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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休息得足够久了,我今天就去……”
下午忽然刮起了大风,让墓地显得更加萧瑟了,芦苇一个人站在薛云娜的墓碑前,看着墓碑上那女人动人的照片。
她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没有要淮人陪她来,她想这应该是她和她母亲很私人的时刻,也许是唯一一次私人的时刻。
墓碑上的女人笑得温婉动人,停留在她人生最美好的时刻,芦苇心里虽然还是有挥之不去的悲伤,却又觉得幸福。
这个美丽的女人是她的母亲,深深爱她的母亲。
芦苇不知道是不是母亲的死唤醒了她,但是至少她知道,现在的自己是完整的,不再是残缺的。过去在她的脑海里完整的拼合,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了解过自己
她说:“冉冉,我希望你去飞。”
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可以去飞翔了。
她把手里的花轻轻放在墓碑旁,拭干了眼角沁出的泪水。
“妈妈,谢谢你。”芦苇轻轻地说道。
说完,她转过身迈开步子往前走,她想她的人生从这一刻起开始将会发生什么改变吧。
新的希望也许就在这里。
可是她没走就停了下来,因为迎面走来一个人,那人见到她也是一愣,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然后甩开手里的花一脸惊喜的大步走来,一把就把还在发愣中的芦苇抱在了怀里。
那人不停地唤道:“冉冉,冉冉,是你吗?是你吗……”
来的人,是萧衍。
芦苇呆了半响,熟悉的味道让她心里狠狠地抽了一下,她闭上眼,用力地闻着这个她曾经无比眷恋的怀抱,仿若以后再也无法闻到他的气味一样。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像很久,又好像只有一瞬,芦苇睁开了眼睛,然后缓缓开口道:“萧衍,我不是冉冉。”
只觉得萧衍的身子一僵,他抬起头凝眉深深地看着芦苇道:“你不是全都记起来了吗?”
“是,我是全都记起来了,冉冉的记忆,还有芦苇的记忆,我都有。”芦苇平静地回答道。
“那你为什……”萧衍忽然止住了话,把后面半句话吞了进去,他知道为什么了,为什么她不愿意承认她是冉冉了……
他松开芦苇,颓然地问道:“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芦苇一时间没有明白萧衍的意思,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并没有回答。
“你选择做芦苇,选择了程一阳,是不是?”萧衍的眼神里满是悲伤,让芦苇不忍心与他对视。
“并不是这样的……”芦苇低下头轻声的说道:“我本来就是芦苇,我没有选择做芦苇,我也是冉冉,我也没有选择不做冉冉。”
听到芦苇这么说萧衍心里又升起了一丝期望,他抓住她的肩膀道:“那我们现在就回家好吗?”
芦苇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你怎么还是不明白呢?”
萧衍眼里方生出的那一丝希望的光芒就这样破灭了,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持,问道:“为什么,你还是觉得程一阳重要是吗?”萧衍垂下手臂自嘲地笑了笑道:“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尊重你。”
“萧衍,很多事情不是非此即彼的,不是说我是冉冉就不能是芦苇,也不是说我放弃了你就一定要选择程一阳。我不做你的萧冉,也不做程一阳的纪芦苇,我就是我,不是你们爱的那个人,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在我眼里你就是冉冉!”萧衍抓住冉冉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的。
萧衍发现自己已经失去平时的冷静了,他现在无法冷静下来,因为从芦苇眼里他第一次看到一种光芒,一种勇敢决绝的光芒,他害怕,害怕她真的不再需要她了,这个曾经把他当做救世主的女孩终于不再需要他了……
“我不是……”芦苇的语气悲哀,却不是为自己悲哀,她缓缓地说道:“萧衍,我曾经是冉冉,是你温室里的花,是你身上的菟丝草,是没有你就不能生活下去的小女孩。正因为如此,我才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进退维谷无路可走的境地。那时候我不明白,其实我的世界可以很大,我不是一定要有对你的爱才能活下去。所以老天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成为了芦苇,让我再选择了一次,让我知道换一种方式我也可以活得很好,我不是一定要活在沉重的过去,戴着枷锁行走的。”
“萧衍,我不是一定要爱你的……现在我放下了,把你和过去一起放下了,你也放手好吗?让我可以去飞。”
芦苇轻轻将萧衍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然后从他身边缓慢地走过,轻声地道了一句:“再见,萧衍,我不再是你的小女孩了。”
她不再是他的小女孩了……
萧衍耳边反反复复回荡着这句话,失去了行走的能力,他独自站在这秋天的墓地里,仿佛他也变作了这数不清的墓碑里的一座,这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他是要彻底失去她,失去他的小女孩了……
结局(中)
接下来的日子芦苇都很忙碌,虽然淮人和刘医生的婚礼不准备大办,但是结婚还是有很多麻烦事情的,于是芦苇也就跟着淮人一起忙里忙外了。
这天芦苇陪着淮人买床单,淮人看上了一套大红色的床上用品,简直就是对“它们”一见钟情,价钱都没问就让营业员给她拿一套了,想着正好可以结婚时用,营业员估计也很少见到这么爽快的买家,喜滋滋地就去库里取床单去了。
可是没过一会儿,她就空着手一脸抱歉地对淮人和芦苇说道:“对不起,库里没出货了,要不我把展示的这一套给您取下来?”
“怎么搞的?”好不容易看上一件心水的结果忽然就说没了,淮人很是不悦,不耐烦地问道:“你刚刚不是说库里还有一套的吗?”
营业员见到淮人发脾气连忙道歉,一脸无奈地说道:“的确还有一套,不过被那位小姐给买了……”
淮人和芦苇顺着营业员指的方向看过去,见到苏雅正抱着手臂一脸得意地看着她们。
淮人和苏雅向来不对盘,现在苏雅出来横刀夺爱更是让她怒火中烧,淮人甩开胳膊就往前走,像是要找苏雅理论的样子,却被芦苇给一把拉住了。
“算了吧……”芦苇劝道。
“凭什么算了啊,她明显就是故意的!”淮人气冲冲的说道:“我就是要她见识一下我的厉害!”
“淮人,你也算是陷害过她一次,这一次你让给她,就算是你们俩扯平了好吗?”
说道这事淮人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下来,这事她不仅仅对不起冉冉,也真的是对不起苏雅。想想要算了,却还是有些不甘心,撅着嘴巴嘟囔道:“可是这是我结婚啊……”
“好了,”芦苇扯过淮人道:“一定可以找更好的,我们走吧。”
淮人这才不清不愿地跟着芦苇走了,只是余光瞟倒不远处的苏雅好像有些吃惊,脸上竟显出一副失落的神色。
淮人在心里腹诽道:怎么,不被她骂一通她还是落了?真是欠……
接下来芦苇陪着淮人又逛了几圈,淮人硬是觉得一件都不满意,最后两人只好悻悻地打道回府。
可没想到竟又在停车场又遇见了苏雅。
淮人冷哼了一声道:“真是冤家路窄!”然后也不想多看她一眼转过身就往自己的车那边走。
“淮人,你先去吧,我待会儿过去找你。”
淮人也不多问,看了一眼苏雅又看了一眼芦苇,点点头径直上了车。
芦苇朝苏雅那边走去,苏雅见芦苇走过来也站住了脚步,抱着手昂着头看着她,脸上挂着一丝刻薄的冷笑。
走到苏雅面前,芦苇张开嘴轻轻的唤道:“小雅……”
她很久没有这样叫苏雅了,自从学校BBS上那件事情发生以后,她们甚至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几句话。
听到芦苇这么叫她苏雅也明显的很是震动,脸上那冷笑迅速的退去,换上了不知所措的表情,她垂下双手,用一种复杂的眼光看着芦苇。
但是她又很快回过神来,刻意地提高声音问道:“你过来做什么?想让我把东西让给卫淮人那个女人是吗?告诉你,不可能!”
芦苇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
“那你过来做什么?”苏雅瞥了她一眼问道。
“小雅,对不起。”
只见苏雅整个人瞬间僵在那里,微微长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愣了半响,才缓缓撇过头,不想让芦苇看见她的眼眶红了。她故作冷淡地说道:“干嘛无缘无故跟我说什么对不起?”可是虽然她故意让自己的语气冷冰冰的,声音里的梗咽还是出卖了她的感情。
“小雅,我错怪你了,我应该知道,你绝对不会在背后害我,可是当初我却不问青红皂白地就怪罪你,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好吗?”芦苇一口气说出这些话,却见到苏雅把头埋得低低的,一声不吭。
苏雅比芦苇矮一些,这样低着头,芦苇也看不清她的表情,便又试探地叫了一声:“小雅?”
让芦苇吃了一惊的是,下一秒她就听到苏雅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把她给吓了一跳。
只听见苏雅哭得稀里哗啦地,嘴上还嚷道:“你怎么可以冤枉我,你不仅冤枉我还不由分说地打了我一巴掌……我最最讨厌的是事情就是被人冤枉了,偏偏冤枉我的人还是我最喜 欢'炫。书。网'的冉冉姐姐,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你怎么这样啊!”
见到苏雅哭诉得这样没有形象,就像是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一样,芦苇真是哭笑不得,她忍着笑把苏雅搂到怀里,拍着她的肩膀说道:“好了好了,你不要哭了,是姐姐不好,冤枉你了,要不你也打我一巴掌?”
“才不要呢!”苏雅的眼泪来得快也去的快,她气呼呼地推开芦苇,哼哼唧唧地止住了哭,说道:“我要是打了你一巴掌,一阳哥哥还不找我拼命啊!”
提到程一阳芦苇的心忽然跳漏了一拍,说不出什么心情,但是她很快又堆起笑容,对苏雅说道:“那你要怎样才原谅姐姐?”
“算了,”苏雅翻了一个白眼说道:“都过去这么久了……”
听到苏雅这么说芦苇才终于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谢谢你,小雅。”
听见芦苇跟自己说谢谢苏雅反而不好意思起来,微微低着头扭捏的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真讨厌你,虽然每次见到你都没好气,你也不要在意,我那是还生你气呢……我的脾气你也知道……”
“我知道的……”芦苇淡淡一笑说道。
“对了!”苏雅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我上次给你的纸片里面是什么啊?李阿姨要我给你我就给了,别是什么对不不好的东西害到你了,我还听说你后来,后来还昏迷了一阵……”苏雅越说越小声,想来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阿姨?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