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云毅回答道。
“好,你够嘴硬,先让你受点刑,看你说不说。”
接下来这段日子,对于云毅而言,是一场长长的恶梦,他不知何时才能梦到尽头?
他遭受着酷刑,他们直要把他全身的关节都分割拆卸,这种锥心刺骨的痛苦,足以把人痛死。
云毅如今才明白叔父为何逃不出这个人间地狱,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只有忍受住连绵的痛楚,在关键时刻咬紧牙关对自己讲道:“云毅呀云毅,你不能求死,你不可以就此死去,你不能用死逃避痛苦,只要尚存一线生机,你都要挣扎着活下去。即使活着比求死更艰辛,但是活着本身就是对痛苦和死亡最大的挑战和蔑视!”
就连躲在暗处窥视的利子规,也不忍看到全身血肉淋漓、伤痕累累的云毅,他始终没有背叛她,是她害了他,害了她姐姐用性命换来、她姐夫最牵挂的人,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宰相府势力过于庞大,她无法救他。
有时利子规会从云毅身上看到自己的过去,那像死神缠绕着她、使她无法摆脱的少女时代的阴影,那个昏天暗地的院落。然后她便咬紧牙关,誓要宰相府树倒猢狲散,誓要朱廉死无全尸。这是一种怎样的仇恨?
云毅昏死的时间总比清醒的长,有时在迷糊间,峨眉山冰天雪地的生活便会浮现在眼前,农夫用枯柴为他点燃火堆,烤暖了他的脚,温暖了他的心。有时又是空岛天朗气清、鸟语花香的日子,秋樱手捧着鲜花,站在门口笑吟吟地对他道:“把鲜花插到屋子里,这样到处都弥漫着香气。”
“香气……”云毅嗅了嗅,却只闻到一股呛人的烧铁的味道。
云毅始终没有透露出同党,朱廉仍然放心不下,再三叫人拷问。
忽然有一天,地牢中来了两位慵懒的贵客,正是利子规和朱星延。原来朱廉特意安排利子规来到地牢,是要看她对云毅的反应。
利子规自也明白朱廉时刻都在试探她,她见到血肉模糊的云毅,把整个胃都吐出来,遮着鼻子对朱星延道:“好恶心,小侯爷,我几天都吃不下饭了,怎么咱们没事故意找罪受呢?”
朱星延看着那些奇形怪状的刑具,忽然抓起一根鞭子,露出冷酷的笑容道:“子规姐,咱们没事也拿这个人来试试这些刑具。”
利子规一听,心中恨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她脸色铁青地道:“小侯爷,君子动口不动手,你要是拿起这些刑具,那真是降低了你的身份。”
朱星延想想后点了点头,扔掉鞭子道:“你说得有道理,这里不好玩,咱们去别处吧。”
朱星延和利子规走后,牢差问云毅道:“你认不认识那个女子?”
云毅本来就不认识利子规,他摇了摇头,心中却想道:“难道他们怀疑这个女子的身份?莫非她就是女黑衣人?”但是无凭无据,他自是不敢妄定。
16、死里逃生登庙堂
终于等到有一天,宰相府的死牢被打开了,云毅重见天日,他等这一天岂非等了很久,出来时恍若隔世。
他被带走了,去到一个地方,门皆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甃,曲尺朵楼、朱栏彩槛,琼宫仙阙,金碧辉煌,此乃天下万千子民渴求步入的殿堂,是英雄的用武之地,文人的得志之所。
这是大内。
云毅想不到劫后重生,第一个踏入的地方竟是皇宫。他远远望见天子高居殿堂,朱廉和洪恭仁各居一侧。
“还不跪下,叩见圣上。”太监喝道。
云毅跪下行礼,道:“草民叩见圣上。”
皇帝问道:“宰辅,这就是你想引入宫之人?”
“正是,皇上。”朱廉毕恭毕敬地接下去道,“此人力大无穷,不仅能抓盗贼,还擅长斗狮子老虎,本领非比寻常。”
皇帝饶有兴致,道:“真有这等神奇之人?”
朱廉笑道:“皇上何不让他斗一回狮子或者老虎,就知我所言非虚。”
洪恭仁出言提醒道:“皇上,大事要紧。”
皇帝止住洪恭仁道:“卿家,斗一回老虎不用很长时间,朕就想要看,到底是人厉害,还是野兽厉害?”他又问云毅,“你斗过几回狮子或者老虎?”
云毅灵机一动回答道:“五次,草民斗死了两头老虎、三头狮子。”
皇帝一听,半信半疑,道:“这么厉害,把虎皮献上让朕瞧瞧,看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云毅望向朱廉,朱廉瞪了他一眼,向皇帝启奏道:“微臣明日便把虎皮献给陛下。”
云毅又吞吞吐吐地道:“只不过……”
皇帝问:“不过什么?”
云毅扫了朱廉一眼,回答道:“草民刚刚斗完恶兽,浑身是伤。”
皇帝打量着他,见他一身干净的衣服下面隐约血迹斑斑,伤情确实不轻。
洪恭仁上奏道:“圣上,何不让他休养几日再斗?”
“嗯。”皇帝道,“朕赐御药给你,你好好休养,赶紧恢复,若你果真厉害,朕再委你重任。”
云毅跪下叩头,道:“草民遵旨,叩谢圣恩。”
朱廉欲置云毅于死地,未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竟让云毅有了生还的机会。
退下朝堂后,洪恭仁叫人牵来车马。正好朱廉也要打道回府,眼见洪恭仁把云毅接上马车,他着实又气又恨,心里想道:“洪恭仁,一山不容二虎,你敢跟本相作对,本相就奉陪到底。云毅,你找来一个靠山,我倒要看洪恭仁能保你多久,总有一天本相要将你碎尸万段,以解我心头之恨。”
回到御史府,云毅一下马车便跪到洪恭仁面前,道:“云毅多谢洪大人救命之恩,若非洪大人大费周章营救,云毅必定命丧黄泉。”
洪恭仁扶起他,欢喜地道:“快快请起,本官敬你是个人才,不愿你埋没于宰相府,更不愿朱廉加害于你。”
云毅感激不尽,道:“洪大人能一如既往相信我,已是我莫大的荣幸。”
洪恭仁道:“本官不止信任你,也相信公理、正义,相信自己的判断,那朱廉的作风我还摸得清楚。来,咱们进门再说。”
洪恭仁带着云毅进入府内,只见御史府内虽有假山流水、亭台楼阁,但是并无奢华之风,哪比得了宰相府五步一楼,十步一阁的气派。
洪恭仁进到议事厅,叫下人收拾房间让云毅暂住。
云毅开口道:“洪大人,我若住在这里只怕会累及洪大人。”
洪恭仁摇摇头,道:“你不用担心,你可知我是如何救出你?”
云毅道:“但闻其详。”
洪恭仁娓娓道来:“本官奉命接手皇宫盗宝一案,自从听你说抓到盗贼的人是你后,便向禁军求证,果然叫我查了出来。我便直截了当向圣上禀明此事,还告知你我的交情,说你武艺超凡、侠骨仁心,并讲你就在宰相府当差,要你出来携助一番,必能尽快擒到其余盗党。朱宰相哪想到你在府中当职一事会被曝光,怕被查出和禁军将领有所勾结,担忧圣上怪罪他结党营私、图谋不轨,所以赶紧上奏说你是自愿留在宰相府,而朱宰相之意在于看你是否为可塑之材,以便它日把你敬献给皇上。”
“原来如此,难怪我可以逃过此劫。”
“不错,既然连圣上都知道咱们的交情,你就安心住下来。”
“多谢洪大人。”云毅跪下,抱拳谢道。
“不过……”洪恭仁叹了口气道,“你虽然逃过此劫,但恐怕以后都要忍辱负重,你是本官和朱宰相向圣上力荐之人,而朱宰相实际上时刻以除掉你为快,你必须先放下私仇旧怨,在时机未成熟之前,以礼相待朱宰相,不针对宰相府,想必朱宰相暂且能容下你。”
云毅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洪恭仁顿了一顿,抚着须髯问云毅道:“官场如战场,走错一步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你今后有何打算?”
云毅回答道:“洪大人不仅对我有相救之恩,也有知遇之情,云毅只求完事之后能留在洪大人身边,为洪大人效犬马之劳。”
“好!”洪恭仁扶起跪着的云毅,激动地道,“能得你相助,如虎添翼也。”
“云毅只是一介匹夫,洪大人太看重云毅了。”
“云兄弟不必谦虚,对了,你可知本官向圣上力荐你,是要你完成何事?”
“洪大人刚才说接办皇宫盗宝一案,想必是这件事。”
“不错。”洪恭仁道,“本官要你和孙大人去一趟空岛,一举剿灭盗党之窝。”
“什么?”云毅大惊地叫道,“空岛?”
“你可识这个地方?”
“我去过一次。”
“那太好了,本官没有看错人,冥冥之中注定你来协助本官,相信那群胆大包天的盗贼很快便能绳之以法。”
“但是空岛并非任何人能擅闯之地,上次我也是由他人带领方能进去,如果不懂得奇门遁甲之术,是怎么都绕不到岛内。”云毅顾虑地道。
洪恭仁道:“没关系,本官知道有一个人能助你。”
云毅霍然想到他是谁,便道:“原来史大哥懂得这些。”
洪恭仁点头道:“嗯,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本官欲留你们在御史台任职,正好籍此机会让你们初露锋芒,只要你有所建树,得到朝廷的器重,料那朱宰相也不敢妄自加害你。”
过了几天,云毅养好伤,随同洪恭仁来到围场。只见围场内坐着数百个皇亲贵族、文武百官,云毅放眼望去,连同朱宰相和小侯爷也纷纷入场。
朱廉进入围场内,笑呵呵地对坐在旁边的一位王侯道:“梁王爷,你也有这个兴致来看打虎。”
梁王笑道:“我还没见过赤手空拳打死打虎,听说此人是朱宰相力荐给皇上之人,本王今日倒想看看他的本事,便携了女儿一同来观赏。
朱廉干咳了一声,叫道:“星延,你就坐在郡主旁边陪郡主一同观赏。”
朱星延虽然为父亲不让他带利子规入场而闷闷不乐,但碍于那么多达官贵人在场,他也只好应道:“是,父亲。”
吉时已到,皇帝进入围场,升了宝座,道:“开始。”
围场的人都聚精会神向云毅望去,唯有朱星延环顾四周,坐立难安。
喜儿看了看他笑道:“小侯爷,你的心飞走了吗?”
朱星延瞪了他一眼,悄声怒道:“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丫环。”
喜儿不以为意,依旧喜气洋洋地道:“小侯爷,消消气,决斗要开始了。”
云毅踏入围栏内,只见围栏方圆一里,四处竖着坚固的铁栏。猎手放出一头吊睛白额猛虎。那头猛虎体格健壮,斑斓威猛的面孔两眼熠熠发光。一进入围栏猛虎便咆哮一声,犹如晴天霹雳,震耳欲聋。云毅摩拳擦掌,那头猛虎嗖的一声横扑过来,云毅见那头猛虎饥肠辘辘,自不敢与之正面交锋。他一个躲避,跃到猛虎身后,那头猛虎见掀他不着,转身又向他扑来,两眼直冒熊熊怒火,似要扫进他的勇气。
朱廉坐在席上,手里捧着茶水,轻轻吹散热气,心头念道:“本相可是专门吩咐找了一头没有进食的猛虎来招待你。”他脸色从容,只等着看好戏。
皇帝坐在华盖下,正睁大双眼望着云毅,见他几次避过危险,都为他捏了几把汗。
洪恭仁坐在朱廉的对面,手里也捧着茶水,脸色却异常镇定,似乎对云毅充满信心。
云毅神经绷紧,想道:“我自小深居峨眉,见过的猛兽还不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