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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香粉买回来了!”静如皱了皱,小声提醒道。
楚嫣然蓦地转身,一个凌厉的巴掌狠狠甩了过去,“贱。婢!你这么大声,是在责怪本妃故意刁难你吗?”
“奴婢不敢。”静如捂住火辣辣的脸颊,垂眸回道。楚嫣然要香粉是其一,刁难她才是主要目的,她心知肚明。
“你有什么不敢?你背叛本妃,将狐狸精送上六爷的床,你不将本妃放在眼里,还偷偷送天山雪莲给那贱。人养身子!”楚嫣然厉声说道,她口中的狐狸精,贱人,亦是指楚姒清。
“奴婢无话可说。”静如沉下脸,作势就要离开。
“你还敢逃?来人,将她抓住。”楚嫣然守在空闺里凄苦度日,不能报复楚姒清,唯有拿低贱的静如出气。
守在门外的家丁冲了进来,很快将静如狠狠按倒在地上。
“静如,我问你,日后还敢不敢给那贱人送药?”楚嫣然居高临下地站在她面前,冷声威胁。
“奴婢有何不敢?奴婢只是按照六爷的心意办事。”静如不肯屈服,迎上她阴郁的凤眸。
“好个忠贞不二的***才!”楚嫣然眸光一凛,厉声喝道,“给我打!打断她的贱骨头为止!”
“是,王妃。”两名家丁抡起长棍,劈头盖脸地朝静如身上挥去。
“啊!”静如痛呼一声,她挣扎不得,身子屈辱地趴在地上,任人宰割。
楚嫣然抬脚踩住她的手背,唇角勾起一抹阴毒的弧度,“怎么样?还敢去送药吗?”
几十棍下去,静如依旧面不该色,不肯妥协,“送,为什么不送?六爷去了锦州巡访,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要奴婢替他好好照顾楚三小姐。”
“好个贱骨头!”楚嫣然冷哼一声,眸中戾气愈盛,朝着家丁做了个停下的手势。
“王妃有何吩咐?”为首的一人殷殷地上前,等候差遣。
“你们打了半天,辛苦了,本妃就将这贱婢赏赐给你们,快活一番怎么样?”楚嫣然对静如的怨恨,不比楚姒清低。
静如凭着慕容子喧的袒护,处处与她作对,不将她放在眼底,最让人可恨的是,堂堂一个六王妃,见丈夫的次数却抵不过一个丫鬟。
“谢王妃赏赐。”家丁面露贪恋之色,平日里早就觊觎着静如的美貌,奈何因她身份特殊,一直不敢造次。
“静如,你记住今日的教训,即便我不受宠,依旧是王府唯一的女主人。”楚嫣然心里扭曲地无药可救,妄想用惩罚下人的手段证明自己的存在性。
“不,不要碰我。”静如拼命地挣扎,绝望地喊道,可她心知肚明,六爷不在府中,楚嫣然一手遮天,只会将她往死里整。
家丁目露凶光,大手一挥,狠抽了静如一个耳光,随之用力撕开她的外衫,如雪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楚嫣然双手环胸,无比恶毒地说道,“过了今日,你就是一残花败柳,看你还有何颜面去勾。引子喧?”
然,她得意没多久,房门被猛地踹开,一抹消瘦的身影站在那里,只是站着,却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楚嫣然心中一咯,下意识的后退两步,忆起那日被灌下绝子散的噩梦,浑身不寒而栗。
“静如?”楚姒清暗暗庆幸自己来得及时。
“楚姑娘……我今日没能去给你送药……对不起。”静如唇角渗着殷红的血,不顾伤痛,一门心思记挂着她的药。
楚姒清心底一阵难过,愤然吼道,“楚嫣然!你他。妈有种冲着我来!只会暗地里做可耻的勾当吗?”
楚嫣然被吼得一楞一楞,底气愈发不足,朝家丁吩咐道,“还不将她拿下?”
家丁抡起木棍,一拥而上,朝楚姒清穷追猛打,奈何,兜兜转转了几大圈,连着她的一跟毫发都没碰到,个个累的气喘吁吁。
楚姒清衣袖一舞,明眸里闪过妖邪的光,继而对着家丁咕哝了几句,无人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只见家丁像是中了魔,纷纷调转方向,朝楚嫣然攻击。
“啊!”楚嫣然骤不极防,肩膀稳稳挨了一棍,踉跄着摔倒在地上,后背承受着一轮又一轮的暴打。
楚姒清走过去,弯腰将静如扶起,“你怎么样?伤到哪里?我带你去看大夫。”
“王妃她?”静如于心不忍地瞥了眼地上嚎叫的楚嫣然。
“我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挨了多少下,她就得承受双倍!”楚姒清眼底没半分同情之色,有的只是冷漠。
“楚姑娘,多谢你能来救我,莫非你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静如感激道,换做平日,以楚姒清的性子,是不会主动来六王府的。
“静如你真会说笑,我只会耍耍小手段,惩治某些妖魔鬼怪而已。”楚姒清说的妖魔鬼怪,当然是指楚嫣然。
此时,汗水血水湿透衣裳的楚嫣然,奄奄一息躺在地上,清冽淡雅的异香淡淡萦绕在屋内。
楚姒清心中一凛,走上前揪住她的衣襟,“楚嫣然,昨晚,你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如实招来!”她没记错,房内出现的特殊香味,曾经从楚嫣然身上闻到过。
“我……我在诅咒你,诅咒了一个晚上,哈哈哈……”楚嫣然阴毒地勾唇,似清醒似疯魔地说道,字字含恨。
“啪!”楚姒清甚是恼火,甩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噗!”楚嫣然内伤严重,嘴里喷出污血,却依旧嘴硬道,“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永远得不到男人的爱……哈哈哈哈”
“静如,她昨晚出去过没?”楚姒清冷静下来,细想一番,凭楚嫣然此刻的精神状态,是做不出那样天衣无缝的布局的!
“她……”静如支吾着,不敢说。
“静如,她出去了对不对?你快告诉我!”楚姒清连声逼问,焦虑不已。
静如没有回话,而是走到床榻,掀开被褥,将浑身扎满银针的布偶递给楚姒清。
楚姒清狐疑地接过,不屑地勾唇,布偶上写着她的生辰八字、两行恶毒的诅咒,是古人颇为盛行的巫蛊之术。
“三小姐……她昨晚就一直待在房里,拿着布偶,念些奇怪的咒语,应该没有出去过。”静如如实道,又问,“三小姐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了?”
“难题?”楚姒清眸底掠过一抹慌乱,稳了稳心神回道,“我没事!只是想防着楚嫣然背地里使阴。”
“那就好。”静如松口气,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楚姒清拔出木偶上的银针,手指一弹,尽数扎入楚嫣然娇俏的脸颊上。
“痛,我的脸。“楚嫣然疼的眼泪直流,捂着脸鬼哭狼嚎。
楚姒清捡起地上散落的香粉包,凑到鼻尖嗅了嗅,眉宇渐渐浮现一抹愁绪,再仔细闻后,发觉只是一种很普通的香粉,自己也曾经用过。
如果排除外人入室,那么唯有一个可能,她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掳来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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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六王府,一路上,楚姒清精神恍惚地走着。
天渐渐黑下来,行人愈发少了,几盏路灯孤零零地挂在树枝上。
走了近半个时辰,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身处城郊,周遭寂静无声,唯有风轻轻掠过耳畔。
怎么会这样?楚姒清震在原地,一股深切的恐慌蔓延至四肢百骸。
兰溪小筑!兰溪小筑!竟是这里,七夕夜晚,慕容熠尘送给她的厚礼,如今看起来却异常讽刺。
不是已经决定将他彻底从脑子里抹除吗?可为何鬼使神差地回到这里?楚姒清,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对他念念不忘?
她住巨痛的脑袋,屈膝蹲在地上,不断地地问自己,为什么?为什么?
就在此时,前方一抹出尘的白影映入眼帘,梨花树下,那人负手而立,一袭雪色白色,三千墨发迎风飞扬,手执一根短箫,脸容沉寂,周身笼罩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孤独、寂寥……
楚姒清脑子里轰然一响,泪水如决堤的河流,止不住地汹涌而下。
是他!是他!她魂牵梦绕的人!是梦吗?因为一直以来,他只会在梦里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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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胤宫,卧床数日的皇帝醒来。
孙御医抹了把额上的汗,欣喜地喊道,“七爷,七爷,皇上醒了!皇上醒过来了!”
慕容君墨守在门外多时,听闻喜讯,忙不迭撩开帘子走进去,“父皇……父皇。”
皇帝再无往日的神采,整个人异常消瘦,晦暗,他动了动干涸的唇,“朕睡了几天?”
“七日!”慕容君墨上前坐下,握住他苍老褶皱的手。
皇帝低喘口气,急着问,“朝里局势如何?朕生死关头,太子做了什么?老四又做了什么?老六呢?”慕容君墨皱眉,按住他的身子,“父皇,您刚醒来,不宜多说话。”
皇帝厉声责问,“老七,不准隐瞒,朕不在朝里的这段日子,他们都有什么动作,你如实道来。”
慕容君墨拗不过,只得回道,“六哥循例去了锦州探访民情,四哥每日待在府上跟她的女人厮混,置于三哥……”迟疑着,不敢往下说。
“说!明喻那混账东西究竟做了什么好事?”皇帝气的胸口剧烈起伏,冷声逼问。
慕容君墨无奈之下,只得如实说道,“三哥乘着父皇昏迷期间,笼络朝中各个大员,扬言不日后登基!”
“登基!”皇帝气的脸色铁青,“那么你呢?你就不知道阻止他?那个草包!”
“儿臣……”慕容君墨哑然失语,愧疚地垂眸。
孙御医看不过,坦然说道,“七爷守在皇上身边整整七日,衣不解带,根本无暇顾及朝里的局势。”
皇帝一怔,顿了半晌,叹息道,“朕遇此劫难,也唯有你守在朕身边,不图目的。”眼眶微红,怅然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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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溪小筑。
夜色如墨,梨花树下,那白衣翩跹的男子手执玉萧,缓缓凑出一曲缠绵悱恻的《凤求凰》,风声,箫声,梨花落地声,声声如痴如醉。
楚姒清泪眼婆娑地凝着他,再都克制不住狂乱的、压抑的思恋,一步一步朝他走近。
“阿洛……”她轻唤着,刻骨铭心的两个字。
白衣男人蓦地偏头,惊得手里的短萧逶地,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阿洛,是你吗?”此时此刻,他如此清晰地出现在面前,楚姒清尤不敢确信,就怕是置于虚无的梦境里。
如果她伸手去触及,他会不会就此消失不见。
男人眸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抿唇不语,只是静静地凝着她,凝着她消瘦苍白的脸颊。
“阿洛,阿洛,我是清儿,你的清儿。”见男人不予搭理,宛如一个陌生人,楚姒清慌了,乱了,极力地要跟他相认。
男人轻摇头,薄唇动了动,“对不起,姑娘,我并不认识你!”
姑娘?呵……楚姒清一颗心瞬间跌入万丈寒潭,她不顾一切地拉住他的衣袖,“阿洛,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认识我了?你说过,如有来世,即便我改变身份,改变相貌,茫茫人海,你也能一眼将我认出的?”
“姑娘,我看你神志不太清楚!我不叫阿洛,更不认识你!”男人笃定地回答,语声依旧淡漠,无一丝温度。
“不,不会的!任何人都可以抛弃我,包括父母,可阿洛不会。”楚姒清痛苦地摇头,不愿相信残忍的事实。
“姑娘!请你自重!”男人一把拂掉她的手,已是不悦。
“自重?”楚姒清颓然收回空荡荡的手,明眸里一片死寂,她哑声道,“真的不是你?”
男人抿唇不语,作势就要转身离开。
“不,不要走,阿洛。”楚姒清抛弃颜面,自尊,苦苦拉住男人不放,“你是他对不对?为什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