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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推门而入,果见舒季蔷还未睡,便嗔道:“爷,您书拿倒了”
舒季蔷恍惚地“啊”了一声,把书面翻过来看了看,眯起眼睛笑:“丫头又闹我。”
晴儿边笑,端着托盘到书案边上,盘上是个翠色的玉壶,加个荔枝大小口的梨花杯。说道:“知道爷今儿不好睡,奴婢便准备了这样东西。七爷要不要来点儿?”
舒季蔷舔了舔唇:“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七爷忘性可大,奴婢不是才从大爷那里回来么?”晴儿将托盘往案上一搁,提起酒壶往杯中注了一杯,递到舒季蔷眼跟前。
舒季蔷无奈地笑了笑,接下酒一口抿尽。抬起袖子抹嘴,问道:“淳哥儿怎么样?”
“适才醒了醒,喂了点粥。可是一直喊娘,大爷不好受,便一直陪着。奴婢见插手不了,就回来了。”晴儿如实相告。
舒季蔷眼神发怔:“哦……要娘呢……若是给他一个娘,他们两父子日后能好过一些吧?”
晴儿惊愕:“七爷莫非想明白了?”她心里掂量着审度舒季蔷的脸色,思忖要不要把合八字的事情说给他听,也好让他自此死了这条心。
舒季蔷敏锐地感觉到晴儿有话要说,将梨花杯往案上轻轻搁下,抬眉笑道:“今儿这么好大晚上的请我喝酒。说吧,什么事情?”
晴儿“咯咯咯”地笑起来:“七爷怎么就知道奴婢有话了?奴婢就不能白白地送七爷酒喝么?说得奴婢多亏待您似地。”
舒季蔷也忍不住笑:“我酒也喝了,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吧,你若不说,我今儿还真睡不着了。”
晴儿脸色一正:“晚间在大爷那里撞见八小姐的侍婢春草了。”
“她?”舒季蔷眉头一皱,“她去做什么?”
晴儿努他一眼:“瞧,上心了不是。爷啊……您该放放了。这胳膊拧不过大腿,事情都告诉老太太了,您不是差了一步么?这天下好女人多得是,八小姐的出身,奴婢说实话,配不上七爷。”
是啊,舒季蔷当初让丁凤寅写信给丁三太太,可却比紫萍慢了一步。而自己事后亦补上信给三太太,可却像石沉大海一般没有回应。反而赵大太太抢先一步,亲派人去请三太太过来了。想一想,恐怕这两日就能到。
要说出身,这实是世俗的眼光。若他看中出身的话,又岂会对那一双眼睛念念不忘?
想着不禁嘶哑地笑了:“我已是残了的身子,不奢求了。晴儿,今儿别回屋,在这里陪我。”
晴儿一脸狐疑:“七爷……奴婢还得告诉您一件事儿,您听了可千万忍住。”
“什么?”舒季蔷视线迷离,恍惚中觉得晴儿似乎变了脸。
“说巧不巧,奴婢从紫萍那儿看了件东西,正是帮大爷跟八小姐合的八字,是……‘天合’。”
“天合?哦……挺好的。”舒季蔷道,伸手抓来晴儿的手扯入怀里。
“七爷……您……”晴儿又羞又臊,一面还是道,“奴婢今儿才算想明白,四小姐干嘛要带这么大拨人去南山寺了……呃,七爷……您您您……”
“晴儿,我见你是个知心灵慧的人,要不……我央母亲将你开脸,就这样一直待在我的屋里好不好?”舒季蔷忘情道。吻着晴儿的脖颈,伸手拉下晴儿本就穿的不够严实的交领衣裳,露出圆而香润的肩头。
晴儿低着头嘴上浮出笑,扭捏道:“奴婢……随七爷的意。”
舒季蔷“呵呵”一笑,就将晴儿横抱起来。俯身吹灭了蜡烛,推倒一桌子的书籍笔墨,“哗哗啦啦”一片嘈杂声里,只听到急喘的呼吸及肢体的融合声不间断地微动,让谁听了都不禁羞涩几分。
几年前,舒季蔷因卷入盛京一门纷乱遭过不肖之徒的殴打。虽无性命之忧,可是却伤及了肾,使得有子困难,这一生怕是无后了。晴儿自然明白这些,可是却还是一头倒了进来。任凭再多矜持,也抵不住少女那丝悸动。
时日雨止,天气更冷了些。这场倒春寒让明州这个地方的枯枝上都结出了冻豆。翠色玻璃槅扇门上大片的雾气糊住视线,隐隐约约地,总见有个人站在院门口。
舒文阳负手站在门里,脚边“哔哔啵啵”一阵火星子跳动,炭盆里晕染开一阵清远的茉莉味道。
丫鬟将香料收好,看了看床上的淳哥儿还未醒,便起身告央:“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舒文阳侧转身,深深吸了一口茉莉香,微微笑着:“你这丫头怎救知道我喜欢这个味?”
丫鬟道:“大爷……不认得奴婢了吗?”说罢抬起头。
舒文阳仔细看了看,脸上起了变化,有些冷冷地问:“你怎么在这儿?”一想,是了,这银莲被四姑姑要去侯府里当差了,这会子四姑姑南下,显然是将她也给带出来了。他的眼神顿变地犀利无比,“没什么事了,你走罢别教你主子知道你来过这边儿。”
银莲咬唇,欲夺泪而出,苦笑着道:“大爷记得奴婢就好,也不枉奴婢对大爷一片痴心”说罢慢慢走到门边,再看看舒文阳,启开门便走了。
透过那开启的门缝,舒文阳果然瞧见有个丫鬟等在那里,两个人接了头,只听那丫头大呼小叫地骂银莲,银莲羞愧地逃了。
他闭上眼睛,只见那丫头进来就跪下:“大爷饶了奴婢……是银莲谎称赵大太太打发来瞧小爷的,奴婢真不知道……”
舒文阳黑着脸摆手:“你这么大声,会吵到淳哥儿的。”
小丫鬟臀部一紧,怕极,哆哆嗦嗦地道:“奴婢……奴婢来回话,晴儿姑娘让奴婢们做的东西都做好了,请大爷过目。”说罢颤抖着从肩上卸下一个布包,往地上打开来都是一个个口罩。
舒文阳俯下身在当中搜寻了一番,准确无误地找出丁姀做的样子,说道:“都分下去吧”
丫鬟吓得赶紧胡乱包好,仓皇逃了出去。
舒文阳直起身子,忽然察觉到又视线一直盯着自己,他一转身,果然看到淳哥儿睁着眼睛。见他看过来,忙背过身子睡到了里边。
“淳哥儿……好些了吗?”他柔声问着,在淳哥儿身边坐下,将他的头扭了过来。触手都是淳哥儿脸上的小疙瘩,起起伏伏凹凸不平,让他的心疼了一疼。
淳哥儿挂着眼泪:“淳哥儿不哭,淳哥儿不疼。爹说过男儿有泪不轻弹,淳哥儿不喊疼。”
舒文阳笑着:“准你这一回喊疼。”
淳哥儿乌溜溜的眼睛十分正经:“爹,淳哥儿真的不疼,淳哥儿痒。爹给淳哥儿挠一挠好不好?”
“嗬嗬……”舒文阳失笑,摸了摸淳哥儿的脸:“不可以挠,挠了淳哥儿会变丑。”
淳哥儿扁嘴:“爹您又这样……八姨就不会。“
舒文阳眼一瞪:“八姨的话你要听,你爹的话你就不听了?说了不准挠就是不准挠。”
“……”淳哥儿立刻湿了眼眶,抱住被子往床里边缩。
舒文阳吁气:“淳哥儿想不想回盛京?”
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一章 瘟疫
淳哥儿摇头。回去就得读书上学堂,跟丫头们贪玩还得被舒文阳打屁股,他才不要。
“那想不想见你母亲?”说的自然是自己的正室,舒家大*奶了。
淳哥儿眼神里有些木然,微微点了点头。
“那好,等淳哥儿身上好一些了,咱们就回去。”
“爹……”淳哥儿支吾。
“怎么?”他睨着儿子,父子连心,早知道儿子有所求,“借着病了要狮子大开口是不是?”
淳哥儿畏惧地噤声,摇头表示再无话可说。
舒文阳心里叹息,淳哥儿在他面前总是这般拘束,仿佛存在着一条巨大的鸿沟无法跨越。看起来,自己真得向那八小姐取经,看看怎么虏获这小子的心了。
拍了下淳哥儿的额头,他道:“要吃什么,我让人备去。”
淳哥儿想了想,哀叹了口气:“不饿。”
舒文阳亦没问,便替他掖好被子到一边看书去了。
接近午时,晴儿张罗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来:“那边也要,哎,对,那边……还有小爷屋里,也得烧。”
舒文阳皱了皱眉,见淳哥儿睡得正熟,便出去轻问:“淳哥儿睡着,你嚷什么?”
晴儿一下子噤声,昨日的翻云覆雨让她看起来比日常来得脸色红润,体态丰腴似地。她咬了咬唇,知道舒文阳的和颜悦色不在,便低着头道:“大爷莫非忘了,这可是丁家八小姐吩咐的,要在屋子里烧上醋。”
舒文阳一想,点点头:“烧醋就烧醋,用得着用嘴巴烧么?”
晴儿张了张嘴,心想算了,这舒文阳本就是这个脾气。低低应了声“是”,便领着人默不作声地往各屋子架炉烧醋去了。
红线急慌慌地跑来,又是一惊一乍:“大爷不好了……”
舒文阳眼神一戾:“你又吵什么?”
红线吓得在院门不远处就停住了脚步,扭着衣摆说道:“紫萍来说,今儿早上侯爷夫人身上也出了疹子,想小爷这个病定是要传染的。四小姐传话说,让大爷您往外头避一避,小爷就由奴婢们照顾着。”
看来那位丁家八小姐确实有先见之明,知道淳哥儿这个病会传染,舒文阳心道。一面冷笑了一声:“我怕什么?若要传给我,这一日一夜待下来我不也已经病了么?倒是你们,若怕的话都赶早出去。”一愣,又问,“侯爷夫人怎么样?”
红线道:“昨儿个半夜起就高烧不退,如春给她换衣服才发现的,那胸口上都起来了,到了今儿早上脸上都漫开来了,可见来得比小爷凶。”又道,“大爷若不出去,可不让奴婢们为难么?要不大爷上七爷屋里住上一阵?”
舒文阳道:“若我已害病,岂不让你们七爷也遭罪?你不用说了,此事我已决定。晴儿,你烧了醋就赶紧带人离开,顺道告诉四姑姑一声,照着咱们这里的一模一样做了,可确保他人不受传染。”说罢转身进屋,再不听别人的劝说,关了门不作响应。
晴儿慌慌地从那边屋里跑出来,擒住红线的手问:“你可不是在唬咱们的吧?”
红线急得掉眼泪:“哎哟晴儿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我敢拿这个事情吓唬人么?眼下内院都着火了似地。你没瞧紫萍都不愿亲来这里传话了么?就是怕被小爷传染”
这话一落,旁边的丫头都生了怯意,扭扭捏捏地问:“晴儿姐姐,要不咱们走吧?反正大爷也让咱们走了的……”
晴儿眼睛一瞪:“呸,都是什么见风使舵的东西?大爷一个大男人从来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没个人照顾怎么行?”当下便留了几个丫头,“你们两个就在这儿伺候,有什么事儿就来七爷那里找我。”一面拉上红线,“咱们也回屋,将七爷屋里也熏一熏醋。听八小姐说,这法子管用……”
红线已无主张,自然是晴儿说什么都答应了。
果如红线说的那般,内院现下都似着火了一般。丁妘染病的消息一传开,顿像遭了瘟疫似地人心惶惶。起先是谁也料不到淳哥儿竟得的是这个病,那请来的大夫也断不出个所以然,大约知道是厉害的病,又开不出药方,只得唬弄她们一帮子女流之辈。
见丁妘也病了,赵大太太直恼恨,抖着双手跟紫萍絮絮叨叨:“这叫什么?这叫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欺上瞒下隐藏淳哥儿的病情?现在可真是害人害己了哟紫萍忙安慰:“还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