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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着他挺拔健硕的身躯。
“一个人淋湿,总比两个人都淋湿好!”赫连懿随意地回了句,将油纸伞撑得越发牢固,与狂风做着斗争。
楚娰清默然不语,主动拉住他的手,“赫连懿,我们用跑的吧?这样能快些回去!”
赫连懿一震,被那微凉的小手牵着,仿若置于不真实的梦境里,他连连点头,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高兴不已,“好!”
于是,风中,夜下,那一对璧人手牵着手,在雨里狂奔,欢笑缠绵。
“赫连懿,哈哈哈……你头发搭在面具上了,一坨一坨的,真难看!”楚娰清扬起头,任雨水冲刷她明媚的脸颊。
“不准笑!我这般狼狈都是拜谁所赐?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赫连懿狠刮了下她的鼻子,那下意识的宠溺动作跟某人如出一辙。
楚娰清只是笑,笑着笑着,微微红了眼眶,泪水和着雨水划下脸颊,落入唇里,苦涩难当。
“怎么了?”赫连懿见她神色异常,忙心疼地捧起她的小脸,“清儿,你在哭吗?别哭!好不好?我又说错话了吗?对不起。”
“赫连懿,我没哭,你眼睛出毛病了吧!”楚娰清牵起唇角,笑的毫无破绽,“你做什么动不动说对不起,你不欠我什么!”
“清儿……我。”赫连懿欲言又止,就深深地凝着她,唯有这一刻,他们心与心靠的如此相近。
“赫连懿,是昙花,你快看!”楚娰清激动地难以自持,抬手指向前方那圣洁而美丽的白色花朵。
“昙花?”赫连懿闻言,将伞递给楚娰清,而后箭步冲过去,弯腰将那昙花连根拔起,折回来道,“清儿喜欢昙花?”作势递给她。
“你怎么将它掐了?”楚娰清气鼓鼓地责备道,“它生命本来就短暂!”垂眸,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那如雪的花瓣。
“许你摘梨花,就不准我掐昙花?”赫连懿蹩脚的理由让人无语。实则,他并没想那么多,只是一味地要将世间美好的事物送给她。
“赫连懿,你听过昙花的故事吗?”楚娰清将雨伞高高撑起,替他遮雨。
“恩?清儿倒是说来听听!”赫连懿兴致盎然地问,几步走近与她贴近,高大的身躯无形地将她拥住。
“昙花原是一位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灿烂。她还爱上了每天给她浇水除草的年轻人。后来此事给玉帝得知,玉帝于是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将花神抓了起来,把她贬为每年只能开一瞬间的昙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年轻人送去灵鹫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
多年过去了,韦陀果真忘了花神,潜心习佛,渐有所成。而花神却怎么也忘不了那个曾经照顾她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初夏时分,韦陀总要下山来为佛祖采集朝露煎茶。所以昙花就选择在那个时候开放。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那一瞬间。她希望韦陀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昙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韦陀始终没有记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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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懿听完,陷入深思,心中压抑,久久不语。
“很多爱情,就好似昙花一现!不过是瞬间美丽。”楚姒清怅然道,雨幕中,她苍白的小脸蕴着淡淡的哀伤。
“清儿,这故事一点都不好听,韦陀不会忘记花神,或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们相见不能相识!”赫连懿强加自己的意愿,执意篡故事改结局。
他怎么会不知,她话中的含义!而他也绝不允许他们的爱情会像那昙花一样,只开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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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雨过天晴,空气中浮动着泥土的芬芳。
云水阁,楚姒清立于窗前,静静地凝着那朵枯萎的昙花,不知心中所想。
“小姐……老爷和大少爷从边疆勘察回来了,让您去前厅一趟。”秋菊推门进来,眉宇间皆是忧色。
“恩!”楚姒清淡淡允声,将枯萎的昙花递给秋菊,“替我葬了它!”
“小姐?”秋菊不明她话中深意,“二小姐回来了,怕是要跟老爷告状。”
“不用担心,我自由分寸!”楚姒清说罢,姿态从容地离开。
前厅里,楚怀遇风尘仆仆而归,还未来得及卸下盔甲,一旁冯氏、楚嫣然哭哭啼啼,好似受了极大的冤屈。
楚天昊对着那母女,眼中渐渐浮现一抹不耐,他道,“我和爹才几日没回,家里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妹妹大婚被弃,你们也不去讨回公道,我们将军府就能任人欺凌吗?”
“天昊!清儿她根本是咎由自取,怨不得谁,你不知道她……”冯氏欲言又止,一副难以启齿的样
“究竟出了什么事?”楚怀遇沉声问,尽显一家之主的姿态,“我不在家,你们就不能消停点?”
“爹……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三妹她……”楚嫣然哭的我见犹怜,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委屈至极。
“爹,哥哥,你们回来了!”楚姒清厉声打断楚嫣然的话,她的名誉不要紧,决不能连累慕容子喧。
“三妹!”楚天昊望着那消瘦地不成形的女子,满腔的话只化作一声沉痛的低唤。
“爹爹,哥哥一路上辛苦了,喝口凉茶吧!”楚姒清将从地窖里拿出的冰块放入茶壶里,摇晃两下,动作娴熟地倒了两杯。
楚怀遇惊愕地望着眼前乖顺的女儿,怔怔地接过青瓷杯,凉茶入口,整个人都神清气爽,被冯氏聒噪了半晌他眼下最需要的不过是贴心的问候。
“老爷……清儿她……”冯氏嫉恨地瞪了楚姒清一眼,正欲开口。
“爹,温水我已经派人打好了,您可以先进房沐浴,将尘垢洗去。”楚姒清一句话,让冯氏噎得半死。
“恩!”楚怀遇乐呵呵地点头,欣慰不已,“清儿长大了,懂得孝顺了。”
一旁的楚天昊亦是高兴极了,“爹,我们还是先去沐浴,二娘有话晚点再说。”
冯氏眼睁睁看着父子二人离去,愤恨地咬咬牙,灰溜溜地进了内室。
楚嫣然讥讽的勾唇,冷冷道,“你以为,将爹爹支走,你勾。引子喧的事,我就不会再追究了吗?”
“追究?凭什么?楚嫣然,你真还当自己是六王妃了?不要忘了,你不过是个冒牌货!”
“楚姒清!你胡说什么!我是子喧明媒正娶的妻子,而你下。贱地主动送上门,人家都不要!”楚嫣然冷嘲热讽她大婚被弃。
“那么你呢?你就高贵了?不过是个卑鄙无耻的小偷,永远只能活在阴暗中,提心吊胆。”楚姒清毒舌地反斥,一阵见血戳破她的痛处。
“楚姒清!我要告诉爹爹,告诉天下人,你勾。引自己的姐夫,我要亲眼看你浸猪笼。”楚嫣然被逼疯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哪怕她日后被人耻笑,也决不让楚姒清快活。
“告啊!不如直接告到皇后娘娘哪里去,让她替你主持公道!”楚姒清半点不为所动,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满是不屑。
“如今四爷弃了你,子喧也不能保你,楚娰清,你还在嚣张什么?”楚嫣然心中发虚,不肯服输。
“我在想,我和子喧的那个约定。”楚姒清只是笑,笑的高深莫测。
“什么约定?你们之间哪有约定?”楚嫣然慌乱无措,凤眸里一片绝望。
“子喧是不是经常怀疑你?哪怕你手腕上的那颗朱砂痣与我相同,但假的终究是假的!”楚娰清坐下,闲闲地喝起茶。
“不!不要……楚姒清,我不准你抢走子喧,他是我的!”楚嫣然苦苦哀求着,哪里还有当初的嚣张气焰。
“楚嫣然,你好自为之,若再敢兴风作浪,你的男人,我抢定了!”楚姒清嫌恶地剜了眼那面色死沉的女人,而后转身离开。
子喧,对不起,我不是真正的楚姒清,不能代替她去爱你。
那个约定是,每年樱花盛开之时,帝都玉凉湖东面不见不散,后来的后来,当慕容子喧得知真相后,守着那个约定便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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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楚姒清还在睡梦中,一缕暗香自窗棂处飘散而来。
她蓦地惊醒,掀开被褥起身,缓缓走近窗台,一簇簇洁白美丽的昙花映入眼帘。
她伸手,将花朵捧起,凑近鼻尖轻轻嗅着,陷入沉醉。赫连懿,他为什么要送昙花来?寓意着什么呢?
连续后来的三天,夜里,窗台上总会出现几株昙花,且那花好似经过特殊手段的处理,没有很快凋谢,而是直至第二天中午才渐渐枯萎,花期长地诡异。
第四日晚膳后,秋菊拿着几朵昙花兴奋不已的喊道,“小姐,小姐,你看,它生命力好强,居然活到这个时辰?太神奇了。”
“恩!”楚姒清亦是震惊不已,赫连懿是不是在告诉她什么?关于那个神话故事吗?他是不是极力不愿相信爱情不会昙花一现,会绵长悠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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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晴空万里,夏风徐徐,皇家一年一度的狩猎如期举行。
早晨,楚姒清闷在房内看书,楚天昊拿了一套干练的骑马装进来,“清儿……皇上刚刚下了口谕,世家未出阁的女子今日都要出席狩猎活动。”
“哥!”楚姒清放下书卷,哀怨地蹙眉,“缺我一个,谁会发现呢?”
“有心之人定会发现,到时候,被问罪就不好了。”楚天昊推搡着她,“好妹妹,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人吗?”
“见母亲,哥哥,秋菊就够了啊!你知道的,我最不喜那样的场合!枯燥无味,还得守着陈腐的破规矩。”楚姒清努努嘴,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
她不是怕流言蜚语,怕见人,而是怕再次面对那个男人!
“傻丫头!哥哥每天见你都见腻了,你再不出去晒晒太阳,真的要发霉了!”楚天昊宠溺笑笑,阔步离开,“快点,将衣服换上,我在大门口等你!”
“好吧!”楚姒清无奈地扁扁嘴,望着那红色的骑马装,不禁忆起丝绢上的那个女子,跟她容貌相同的女子。
西郊,皇家方圆百里的狩猎场,树木葱郁,明黄的昭国旗帜迎风飞扬。
楚天昊忙着跟同僚切磋,楚姒清形单影只,牵着小红马,百无聊奈地走在树荫底下。
“怎么没精打采的!跟丢了魂似的!”慕容昭阳从马背上洒脱地跳下来,猛地一拍楚姒清后背。
“昭阳?”楚姒清一吓,嗔怪道,“鬼丫头,你怎么才来?又睡懒觉了?害的我苦等。”
“呵呵……能让楚姒清等,是我昭阳的荣幸,来,要不要骑马比试一番?”慕容昭阳跃跃欲试,“啧啧……你这哪里弄来的马,骨瘦如柴的!能跑吗?”
“那就比一比啊!我的小红可不是泛泛之辈。”楚姒清敏捷地跳上马背,爱怜地摸了摸小红的脑袋。
“噗嗤!”慕容昭阳笑的更欢了,“小红?你还能取更土一点的名字吗?”
“我愿意!”楚姒清逗趣道,“小红,小红,跑起来,别让她看扁你!”
“烈焰!来,好好发挥,这一回比试,攸关本郡主的面子。”慕容昭阳扬起马鞭,潇洒地挥下。
两人兴致高昂,正准备痛快地较量一番,那抹熟悉的紫影转着轮椅而来,正抬眸望向二人,光影偏逆,看不清他眸底的神情。
而此时,皇帝首当其冲,纵马来到场中,他心情极佳,朗声道“朕今日要宣布一个好消息,朕的老七,昨夜已经从庆国归来,众爱卿,快来见过端亲王!”
端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