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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饿……”不好意思地垂目，但事实就是这样，她刚说完这话，肚子就不争气地开始闹起来了。她脸红了红，不看他。
“要不我们出院去吃东西吧。”又过了一会儿，她提议。医院这地方，她实在不喜欢。
昆彦略微沉吟：“等医生再检查一下，如果医生说可以，我们就出院。”
检查结果让许陌很满意，她可以出院了。
外面很冷，没有风，却下着雪。果然，半夜时，这个城市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地上很湿，积了极薄的一层雪，一踩上去，咯吱咯吱的清脆的声音便飘进耳朵里。
看着车子慢慢驶在她不熟悉的路上，她低声问：“我们去哪？”
“你不是饿了么？”这意思，就是他们要去吃东西。许陌看了眼形象不佳的昆彦，又看了眼穿着棉拖的自己，他们要这样去吃东西……有些奇怪。
冷场。虽然经过了昨晚，他们之间的间隙依旧没有消弥，许陌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闭嘴看窗外的景色发呆。
脑中飞速转过一些东西，突然被什么东西打住。工作！她居然把工作给忘了。
她伸手想找包，突然想到自己出来时什么也没带。手停在半空，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瑟瑟地缩了回来。
慢慢冷静下来，她仔细回想了一下昨天看过的记事本，没有开庭，没有出差，没有新案子要处理，有份材料要送法院，有份结了的案子要整理……
不知道今天会不会有当事人要见她，不知道有没有案子有新进展，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要通知她……有些烦闷，她后悔怎么没有把手机带上。
“你身体都这样了，能不能当今天放假，别再想工作的事。”昆彦突然开口，打断她的遐思。
她还以为她的表现很含蓄，他什么都不会发现，原来，只是她自己对自己估计太好。她侧着头看了眼后视镜中的自己，确实表情严肃了些。
“如果你有什么不放心，现在就打电话安排一下。”昆彦将手机递给她，继续关注路况。
许陌交待完工作的事，放下手机，才注意到车已经停了。
“喝粥啊？”她看着在半空中飘荡的招牌，有些失落，她还以为有什么好吃的呢。
“你以为你还能吃什么？”昆彦冷冷地看她，完全失了温柔。
许陌侧头，看着他紧绷的脸，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就生气了，她好像没有哪里得罪他。她胡乱想了想，难道，他还在介意上次的事情。或者，因为夏晴，他要跟她保持距离？想到这个，她心里蓦地空了。
他们乱七八糟的装束引起了店里客人的频频回头。昆彦似乎毫不在意，自如地要了包间，带着她随着服务员直接走向包间。她没有这样的定力，低着头，包紧外面的大衣，缩了缩脚趾，生怕有人认出来她是谁。
昆彦点了两分白粥，几个小菜，全部推到她面前，看着她说：“吃吧。”
“那你呢？”她看着面前两碗冒着热气的粥，不忍落筷。
“我没胃口。”昆彦点了根烟，兀自坐在她对面吞云吐雾。吸了两口，他像是想到什么，皱了皱眉，又将烟掐灭。
“夏晴呢，她跟你一起回来了？”昆彦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让她有些尴尬。她苦思冥想，也只想到了这个话题。或者，她很急切地想知道他和夏晴的结果。
“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了，我刚回来，你就问起她。”昆彦弯弯嘴角，嘲讽味十足。
她被他一句话呛得哑口无言，狠狠瞪了他好一会儿，才拿起勺子猛往口里扒粥。
“她还在那边，暂时不会回来。”她一碗粥喝完，才听到他开口，淡淡的声音，带着些叹息。
“你们……”许陌不知怎样开口问好，故意只说了两个字，拖长音调等着昆彦接话。
“你想知道什么？我们去了哪些地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昆彦盯着她，“如果你说你想知道，我可以都告诉你。”
“谁说我想知道了！我随便问问而已。”原来，即使他在她面前，她也没有勇气听他说关于他和她的一切。许陌，你真是个胆小鬼。她在心里鄙视自己。
如果她想知道，他真的会全都告诉她。
可是她说，她只是随便问问。
他承认，他有些失望。可是比起昨晚，现在的失望简直不值一提。
他一下飞机丢掉行李就跑她的小公寓下面等她。半个多月没见，想念的滋味远比他想象的难受。
他等了很久，想象着她看到他的模样，或哭或笑或怒或激动或吃惊或无措。却没有想到她从另一个男人车上下来。他们似乎相处地还不错，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可以那么清楚地看到赵启徽眼底的温柔。
或许不只是相处不错，赵启徽抱她的时候，她没有拒绝。永远这样，如果他不拉开她，她从来不会拒绝赵启徽的怀抱。
他拽着拳头，克制着自己想冲上去的冲动，直到听到自己的关节咯咯地响。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看向他的时候自己要躲，总之他躲了，她没有看见他。他开着车在路上转了又转，终于，还是回到离她最近的地方。那一刻他想，这辈子，即使她再怎样对他，他都不可能离开她了。有她的地方，他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半夜竟下起雪来，小小的雪花在夜空飞舞，让他觉得，不是那么寂寞。世界安静极了，他孤寂地仰视着夜空时，却有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他扭头，看到脸色苍白的许陌跌在他的面前，无助的，另他心慌。
他维持着自己的点点理智，抱她上车。她拽着他的衣服，混沌地喊着他的名字。昆彦，他听得那么清楚，她叫的是他。
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幸福得如同拥有了全世界。
32
32、第三十二章 。。。
“你和赵启徽昨天吃了什么？”昆彦眼见许陌两碗粥都下肚了，他才定了定神，不慌不忙地问。
“你怎么知道！”许陌刚觉得＇炫＇舒＇书＇服＇网＇了些，听到昆彦的话，整个人猛地僵了僵。果然，他昨天一直都在。难怪她总觉得有人，原来不是感觉错了。
“你都看到了？”看到就看到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他抓到了。不过他没有跳出来，有些神奇。吃了几天洋快餐，果然不一样了。许陌撇撇嘴，丢弃心里的那股不安，站起来，“吃完了，走吧。”
“再等一下，我要了外带。”昆彦依然坐着，散散地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就这么不愿意跟我呆一块儿？”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暗指什么，反正她联想到了那个晚上，脸不由地红了。“咳咳，我有点累，想快点回家休息。“
“这样啊……你这样提醒我，我发现我也累了。”昆彦扭扭脖子站了起来。正巧服务员进来，带着近一锅量的粥。
“走吧。”昆彦拿起东西，准确地拉住她的手，“回家休息。”
回家休息……怎么琢磨，许陌都觉得这句话怪怪的。还想跟昆彦辩解一番，昆彦已经拉着她走进了大厅。对上附近一个女孩的眼，许陌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女孩的眼里充满了探究，还有些好奇。许陌看着她大衣下包着的厚厚的睡裤，她这个样子，确实奇怪了些。
“为什么买这么多粥？”许陌看着昆彦小心地将粥放在后座，不解。他要喝？那干嘛不跟她一起吃？
“你会做吗？我不准备好，你吃什么？”昆彦斜了她一眼，皱眉说。
她可以吃的东西多了！他不在她身边，她也没怎么样，昨晚的事情，也完全只是意外。当然这些话她不会对他说，心里有再多反对的声音，她也只会让这些声音烂在她肚子里。
雪越来越大了。鹅毛般的雪花在天空飞舞，漂亮轻盈，偏偏抓不住一点。地上的雪厚了许多，整个世界看起来，像是白色中隐露的一角，渺小得不堪一击。
街边有孩子在玩雪，一路过去，许陌已经看到了很多个雪人，大大小小，各式各样。她突发奇想，伸手拉了拉昆彦，“我们回去堆个雪人吧。”
“堆雪人？等你身体好了再说！”昆彦在拥堵的路上缓慢地等着前行，打击着她的突发奇想。
“我身体已经好了！”她声音大了好几分贝，等，等她身体完全好了，雪早就没了。别说堆雪人，能不能看到雪都难说。
“如果你想继续去医院呆着你就去堆。我保证如果你再病倒我绝对不会再送你去医院。”昆彦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秩序的敲打，却不看她。
说得这么严重！她不过就是想堆个雪人而已，还没说打雪仗呢。
泄气得继续看窗外。还是做孩子最幸福，许陌对着一对在雪地里打滚的孩子，深深感慨。曾几何时，她也有过这样的童年，无忧无虑，充满了回忆和简单的快乐。
“在想什么？”昆彦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让她猛地惊醒过来。
“没什么。”她迅速开门下车，掩饰着心里挥不掉的淡淡的怅然。
昆彦将她一直送到家里。她等着他说再见，他却窝在沙发上没一点要走的意思。
她陪他在沙发上坐得快睡着了，才听到他的发言，一鸣惊人，“我今天住你这儿了。去给我找睡衣，我累了，要洗澡休息。”
“住我这儿？”许陌重复了一遍，立刻反应，“我这儿只有一个房间一张床。”
“怎么了？难道你要跟我分房分床么？”昆彦抬眸，对着她露出一个不明意义的笑容。
“你干嘛不回你那儿？”他一直都嫌她这里小，怎么会愿意屈居她这里来了？他的问话，她直接过滤掉了，不知怎么回答，闭口不答才是上上之策。
“我那屋半个多月没人住了，难道你想我回去跟烟尘为伴？”他以为她或许会回去打扫一下或者看一下，可是他离开那么久，家里跟他离开时一模一样，没有一点有人进入的痕迹。
他确实是不想跟烟尘为伴，但更重要的是，他想跟她在一起。他想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她身边。
“要住这里也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跟我下去堆个雪人。”许陌站在窗口，看着外面飞扬的大雪，心里痒痒的。
“好啊，你先换件衣服。”昆彦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你不会激动地要这样出去吧。”
“好，你等我一下。”许陌雀跃地跑进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又迅速出来。“走吧。”她迅速拉上昆彦，“堆雪人去。”
“走慢点，你身体还没好。”昆彦拉住她，叹了口气。
雪开始小了，许陌看着地上厚厚一层雪，玩心大起。“昆彦，你看，那边已经有个雪人了。”
不远处的树底下有个小小的雪人，虽然小，却有鼻子有眼的，看起来小巧玲珑，格外可爱。
昆彦靠着棵树，刚点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