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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在画眉方才落座的椅上坐下,漫不经心地翻开一册书卷,唇角微微勾起。
画眉意外地发现秦暮楚竟然在她家里,她走上前去:“楚楚,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暮楚注意到她红肿的眼睛:“眉眉,发生什么事情了么?守卫同我说你来我家找我。”
画眉咬了咬唇:“是有一点事情,不过我现在心里有点乱,不知道要怎么说。总之,楚楚,这是我家的一点儿私事,之后我再告诉你。”
秦暮楚看着画眉:“究竟是什么事情?”
“我说了……”
秦暮楚打断她:“往常你可没同我用过私事二字。”
画眉叹了口气:“秦少爷,你最近怎么这么爱跟我吵架,难道有了舒年,你就看我不怎么顺眼了么?”
秦暮楚被噎住,又见她确是哭过的样子,也心疼的很,不敢真的跟她吵,只好道:“好吧,回头想说了,再来找我。”
画眉送走了秦暮楚,转身去画谦书房里等他。一直到傍晚,画谦才回来,看见画眉有些奇怪:“眉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画眉抓着画谦的衣襟:“哥哥,爹爹的事情,你知道的,是吗?”
画谦一愣:“你在说什么?”
“青娘什么的,我都知道了。我说怎么这两天家里气氛不对,一开始还以为是我惹娘生气的缘故。原来你们都瞒着我。”
画谦的脸色一下子严肃了起来:“你还是知道了。”
“哥哥,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画谦慢慢地道出了原委。原来画眉前阵子整理出的账目,杨柳也拿过去看了一遍。她发现有一笔每月定期的出账,上面标注的是支付给了画家一门远亲,这门远亲杨柳有些印象,是很久以前来府里求过接济的那家。杨柳向来为人和善,对这么一笔小小的支出也并没有任何意见。然而之后,杨柳有次去分庄巡察,其中有家分庄的掌柜恰与这家亲戚是同乡,杨柳便随口问了一句。不料那掌柜竟告诉杨柳,他们家乡有年起了疫病,这一家子在疫病中一个不留,全殁了。
杨柳听了此话很是奇怪,当时也不动声色,再回去暗暗查探这笔出帐,大觉有疑,一层层查下去,发现这笔银子竟是都送至了城郊的一座私宅,这宅子里,就只住着一名叫陈青娘的女子。
这样一来,便牵出了画在彬的一桩风流往事。两年前,画在彬有次出去应酬,当日有主人家的小厮来报,道是画在彬醉得狠了些,就留宿在主人家了。直至今日事情才水落石出,原来画在彬那夜竟是在外与陈青娘春风一渡,此后便置了那座私宅,安置陈青娘。
丈夫在外金屋藏娇,这件事情对于杨柳而言不啻于晴天霹雳,她一下子就崩溃了。
画眉一听也懵了:“爹爹……他怎么会这样,原来起因还是我亲手做的账……”
画谦扶住画眉双肩:“眉眉,这件事情与你没有一点关系,你没必要自责。”
画眉眼中蓄满了泪水:“与我有没有关系又怎样,爹爹这样……娘该有多伤心?”
画谦叹了口气:“爹同我好好谈过了,那夜……他确是醉得不省人事,才犯下大错。爹爹也保证说,那陈青娘也不肯嫁人,他只得为自己的荒唐负责,这才置宅安置了陈青娘,此后,他再没有去过那里一次。”
“如果是这样,娘为什么不肯原谅爹?我今天听到娘说她要给那个陈青娘让位。”
画谦紧紧蹙眉:“娘的立场和我们不一样,要让她做到像我们这样冷静地听爹爹解释,怕也不是件容易事儿。眼下我们只能好好开导娘,保住这个家要紧。眉眉,不管心里怎样怨爹,现在并不是我们耍脾气犯任性的时候。”
画眉点头,抽噎道:“我知道,哥哥,我也是会帮着【炫|书|网】劝娘的。”
然而画眉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再逢异变
画眉不知道这件事情时,一家人虽则少言寡语些,面上倒还平和。现在全家人都知道了此事,便是谁也没了强撑的意思,家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低沉,杨柳更是将自己锁在一间客房内,连丈夫的面都不肯见。
画眉心里虽然怨爹,可看着他短短几日便憔悴至此,也不免心疼了。她花了很大的力气,天天陪在杨柳身边,开导她、劝慰她,又时常用很夸张的词来形容画在彬的憔悴。
画眉觉得自己就要说通母亲了,却不料就在此关键时刻,陈青娘竟然大摇大摆地上门来了。
听说和眼见完全不是一回事,当陈青娘站在了面前,杨柳瞬间呆住了。眼前的女子看起来比画眉大不了多少,眉眼清丽,身姿窈窕,对着杨柳弯身一福:“画夫人。”
杨柳强撑着一口气:“不敢受姑娘的礼,请问陈姑娘来此何意?”
陈青娘满脸愁云:“画夫人别误会。青娘只是听闻画夫人与画大人为青娘的事情闹出误会,因此想来向夫人解释一番。”
画眉怒不可遏,猛然上前推了陈青娘一把:“我爹跟我娘的事情,关你什么事?要解释也是我爹爹解释,还轮不到你。你给我出去!出去!”
陈青娘被画眉推得连连后退,也不敢还手,求助地看着杨柳。
杨柳闭了闭眼:“眉儿,住手,你让她说。”
画眉恨恨地退回杨柳身边。
陈青娘红着眼圈,一脸楚楚可怜模样:“画夫人,画大人与我那夜……当真是醉后所为……您也不要太苛责于画大人……若非是我……若非是我把持不住,也不至于……”
杨柳脸色惨白,指尖紧紧掐进掌心。她看着陈青娘的脸,视线扫过她的腰身,无法抑制地想到自己的丈夫曾经是怎样地搂着这一娇俏身躯翻云覆雨,以至整夜不归……
画眉再也忍不住,大步上前,对着陈青娘扬起手。
“住手!”
然而画眉的手动作极快,在那个喝止声响起时,她的手掌已经重重落在了陈青娘肩上。陈青娘被她推得一个趔趄,连步急退着往后倒去,恰落进匆匆走进门来的画在彬怀里。
画眉被眼前一幕气得眼睛通红:“爹爹!”
画在彬慌忙扶陈青娘站稳,下意识地向杨柳的方向看去。
杨柳怔怔看着画在彬,不住点头,转身回了后院。画在彬反应过来,疾步追去,只扔下一句:“有福,送客!”从头到尾再没看陈青娘一眼。
画眉顾不了其它,赶紧追着爹娘而去。
杨柳神情迷乱:“画在彬,你很好,好得很!不是你说的么,从安置下她之后,你从未去过那边一次。现在你又要说些什么?”
“柳儿,我没有骗你,我的确从未再去过那边一次。”
杨柳冷笑:“那么你告诉我,我们这才吵了几日,陈青娘怎就对我们家的情形知晓得一清二楚了?”
画在彬双眉紧蹙:“这个,我也不知……”
“你不知……哈哈哈,不是你不知,从头到尾,不知的只是我一个罢了,你给我出去,画在彬,别再让我看见你这张恶心的脸!”
“柳儿!”画在彬蓦然变了脸色。
屋里的两人一人要去抱,一人拼命挣扎,乱成了一团,混乱中夹杂着杨柳的哭喊声:“这个家完了!画在彬,我告诉你,这个家彻底完了!”
画眉白着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在小院门外一头撞进一个人的怀中。
画眉抬起头,怆然道:“哥哥,没有办法了,我觉得娘不可能原谅爹了……我知道娘的性子的……”
画谦听画眉讲完前因后果,神色凝重起来:“这回可真是麻烦了,这个陈青娘,怎会挑在此时找到家里来?爹怕是说不清楚了。”
画眉声音直颤:“爹和娘,他们会怎样?”
画谦摇头:“这下,我也不知道了。”
那日之后,画府气氛更是沉闷,往日那些嬉笑嗔斥,再也不见一分踪影。画眉每日守在家里,一日三餐地往杨柳房里送,也只能趁着送餐的机会同她说上两句话。
这日画眉又照例送了午饭进去,将托盘上的汤碗端至桌上,冷不防那碗十分烫人,画眉迅速放了碗,捏着耳朵跳起来,挤眉弄眼地大叫:“好烫!”
杨柳看着女儿滑稽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出了声。
画眉大喜过望,跑过去抱住杨柳的胳膊撒娇:“娘,我都被烫成这样了呀,你还笑。”
杨柳宠溺地看着女儿:“别家的姑娘这个年纪也多有做娘的了,你还这样没个正形……”
画眉见母亲竟有心情开玩笑了,一时喜不自禁:“我才不要做娘,我就一辈子做娘的女儿。”
杨柳摇摇头:“胡说八道。”
画眉趁机道:“娘,你别生爹的气了,那天爹爹抱住陈青娘,也是下意识之举,你一走,他头都没回,立马就让有福送了客。”
杨柳黯了脸色,叹了口气:“不生气了,也都是半个身子入了黄土的人,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往后,也只能放宽了心去……”
话虽说得伤感,画眉心里却着实欢喜:“你真的不生爹的气了?这样太好了,爹爹知道,不知要高兴成怎样呢。”画眉开心地拿起筷子塞进杨柳手里:“娘,你先吃饭。”
杨柳笑着坐下,看着桌上的饭菜,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画眉立刻道:“娘,你不想吃这些菜吗?”
杨柳双眉微皱:“这几日胃里总不舒服,真想吃块刘记的金丝枣糕……”
画眉眼珠一转,立马站起身来:“好,娘,你想吃这个,我马上就去给你买……”画眉愣住,“娘,你怎么了?”
杨柳拭去眼角泪水:“没什么,眉儿懂事,娘高兴。”
画眉笑着松了口气:“娘怎么跟个小孩子一样,嘻嘻,我这便去了,娘在这里等我哦。”说罢一溜烟儿地跑出门去。
流苏儿在后面喊:“小姐,你跑去哪里?”
画眉头也不回:“我娘要吃金丝枣糕,我去给她买。”
流苏忙道:“小姐小姐,我去就好了。”
画眉头也没回:“不用,我高兴去。”
画眉一气跑到刘记称了两斤金丝糕,又拣新出炉的点心买了几样,兴冲冲地回了家。画眉推开杨柳的房门,将捧了满怀的点心放在桌上,扫视一周,咦,人怎么不见了?
她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见杨柳的身影。画眉愣了一愣,匆匆折回大门口:“杨大哥,看见我娘了吗?”
杨姓侍卫忙笑道:“夫人方才出门了,说是要出去散散心。”
画眉脑中轰的一声,脸霎时白了。
杨侍卫急道:“小姐,你怎么了?”
画眉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杨大哥,快,快点给我备车,我有急事要去找爹爹。”
马车在宫门口停住,画眉没有令牌,守卫根本不放行,画眉急得快要哭出来,好说歹说,守卫总算答应派个手下帮她递个信进去。
不一会儿,画在彬和画谦都出来了,画谦问道:“眉儿,发生什么事情了,守卫说你急得要命。”
画眉顾不得问爹爹和哥哥怎么会一齐出来,抓住画在彬的手臂,哭道:“爹爹,娘走了……她骗我去帮她买枣糕……自己跑掉了……”
画眉说得语无伦次,而画在彬和画谦都听懂了,两人脸色大变,对视一眼,夺步而去。
画眉呆愣在原处,爹和哥哥把她扔在宫门口,自己走掉了……
画眉挪回马车边,哭得靠倒在马车边,心里慌成了一团,车夫问话她也不答,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