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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人被冉冉问住了,不是她不知道程一阳会带冉冉回哪里去,而是她知道冉冉想回哪里去。
她一边清理着病房里不多的东西,一边尽量漫不经心地开口问道:“你想去找萧衍,对吗?”
冉冉本不想在淮人面前提及萧衍,可是淮人自己却毫不避讳地提起了,她也就不再躲躲闪闪了。
“是,我要去找他。”
淮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直起身来眯着眼用一种似笑非笑地眼神看了一眼冉冉,然后冷哼了一声道:“程一阳照顾了你那么久,你就准备这么拍拍屁股走人?”
冉冉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不爱他,所以不该跟他走。”
淮人做出一副要吐血的样子,然后摇摇头说道:“萧冉,你真是我见过最没良心的人!”
“是。我又没良心又犯贱。”冉冉低着头,自嘲地笑了笑道:“我明知道和他在一起会容易很多,可我偏偏要选一条艰难的路。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就是不爱他,也许我喜 欢'炫。书。网'他,但我不爱他。”
见到冉冉露出了有些脆弱的神情,淮人也觉得有些难受,她走到冉冉床边坐下,她看着冉冉的眼睛认真的说道:“也许我这话里有一点私心,也许我就是见不得萧衍好,也许我就是不想你们在一起。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不是不爱程一阳,你只是还不知道而已,他很痴心,给他个机会好吗?”
她不知道她爱他,是那六个月的事情吗?那六个月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
就在冉冉想开口问的时候淮人的手机响了起来,淮人接完电话回来的时候神色有写不对,一副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说话地样子。
“怎么了?”
淮人抿抿嘴巴,然后有些忧虑地看着冉冉说道:“有个人想见你。”
回家
想见她的人是薛云娜。
一听到这个名字,冉冉脸上浅浅的笑容就瞬间凝滞了,面色白得不像一个活人,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绞着的两只手,睫毛一颤一颤的,嘴唇也在微微发抖,半响她才抬起头来,不过眼神里已没有了恐惧,而是放着一种带着讥讽的光芒。她冷哼了一声,然后咬着苍白的嘴唇轻声问道:“她为什么要见我?又想打人了还是又想虐待人了,不过我早就不怕她了,所以她的目的估计达不到了。”
看到冉冉这个样子淮人有些于心不忍,可是刘医生在电话里又说的恳切,淮人握住冉冉的手说道:“其实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她是得了病,现在在医院里。”
淮人的话让冉冉笑了起来,笑得愤怒又冰冷,她看着淮人用冰冷的口气反问道:“怎么,她病了就来找我了?是不是还希望我做出一副母慈子孝的样子,她凭什么?”
“冉冉,”淮人叹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薛云娜的病情她已经从刘医生那里有所了解了,可是她不知道要怎么让冉冉接受,只能尝试着解释道:“从前那些事并不能完全怪她,其实……”
“那难道要怪我吗?”冉冉地打断了淮人的话,语气依旧不冷不热,可是这样的语气反而更让淮人不安,她慌乱地解释道:“真的有内情,为了不再伤害你她还自杀过。”
“那她死了吗?”冉冉问得仿若漫不经心一样。
“啊?没……没有。”
“都自杀了怎么还没有死掉?”冉冉皱着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嘀咕道:“为什么还没有死掉。”
冉冉的语气就像是在说:今天的菜盐放多了,这件衣服不怎么好看,或者是外面的太阳怎么这么大。她如此轻松的去抱怨另一个人怎么还没有去死,而且那个人还是她的母亲。
即便知道冉冉受到过的伤害,也完全理解她的行为,可是淮人还是觉得有些恐惧,又觉得有些心疼。恐惧是因为冉冉残酷的样子,虽然每次提到那个女人她都会露出这般冷酷的模样,但是淮人还是不习惯面对这样的冉冉。觉得心疼是因为她知道冉冉还是放不下过去的那些伤害,也许那样非 常(炫…书…网)的童年在她心里投射的是永远都不会磨灭的阴影。
淮人想到了自己,她也憎恨过自己的母亲,甚至弄得断绝关系,可是现在她们母女的关系也已经开始渐渐缓解了,毕竟是彼此唯一的亲人,唯一的依靠,没有什么解不开的深仇大恨。可是冉冉和薛云娜呢?淮人想她们怕是要这样纠缠憎恨一生一世吧。想到这里淮人忽然庆幸起来,虽然她知道用朋友的不幸来衬托自己的幸福挺不地道的,但是淮人还是忍不住不这样想。
她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冉冉的脑袋说道:“好了,我们不提那个人了,要出院了,你先去换一身衣服吧,是我的,你应该不介意吧。”
冉冉点点头,然后淮人扶着她进厕所换了干净衣服,出来的时候程一阳已经办好手续回到病房里了,冉冉也好像是忘记了方才得不愉快一样,已近面色如常了。
程一阳见到冉冉还是有些局促,面对她是连目光都有些闪躲,他拎起收拾好的包边冲着淮人说道:“你们好了吗?”
淮人愣了愣,然后觉得好笑起来,这个程一阳的确是个别扭男人,她笑了笑说道:“冉冉好了。”
一旁的冉冉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一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别扭了?但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她意识到程一阳对待自己态度的变化一定和那消失的六个月有关系,那六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一阳勉强地笑了笑,然后冲着她们说道:“那走吧,回家吧。”
回家,程一阳要带她回哪个家呢?很明显绝对不会是萧衍和她的那个家。冉冉低着头不做言语,她想到淮人对自己说的话,给他一个机会……
可是冉冉来不及多想,忽然病房的门就被人猛得推开了,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愣在了当场,程一阳和淮人顿时都傻了眼。
一个焦急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里,那个人一进来就把他的目光就锁定在了那个头上绑着绷带的女人身上。然后快步冲了过去,一把就把她抱进了怀里,搂得紧紧的就好像她会消失一样。
来的人就是冉冉朝思暮想的萧衍。
萧衍紧紧地抱住冉冉,恨不得就要把她揉碎了揉进身体里一样,冉冉就这样呆呆地给他抱着,好像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见萧衍有些颤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吓死我了,几天都找不到你的人,到你家里去看结果门锁被人撬开了,浴室池砖上还有血迹,我,我还以为……”他用力嗅着冉冉身上的气息,把脸埋在她的头发里,然后扶着她的肩仔仔细细地将她从头看到尾,他要确定她真的就在自己怀里,完完整整地站在这里,“你的头怎么了,怎么伤了?”萧衍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冉冉头上的纱布,然后又迅速地收回了手,像是怕弄疼了她一样,“疼吗?”
眼前的女孩还愣在那里,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里的眼神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萧衍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太激动了,房间里还有两个人他竟然都没有注意到,而且一个是程一阳,一个是卫淮人。
她现在是另一个男人的女朋友,自己现在做她一定很为难。
萧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怀里的人,然后向后退了一步,低着头说道:“对不起,我刚才太着急了。”
淮人把萧衍的行为看在眼里,说不出心里现在是什么滋味,她又恨又气又无奈,还有一种巨大的无力感。她从来没有见过萧衍这么紧张的样子,他从来都是从容不迫,气定神闲的,可是现在他却像个少年郎一样轻易为冉冉慌了神,还这样低声下气地跟她道歉,只因为怕她为难。
现在冉冉也想起原来的事情了,又忘记了她和程一阳的那一段,萧衍也迟早会知道她忘记芦苇记起冉冉这件事,那么他们俩只怕是会在一起了吧。
兜了一个大圈子他们还是要在一起了,虽然之前有过心里准备,可是现在淮人还是觉得自己地心被生生地掰成了两半。
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多余,她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站在大街上的肥婆,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话,她觉得自己应该消失,她讨厌这种碍眼的感觉,这种自己觉得自己碍眼的感觉。
不过还有一个人应该比她更加尴尬,淮人转过脸去看程一阳,只见他沉着一张脸,目光锐利地看着萧衍。可是萧衍却没有看他,萧衍正看着冉冉,眼里溢满了心疼和怜惜,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那道锐利的目光。
冉冉也回望着萧衍,眼里溢满了泪水,一脸的委屈,然后忽然地她扑进了萧衍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她知道旁边站着一阳和淮人,她一向很懂得顾及别人的感受,可是现在她却一秒钟都忍受不了,只想钻到萧衍的怀里。
她很想他,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他。她在萧衍怀里抹着眼泪,然后哽咽地说道:“我们回家吧,带我回家。”
萧衍僵硬地站在原地,脑袋里生出了一个念想,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他希望那是真的,又怕是自己想得太多了,他甚至不敢开口问。眼前的女孩正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刚才她说什么?说要跟他回家,说要会他们的家,这是真的吗?终于他骨气勇气,有些讷讷地问道:“冉……冉冉?”
“是,我是冉冉啊,我在这里。”
很快,另一种无比激烈地情绪取代了方才的惊诧,前所未有的喜悦在他身体里飞速地流淌着,这是失而复得吗?
“冉冉,你回来了。”
站在一边的淮人终于看不下去了,他们俩人这边是喜悦地仿佛飞到了天上,可这边却有人堕进了地狱里。站在一旁的程一阳已经面如死灰了,手里拿着的包重重地落在了地上,砸得淮人心里不安。
淮人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觉得有多难过了,幸亏她早就绝望过了,幸亏该流的眼泪她都流完了,到了现在看到这俩人的苦情戏她连恨都没力气恨了。
现在她只觉得可笑,却并没有那种撕心裂肺的伤心了。她甚至有些恶毒的庆幸,庆幸程一阳也在这里,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当你身边有一个比你更可怜的人时,你就会开心很多,如果不是有一个面如死灰的程一阳,她只怕也无法像现在这样轻松地开口对萧衍冷眼说:“喂,要哭回家哭,要抱回家抱,在这里演给谁看啊?”
淮人这么说萧衍并不觉得生气,反而他还感谢地看了一眼。不过淮人还是下意识的避开了他的目光往一旁看去,她自嘲的笑了笑,想来她可能还是有那么一点恨这俩个人,也许还不止一点而已。恨着你爱的人是一件比恨比爱都要费神的事情。
她瞟了一眼程一阳,程一阳还是用那个姿势站在那里,忽然让她同情起他来,也不知道是在帮他还是在帮自己,淮人冲萧衍挥挥手说道:“你快走吧,赶快从我眼前消失。”程一阳不说话只有由她来解决现在的状况了。
冉冉不敢看程一阳,所以她转过脸看着淮人,很羞愧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