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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阳惊魂未定,整个呆住。
这厢,慕容君墨手中的弓猛然坠地,他眸色复杂,紧紧绞着那果敢、傻气的女子,是什么,能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豁出性命?爱吗?当真可笑!
楚娰清躺在慕容熠尘怀里,微微喘息,缓过气来,任男人劈头盖脸地怒斥,她抿唇一语不发,作甚挣扎着起身。
“来人!传太医!”慕容熠尘哪里肯放她,双臂紧紧禁锢着她轻盈的身子,戾气横生地低吼。
“放开我!一点小伤用不着大题小做。”楚娰清启唇,冷冷回绝他的好意。
“不放!楚娰清,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本王再都不可能放开你了!”慕容熠尘笃定地宣誓,面具下的脸容布满了深深的沉痛。
这一刻,他终于清醒地知道,她早已深深刻入他骨髓,此生再难抽离,若失去她,等于濒临死亡。
楚娰清一时噎语,听了霸道蛮横的话,只觉得一股深切的酸楚涌上心头。是谁?当初弃她不顾,如今反悔了吗?
慕容君墨阔步走下来,一双细长的桃花眼微眯,也不知心底盘算着什么。他走进僵持的二人,朗声而笑,“四哥俘获女人芳心的手段当真让人佩服,她竟为了你连着生死都抛诸脑后!”
楚娰清听了他一席话,满腔的愤、恨冲上脑门,她大力挣开慕容熠尘的钳制,扬手就狠抽了慕容君墨一个耳光,“疯子!”
一个王爷仗着皇帝的宠爱,就滥杀无辜,甚至是连着兄长都不放过!忽然觉得,慕容熠尘活得好悲哀,同为儿子,那皇帝却迟迟不肯露面,任他受人欺凌。
慕容君墨被抽得脸皮发麻,唇角更是渗出一丝殷红的血,他怔在原地,黑眸里无半分情绪,不怒不说话,只是紧紧凝着那盛怒的女子,不知心中所想。
“大胆楚娰清!”皇帝愤然低吼,从营帐里疾步走来,“胆敢对端亲王不敬!”
“父皇!楚娰清只是一时糊涂,无心冒犯端亲王,一切罪责,都是儿臣的错!”慕容熠尘焦虑地拧眉,诚惶诚恐地回道。
楚娰清冷冷凝着那明黄衣袍的中年男人,无畏无惧启唇,“皇上不问缘由,就定臣女的罪,怕是文武百官都不能信服!”
“楚娰清!”皇帝噎语,龙颜大怒,好个心思玲珑,伶牙俐齿的女子,竟拿百官来威胁他!
楚怀遇竟觉得女儿一番言辞异常振奋人心,他眸底掠过一抹精光,附和着跪下道,“端亲王滥杀无辜,目无法纪,请皇上明察!”
于是,那些反对派一并俯首,声音洪亮,“楚三小姐是无辜的!请皇上查明真相!”
慕容熠尘努力冷静下来,如此局面,她大抵脱离了危险,只是,那一箭之仇,他深刻铭记于心,定会一并双倍奉还。
今日的事,实则是他一手策划,张大人的死也是他意料之中,目的就是激化各方矛盾,好左手渔翁之利,可他步步算计,唯独算漏了楚娰清对他的情谊!
她为了他枉顾竟生死,一时间百感交集,也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请皇上收回七王爷的封号,他品行不正,根本不配赐端字!”群臣激昂,咄咄逼迫着。
皇帝龙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凸起,似是隐忍着极大的怒气,他面对众臣,严苛道,“不配?老七为了我大昭国,在庆国忍辱负重十五年,朕只是给了他一个封号而已,你们就嫉恨了?”
众臣匍匐着,被堵得哑口无言,楚怀遇,楚天昊额头不禁渗满细密的薄汗。
慕容子喧持中立态度,冷漠地站在一边,不置一词。
“楚娰清对端亲王不敬,亦是对朕不尊,来人,将她拉下去,斩立决!”皇帝不改初衷,要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慕容熠尘脸色骤变,五指狠狠掐入掌心,一双墨黑的瞳孔风云万变,蕴着挥之不去的凛然杀气。
这一刻,他下定决心,倘若皇帝真动了他的女人,他会不顾一切地反!反!哪怕与天下为敌!
然,千钧一发之际,慕容君墨却淡淡地开了口,打破僵持的气氛,“父皇,楚娰清和儿臣只是闹着玩的,一场无关痛痒的玩笑而已,用不着这般严肃!”
他一席话,将情势一百八十度大逆转,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皇帝震然甩袖,严肃地拧眉,“老七!你所说的可是属实?不用畏惧某些人,朕今日自会给你主持公道。”
“句句属实。”慕容君墨一本正经地回答,转而看向楚娰清,眯了眯狭狭长的凤眼,“楚小姐,白日里,我轻薄了你,如今你打回来,可算是解气了?”痞气十足,道歉的言辞更像是深一层的调。戏。
“啊?”全场的人哗然,个个神色万千,面面相觑,敢情其中还有一段不可告人的故事。
“咳……”楚娰清被他一席话给呛到,却不好反驳,只得故作生气地垂下眼睑,默许下来。
慕容熠尘眸光陡然沉下,整个人好似被狠狠抽了一个耳光,他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给轻薄了?谁能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老七!如今尊为亲王,何时能改改你那性子!”皇帝虽不知七儿子何故放过楚娰清,但局势如此,他也不好再责难。
“都散了,各回营帐!”冷冷吩咐下去,甩袖离开,对于那几名官员的惨死,不闻不问,默许端亲王的铁血政策。
众人长吁口气,惊魂未定,作鸟兽散。
慕容子喧虽担忧楚娰清的伤势,但深知慕容熠尘在场,他的关心只会显得多余,于是提剑默然离开,昭阳也识趣地尾随而上。
最后,偌大的营地,唯独剩下三人。
慕容君墨斜睨了眼楚娰清,眸中意味不明,他继而走向慕容熠尘,凑上去轻声说了一句话,而后朗声一笑,大摇大摆地离开。
慕容熠尘听后,整个人好似被笼罩了一层骇人的阴沉之气,他紧了紧拳头,努力平静下来,“跟我回营帐,上药!”
楚死去哪里肯听他的话,捂住受伤的胳膊,拔腿就跑,示他为洪水猛兽,避之不及。
她一口气冲进营帐,昭阳惊愕道,“楚娰清,四哥竟不顾你的伤吗?”话毕,赶忙去药箱里翻腾。
“不是说了吗?往后别提他。”楚娰清软在榻上,有气无力地说着。
然,许久都没传来昭阳的回话,她疑惑地支起身子,抬眸望去,就撞入男人冷冽、深邃的瞳孔里。
☆、129 肚兜的颜色(3000字)
“你来做什么?”楚娰清没好气地收回视线,赶忙用褥子遮住裸。露的肩膀。
慕容君墨见她脸色惨白虚弱,眸底不禁掠过一抹愧色,却也是稍纵即逝,“来看看,你死没死!”
小白吓得一缩,飞快窜到床底下躲藏。
“抱歉,让你失望了!我福大命大,不会那么容易死!”楚娰清不屑地挑眉,索性别过脸不予理会。
“让我看看你的伤!”慕容君墨俊美的脸容浮现一丝落寞,几步上前以命令地口吻说道遴。
“慕容君墨!”楚娰清厉喝,拂掉他伸过来的手,“你不仅滥杀无辜,连着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懂吗?”
“哪又如何?反正我与你眼中不是什么好人,多一项罪责也无妨!”慕容君墨沉下俊脸,伸手就麻利地扯下她肩膀上的褥子。
“啊!”楚娰清愤然惊呼,恨不之再赏他一个耳光,瞪着明眸,一脸防备才。
床底下的小白咬牙切齿,想冲出来解救主人,奈何它此刻功力尽废,只会给主人带来麻烦。
“楚娰清,我没有恶意,只是想给你上药,毕竟你的伤因我而起。”慕容君墨放缓语气,琉璃般的眸子渗柔和之美。
楚娰清怔了半晌,冷冷启唇,“药拿来,我自己上。”打消他不怀好意的居心。
慕容君墨见她不再排斥,忙欣喜地点点头,听话将白瓷瓶地递过去,“这是父皇赏赐我的玉露散,涂上两天就能痊愈,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楚娰清好似没听见他的话,将药瓶微薰的汁液倒置于掌心,蘸了蘸,一口气将肩头的碎布撕掉,继而忍痛涂抹。
慕容君墨瞥见那深地骇人的伤口,剑眉不由得深蹙,“痛不痛?”局促地站在原地,忍着上前去帮忙的冲动。
“痛不痛?我射你一箭就知道了!”楚娰清没好气地回答,快速上完药,捡起药箱里的纱布将伤口麻利地包扎好。
慕容君墨望着她一气呵成的动作,不禁面露疑惑,“你究竟是不是女人 ?'…99down'伤成这样都不会哭,不会喊的吗?”
“你认为我是男人也好!都与你没半点关系!”楚娰清整理完毕,冷冷凝着男人,下逐客令。
“你很爱四哥吗?”慕容君墨将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道出,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楚娰清没有回答,明眸里掠过一丝慌乱,沉声道,“慕容君墨,现在请你离开!不然我喊人了!”
不错,她爱那个男人!爱的可以豁出性命!说她痴,傻,犯。贱也好!不是两情相悦的爱情,注定有一方演绎卑微。
“楚娰清,他那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以命相拼!”慕容君墨不屑地冷哼,眉梢渐渐渗出愠怒的神色。
楚娰清似是被戳穿心事,黯然垂眸,抿着唇不语。的确,那男人对她根本没有办法情意,有的只是利用,而她却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慕容君墨见她神色寂寂,有些于心不忍,忙道,“楚娰清,别皱眉,样子很难看!”伸手欲为她抚平蹙起的黛眉。
楚娰清翻了翻白眼,躲闪开他的触碰,拿起璎珞剑比划一番,“你还不走吗?非得我用强?”威胁的话冷冷迸出。
慕容君墨尴尬地收回手,继而变戏法地从怀里掏出一捧鲜花,“楚娰清,你收下它,我便离开,好不好?”恳求的语气,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哪里还是方才那杀伐决断的冷血端亲王。
楚娰清愕然,鬼使神差地接过那散着芬芳的花束,姹紫嫣红的小野花,在橘黄的烛火下美地惊心,令人沉醉。
他这是在向她道歉吗?太匪夷所思了!
“楚娰清,我走了,记得不要太想我!”慕容君墨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飘出一句欠揍的话,而后风一般潇洒地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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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慕容熠尘带着满腔怒火回到营帐,不得不说,她避他如蛇蝎的样子,让他颇为窝火,却又无可奈何。
他心烦意乱地坐在棋盘前,气不过,扬手就将黑白子狠狠捶碎,继而粉末飞扬,惊得一室冷凝。
“四爷!”杨广吓得不轻,扔了书卷,诚惶诚恐地上前。
“我问你!白日里让你暗中保护她,她可遇到什么人,什么事?”慕容熠尘沉声问,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慕容君墨临走前那嚣张的嘴脸。
慕容君墨挑衅地说,“四哥,你知道清儿今日所穿肚兜的颜色吗?”
“楚姑娘她……”杨广言辞闪烁,支支吾吾地不敢说。
“你再不肯说实话,本王就将你革职处分。”慕容熠尘冷冷威胁,急不可耐地欲知晓真相。
杨广干咳了两声,壮着胆道,“回四爷,楚姑娘下午刚出去,就遇见了七爷,属下看到他们……”
“怎么样?”一双眸子似要喷出火来。
“他们一齐躺在草地上闲话家常,七爷还送楚姑娘大捧的花束,楚姑娘笑的很开心……”杨广脸不红,气不喘,昧着良心说话。
“后来呢?还发生过什么?”拳头握地嘎吱作响,一字一句从牙缝里迸出。
“后来?”杨广一怔,脑子飞转,继续添油加醋道,“后来属下不敢看……七爷拉住楚姑娘的手不肯放,喊着小惜儿,小惜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