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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夕郡主满面悲伤,又一脸坚定,她道:“喜儿,记住,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永远都不要叫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心计得逞,告诉毅哥哥,我是被她害死的,以后毅哥哥便是你的,替我好好爱他。”说完之后,她用力推开喜儿,纵身跃入无底深渊。
喜儿肝肠寸断,呼喊道:“郡主?你这是何苦?这是何苦?”她整个精神都将崩溃,自言自语道,“既然你死了,我又活着干嘛?”她闭上眼也要跳下去。
萧燕姬伸出红绫将她卷住,拖到一边,之后走上去对她道:“她死了,你就不能死,你家郡主不是要你回去告诉云毅,是谁害死她,你忘记了吗?莫非你要让害死你家郡主的人活在世上?”
喜儿回过神,猛然站起身,咬着牙关对利子规道:“利子规,如果你现在不杀我,你会后悔的,你一定会后悔。”
利子规从未想过西夕郡主如此决绝,她便这样跳下去,她真的那么恨她?她真的那么可恨?她忽然感到累,累得她不想开口,累得她转身一走了之。
耶律青见她远去,忍不住出声对她道:“子规,这就是你的下场。”
一个人的心死了,活着也是行尸走肉。
29、哀莫大于心死
御史府大门,云毅头戴花翎,身穿蟒袍玉带,满面春风地带着宾客来到花轿前迎接新娘。新娘缓缓从轿中走出,由喜娘和喜儿搀扶,与云毅并行踏入御史府。
御史府内,洪恭仁和洪夫人高坐正堂,笑容可掬地望着新郎官和新娘。
喜儿低头扶着新娘,站在洪恭仁跟前。云毅刚从仪官手头接过红绸,正在这时,一把阴寒的匕首从喜儿袖口露出,她快速执起匕首,迎面向洪恭仁心脏刺去。此番举动,吓得在场所有人都胆战心惊、目瞪口呆。
云毅迅猛上前横档住喜儿的行刺,赤手想抓住喜儿的匕首。哪知喜儿竟是武艺高强之人,她抖动匕首,回身又击向云毅。
云毅不得不出招相抗,洪府众侍卫纷纷上来保护洪恭仁和洪夫人。
史韶华走到新娘面前,见她怔怔地站着一动不动,他犹豫了一下,果断掀下新娘的盖头。
红盖头之下,是那清秀娇丽的玉颜,那迷蒙潋滟的双瞳,曾经让他魂牵梦绕、不可自拔。史韶华大吃一惊,诧异地喊出声道:“秋樱姑娘!”
云毅也揭下喜儿的真面目,原来这个行刺洪恭仁的人就是易了容的至仪。云毅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秋樱和至仪怎会出现在这里?那西夕郡主和喜儿,她们又在哪里?他好像陷入无止无尽的永夜,心底弥漫的恐惧令他腿脚发软,喉头吐不出半句话。
洪恭仁站起来,走近瞧了瞧新娘,皱着眉头道:“怎么回事?”他意识到事态严重,不由得后退两步瘫坐在椅上。
洪夫人也忧心忡忡,焦急地问洪恭仁道:“老爷,怎么会这样?”
云毅一把掐住至仪的咽喉,怒气冲冲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西夕郡主去哪里呢?说!”
至仪被他掐得透不过气,拼命求饶道:“师叔,放过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问小师妹。”
云毅将至仪推到众侍卫的枪口,回头问秋樱道:“阿樱,西夕郡主在哪里?”
秋樱没有回答他,她愣愣地站着,似乎并未听见他说话。她的眼神不知看向哪里,就那般痴痴呆呆,人世间的烦恼哀虑,仿佛都与她无关。只是她眼中偶尔会闪过一丝痛苦,还在对尘世深深的眷恋。
云毅转身又瞪向至仪,问道:“告诉我,西夕郡主在哪里?”他眼眶发红,从未有过的愤怒。
至仪吓得支支吾吾答道:“是我们教主和夫人……偷龙转凤,将我们换进来,要我刺杀……刺杀御史府洪大人。”
云毅问道:“我是问你西夕郡主在哪里?”
至仪颤声又道:“我……我怎会知道?教主和夫人没告诉我。”
洪恭仁对府内侍卫下命令道:“快!四处去找西夕郡主,定要她平安无恙。”他看了秋樱和至仪,接着道,“把这二人押入牢中,等候发落。”
众人纷纷出外,云毅也早赶出去拼命寻找。他内心竭斯底里地呐喊:“郡主,你一定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我们说过要不离不弃、长久相伴。”
梁王府的人听到西夕郡主失踪的消息,忙来与云毅会合。梁王逼问道:“云毅,你告诉本王,到底怎么回事?本王把女儿安然无恙送出家门,结果呢?结果呢?”
云毅沮丧地道:“梁王爷,若郡主有什么三长两短,云毅也不会苟活于世。”
便在这时,喜儿从远处跌跌撞撞跑过来,她满身污泥,跪倒在梁王和云毅面前,痛苦不堪地嘶声号哭,道:“王爷,云大人,郡主死了,郡主死了。”
云毅顿感晴天霹雳,睁大眼孔如何都不敢相信,他怎能相信?相信西夕郡主已经离他而去?相信他的新娘就在他们成亲当日死了?相信喜事变成丧事?
梁王脸上青筋暴露,声声质问喜儿道:“你说什么?我女儿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是谁害死她?谁?”
喜儿素手捶地,泣不成声回答道:“是利子规,是利子规,是她杀死郡主,还有幽云教的耶律青和他夫人一起逼害了郡主。”
云毅一听之下,头昏目眩,怒不可挡。他双目充血、面红耳赤,捏得手骨节节作响,恨不得将利子规碎尸万段,为西夕郡主报仇雪恨。
梁王问道:“利子规,她为什么要杀害我女儿?为什么?”
喜儿明知接下来的回答会令云毅陷入绝境,但她要赌一把,西夕郡主的死使她伤心欲绝,丧失所有理智,她要云毅去恨利子规,便如实回答梁王,道:“是因为利子规喜欢云大人,她不能容忍云大人与郡主成亲,便亲手杀害郡主。”
梁王望向云毅,怒目而视,戳着他道:“云毅呀云毅,你骗得所有的人好苦,好苦!你欺瞒了圣上、洪大人还有本王,你知不知道你犯的是滔天大罪?你知不知道,就是死千万次,你也罪无可恕?”
云毅到了这种境地,也不再说什么,他平静地问喜儿道:“郡主的尸首在哪里?我想见见她。”
梁王对喜儿道:“快点带本王去见女儿。”
喜儿流泪回答:“郡主已经跌落无底深渊,粉身碎骨、魂飞魄散了。”
云毅坚持己见,恳求喜儿道:“带我去见她。”
喜儿起身,带着梁王和云毅等人赶往城外二十里的乱葬岗。乱葬岗上,衰草连天,乌鸦盘飞,时不时啄着腐朽的尸肉。
他们走到乱葬岗时,耶律青和萧燕姬早已失去踪影,但利子规又返回来,不过看见梁王和云毅,还有朝廷的兵马,她只有先躲起来避开他们。
喜儿率先跑到天坑前,指着幽黑的无底洞道:“郡主就是死在这里,她被利子规推下这个无底深渊。”
云毅手头一松,无尘剑坠地,眼泪颗颗滴落下来,自姚慈死后,他从未有过的悲痛欲绝。
梁王命令属下道:“给本王下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利子规藏在山石下,听了梁王的话,想道:“看来师父的行踪要被发现。”
众人拉来绳索,放入无底深渊,这绳索放下百来丈,无数士兵抓住这粗大的绳索溜下深渊,众人再将绳索拉上来时,末端却没有半个人影。
众人纷纷对梁王道:“想必下面真是无底洞,绳索不能触及,所以没一人活命。”
又有下属提道:“那边是川流,下面深渊底处也可能是水潭,大家跌入水底,恐难再生。”
云毅平静地道:“我下去看。”
喜儿上来阻止道:“云大人,你不能下去,大家都没上来,你也活不了。”
云毅没听她的话,势要抓住绳索跃入深渊。
喜儿从背后紧紧抱住他,又求梁王道:“王爷,你快劝劝云大人,不能让他下去。”
梁王道:“西夕被他害死,既然他们生不能同衾,死要同穴。”
喜儿摇摇头,道:“郡主不是被云大人害死的。”她力劝云毅,道,“云大人,郡主临死前对我说,她要你为她报仇,亲手杀死利子规,她是爱你的,她要你好好活着。如今利子规还没死,你怎能寻死?”她明白此话尚不能打动云毅,便又继续道,“云大人,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你娘是被御史府的人害死的,她的死不是意外,是谋杀,谋杀,你要活着为她们报仇。”
云毅回头望着喜儿,不敢相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喜儿答道:“是真的,我说的没有半句假话,一切都是真的。”
梁王道:“真的也没有用,我女儿死了,他便要赔命。”他从地上捡起云毅的无尘剑,道,“云毅,本王今日就结果你,再要利子规的命,还有幽云教,本王一个也不会放过。”
云毅痴痴地点头道:“云毅别无所求,但求一死。”他闭上眼睛,再也不去想任何仇怨。
喜儿挡在云毅面前,拦住梁王道:“王爷,你不能杀云大人,云大人没有错,不是云大人害死郡主,郡主生前那么爱云大人,若知道他父亲杀了云大人,她一定死不瞑目。”
梁王喝道:“走开!”
喜儿不肯,道:“若王爷要杀云大人,便将我也一起杀,到黄泉路上,我们三人又好作伴。”喜儿内心呼喊道,“郡主,你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如果你看到一切,是不是后悔那么决绝地跳下去?你后悔了吗?”
云毅拉开喜儿,道:“你没必要跟我一起死,喜儿,白爷爷还在峨眉山等你,去见见他老人家,这是我最后的心愿。”说着他又跪倒在梁王的剑下。
梁王手抓无尘剑,不禁地颤着手,这一剑他到底要不要刺下?
利子规在远处看到一切,悲酸无尽,心头想道:“好呀,云毅,你死了就什么都干净,等报完仇后,我也不会久活于世。”
就在这时,洪恭仁赶到乱葬岗,望见梁王正要杀死云毅,不由得疾步上前,叫道:“住手!”
梁王看了看洪恭仁,问道:“洪大人,莫非你想阻止本王了结害死我女儿的凶手?”
洪恭仁道:“云兄弟怎会害死令嫒?想必梁王误会了。”
梁王道:“误会?你问一下这个你视为亲子、忠肝义胆的云毅,他是怎么欺上瞒下?他与利子规到底是何龌龊关系?是他,造成今天这种局面,是他,害死我唯一的女儿。”
洪恭仁听完跪下来,同样跪倒在梁王面前。
云毅本就视死如归,心无旁骛,此时见洪恭仁竟为他跪下,不由得失声叫道:“大人,你……”
洪恭仁作揖道:“梁王,云兄弟是御史府的人,又被本官视为亲子,云兄弟有任何不是,都是本官的不是,他的错本官愿替他受过,但请梁王三思,在此朝廷奸臣当道、外敌虎视眈眈之际,国家危难,请梁王先国后家,放过云兄弟一命。”
梁王听了洪恭仁一席话,思虑再三,最后扔下无尘剑,道:“云毅,今日本王就瞧在洪大人的面子上饶过你,你若不杀利子规为我爱女报仇,从今以后,我梁王府跟你御史府反目成仇、恩断义绝。”
云毅道:“我会杀了利子规,扳倒宰相府和幽云教,等为郡主和母亲报仇雪恨后,云毅定会实现今日承诺,到那无底深渊下相陪郡主。”
洪恭仁扶起云毅,道:“云兄弟,别说胡话,郡主和云老夫人在天有灵,都希望你为她们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