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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太太一甩眉:“也别在我这里了,你也过去瞧瞧那丫头如何,别给人落话柄,还说我这个当二伯母的对她不闻不问的。去吧……”
“那是自然,奴婢也是来给二太太回个话。现下就去,太太您先歇着吧,奴婢让杏让进来服侍。”
二太太点头,拨捻着手里的一串伽南木手珠开始念经,又缓缓把眼睛合拢了去。刘妈妈看再无吩咐,往茶碗里再注满了水,就退了出来。一路往后罩房过去,只见丁妙的屋子漆黑一片,待到了丁姀的屋门前,才见三位姊妹都聚在了一处。
“小姐们都在呢?”刘妈妈撩起裙摆进屋,各自福礼了一遍,笑着将目光投到丁妙身上,“七小姐这么晚了还没睡么?可是身上不舒服?”
丁妙眼一斜:“谁规定了我晚睡那么几柱香的时间就是身上不舒坦了?”
刘妈妈赶紧啐舌,拍了自己的脸一下:“您瞧奴婢说的,奴婢可没这个意思。那小姐可吃过药了?”
丁妙甩她一眼,脸上已有了几分隐怒,却不再睁眼瞧她,兀自跟丁姈说道:“人家来查房来了,你这皮猴还不去睡?若再不去,仔细喂你几颗药吃吃。”
丁姈吐舌,伸出手朝刘妈妈做鬼脸:“什么药丸子,妈妈你是夜里酒吃多了来咱们这里撒酒疯的吧?”
刘妈妈心里打突,怪自己多嘴,明知道丁妙听不得这个,自己却偏偏要去挠这只母老虎的咯吱窝,也怪不得姐妹俩串通一气来奚落她了。干脆将目光移到和衣侧躺在床里的丁姀身上,笑着问一边垂手的夏枝春草,道:“八小姐有没有好些了?二太太差奴婢来瞧瞧看。”
春草嘀咕:“瞧什么瞧?两只眼珠只在七小姐身上打转,有没有将八小姐放在眼里。”
夏枝顶了她一下,微微笑着道:“好些了,等大夫过来就再仔细看看,没有什么毛病才好。”
刘妈妈连着点头:“该的该的。三太太可是没少叮嘱咱们,要好生妥帖地照顾八小姐,八小姐可千万好养着,有什么吩咐夏枝春草的不及做的,可以让芳菲杏让她们去做。这可是二太太的恩德……”
春草哧鼻,别过头不理她。
丁姀睁开眼睛,此刻烛影下的脸有几丝灰白,带着一抹笑意望向刘妈妈:“妈妈勿需担心,我大约只是吃多了,不碍事。倒让二伯母记挂,还劳妈妈回去禀报一声,就说姀姐儿已经没有大碍了,明朝子也能赶路。”看了丁妙两眼,两个人又各自避开了对方的目光。
丁妙一阵不安,起身道:“罢了罢了,就你这老太婆的话多。如璧,咱们走,让八妹好好歇息……”说罢就带人去了,也再不跟丁姀话别。
丁姈一听,蹭蹭几下也下了地,一路送她们主仆出门。回来圆咕噜的眼睛看着刘妈妈就捂嘴笑:“妈妈,你也还不回去?八小姐才刚说了让你去回话呢!”
刘妈妈一想,反正这二太太的心意也到了,领不领也是你八小姐的事,故讪笑了几声,也退了下去。
在院中就碰上了满头大汗的丁泙寅,扯着个中年土郎中,灰衣毡帽黑须尖嘴的。她吓得怪叫一声,急着逃开。
丁泙寅当头一愣,接着笑开来。
屋里人听到声响,夏枝便出来瞧:“是六爷吗?”
丁泙寅回眸,目光便渐渐柔和了下来,大声道:“夏枝,大夫来了,你去里头准备准备,好了的话我把人带进来。”
“哎!”夏枝飞快地进屋,让丁姀往里躺躺,放下帐帘,又让丁姈也钻了进去,“嘘……九小姐可千万别出声。这里乡下地方不及避讳,还让九小姐委屈一些跟八小姐挤一挤了。”
丁姈嘻嘻笑着:“不委屈。”
夏枝点点头,让春草出去请丁泙寅跟大夫进来。环翠早早端了个杌子,等大夫一进来就稳稳放妥在床边:“大夫这里坐。”
乡下的郎中没见过这等阵仗。先时丁泙寅这打扮长相的已让他有些吃惊,这回子进到屋子里更傻在了原处,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讲究的人家?往帐帘那里看了看,哆嗦地问道:“病人可在里面?”
得了几个丫鬟点头,他二话不说就要去拨帘子,赶紧让身后的丁泙寅止住,对丁姀道:“八妹,把手伸出来吧!”
那土郎中吓得面如土色,颤颤地想险些犯了大户人家的大忌。连忙规规矩矩地坐到环翠端的杌子上,把药箱往地上一搁,去处脉枕来。果见一小截藕色手腕露出青灰的帐帘,他小心翼翼地把粗布脉枕垫到床沿上,然后还有几分犹豫地开始诊脉。
一面诊,一面这眉头就翘了起来。这可不是病,恐怕是吃了什么不合宜的药。他当下一思忖,大户人家里不好胡乱说话,若他说是被人下了药,人家定会揪着他刨根问底。何况自己毕竟见识少薄,万一误诊了,诊金泡汤不说,指不定还得断条腿哩。于是咳嗽了两声,一本正经地道:“几位都不是本地人吧?”
春草“扑哧”一声笑出来,开口就奚落他:“让你给咱们小姐瞧病,你倒是来看相的了?本地人怎么了?不是本地人怎么了?再说,若是本地人,又怎么来住客栈?可想你是个滥竽充数的,六爷,打哪里找来的冒充大夫呀?”
众人忍不住,也都微微笑起来。
郎中被奚落了手脚不安,忙收掉脉枕,背起药箱要逃,被丁泙寅给拦住:“哎哎哎,别急,她这人素日就是嘴巴不饶人,你无需听她编派你。你且老实说,我八妹得的是什么病?”
那郎中眼咕噜一转,说道:“老夫且开几剂安神凝析的药就行了,让小姐安安稳稳睡过今晚,就无恙了。小姐只是水土不服而已,没什么大病。”一边心想着自己在里头多加几味缓解小姐疼痛,去除余药毒性的药便可。
众人连连点头,这颇似说得过去。
丁姀却皱眉,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何况水土不服是这个反应吗?看来这郎中也不是什么老实人。倒也罢了,她本不欲将事情弄大,届时谁都下不来台。碰巧有这郎中给丁妙去圆谎,正得了她想息事宁人的心。以后自己且多个心眼,牢牢防备丁妙就是。
于是微弱地出声道:“我原想也是,不过怕说出来你们都笑话我。向来七姐的身子不好,她没有事,反倒是我不行了,岂不是没用吗?六哥,快速速帮我把药抓来吧,我可痛死了。”
丁泙寅听着也显然放心,忙拉着大夫去写了药方自,把人送回家去,顺道取了药回来。
这一来一去又已到了下半夜,赶了两趟分外疲乏。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就不肯再起来,恰巧夏枝问店家借来炉子煎药,两人便在院子里搭起了话。
第一卷 第一百零八章 偷“情”
第一百零八章 偷“情”
“咳咳……”丁泙寅先咳嗽了两声,“夏枝妹妹不累么?要不要我来帮你?”
夏枝本就有些不自在,小声回道:“六爷,奴婢瞧您是真的累了。这一夜都为八小姐奔波,奴婢真过意不去。”
丁泙寅索性站了起来,慢慢蹚到夏枝身后,点了点她的肩头,柔声道:“你稍早前说的话,可是当真的?”
夏枝狐惑地转过脸:“奴婢……不明白六爷的意思。”
丁泙寅摇身站直,有模有样地学着夏枝说话:“求六爷救救八小姐,若六爷肯答应的话,奴婢愿意给爷当牛做马。”又倾下身牢牢锁视夏枝的眼睛,一丝探寻的笑意挂在嘴角,将夏枝的脸看得几欲滴出了血来,“这话,可是你说的?有假的不成?”
夏枝别过脸咬唇,心底忐忑,点着头道:“自然是真的,是奴婢说的。”
丁泙寅“哈哈”了两下:“还道你是个机灵人,眼下八妹有惊无险,你不是该耍赖的吗?穷辞也把话圆了才好。莫不是,你真的想为我当牛做马?”他细细挑着眉,脸上却未见一丝不高兴的。
夏枝的唇色失血,尴尬道:“奴婢……奴婢不会说谎。八小姐从来教奴婢的就是诚实做人,是自己说的话做的事,自然得承认。不过奴婢说的可是当牛做马,却不是其他的,还望六爷明白。何况……”她摸了摸脸上的疤,苦笑了一下,“何况今日之夏枝已非当日的夏枝,六爷何苦执念。”
“啧啧……”丁泙寅摇头,支起手肘托住下巴,仍旧一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模样,上下打量夏枝,缓缓道,“都说八妹这人太过死板,凡事一言一行都要遵循什么本分的。你跟她这么久,想必已经耳濡目染了许多。我打第一眼瞧上你,便知道你跟其他丫鬟不一样,举手投足颇是我见犹怜,又知书达理不比那些俗陋之人,真得我欢喜。可是却也万万没想到你也这么不懂迂回的,我丁泙寅也没有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吧?怎么你每回都似躲瘟神似地躲着我呢?我这人自来就不会勉强别人什么,你既对我无意,我又怎么舍得强迫于你?即便你如今美貌不复,可心没有变,你不因变丑了就来巴结我,我也当然不因你不美了就嫌弃你。所以我们之间仍旧是对等的。”
夏枝微愕,脸上臊红地厉害,赶紧止他住口道:“六爷可别再如此明目张胆地说这些话了,什么嫌弃还是欢喜的,奴婢统统听不懂。六爷说奴婢不懂迂回,可想六爷也是个直肠的人。八小姐曾说过,男女之间诸事都不可强求,强求之果必然苦涩。可想六爷也懂这番道理,咱们尽在不言中就罢了,以后千万可别再说。”惶惶不安地往四处瞧有没有闲杂人等偷听,见四周围都是黑漆漆的,院子正当中只用竹竿挑起一盏微弱的风灯,心里更担心有人说道黑灯瞎火里的是非。
于是赶紧转身要连药罐搭炉子一起端走,慌乱之间忘了垫手巾,“呀”地一声叫,十指皆被灼痛,急急放下炉子摩挲两耳耳垂散热。
一面忐忑不安地盯着脚尖,不敢再看丁泙寅半眼。
丁泙寅一见有些急,慌忙扯过她的手来瞧:“怎么了?可是烫到了?你见了我怎么都似见了鬼似地?我屋里有些药油,且带你去擦擦。”
夏枝更吓得不轻,忙扯出两手躲地老远:“奴婢……奴婢没事,奴婢先进屋去了。”刚话落,屋那边就听“吱嘎”一声,尽管声音放得极轻,可仍让院中二人呆若木鸡,仿如触电了一边立马各自逃开,双双面烫心乱,手心跟烧了几天几夜似地。
本来安安静静的屋子突然间更显得静窒,好好就着灯光看书的丁姀起先也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是丁妙那边的声响。
“这么晚了,七小姐怎么还出去?”环翠狐惑。
丁姀搁下书卷,本是借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不去想腹间的疼痛,可是身子稍稍一转,新一阵的绞痛便突袭而来。她又不得不整个人窝缩在床里,身上的亵衣亵裤都湿得粘在了一起。
春草察觉出异样,慌忙过来,一面端过水,一面扶起丁姀上半身,喂了她几口水喝。
丁姀脸上的表情有了些些舒缓,目光在屋里转了一圈,丁姈因傍晚睡过一阵,眼下还清醒地很,跟青霜风儿三个人钻在底下的被窝里聊天。被她这边的动静一闹,三双眼睛都齐刷刷看着她。可却不见夏枝……她心里一沉,正要问,门被人推开,夏枝一脸苍白地进屋。目光与丁姀的撞到一起,竟意外地别了开去。
丁姀便那样直勾勾看着她:“去哪里了?”
夏枝亮了亮手里的药罐药炉子:“奴婢在外头给小姐煎药……”说罢挑了个角落把炉子搁上,一面又继续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