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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樱不敢看他的眼睛,她哪敢在众人面前讲出谷辰轩是因为暗算少林和尚受伤,所以她只能摇头回答:“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只是你不肯告诉我。”云毅直言,心中顿感凄凉,却也怕被她看出来,便没有追问下去。“你走吧。”云毅叫她出寺。
秋樱也想走,但想了想还是下决心道:“我既然答应大娘留下来就不会走,他们一定会归还经书。”
“那随你吧。”云毅不去看她,对玄能道,“方丈,既然她不想走,就恳请你找个地方安置她。”
秋樱想起利子规与那个小侯爷言行甚密一事,正打算问云毅,但云毅没想再搭理她,她只好迟迟地随一个僧人离开。
“云施主,你先前所指那个会‘摧枯拉朽’招式之人莫非就是?”玄能暗指姚慈。
云毅明白他所指何人,便否认道:“方丈误会了,那人不是李前辈。”
“贫僧多疑了,差点错怪李施主。”
“是我不好,偏偏答应那个人不能泄露她的身份。”
“想来贫僧也可以慢慢猜出那个人是谁。”
“若是时机成熟,云毅一定告知方丈。”云毅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便问玄能道,“对了,方丈可知当年众门派归顺朱廉的内幕?”
“原来施主并不清楚,你跟我来。”玄能把云毅带进一间密室,俩俩坐了下来。玄能开口道:“自我朝开国以来,太祖太宗皇帝大力修文偃武,江湖各大门派逐日没落,到了近十年来,甚至很多门派纷纷瓦解。”云毅点了点头,听玄能娓娓道来,“但其中却有几大门派保存下来,朝廷并没有打击他们,他们占据川蜀之地,名噪一时。”
“方丈所指的应该是青峨庵、蜀城观和唐门这些门派。”
“不错,这几大门派之所以能生生不息存活下来,是因为背后有一个人撑腰。”
“想必此人是朱廉。”云毅说道。
玄能点点头继续讲道:“十年前,各大门派与少林都收到一封朱廉的密函。”
“密函所写的是何事?”
“朱廉要动用江湖人士去杀两个人。”
“什么人?”云毅神经一下子绷紧。
玄能道:“其中一个叫伊夏雪,另一个是名震江湖‘玉剑双侠’之一的云浩。”
云毅追问道:“朱廉为何要杀他们?”
玄能摇摇头道:“贫僧不愿见到朱廉滥杀无辜,誓死不从师兄的劝告归顺朱廉,因此也不知其中秘密。”
“朱廉为何要如此兴师动众,收服各大门派去杀人?”
“据贫僧猜测,朱廉收服各大门派,不仅意在对付这二人。”
“方丈是说朱廉还有更大的图谋?”
“善哉!善哉!”玄能合十,没有说下去。云毅自也猜出是何种巨大的图谋,沉思了一阵,听玄能接着道:“奇怪的是,朱廉收服的几大掌门在五年前忽然失踪。”
云毅想起了青峨庵前任掌门尘慧,便问道:“方丈可知道为什么?”
玄能道:“贫僧不知,但云施主你是越来越靠近答案。”
云毅被他这么一提醒,心中一些疑团渐渐打开,利子规为何会那么多门派的武功,最有可能的是与这几大掌门的失踪有关。他又想起当初在峨眉山上她用魔音困扰众人、用血疗养身体等,不由得惊叹她非同寻常的际遇。
难道利子规就是当年朱廉派人去追杀的伊夏雪?叔父姑念她是伊家后人,才如此袒护她?而她也才会多次出手相救叔父?
云毅思绪如潮,但他不明白利子规为何也会少林武功,便又问道:“方丈,贵寺的武功秘籍可曾流失?”
“大约也是五年前,当时贫僧和师弟在闭关修炼时,有人曾经用计潜入藏经阁偷过经书,不过侥幸没盗走《易筋经》,先前云施主使出那一招‘摧枯拉朽’,贫僧也怀疑过是云施主或者云施主周围的人盗过经书,但与施主相处多日,贫僧清楚施主不是那种人。刚好李施主入阁盗经,贫僧才会怀疑到她头上。”
“原来如此。”
“云施主……”玄能停顿了一下问道,“如果贫僧猜得不错的话,同是姓云,云施主与云浩云大侠必有莫大的关联。”
“云毅不瞒方丈,云浩正是在下的叔父。”
“唉!”玄能听后合十道,“昨日因,今日果,善恶终有报。荣华富贵,过眼烟云。功名利禄,尽归尘土。”说后站了起来。
云毅仔细咀嚼其中深味,心中有无限感伤,待玄能要走出房内,他暂且放下这些念头,又起身问玄能道:“方丈当年可有保留朱廉的密函?”
玄能道:“密函早被玄妙师兄销毁。”
“云毅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方丈,‘玉剑双侠’中的另一侠指的是?”
“令叔没告诉云施主吗?另一位便是云浩施主的师妹,姚慈姚施主。”
云毅知道自己的生母就是姚慈,她与叔父却是江湖中驰名远扬的“玉剑双侠”,其中有何缘故,叔父并没有告诉他,想到这里,云毅双腿一软,又坐了回去。
12、人心难测何以堪
待他回过神来,方自离开密室。想到从昨日杀玄妙到此刻却也是累了一天,便回房休息。
刚睡到一半,云毅听到和尚在外面高嚷:“方丈被打伤了。”
云毅冲了出去,见一个青影从半空掠过。他正打算去追,利子规出现阻止他道:“你去看看玄能的伤势,我去追。”
云毅道:“那你小心。”
利子规追着那个青影,直到出了少林寺,那个人影忽然停住脚步说道:“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
“难道你闯入少林就是为了见我?”
“不错,你为什么会上少林?”耶律青并不好气地询问她。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利子规毫不妥协。
“你可知我为何迟迟不攻入少林?”耶律青瞪着她,仿佛想要看清楚她,之后继续道,“那是因为我在揣摩你的心思。像你这种厉害的女子,尚不动心思,所有的男人都围着你团团转,你若动一下心思,整个世界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利子规听后冷笑道:“算了,你为何不说少林的守卫固若金汤,你畏惧宋廷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却反而在这里说是为了揣磨我的心思?我的心思岂容你来揣磨?”
耶律青道:“好,那我问你,宋廷派来护卫少林的那个人叫云毅是不是?”
利子规回答:“是。”
“云毅当日中了我的毒后还能安然无恙上迷雾林,是因为你救了他,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用我给你的冰蟾去救我的敌人,你还有什么好说?”耶律青气得连肺都要爆炸,若眼前之人不是利子规,恐怕早已丧命在他的毒掌之下。
“是,我是这样做。”利子规一口承认,之后接着道,“那是因为我恨他,恨得要命,我不会让外人杀了他,而要亲自动手,但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真的恨他吗?”耶律青不太相信利子规的话。他从萧燕姬那里得知利子规和云毅一起去了迷雾林,顿时感到受了莫大的欺骗,他什么都能容忍,却不能容忍利子规待他无情无义。
“除了恨之外别无其它。”利子规脱口而出,心里却也在问自己,她对云毅真只有恨吗?
“你为何恨他?”耶律青松缓了语气问她。
利子规缓缓地道:“我告诉你一个故事,你便会知道我为何恨他。”她见四下无人,就安心地道,“当我还是六岁的时候,朱廉继续追杀我和姐姐,我们本可以过着安详的日子,是云毅的父亲向朱廉告密,透露我和姐姐的下落,害得我们又得逃亡。姐姐本来有幸躲过一劫,但朱廉丧心病狂,竟拿我姐夫的侄儿,只有四岁的云毅来威胁我姐夫交换我们。姐姐那时抱着刚满月的女儿,为了救云毅,自甘暴露藏身之处,又为了不连累我姐夫和云毅,她不得以抱着女儿投崖自尽。如果不是云毅一家,我姐姐就不会死,我也不会一无所有。”
她恨得咬牙切齿,耶律青走过去,轻揉着她双肩道:“他那么可恨,你确实该亲手杀他,但你为何说不到时候?”
“因为他可以帮我对付朱廉,只要能帮我对付朱廉的人,就算是我的敌人,我也不在乎,等宰相府灭亡后,我就一剑杀了他。”
“可我不愿你受任何委屈,更不能让其他男人多看你一眼。你说,他用什么眼光在看你?他是不是想要拥有你?”他霸道抓紧她胳膊,要把她搂入怀里。
利子规推开他,嘲笑道:“我怎么知道他的心思,但你也别有非份之想,我可不想被你夫人活生生吞进肚子。”
耶律青道:“燕姬伤你是她不对,但你要明白,我对她只有恩义,没有情意。”
“好了……”利子规冷冷打断道,“这是你们夫妻俩的事情,我可不想管。”
“你一心对付朱廉,我一定助你,我会尽快拿下少林。”耶律青说道。
利子规一听,心被提了起来,口中却毫不在乎地道:“那我倒要看看,是你辽国的王爷厉害,还是宋廷的小吏厉害。”
“我不会让你失望。”耶律青在她耳际边轻轻讲道。
利子规加紧步伐走回少林,她已打定主意,在耶律青还没攻进少林之前,先转走云浩。如今玄妙已死,朱廉没能控制少林,她能轻而易举带走云浩。
她走至少林桥,见云毅赶了过来,他一看到她就问道:“你没事吧?”
利子规漠视他殷切的问候,冷冷回答道:“没事。”
云毅又问:“你可看清他的面貌?”
“我和他两次交手,都只看到他影子一闪而过,之后他便放毒物攻击,还好我有冰蟾在手。”利子规找借口隐瞒真相。
“你以前见过他?”
“你忘了上次在瀑布前我怎么知道你中了剧毒,就是因为之前见过他用瘴蜂突袭你们。”利子规不断圆对云毅说过的谎。
云毅想起瀑布前发生的事情,想到她不管何种居心却也始终救了他。她为了救他,竟然用□的身体留住他,一念至此,他心中便有股莫名的感动。“无论你是利子规还是伊夏雪,我都会和你一起对付朱廉。”云毅坚定地对她道。
利子规脸色微变,云毅竟然知晓她的身份,她若即刻否认自己并非伊夏雪,却更像是在掩饰,所以她干脆抬起眼来静静地盯着他。
云毅并不期望她承认,见她盯着自己,却也不好与她对视。他对她道:“玄能方丈伤势并无大碍,但我想那个邪教就要动手了,咱们先回少林。”
利子规和他抄小径回寺,一路上她忍不住问他,道:“你怎么没死?”
云毅回答:“多亏了这把锋利异常的无尘剑,我及时刺入岩壁,之后再慢慢爬上来。”
利子规道:“你怎么得到这把绝世好剑?”
云毅道:“是洪大人相赠予我。”
“你就是为他效力?”
“洪大人清廉高洁,刚正不阿,才敢把我从朱廉手上救出,我有幸得到他的赏识,自当义不容辞为他效命。”
“听你这么说,他倒是一个好官?”
“若不是好官,我也不会追随于他。”
“你会把我的身份透漏给他吗?”利子规停下脚步慎重问道。
“洪大人是为民请命的好官,如果你是伊夏雪,他听到伊家灭门的惨案,更会帮你对付朱廉。”
“我不是伊夏雪,也不是伊家后人。”她抽出一条匕首直跑上去挂在云毅脖子上,厉声道,“你若向他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