试之后,举行一次武试,一来为朝廷选拔更多优秀武将人才,二来,也让更多的江湖人士投身军营,为国效力。玉侍郎,此事以后就交由你来负责,可好?”商子郢心想,莫非母后上次的风寒还没痊愈?等下一定要换个太医给瞧瞧,那汤太医实在让他看不惯!
玉擎远心里惊诧此举的突然,但也明了如此一来,用不了几年,文武大臣都会是新鲜面孔,恐怕太后是铁了心的要压制明远了:“臣定当尽力,为皇上太后分忧!”
对于一些征选细节,君臣二人又做了一些交流和分析。
武润对于商子郢的表现还算满意,至于玉擎远的表现,可圈可点,也难怪玉天成如此溺爱这个孙子,他确实有自傲的资本。这个话题告一段落的时候,她放心地离开了。
来福一直守在上书房外面,见她出来,连忙行礼:“娘娘金安。”
武润脚步不停,能让来福亲自过来,说明事情不小:“出什么事了?”
妖孽男子
即使冷静如武润,见到那张脸的时候,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她三十多岁了,自诩阅人无数,大学校园里更是人才辈出,各种容貌优胜的男生数不胜数。可跟眼前这个男人相比——武润摇了摇头,这哪里是男人,分明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
亦吉半晌才冒出一句:“太后,终于有人和您一样,让奴婢惊为天人了。”
武润移了目光:“来福,还有谁看见?”
不管怎么说,太后宫里有个这样美好的男子,说出去,真的挺不合适的。
来福低头:“回太后,亦吉,亦祥,亦安,亦康,带上奴才,五个人。”
武润又问:“不是中毒了吗?”
“他身上所中之毒,奴才已解。只是,没想到,他真的是一个痴傻儿。”来福指了指沉睡的男子:“他的身份,奴才也去查了,和那人所说差不多,父母双亡,孤身一人。”
武润又想起茶馆那人说的话,道:“既然答应人家,咱们也不能食言。那易容用的白玉膜,再给他戴上,以后,尽量别让他出仁心殿。”
来福也觉得这样最好,不管此人身份是什么,至少那个人答应了一个承诺,而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来福相信太后心中也会有计较:“太后所言极是,奴才遵旨。”
睡在椅子上的男子突然睁了眼,和那日完全不同,目光纯净悠远,如一汪山泉,瞬间宁静了周围的气氛。
武润的目光也不由落在他身上,再一次感叹世间怎会有如此姿色的男子!只是,可惜了,竟是个痴傻儿。
男子起身站了起来,如墨的黑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泻而下,随意优雅的动作看呆了一众人等。
来福慌忙上前,就怕他有什么动作惊扰了太后。
男子眨着眸子,目光从几个人的身上掠过去,最后落在武润身上。
他突然裂唇笑了。
武润只觉得呼吸似乎一下停滞了,眼前男子的笑容,似妖艳的罂粟,又似天山的雪莲,美得令人炫目!
他迈开脚步,朝着武润靠近。
来福也有一瞬间的愣神,等他回过神来,男子已经到了武润身边,他刚想出手,却见男子在武润身边就地坐了下来!
他靠着武润的腿席地而坐,脸颊贴在武润的膝盖上,似乎找到了让他安心的所在,脸上的笑一直不曾消失。
武润竟然没把他踹出去!前世今生,她都不喜陌生人的碰触,也正因为这一点,她三十二岁高龄还没有男朋友!今生,她尊贵的身份更是让她不屑别人的碰触!可身下的男子,看上去竟是那么的温顺和乖巧,在她眼里,仿佛撒娇耍赖的小儿,又像是摇尾乞怜的宠物!
怎么说呢,武润的心底,似乎在一瞬间升华了某种叫做母爱的东西,她承认,即使面对商子郢,她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也许是商子郢从未流露过脆弱,也许是眼前男子的表情取悦了她的某根神经,总之,这一刻,她竟然用眼神制止了来福的动作。
四大侍女都呆呆愣愣地看着这千载难逢的美好画面,半晌没有动作!
她们的太后,一直都是天人之姿,可和眼前这美得不似人间凡人的男子依偎在一起,那画面,看上去是那么的惊艳,那么的美好,那么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武润动了动。他把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都倾注在了武润的腿上,武润可没这么好的体力:“起来。”
男子似乎听到了她的话,抬眸看了武润一眼,满脸的委屈,目光更是水润清亮,楚楚可怜的模样绝对有让人心碎的资本!
来福这才上去,握了男子的手臂:“这是太后娘娘,你不能这样。”
亦吉捂嘴偷笑,来福说话的语气都比往日柔了三分,可见这男子魅力不小!
男子的目光从武润身上移到来福脸上,绝色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挣脱了来福的手,整个人伸手抱住了武润的腿,然后,闭上了眸子。
来福一愣,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太后。
武润抚额,要是个正常人,早被拉下去了,可他……傻就傻吧,还偏偏长了那么一副魅惑众生的脸!她摆摆手示意来福下去,她弯腰,虽然知道自己的话他可能听不懂但她还是说了:“你这样,本宫很累。能站起来吗?本宫答应你,让你坐在本宫身边。”
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长长的睫毛上下忽闪着,男子看了武润一眼,又垂眸看一眼她的腿,半晌,慢慢松开了自己的手。
武润松了一口气,还好,能听懂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