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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他用斧子的样子,和延河有些相像。
就在这时,那棵从来都是一砍就愈合的桂花树,掉下了一簇枝叶,带着新鲜桂花的芬芳,坠地。
吴刚终于住了斧子,看着那坠地的桂枝,嘴角弯出欣慰的笑,像是多年的耕耘有了果实。
是的,吴刚伐桂,只有每年的八月十五的月夜,月桂树上才会掉下一簇枝叶,辛苦一年,就只有这一丁点的成效,而他,竟然还是这样的开心。
捡起桂枝,吴刚挺直了腰,仪态比玉皇大帝还要高贵,即使他身上的袍子经过我几次缝补,依旧残破不堪。
“今天就休息一下,给你弄点桂花酒尝尝!”他很有自信,因为他知道,我已经偷喝了他无数的桂花酒,每一次都是抱着酒壶烂醉如泥,而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有八月十五的时候,才会停歇,与我把盏对酌。
月色太明媚,我仿佛被他真正放松的笑惑了心神,脱口而出:“一年只砍下这么一点,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吴刚手扶桂枝,苦笑着说:“这是我背负的罪孽,自然没有这么容易洗清。如果不砍树,我永远都没有办法从罪孽中解脱出来。”
那么我呢……我犯下的罪孽,估计是永远没有办法洗清了。我就呆立在原处,脑子里一片空白。
三二回 逃2
吴刚察觉到了我的异状,赶紧问答:“小烈,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
我摇头。
“是不是有什么难过的事?八月十五,天市很热闹的,不然你去逛逛?嫦娥仙子也会出来跳舞,可好看了?”吴刚急得满头大汗,哄孩子方面,他不是很擅长。
我依旧摇头,突然就跪下了,看着吴刚,茫然无措:“怎么办,吴刚,我杀人了,我杀了自己人,我犯错了……这罪孽,我一辈子也填不来……我究竟该怎么办……延河一定是为我顶罪去了,啊,我该早想到这一点,不行,我得回去!”
“别着急!”吴刚抓住了我的手腕,声音像是有魔力,安抚着我躁动的神经。“把事情从头到尾说清楚。”
深吸一口气,竭尽全力,我断断续续地讲述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从蒙昧的出征,到那场让我们窒息,恶心,难过,愤怒,悲伤的战争,副队长的被擒,私下的营救,落入的陷阱,一个个死去的战友,还有副队长临死前给我的内丹,杀掉妖王的过程,最后被元帅不公平的对待……
吴刚的眉头拧到了一块:“你是说,有几段时间,你的记忆连不上来?”
我点了点头:“就像一个人被蒙在白雾里,什么也不知道,倒反是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吴刚的脸色闪过一丝紧张,更加证实了我的猜测。
“吴刚……干爹……我求求你,实话对我说,我是不是妖变了?”
对于每一个由妖怪修成的神仙来说,这是一个很可怕的事实。所谓的妖变,就是成仙后获得的巨大力量不能由修心的约束力控制,完全以暴戾的方式释放出来,有些类似于习武之人的走火入魔,和巫术养蛊的反噬。
妖变可以让一个神仙变成只知道杀戮,完全丧失本性的妖王,几百年修仙的成果,除了力量,什么都没有剩下,哪怕是最初的人格也不会剩下,成为彻彻底底的,另外一个妖怪。
“怎么会呢?”吴刚好像释然了,不知是不是在故意安慰我,“你是善良的孩子,副队长她也一样,即使你们回复到最初的妖的状态,也不会为恶。只要存着心底的那份善意,当不当神仙,又有什么区别呢?”
揉着我的头发,像是安抚自己的孩子。平常他很少主动碰我,像是对任何生人都有着警惕和洁癖。失魂落魄的我,就在他对视的眼中,看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宠溺来。
与此同时,心突然就狂跳,血液中的因子随着他掌心的温度开始加速跳腾,细看,他真是个很俊俏的人。
这当然不是我第一天知道,此刻却感到特别,怎么个特别呢?
“那你说说,跟那男人呆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心跳加速,唾液分泌液加速,脑袋晕乎乎的,只想扑上去这个那个那个这个……”
副队长的意识似乎还残存在体内,她曾经调侃我的话让我脸上飞起红霞
三二回 逃3
我这是怎么了?再怎么昏乱,怎么能把干爹当成我的男人来看呢?
吴刚却不明就里,似乎察觉到我奇怪的变化,关切地问着:“怎么了,小烈,不舒服吗?”
我赶紧摇头,他还是不放心,将手心贴到了我的额头,有些偏高的温度让他皱起了眉。
“你什么时候才懂得照顾自己啊?”他叹了口气,柔柔的嗓音里无奈多过责备,指尖幻起白光,在我眼前一闪又消失,脑袋便开始混沌,昏昏欲睡。
我含糊地问着,舌头开始打绞:“你……会用昏睡咒的……我怎么不知道?”他不是已经被贬到什么法力都不剩了吗?我晕沉沉的脑袋想着,最后只记得他一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猪儿。”
猪儿?我叫小烈呀!从来没有人这样叫我呢……什么都不想管了,现在只觉得好困,于是不再挣扎,合上眼睛,反正最让我安心的人,就在身边。
我在麻痹中整日浑浑噩噩,有时甚至想,干脆一辈子就躲在吴刚这里。他展现出了超凡的耐心,也不再砍树了,只是常常陪我在月亮上的桂树林子里散步。
我问他,连着这么多天不用砍树,不要紧么?
他笑笑:“我不过是把今年的休息时间提前一点,今后补上就是。”
我便信以为真,或许我打心底里愿意相信他这种云淡风轻的说法,因为现在能相信和指望的,只有他一个,如果他不陪在我身边,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我们在月亮上看日出日落,看着星辰一颗颗点亮然后又熄灭。有时候,天河的水汽漫上来,将整个天宫环绕,天市和天宫明明暗暗的灯火,就浸润在这水雾里,飘渺得像萤火虫。有时候,水汽退却,天河里的星辰像是清澈见底的河水中的沙粒,明晰可见。
“我从来没有注意过,天天守护着的天河,从月亮上看,可以这么美。”靠在高大的桂树干上,半眯着眼睛,我慵懒的想要睡去。桂花酒的滋味是如此之好,好到短短几日里我就差不多将吴刚数千年的陈酿悉数喝光。
吴刚不会劝我喝也不会劝我不喝,他只会陪着我,因为他知道,喝酒伤身,但是不喝酒,伤心。
“我倒是常常看。”吴刚说,他似乎也有些困倦,“砍树砍累了,就往天河里看一眼,想想,那么多闪耀的星辰里,哪一颗是你。”
“这么远,你也认得出来?”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但愿之前在偷偷溜出营地玩耍的时候不要被他发现。
“不管多远,我都会认出你来的。”他就这么一说,不经意对上我的眼,被我捕捉到他眼中一抹不同以往的神彩。
这是——副队长看着延河的眼神!
也许是因为酒喝多了的关系,也许是因为眼前这男人的关系,心中的一块好像跟以往不一样了,再度狂跳起来,所有的神智被他眼中的笃定所吸引。嘴角噏动,不由自主:“为什么?”
三二回 逃4
他暖和的体温在夜幕浸上来的时候,对我这只蛾子有着火光一样的吸引力,于是懒懒地靠上,他身子一僵,有些闪避的念头就立刻被我察觉。
揪住了他的衣裳不让他再逃掉,隐隐的就有个念头,这个男人承载了我前世今生的记忆和感情,一开始的一见如故,只不过是因为我忘记了一些东西,而他绝对还记得。
“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我在竹林里吃竹笋每个笋子都只啃最嫩的一口?为什么我的脑子完全不记得你,我的心却只信任你?告诉我,吴刚,究竟你我之间,曾经是一种什么样的存在?”
他沉默了一阵,避开我的眼睛,说道:“很久以前,我曾经帮一只断了腿的小猪开悟,也许就是你吧……岁月太久远了,你都不记得了,我又怎能记得?”
“你撒谎!”这欲言又止的表情,实在太熟悉了,沉在丹田的九尾狐内丹慢慢地漾出暖意,顺着颈子上到我的头颅,仿佛要冲破什么禁制,记忆的碎片就扎着脑门,让我痛苦不堪。
“小烈,不要折磨自己!”吴刚说着,我却不依不饶。我知道,现在不把他的实话逼出来,我将永远不会得到答案了。
“你是我捡回来的小猪,为了帮你疗伤,就顺便帮你开悟了,之后我就把你当做女儿来养着,慢慢修成人形,后来……我犯了天条,为了不让你也受牵连,天兵抓我的时候,我把你打出九天之外,虽然留住了你的性命,但是也让你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吴刚说道,指尖白色的光幻成了一条纯黑的丝带,束上我披散着的发尾,体内那股力量像是得到了约束,渐渐平息下来。
“在你能完全控制自己的力量之前,先系着这丝带吧。”
束缚了我的力量,却不意味着束上了我记忆的门。我突然抬头看他:“那么,从一开始,你是把我当女儿来看的?”
吴刚点头。
“我不是。”我咧嘴笑开了,看到他被吓到的样子很开心,“吴刚,我要你做我的男人!你是帮我开悟的师傅也好,你是治我的恩人也好,我知道自己的心思。就算忘记一百次,我也会找到你!”
副队长说得没错,我现在就是想把他扑倒,把我的男人,我的吴刚扑倒,于是凑上去,想捧住那梦寐中的容颜。
“你醉了,小烈。”吴刚扶住我的肩膀,摇头,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他呼吸的急促。
半眯着眼睛看他,同僚的姐妹曾经请教副队长诱惑男人的方法,她说,这样的表情最媚人。
“你真的,对我没有感觉吗?”
我让自己的声音变得低低哑哑的,手指划过他的颈侧,脉搏,跳的厉害。
“还是,你只把我当女儿?”
他的喉结明显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就被我黏住了。
口是心非的男人啊!弯唇笑着,贴上他的,调皮地敲开他紧闭的薄唇,品尝着残留的桂花酒的味道,甘之如饴。
“我的猪儿啊……”他终究斗不过我的痴缠和自己的欲望,将我揽到了怀中。
我知道,我赢了。
三三回 元帅1
三三回元帅
露水凝在了我的鼻尖上,沁凉的滑落,下一秒,温热的手指就拭去,同样让人感到痒痒的举动。睁开眼,面前的男人眼眸中的神情凝视随着我的醒来转为窘迫。
黝黑的脸浮现出暗红,这个九尺男儿害羞的表情让我很想在他脸上咬一口——事实上我也这么做了,几个轻巧的啮咬和啄吻逐渐失控,几乎让昨晚上演无数次的场景继续加演。
吴刚勉强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扶着我的肩膀喘着粗气:“别淘气……”他吞吞吐吐了几回,终于完整地说了半句话:“昨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
我笑着攀上了他的肩膀,壮实的颈间是我最喜欢依附的地方:“不用抱歉,你的‘技术’很好……”
吴刚几乎被自己的口水呛着,颈子在我的摩挲之下又开始发烫:“女孩子不应该这样子说话的!”
“问什么不该说?副队长明明告诉我们,男人很喜欢自己的女人夸奖他们很‘厉害’。”
“该死!”吴刚难得地骂出来,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