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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爪子,有些尴尬地笑:“呃,顺手了。”
小皇帝照例哼了一声扭过脸去,却不知为何,心里又隐隐有些失落。莫非我竟然希望她戳上来么?他暗暗纳罕,却又不免为自己这受虐的心理纠结一番。
季摇光按住自己那骚动的手爪,摆出微笑:“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没有就赶紧回去吧,你在这儿不宜久留。”再待下去我可不敢保证能不能控制得住啊!
小皇帝垂着头,很忧郁的样子,默然半响,终于讷讷开口:“我想起小时候的事了。”
季摇光正在研究小皇帝此时的反常情态,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嗯了一声。
小皇帝瞪一眼她,再瞪一眼她紧紧交握的双爪,撇撇嘴:“哼,你小时候就掐过我的脸,真是恶习不减当年 !”
季摇光眨了三次眼,才明白过来,笑得前仰后合:“呀,你竟然记起来了!”
小皇帝眼神闪烁,抿了抿嘴。
季摇光笑道:“不过,你的酒窝怎么不见了,难道脸蛋儿瘦了,酒窝就会变没了?”
小皇帝气结,黑漆漆的眼珠子直直瞪着她:“我怎么知道。”他实在是不明白这死丫头怎么对酒窝那么执着!
季摇光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就像对待苍苍那样伸手摸摸他头顶,柔声道:“你这样子真可爱,一点儿不像个……嗳……”
小皇帝僵硬了,痴傻了,他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轰地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所有的知觉都汇集到了季摇光手掌覆盖的地方。那温暖的手掌抚过他的头顶,就像抚过他的心房,一种从不曾有过的悸动从发根蔓延到全身,令他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一下。他抬眼去看季摇光,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口,慢慢地觉着眼睛有些酸涩,涩得他居然有了轻微的痛感。
季摇光见他面色有异,又在自己的手心里打了哆嗦,忙收回手,疑惑道:“你不舒服吗?是不是在这儿晒太久了?”说着看看明晃晃的正午阳光,起身道:“到屋里休息一下再回去吧。”
小皇帝咬咬牙,闭闭眼,决定豁出去,一不做二不休,腾地拉住季摇光垂在身畔的素手:“你等等。”
“怎么了?”
小皇帝虽然死死拽着人家姑娘的手,终究是没那个勇气去看人家姑娘的脸,只敢盯着地面吭吭哧哧:“你说你不恨陆嘉,那,那,我刚登基那时候,碰上你父亲战败,他又假降了胡人,我……下旨抄了你家,你,你,你恨不恨我啊……”
他这话憋出来,愈发不敢抬头,只是手上更加用力了,他能感觉到季摇光在他问出这话以后那一瞬间的僵硬。就是这一瞬的僵硬,令他的小心肝也揪满了包子褶。
季摇光沉默了半天,看着小皇帝圆滚滚的后脑勺,低声道:“……我娘就是那时候自缢的……我可是恨死你……”
小皇帝垂着头,半天,唔了一声,慢慢松手,仿佛松开了长久以来那份儿萌动懵懂的少年心意,心中空落落的,酸涩得像初见季摇光那日尝到的沙棘。片刻之后,忽然的,两只钳子一样的手狠狠捏住了他的脸蛋,钳子的主人咬牙切齿地说:“……恨死你身后的皇权了。”
脸蛋饱受蹂躏的郁连城霍然抬起头,两眼发亮盯着季摇光,季摇光先是被他炯炯的目光吓了一跳,随即看到自己双钳之间那张言重变形的脸蛋,蓦然觉得极度喜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还顺便又揉了揉那发红的脸蛋。
小皇帝口齿不清道:“……你……唔恨窝……”
季摇光索性大着胆对指下的龙脸蛋又狠狠揉了一把,末了还拍了两拍,才恋恋不舍松了手:“我没有那么想不开,这本就是说不清谁对谁错,毕竟,是我父亲假降在先,太平年月都不一定能查明的疑案,更何况政局不稳的时候,如果我是长公主,在那种情况下,为了避免其他人拥兵自重甚至趁机作乱,也会让内阁拟同样的旨意以示警醒。”
小皇帝愣愣看着季摇光,道:“季摇光,你怎么能这么冷静?”换做任何人,面对自己家族的冤假错案,都必然会失去一点理智的,他眼前这个少女不过十七八岁,思虑却如此周密,就像跳出了当局在旁观一般,冷静得……令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禁想起之前姐姐面对陆嘉的偏执,说的那句话——陆嘉,你真可怕!
这时候的季摇光,像极了那时候的陆嘉,令他隐隐心惊。
季摇光摸了摸脸,自嘲道:“是不是觉得我不像个正常人?”
小皇帝一愣:“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季摇光笑了笑,不理会他这一问,反而自顾自说:“你知道吗?每个家族都有他们各自培养继承人的方法,而我,小时候偷偷看过季氏在这方面的密案,每一任家主从出生到死亡,每走的一步都有详细的分析和记录。”她说着,眨了眨眼睛,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在郁连城看来,笑得像只偷鸡的小狐狸。
其实吧,咳咳,她是想到她那位有着彪悍情史的爷爷了。
“那时候以为偷看的是爷爷珍藏的禁书话本,我爷爷有这个嗜好嘛,结果后来看多了,才觉得不对劲儿,怎么讲的都是季氏一家的权谋荣辱?不过也因为看得多,就稍稍学了点皮毛,这些年来,也不知不觉就学以致用了。”
小皇帝松了口气,这才明白,原来是家族继承人的风气在作怪,顺便否定了季摇光是一个像陆嘉那样的变态。他擦了擦额头的虚汗,鼓足勇气道:“那,那,我们可以……做……做朋友吗?”
季摇光不解道:“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跟你做什么朋友?不对,你一个皇帝,怎么能说出这种没章法的话来,果然你姐姐现在照看不到你,你就撒蹄子乱跑了。”
小皇帝头上的汗又冒出来了,朋友都不让做,那怎么进一步做……那啥……不行,得说清楚:“为什么不行?”
季摇光摸摸下巴:“虽然我可以说服自己不恨你,可心里总会有个解不开的疙瘩呀,这样还做朋友,真是自找不自在嘛。像现在这样就不错了,见了面能和和气气说话,生气了还可以痛痛快快打一场,嗯,还是这样比较令人满意。”
小皇帝:“!!!”谁能帮他把这只狐狸的小脑袋破开,他真想瞧瞧那古怪的想法是怎么生产出来的!
“可是,你对我这么……”他想了想觉得自己说不出那个“好”字,于是改口,“你救过我,指点过我,开导过我,还……安慰过我,这样还不能做朋友吗?”明明做那啥啥都够了吧!
季摇光面色古怪。
小皇帝心虚嘴硬:“我说的不对吗?”
“……你对朋友的要求还真低。”
他明白了,这死丫头那古怪的面色是怜悯!红果果的怜悯!他怒了,决定提高自己对于朋友的标准。
“你还抱过我!”那次在马车里,算是报过了吧,小皇帝暗想。
“!”
“你还……和我睡过!”春姜馆那一夜,真的真的是睡在一起嘛,都有同床共枕之谊了。
“!!!”
季摇光恼羞成怒:“你再敢说一句,别怪我拿鞭子抽你!”
小皇帝见她着闹,久违的愉悦涌上心头,眯着眸子笑得十分纨绔:“我以前那是让着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京城乃天子脚下,对着客人说抽就抽,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了?”
季摇光还没来得及狠狠地反驳,门外突然传来辛醉的声音:“陛下,边疆急报!”
小皇帝一愣,季摇光也是一愣,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些震惊和疑惑:边疆?
明修栈道
小皇帝也顾不得和季摇光斗嘴了,忙命辛醉进来。
辛醉一进院子,季摇光忽然道:“即是军机大事,还是不要在这里说了,你们速速回宫去吧。”
辛醉欲言又止,皱着眉头,似乎十分焦急,只得请示地看着郁连城。想想也是,如果不是特别重大的急报,他也不敢闯进来打扰主人幽会。
小皇帝大手一挥,道:“呈上来。”
辛醉如释重负,忙递上一封火漆文书,道:“是战报。”
季摇光摸摸下巴,便转身回房间。
小皇帝皱了皱眉,以为是边塞那边的小国又被胡人撺掇了,心下不由更是怨恨那些打不死的蟑螂,谁知打开一看,便惊住了,转脸去瞧季摇光,看见她那小心翼翼的脚步就火大:“你回来!”
季摇光摆出完美的寒暄微笑:“还是不打扰您了。”
小皇帝瞪着眼,一梗脖子:“我允许你打扰。”
季摇光还待说什么,小皇帝啪地一合文书:“给我过来,别让我去拉你。”
这下轮到季摇光瞪眼了,这小皇帝的包子皮怎么越来越厚了?就在她揣度之际,小皇帝已将文书PIA飞过来,她本能地接住,不由哭笑不得:“这可是机密啊机密啊!你给我一个边塞的城主看是什么道理?”
郁连城一副君心难测状:“当然是跟你有关系,只管看吧。”
总不会是摇光城哗变了吧,不大可能啊,季摇光打开文书,岂料只看了一眼就惊了:“苗疆?!”她抬头看看郁连城,只见他也皱着眉,显然与她一样疑惑苗疆动乱的原因,于是只得看下去,结果越看越心惊。
小皇帝看着眼前少女那逐渐凝重的脸色,叹气道:“你能说动那位静水娘子随我出征么?”
季摇光紧紧撅着那份文书,沉吟道:“姑姑说过,她不愿再回苗疆了,我亦不能勉强她。或许,可以带春秋去,他的本事承自姑姑,应该足以应付。”
小皇帝想了想,问:“你不日便要回摇光城去了么?”
季摇光叹气道:“本是想带苍苍去西越游览的,不过,眼下苗疆动乱,恐边塞那边不稳,我还是回去看看的好。”
小皇帝心下温暖,道:“季摇光,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若平定苗疆之际胡人趁机在边塞伙同那些小国小城作乱兴兵,他这个天朝皇帝难免会有焦头烂额之危。自他西征边塞之后,女城摇光因着种种原因,无论军事还是商贸都俨然已成边塞的龙头老大,有这根中流砥柱镇着,他安心不少。
可是,小皇帝还是不太愿意两人就这么分离了,表情不由难过起来。
季摇光看看他那巴巴的眸子,笑道:“哇,不用这么感动吧,我也不是单纯为你啊,毕竟与明域一边比与胡人一边得到的利益大嘛,谁让胡人那边没有中原富庶呢?”
小皇帝心中那刚酝酿出来的柔情立刻被这几句话浇了个冰凉,他恶狠狠瞪着季摇光,真想破口大骂这只不解风情的小狐狸,可转念想到两人分别在即,不由便住了口,只觉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不知从何说起。
季摇光见他神情有异,心下便有些后悔方才在言语中激他,毕竟人家姐姐刚从鬼门关回来,外甥又因难产疑似智障,罪魁祸首的姐夫还落跑了,这当儿上又来个苗疆动乱,真是应了那句屋漏偏逢连夜雨的古谚,坏事不来则已一来就是串串烧,对于以往诸事顺遂春风得意马蹄疾的小皇帝来说,这几日遭的打击也太惨痛了些。
无论如何,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比苍苍宝贝大两岁而已,嗳……
于是她忙补救道:“我说笑呢,你别当真,我毕竟是汉人,引狼入室的事是绝对不做的。更何况,凡我季氏子孙,皆以驱除胡虏为己任,即便如今宗族离散,祖训也不能辱没了,否则百年之后,哪有脸去见列祖列宗啊!”
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