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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怎么这么麻烦,动不动就生气!”
程一阳也坐到芦苇旁边,可是芦苇还是不看他,也不说话。
程一阳叹了一口气说道:“芦苇,我是真的请你当女伴!可以吗?”程一阳放缓了语气,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说:“我很希望你能陪我出席这个晚宴,这是我父亲事务所的周年庆,很重要。”
程一阳的话让芦苇心里有点微微松动。但是想起程一阳的种种言行,她决定暂时还是不说话。
“你说话啊!”程一阳果然本性暴露。
芦苇白了他一眼,意思是:就知道你会这样。
“纪芦苇,我告诉你,男人永远有办法让女人开口!”
芦苇狠狠的瞪着程一阳,意思是:你想怎么样?
下一秒,芦苇就感觉到鼻尖有呼呼的热气,弄得他痒痒的。抬眼就看都程一阳一双亮亮的眼睛就在她的眼前。
他们现在的距离不到五毫米。
程一阳的语气轻轻的,但是满是威胁的意味。
“你再不说话,我就用嘴巴把你的嘴撬开!”
芦苇推开程一阳,立马移到了安全距离。
“你就是个无赖!”
程一阳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怎么样,做我女伴吧?要不我有更激烈的方式让你同意!”
芦苇无可奈何,她不是不愿意做程一阳的舞伴,只是,她真的很不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场合。
“我不会说什么场面话,我很直白的。”
“你不用担心,不要你应酬什么,你只需要站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没参加过这种晚宴,别给你丢人。”
“不会,我不会让你出问题的,有我呢!”
“我又不是什么大美女,又不能给你添色。”
“没事,我知道我好看,大家看我就够了。”
“我没有晚宴的衣服。”
“我给你准备。”
“我不会化妆”
“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我。。。。。。”
“其实我知道你不喜 欢'炫。书。网'这样的场合,只是我真的希望你可以陪我去,我总觉得如果你在的话,我会有勇气一点。”
“勇气?参加一个晚宴还要什么勇气!”
程一阳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这样的笑让芦苇心里一愣,她还是觉得程一阳脸上不应该有这样的表情。
无奈的,无助的,彷徨的,迷茫的,这些表情都不应该属于程一阳,芦苇会没来由的觉得心疼。
“我要勇气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芦苇,其实我也会害怕,会有不敢面对的事情。”
不敢面对的事情?
“那我去有用吗?”
“有!”
“我能有什么用?”
“你是芦苇,芦苇在我旁边,这就够了。”
芦苇再也想不到什么别的理由反驳,颓然的点点头。
程一阳终于舒了一口气,露出一个晃了芦苇眼睛的灿烂笑容:“谢谢你,芦苇。”
看着程一阳这样笑,芦苇好像觉得勉强自己去参加一个没头没尾的晚宴也没什么似的。
程一阳忽然又凑过来,把芦苇吓了一跳。程一阳仔细看着芦苇,呼出的热气让芦苇觉得痒痒的。芦苇脸上发烧,不好意思的瞥过脸。
“芦苇。”程一阳的声音低低的,搅得芦苇心神不宁。
“啊?”芦苇支吾道。
“这几天你还是做做面膜吧!”
没等芦苇反应过来,程一阳就已经开门出去了,从芦苇眼前消失得无影无踪!
“程一阳!”
第二天,芦苇和淮人一起去买面膜,又一起逛了一会儿街。
坐到茶馆里静下来之后,芦苇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出来买面膜,如果淮人算她的好友的话,那么她还和女友一起逛了街。
这是她做的事情吗?
芦苇有些惊诧,自己这是怎么了?
“发什么呆呢?”
芦苇意识到自己又在走神了。
“抱歉。”
“没事,还是铁观音?”
“恩。”
两个人静静的喝茶,可是芦苇已经找不到上次和淮人见面时的那种平静了。因为她一看见那个精致的装着面膜的袋子就觉得烦躁。
她害怕,害怕自己真的不知不觉为程一阳改变,怕这个无果的树,最后会结出苦涩无比的果实。
完蛋了,自己貌似有一些执迷不悔。
“芦苇?”
“啊?”芦苇回过神来。
淮人笑着摇摇头:“你今天怎么了?怪怪的。”
怎么了?芦苇无奈的想,应该是思春了。
“淮人,你发现你爱上萧衍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淮人有些吃惊,然后笑道:“你怎么忽然问这个了,怎么,你也爱上好朋友的男人了?”
芦苇摇摇头。
“好像是爱上了不该爱的男人。”
“不该爱的男人。”淮人轻轻的说:“是啊,他是我不该爱的男人。”
“我没有别的意思,别多想。”芦苇解释道:“我是在说我自己。”
“我没有误会,这本来就是事实。”淮人并不觉得有什么,和芦苇在一起的时候,淮人难得的坦诚。
“你爱上谁了?”
程一阳。
但是芦苇不想告诉淮人,她只是不希望事情变得复杂。
芦苇摇摇头不说话。
“爱上了就去争取啊,如果是别人的就抢过来,能抢得过来就说明他们的感情不够深厚,你抢不走也有人可以抢走,所以也没有什么好自责的。”
芦苇看着淮人,有点惊讶于她的理论。
淮人见芦苇的样子,笑了出来:“怎么?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有妇德!”
芦苇摇摇头,她喜 欢'炫。书。网'淮人的坦诚。。
“当初你就是这样说服自己的吗?”
“如果是那样就好了。”淮人摇摇头,神色忽然有些凄然:“可惜的是,我只是钻了空子,钻了他们‘不得不’的空子。”
不得不?
“我到现在还是会自责。”淮人的声音传来,把人带到遥远的思绪里。
“冉冉明明就很苦,我还是抑制不住的嫉妒她。还是抑制不住的伤害了她。”
“为什么你总说冉冉苦?”
淮人忽然笑了,看着疑问的芦苇说:“你为什么觉得冉冉一定过得好,因为看起来好像有很多人关心她,还是因为因为她不见了所有人都慌了?”
“看来有些事和我想的不一样。说实话,有点时间我还挺羡慕冉冉的,甚至,有那么一两个瞬间,我希望自己可以变成冉冉。”
“呵呵,”淮人笑笑,眼里有些苍凉的味道:“我想,如果冉冉看到这个和她长得那么想象的芦苇,一定会想,我要是能变成她就好了。”
“变成我?”芦苇微微睁大了眼睛,哂笑道:“变成我有什么好?一棵干巴巴的芦苇。”
“至少你自由,你比我见到的人都自由。”
“那是因为我身边没有什么人,一个人当然自由。”她是一株无人问津的芦苇。
淮人摇摇头,笑道:“对于冉冉来说,那是沉重负累。”淮人看着芦苇,用一种深长而凄然的语气说:“其实我们想要找到她,都还是为了自己。因为对于冉冉来说,永远离开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永远离开?
芦苇想起自己在大桥上看到的那行字。
“我不要再做冉冉,从今天开始,世界上不会再有冉冉了。再见。”
从今天开始,世界上不会再有冉冉。
再见。
会不会?
会不会冉冉真的顺着长江永远离开了?
虽然不是第一次冒出这个念头,但是芦苇还是被自己吓到了。
她很害怕这一种遭遇死亡的方式。
“淮人,你说,冉冉真的会永远离开吗?”
淮人明显有些诧异:“什么意思?”
“冉冉会不会已经死了。”
淮人看着芦苇的目光渐渐有了些变化:“芦苇,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什么?”
芦苇摇摇头,她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冉冉留下来的话。
“我有一次无意间看到桥上的涂鸦。”
那真是冉冉留下的话吗?
有时候相不相信仅仅只取决于我们愿不愿意相信。
淮人就不相信。
淮人不置信的摇头,说道:“不会的,我了解冉冉,她绝对不是什么会自杀的人,她绝对不是!”淮人看着芦苇,目光里难掩激动:“再说,若是真的有什么事,新闻一定会报道啊,没理由我们都不知道啊!”
可是,从桥上跳下的人那么多,新闻报道的只是那一部分被见义勇为者救起来的个案,大多数的自杀案件是不会被报道的。
况且,芦苇一直相信,若是一个执意要死的人不会选择一个容易被人关注的时机去自杀。
那些青天白日的站在栏杆上的人,一定都不想死。即便想死,潜意识里也不敢死。
若是冉冉真的想离开,会让人看到吗?
但是芦苇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一是看到淮人的样子不忍心,二是知道即便她说出来,淮人也不愿意相信。
主观臆断总比事实更有说服力。
所以芦苇只是安慰着淮人说:“冉冉这个名字很常见,也许是别人留下的也说不定。而且,留下这些话,也许并不代表什么。”
但是很明显,芦苇的话没有安慰道淮人。
淮人默不作声的握着她的茶杯,但是芦苇很明显的感觉到她的不安。
“芦苇,我们去看看吧!”
“去哪里?”
“去你看到的那排字的地方。”
如果我变心了
这里的阳光即便是在下午五六点都还是毒辣的,何况是中午两三点。
但是淮人就像是没有察觉到天气的酷热和阳光的恶毒一样,她已经在桥上找了一个小时了。
其实芦苇上次也就随便看看,没有记住到底是在什么地方看到那排字的。
淮人怕错过,只好一条一条的找,一条一条的看。就这样在桥上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在中间的位置找到了那排话。
但是找到那排字之后淮人一点兴奋地表情都没有,完全不像是找到东西的样子。
淮人的表情瞬间陷入一种难以置信的悲哀与不安中。
芦苇想,淮人应该认得冉冉的字。
那应该,的确,是冉冉写的。
“找到了,芦苇。”
芦苇沉默着,只能沉默。
淮人颓然的垂下双臂,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长江。仿佛全然感觉不到烈日炎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