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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先不弄了,等你高考结束一起弄。”沈林也干脆,走到小院的纸箱前,开始喂小鸭子。
一旁的沈杰看沈林的背影不禁有些感叹,沈林的个性好动且倔强要强,虽然是捡来的,可比他都更像父亲的儿子。十二岁的他不仅酷爱看家里父亲留下来的各种推销书籍,还是个心中柔软的人,家里好几只小鸭子,都让他养得肥肥的。
而且沈林经常拿吃不完的食物出去喂附近巷子里的猫猫狗狗,他甚至还在每天早晨上学前将饼干渣、面包屑撒在台子上,留给路过的麻雀。
父母经常说两个儿子是他们最大的骄傲。
沈杰微微一笑回屋里复习去了,他有信心,自己一定要努力考上最好的大学,毕业之后出人头地。
院子里的沈林坐在地上望着沈杰房间的门。
“哥哥,加油。”他在心中默默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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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子里的人都说沈家的大儿子是好样的,这个炎热的夏天,沈杰以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名牌学府盛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母亲郑云高兴坏了,连忙打电话给丈夫。
“沈林,爸说会提前回来祝贺我,明天咱们一起做书柜。”沈杰的眼角都满是笑意。
“嗯,我明天放学后在一起吧。”沈林还在读小学六年级,哥哥高考完了,但他的课程还没结束。
第二天放学,沈林匆忙往家赶,回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
他一边写作业一边等待哥哥沈杰,可是等到晚上八点多妈妈下班回家,沈杰都没有回来。
邻居大娘说沈杰下午好像往山坳的木材场那里走,去找木料。
“林林你在家等着,我去寻你哥。”郑云打着手电筒要出门。
“妈,我和您一起。”沈林追出去,天黑了,他不放心妈妈一人去山坳那里,那一带很阴森,听说还会闹鬼。
母子两人一起前往山坳,无论怎样呼喊,沈杰都没有任何回音。
忽然,走在前面的郑云尖叫一声,手中的手电筒掉到地上,沈林捡起来往那边一照,“哥!”
母子二人立刻将沈杰拉起来,“哥,你坐在这儿干吗?”
“小杰,赶紧回家吧,怎么出来也不说一声呢?”郑云松了一口气。
“嗯。”沈杰含糊的回应一声,三人这才离去。
“哥,你的手臂怎么了?“
“摔了一下。”
“哦。”
——这便是噩梦的开始,所有幸福的翅膀在那一天断裂。
隔天下午,沈杰在卧室的床上痛苦的翻滚着,最后昏倒过去。
民警来了,医院的救护车也来了。
医生对着郑云说了什么,郑云的面色惨败。
沈林站在巷子尽头,清晰的看见被台上病床的沈林露出的半截手臂。
那里有着红红的擦伤,还有一个泛紫的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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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接下来派出所是否迅速破获了这起恶性故意伤害案件,在沈林眼中已经不再重要。
这个家,不会再有欢声,不会再有笑语。
爸爸辞职赶回来了,在医院陪伴沈杰。
可是亲人的眼泪和无奈唤不了沈杰已死的心,过了九天,精疲力尽的沈杰在一个夜里,在恳求母亲去为他回家取录取通知书后,拔掉了自己的氧气管。
几小时后,郑云的哭声响彻整个病房。
然而这不是结束。
悲伤的郑云在料理完大儿子丧事的两天后,在早晨给了要去上学的沈林一个重重的拥抱。
晚上,一整天心神不宁的沈林赶回家,看见的是坍塌的平房、漫天的火焰和进进出出的消防员。
还有两副担架与一辆消防车。
“爸——妈——!”十二岁的沈林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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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说,郑云打开了液化气阀门,只寻一死。丈夫沈风闻见空气中浓重的气味,闯进去救人,没想到门缝的位置起了摩擦,平房发生了爆炸。
沈林一个人来到了那片坟地,他抱住头嘶嚎着,过去十二年的所有场景在他脑海中不断后退,最后他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是谁?
怎么来这里的?
“葬在这里的人都没有名字。”
他记得这句话。
他想不起来太多的事情,对名字也记得很模糊了,但他记得这片坟地是他出身之处,附近有着葱郁的林子。
他决定自己的名字是林风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取,为什么有风和云?
或许是隐隐作痛的头脑还不甘心的想要纪念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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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车,走进宽敞的院内,家里的佣人迎上来。
“林先生。”
他微微颔首,“薇娜在哪?”
“夫人在房间。”
林风云闻言,迈步进屋,这间豪华的别墅很大,住的人却那样少。
身材娇好的林薇娜穿着深紫色的睡衣坐在卧室的沙发上,门开了,她掩住眼中的惊喜,扬着温暖的笑容踏着优雅的步伐走上前,“亲爱的,你回来了。”
“嗯,你好吗,薇娜?”林风云揽住金发碧眼娇妻微笑着问。
“我很好,家里也很好。”林薇娜含笑,转身为丈夫泡茶。
林风云挂好外套望着妻子的背影,结婚二十几年,她还是美得让人惊讶。
有人说他的成功让这个出身英国贵族家庭,曾经在欧洲有着一番事业的世界名模退到幕后学习中国人的相夫教子。无论是否是这样,不可否认眼前的女子是他一直满意的妻子。
“薇娜,别忙了,听齐赛说你最近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吧。”
“嗯,就来。”林薇娜的声音柔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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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辍学,义务教育一共十二年读满。
可是在这个繁华的大都市里,他却找不到任何容身之处。
没有人肯要童工,好在社会给了所有的孤儿最低保障金。
三年初中,他受尽了歧视,陪伴他的只有图书馆的书,他的学习中等,却看了大量经济学的书籍。
图书馆昼夜开放,冬暖夏凉,累了就趴在书边打盹,他不指望谁来懂得他心中的寂寞,因为醒来之后一切疲惫都会被愈发睿利的双眼掩去。
初中毕业后的夏天,为了赚取高中的学费,他只身前往上海靠着自己会多国语言的特长谋得了在世界模特大赛期间做道路引导的工作。
而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就是他在一个温暖的下午遇见的,听说她是模特,有着英国贵族血统。
“哎,请问你是向导对不对?”女孩用蹩脚的中国话问。
“是。”林风云点头。
“可以告诉我上海有哪些地方好玩吗?”女孩的眼神透出期待,“今天是我待在中国的最后一天。”
“我不负责场外引导,上海我与你一样不熟,况且我所有的工作今天下午全部结束。”林风云实话实说。
“哦。”女孩点头,“那你今天结束工作后可以做我的导游吗?我愿意付你钱。”
“你出多少?”林风云抬眼。
“是你目前全天报酬的两倍,可以吗?”
“三倍。”林风云道。
“好吧。”女孩很干脆。
“成交。”林风云耸耸肩。
女孩欣喜的笑了。
林风云留在上海的最后一天与那英国女孩一起将这繁华的城市印在眼中,她迎着外滩的海风,回过头对他笑。
“我的理想是成为最好的模特,你呢?”女孩问。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林风云的语气很平淡。
“那你告诉我你的爱好,好吗?”女孩笑着。
“经济学。”林风云皱眉,“与你的爱好完全不一样。”
“那么你以后一定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企业家。”女孩走到林风云的身边,“只差一个机遇。”
“机遇只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林风云嗤笑。
“你没有足够的金钱?”女孩听懂了他的意思,“好吧,这个借你。”她摘下自己脖子上的那条项链,“我等着你还给我的那天。”
“你爱情电影看多了?”林风云嘲笑着她,借他项链,以后让他成功后回来找她,再来一段狗血的爱情?
“难道你没有胆量?还是你没有能力成功?”女孩挑眉。
林风云毕竟还是少年,听闻女孩的话脸一沉,“我最讨厌别人质疑我。”他接过项链,“最长十年,我会把钱连本带利还给你。”
“那你要记住,我叫薇娜。”女孩眨眨眼。
林风云没说话,只是掏出随身的小本子记下来。
“为什么要写得那么详细?”薇娜看着那很旧的本子。
林风云没有回答。
当然,薇娜更不会知道,本子的第一页就写着“我是林风云”五个字。
如果没有本子,第二天,他不会确定项链怎么来的,还有她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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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着优异到让人啧舌的成绩,这个把图书馆当做家的男孩将盛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抓在了手里。
全市第一名,他看着新闻,吃他的泡面。
报到第一天,他按通知来到宿舍,门是开着的,里面有些行李。
屋里收拾床的人转过头,“你好,我叫齐赛,你是我的室友林风云?”那人礼貌的笑了。
那笑容让林风云微微一怔,眼前的人,有一双与自己曾经的哥哥同样的眼。
他有些慌了,拎着自己的行李包扭头就走。走到宿舍楼下,林风云一愣,看看手里的通知单,宿舍……他核对地址上楼又找了一遍宿舍。
齐赛心中虽然诧异,但他终究没说话。
可是虽然林风云表现得很好,但细心的齐赛与别人不同,没过一个月,他就发现了林风云的不对劲。
于是在一天晚上,齐赛盯着林风云。“这种间歇性健忘症,你从来没到医院就诊过?”
林风云一僵,“不需要。”他阴着脸道,“我也希望你不要乱传。”
“我不是那样的人。”齐赛哑然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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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大火,整个宿舍楼层全被火海吞噬。
齐赛被灼热烤得睁开眼,还在发高烧的他第一个反应便是“失火了”。
他想爬起来,但无论如何都没有力气。
如果就这样烧死,也算是一种归宿,反正他本来就不是那种想活下去的人,只是一直缺少一个死的机遇而已。
“石佳……”恍惚中,齐赛看见了那个他最爱的女子,她在天上召唤着他,对着他微笑,她的眼睛恍若星辰,轻声告诉他——她原谅他了。
门被人踹开,“齐赛!”那是林风云的声音。
“齐赛!齐赛你在哪?!回答我!”林风云披着被水浸湿的外套用湿毛巾捂住口鼻冲进来,在浓烟密布的严重寻找自己的室友。
齐赛愣了,是错觉吗?他听见了林风云的声音?
不可能,林风云是那种转眼就忘记一切的人,早晨他去上课,没有在那本小小的备忘录上面记录自己发高烧留在寝室休息的事情。按齐赛的经验,林风云就算用脑子记住了自己是他的室友,但也绝对不会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