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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绿衣凝视着他问道:“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云毅没有任何反应,水绿衣便要凑过去吻他。秋樱不敢相信这一幕,她待要喊出声,忽然有双手捂住她的口,令她叫不出来。
温热的气息吹到云毅脸上,云毅似乎警醒,想到无论水绿衣如何试探他,他都不能对不起秋樱,他推开水绿衣,径自垂下头去。
水绿衣被他硬硬推开,便问道:“你心里是不是还挂念着秋樱?”
云毅避开她的眼神,思索了良久,才缓缓地道:“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接受我,只能说明你心里想着别人。”水绿衣道。
“是,我确实心有所属,不过并非你或者秋樱。”云毅倏忽想到了这个借口。
“你……你一直喜欢的是另外的女子?你……你……”水绿衣非常气恼,感觉是受了莫大的欺骗,一时却不知怎么骂出口。
秋樱在外面听到云毅这样的话,更是感到不可置信,不禁悲从中来,心中不停念道:“原来云大哥是喜欢上其他人了,他喜欢上其他人。”谷辰轩见她慢慢冷静下来,便放开手,让她贴着窗户窥听。
水绿衣恼火地盘问道:“她……她长什么样?你告诉我,难道她比我和秋樱还好看吗?”
云毅回忆起来道:“她的确比你和秋樱还要好看,她也许是我一生中见过最美的一名女子。”
“她哪里比我们漂亮?你说!你说!”水绿衣逼着云毅回答,无论谁听到自己喜欢的男子夸赞其他女子,都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哪里比她们好,秋樱也迫不及待想要云毅回答。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云毅敷衍道。
“不行,我一定要你说,她到底怎么漂亮,还是你见过的最美的女子。”水绿衣硬要云毅回答。
云毅见她纠缠到底,无计可施,想了想便缓缓念出口,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水绿衣听他念完,似懂非懂,对云毅道:“你明知道我们乡下女子,斗大的字不识一筐,还故意念这堆酸溜溜的诗文来为难我们。”
云毅道:“空岛上这么多文人骚客,你每天耳濡目染,我以为你应该听得明白。”
水绿衣反驳道:“我才不学这些,我要你讲给我听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毅心里想道:“我何不让她真以为我喜欢上其他女子,这样她也不会想到去伤害秋樱。”他边想边解释道:“这几句诗大概的意思是说看到云霞便会想起她飘逸的衣裳,看到花朵便会想起她绝美的容颜。如果不是在王母所居的群玉山看到她,那便只有在仙子居住的瑶台才能与她相逢。”
水绿衣见他念得如痴如醉,便打断道:“好,那你带我去见她。我要看一下她是何等天姿国色。”
云毅道:“她远在东京,你怎么能见到她?”
秋樱在外面窥听,心中悲苦,想道:“原来云大哥是去了京城才遇到她。”
水绿衣问道:“她居住在京城,莫非是哪户豪门千金,大家闺秀?”
云毅点了点头回答:“不错,她深居侯门相府,身份尊贵,即使你去了京城,也难以见到她。”
水绿衣又问道:“那你能见到她吗?你喜欢她,她喜欢你吗?”
云毅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一直以来,我辛苦奋斗所做的每一件事,我所有的荣耀都是为了她,叫她看得起我。”云毅自小卑微,此刻发奋图强,自是希望世人都看得起他。
秋樱听到这里,痛彻心腑,脑海中不断悬着一个念头:“我根本就不求云大哥有什么荣耀,原来云大哥只要那个女子看得起她,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做给她看的,他只要她看得起他。”
她趴在那里,早已悲痛欲绝,谷辰轩没有扶起她,他心中更加憎恶云毅,不仅因为云毅伤害了秋樱,更是由于云毅为了一己私利毁了空岛,他只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你们干嘛?”背后有人冲着他和秋樱喊道。
谷辰轩想到事情不妙,忽然灵机一动,上前拍了秋樱一下,一边使眼色一边问道:“鬼鬼祟祟,在这里干嘛?”
秋樱早已万念俱灰,哪里还去理他的言外之意。
谷辰轩心头着急,便在这时,云毅听到声音,从房内走出来,问禁兵道:“什么事?”
禁兵禀告道:“云公子,你看这个卖酒的鬼鬼祟祟,不知道趴在这里做什么。”
云毅转身望向秋樱,四目相接,瞬时他的心头犹如被雷殛。云毅对禁兵道:“你先退下。”他一双眼再也没有离开秋樱。
水绿衣从房里走出来,却见云毅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怔怔地望着那个卖酒的,眼里不知饱含多少情意,水绿衣见那卖酒的满脸泪痕,泪痕之处露出了白嫩的肌肤。她本来正诧异这个女扮男装的人是谁,却看到谷辰轩也站在她身边,她便已猜出这个女子是谁。
水绿衣幸灾乐祸地笑了笑,指着摆在地上的酒道:“卖酒的,那可是我要的杏花酒。你知道吗,它在空岛上还有一个名字,叫醉生梦死酒,你把它拿来给我。”
秋樱心中气苦,不为所动,仍然站在那里望着云毅。
谷辰轩看四下并无他人,便从地上拿起酒坛,交给水绿衣,冷冷地道:“你要的酒。”
水绿衣接过酒坛,一气之下将它摔在地上。
酒坛破碎声惊动了四周的禁兵,他们纷纷往这边跑来。云毅一把抓住水绿衣的手,逼视着她问道:“你想干嘛?”
水绿衣被他抓疼了手,眼泪都要挤出来。
谷辰轩见状,心有不忍,对云毅道:“你放开她。”
云毅在水绿衣耳边道:“你若敢惊动孙律成,叫他伤害秋樱,我不会放过你。”
水绿衣并不怕疼痛,但是谷辰轩为她开口,只要他还在意她,她又怎能让孙律成伤害他?
云毅放开她,水绿衣叫道:“卖酒的,你打烂我的酒,我不追究了,还不快离开。”
谷辰轩走过去催促秋樱道:“还愣着干嘛,快走。”
云毅见秋樱仍旧不走,便再也不去瞧她,转身踏入屋内,心里只愿她快点离开。
秋樱明知道云毅认出她,却见他竟然不理自己,便真想立马一头撞死在墙上。
谷辰轩摇摇头,过去拉住秋樱,边把她轰出去边道:“贼头贼脑的,以后别让大爷看到你,还不滚出官营。”他直把她拉到官营门口。
忽然背后一个人高声喝道:“拿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谷辰轩听到是孙律成的声音,便也顾不得暴露身份,一把抓住秋樱直跑。
孙律成待要带人追出去,水绿衣挡在他前面,道:“你若要追他,今晚的计划便不算数。”
孙律成无可奈何,收起脾气,道:“好,什么都听你的,还不快进去。”
水绿衣进到云毅房里,却见他仍像没事似的坐在椅子上擦拭手中的剑,他的眼光虽浸透着悲伤,却没有丝毫杀气。水绿衣憋不住走过去问道:“你明知道我是孙律成的人,为什么还留我在你身边?”
云毅缓缓地道:“水姑娘,你本来就不应该卷进这场无休止的纷争,我一直替你惋惜,从现在开始,你还有机会为你以后的日子着想一下。”
水绿衣蹲在他面前,摇了摇头叹道:“不可能了。你知道吗?我母亲是一个娼妓,她一生最大的悲哀便是扎在男人堆里,被他们的欲望打来打去,我是她的女儿,我也摆脱不了这种命运。”
云毅眼眶湿润,放下手中的剑道:“我从来没有要利用你。”
水绿衣扑到他怀里,泣道:“我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没有人比你更好,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只求你也原谅我。”
云毅道:“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水姑娘,离开这里去重新开始吧。”
水绿衣道:“好,我答应你。今天你陪我去拿宝藏,我要回我那部分,之后便永远离开这个地方,去别处重新开始。”
云毅道:“你若想通那就太好了。”
谷辰轩带着秋樱跑了一阵,见孙律成没有追来,便停下脚步歇口气。秋樱一把甩开他的手,往杏花屋走去。
谷辰轩阻止她道:“你还要回去吗?”
秋樱边说泪水边滑落下来,她道:“我要回去,再也不会走。”
她的泪水扎着谷辰轩的心坎,谷辰轩叹气地问道:“你这又何苦?”
秋樱又委屈又绝望地回答:“他都不理我,我去哪里都一样,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关系,何况被孙律成抓到?”
谷辰轩想尽办法安慰她,道:“你错了,他……他并没有不理你。刚才他还差点弄伤水绿衣,便是怕她嚷出声引来孙律成的兵马,他一直都在保护你。”
“是,他一直对我很好,可是他的心已经变了。”秋樱声泪俱下,道,“自从第二次登岛,他真的变了,他把我一人丢在那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我生病的时候他都不肯多陪我一会,而他却把水绿衣留在身边,跟她谈心,任她撒娇,甚至愿意把心底藏的女子都告诉她,而他却什么事都隐瞒我。”
“所以你更不用为他那种人伤心。”
“可是我喜欢他,从很小的时候我就一直都喜欢他。”
“难道你一生都只为他而活吗?你不想想,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有多伤心难过!”谷辰轩凝望着她道。
秋樱避开他脉脉的眼光,决然地道:“我不用你伤心难过,更不用你来管我。”
她远远地跑开,谷辰轩没有再追上去,他知道此刻她不会想见到他,他只好让她先冷静下来。
25、绿影遗恨
申时过后,水绿衣从官营大门走出来,先坐上一辆马车。之后,云毅也走了出来,跟着也轻轻跃上马车。水绿衣安坐在他身边,不时地瞅着他,忽然问道:“你早上是不是故意骗我,说你喜欢上其他女子,其实你还是喜欢秋樱,对不对?”
云毅笑了笑道:“我喜不喜欢她真的对你那么重要吗?”
水绿衣道:“不是,我……我只是想祝福你们。”她兴味索然地望向窗外。
过了好一阵,马车停下来,水绿衣道:“我们到了。”
云毅和她下了马车,只见眼底是一片迷雾般的沼气,虽然日还未落,但还是能感到阵阵阴寒之气,伴着声声鸦啼,直叫到人心烦意乱。
水绿衣指着前面道:“过了这片沼气,就能看到陈逢英的宝藏了。”她踏着湿泥和臭水,兴致勃勃地往前迈去。
云毅不敢大意,也跟紧她的步伐。突然,他双脚慢慢下陷,云毅捏了一把冷汗,知道自己被水绿衣骗入沼泽地中。
水绿衣在旁边望着他,直到确认云毅再也不能出来,她才放下心问道:“你可知我为何非要杀你?”
“是孙律成胁迫你?”
“不,因为陈逢英是我父亲,你杀了我父亲,我便要杀你。”
“其实我本不想杀他,是他不顾岛上其他人的性命,还用金针暗伤我,先对我下毒手,我才杀了他。”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你还是杀我父亲的凶手,我仍然会为他报仇。”
“既然你都这样说,我讲什么都没有用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云毅,你为了扬名而杀人,根本无需狡辩。”孙律成的笑声越来越近。
“看来,你不止为你父亲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