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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耶律青约好老地方见,耶律青还没出现,她只好到桥下寻一处柳树丰茂掩人耳目的地方坐下,静静地等着他。
忽然,云毅走到她面前,望着她道:“我找你很久了。”
利子规抬起眼,道:“你命真够大,皇帝不砍你的头算是奇迹。”
云毅不接她的话,一本正经地问道:“你是不是早已勾结幽云教,和耶律青合谋,却一直骗我?上次在嵩山,你们将我玩弄于股掌之上,我还一厢情愿地认为你在帮我。”
利子规想到耶律青可能在附近,不能把她实际上帮了他的实情吐露出来,便道:“云大人,天下间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不是我利用你就是你利用我,难道你会比我不清楚?”
云毅道:“在你眼里尽是这样的人,所以你才把主意打到天子身上,明日进宫你又有什么意图?”
利子规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不是最会猜来猜去,勾心斗角吗,何必要我告诉你?”
云毅郑重其事地道:“如果你勾结耶律青,做出对大宋江山不利之事,便是人人得以诛之。”
“是吗?云大人,你要如何诛之?”耶律青缓缓地走来,慵懒的目光射向云毅。
云毅握紧手头的剑柄,剑招蓄势待发。
利子规瞧了瞧他们两个,站起身道:“今天是个难得的机会,两位一决生死,我也可以看出到底谁才是真正的英雄。”
耶律青道:“子规,你不跟我一起杀他吗?”
利子规道:“莫非你斗不过他才要我帮你?”
耶律青恨恨地道:“好,那你就看我怎么取他首级。”他拔出长剑,气势如虹,挥剑向云毅眉眼刺去,吸引其注意后暗聚掌力,以排山倒海之势袭向其心口。
云毅冷静非凡,一只手以剑护身,另一只手弹开耶律青的剑,耶律青没占到先机,云毅提神聚气,一招“斗转星移”,无尘剑挺出,大有时势造英雄的气势。
耶律青迎着剑端,明知云毅剑法出神入化,自己实难匹敌,却也不愿在利子规面前丢脸。天色渐晚,州桥上鲜有行人。耶律青越不想输就越操之过急,云毅加紧攻势,两人激战了二十回合,便已分出胜负。
就在云毅一鼓作气、胜券在握时,利子规倏忽飞过去,按住云毅的剑柄,对耶律青道:“你先走,剩下的由我应付。”
云毅喊道:“想要走没那么容易。”
利子规一招“疏影横斜”,腰肢轻扭,再而一招“泰山压顶”,拉紧云毅齐向水里投去。
两人喝了几口水后双双浮出水面,云毅定睛一看,耶律青已不知所踪。云毅抓紧利子规的手盯着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真的和他勾结?”
利子规道:“你看到了又何必再问?”
云毅回答:“那休怪我不客气。”他右手要从水里提出无尘剑。
利子规见他神色陡然严肃起来,不想横生枝节,便道:“是呀,我明明和他勾结,却在嵩山上跟他拿了冰蟾,到瀑布下等他最恨的敌人,不惜一切阻止他的敌人送死,还为他的敌人解毒,跟他的敌人上迷雾林。”
云毅听到这样的话,心头不禁软下来。
利子规又道:“在观象塔他们设局要杀你时,也是我告诉你母亲,才使她及时赶到观象塔,不然你早就没命了。”
云毅叹了口气,道:“你帮我,又护他,真不知你要干嘛?”
利子规道:“我唯一目的就是向宰相府复仇,只要能帮我的人,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
云毅的手劲弱下来,变成握着她的手,他的口气也变得温和,劝她道:“我一定会帮你报仇,明日不要进宫,好吗?”
利子规望着他诚挚而又深情的双眼,忽然凑过去在他嘴唇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破他的嘴唇后才跳出水面,铿锵地道:“不行。”抛下这句话后便一走了之。
云毅擦了擦嘴唇的血,又栽进河里,想让冰冷的河水灌醒他。过了良久,他实在憋不住气,才探出水面,从河里爬出来,往张家村走去。
一轮明月悄然照着大地,见证人世的喜怒哀乐。汴河上渔灯点点,像是谁的心事忽暗忽明。张家村沉浸在一片静谧的夜色中,却不知尚有未眠之人。云毅见姚慈已经睡去,不愿打扰她,又往回走。
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秋樱站在门口,唤道:“云大哥,是你吗?”
云毅转过身,点了点头问道:“你还没睡吗?”
秋樱道:“没有。”她看到他全身湿透,神情萧索,显得落魄,便对云毅道,“云大哥,我拿一件衣服给你换上。”
云毅摇头道:“不用了,这点寒冷算什么?你休息吧,我回去了。”
秋樱见他要走,便从屋内出来,追上去询问道:“你找大娘何事?我明天帮你转告她。”
云毅良久才吐露道:“嵩山上你曾向我提过利子规勾结幽云教一事,那时我不相信你,现在方知道错了。”
秋樱道:“想来勾结幽云教也不是她的意愿,她一定是有苦衷,况且观象塔她不忍心让你送死,便可看出她不是坏人。”
云毅道:“她明天又要进宫,我明知她的真面目,却不知如何做才能忠义两全?”
姚慈打开门,走出来劝道:“毅儿,你已经尽心尽力,剩下的事情不是你能解决的,你让天来决定,一切自有安排。”
“娘,你的意思是我不用向皇上禀明利子规的真实身份,还有她盗皇陵的事情?”
“不错,本来利子规的真实身份有望为伊家洗清冤屈,可她偏偏要得到凤凰彩翼,采取极端的手段去盗皇陵,这是作茧自缚。现在还不到真相揭发的时刻,弄不好的话你和御史府都会惹来杀身之祸。你破坏利子规的大计,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有利的就数朱廉,他坐享其成,眼见敌人自相残杀,自己不费吹灰之力便可除之。”
“娘说得有道理,只是我……”
“我想洪大人也应该考虑到这些事情。毅儿,敌不动我不动,你便再耐些时日,静观其变,也许事情不会如你想象的那般糟糕。”
“我回去和洪大人再商议,娘,你快去休息。”
“嗯,那你回去吧。”姚慈见云毅走远,喃喃自语道,“宦海浮沉,毅儿夹在这些是非恩怨中,当真劳累。”
“娘……”谷辰轩也走出来,对姚慈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娘也别太操心。”
姚慈摇摇头道:“我欠毅儿太多,无论如何我要多一点弥补他。好了,你们早点休息。”她说完话后便进门去了。
秋樱轻声叹口气,一抹哀愁挂在眉间。
谷辰轩问道:“你在想什么?也为他担心?”
秋樱拉谷辰轩到一边,细声道:“你没看到云大哥刚才的落魄。”她想起他嘴唇上细微的齿痕和伤口,又继续道,“他喜欢子规姐姐,可子规姐姐对他却若即若离,明天还要入宫当妃嫔,云大哥真可怜,我原本以为他们会很幸福。”
谷辰轩道:“云毅不该喜欢她,像她这种女人,美貌出众、身世可怜,可野心太大。”
秋樱念道:“真希望云大哥找到一个不必背负那么多仇恨和重担,安心与他过日子的女人。”
谷辰轩揉了揉她的肩,道:“别想那么多,他会找到的。”
06、一朝选在君王侧
隔天,利子规身着金黄宫衣,鬓插宝石步摇,浓妆艳抹地步入宫门。这是她第二次踏入皇宫,光天化日下,她绕过长长的青石大街,望着高高的宫墙,不禁想道:“难怪那么多人想要高登庙堂,这里的琉璃翠瓦就像人间仙境。每个人都想在这里呼风唤雨、功成名就,却害了多少无辜人的性命。”利子规心中忿恨,只想快点拿回凤凰彩翼、报完家仇。
金銮殿上,天子心怀歉意地对耶律青道:“耶律王爷,上次你要朕赏赐相府的一名婢女,可惜这名婢女已经嫁为人妇,朕虽为君主,也不能将她抢回来给你。这样吧,你另提要求,朕一定答应。”
耶律青早料到皇帝会找借口推脱,便顺水推舟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勉强。陛下,本王思虑良久,区区一名婢女不能彰显辽宋的友谊,请陛下赐予贵国一名公主,辽宋联姻,世代交好。”
皇帝想道:“公主?朕的姐妹早已出阁,朕的女儿年龄尚小,该如何是好?”他不能再三出尔反尔,失信于人,仔细琢磨之下便道,“容朕想一想,该赐哪位公主给耶律王爷。”
耶律青脸露喜色,料到皇帝必会答应,一切发展尽在掌控之中,他作揖谢道:“本王多谢陛下,回去必当好好准备迎娶公主。”
皇帝回到内宫,禀明太后道:“母后,辽国使臣耶律青要朕赐一名公主给他,缔结秦晋之好,但朕的姐妹皆已出阁,该怎么办?”
太后正襟危坐,道:“皇儿,你最近处事越来越荒唐,哀家听朱宰相说你从他府内要了一名婢女,如今这名婢女正在你的行宫内准备听封。”
皇帝道:“是,朕看她的第一眼便喜欢她。”
太后道:“可这名婢女身怀绝技、来历不明。皇儿,你不能册封她,等查明来历,验明正身后再进行册封。”
皇帝道:“这恐怕不妥。”
太后道:“皇儿,你不能贪恋美色、耽搁国事。”
皇帝道:“儿臣遵旨,请问母后,该如何应付辽使的提亲?”
太后道:“若你把那名婢女赐予他便没事了,如今从哪里找一名未出阁的公主联姻?”
皇帝道:“母后,朕也是非常苦恼。”
太后道:“赶紧想想办法,切勿因此得罪辽国。”
皇帝拜完太后,往清平宫而去。清平宫得名于诗仙的《清平调》,坐落的地方鬼斧神工,如同天上的瑶池。
一进宫门,一条水袖卷住帝皇的手腕,将他慢慢拉到玉池边。只见利子规穿着一身流霞云裳,露出白玉的脚踝,踩踏在莲叶上,对皇帝嫣然一笑后便翩跹起舞。她原本武艺精绝,此时用在舞蹈上更显得舞姿曼妙。莲叶下的流水在她的踩踏之下,自也成乐,时而激昂,时而舒缓,时而婉转,时而幽咽,乃是真真正正的天籁之音。利子规水袖盘绕,迤俪缠绵,袖口吹皱一池春水,瞬时落英缤纷,烟雨飘蒙。
皇帝拍掌喝彩,道:“妙绝!踩着莲叶跳舞,声色俱全,叹为观止。”
利子规舞完后回到皇帝身边,皇帝一把抱起她,道:“朕真想知道你有没有重量,身子怎么轻盈到可以在水上曼舞,比那赵飞燕还厉害。”
利子规浅笑道:“万岁过奖。”
皇帝抱着她到寝室里,亲自为她斟酒,利子规先行夺过酒杯,柔声细语地对帝皇道:“皇恩浩荡,这杯酒让奴婢敬你。”
皇帝春风满面,一饮而尽,利子规又连续倒了几杯,皇帝似乎有点醉意,不一会果真不醒人事。利子规把他扶到龙床上,喂他吃下极乐丸,想道:“芙蓉帐暖度春宵。皇上,但愿你做个好梦。”
此后几天,皇帝连连恩泽清平宫,歌舞升平,安逸度日。利子规早已和耶律青议好,暂不提公主出嫁的事,先帮她拿到凤凰彩翼。
一日,皇帝听到利子规忽然病重,撇下朝议,赶来清平宫。
刚到宫门口,树上一只子规飞落跟前,鸣声凄苦,似在啼叫:“不如归去……不如归去……”其嘴角流出鲜血。
内宫侍女染脂焦头烂额,出来禀告道:“万岁,子规姑娘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