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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云伸手把住树枝,对画眉道:“眉眉,右手抓着我,左手放开,嗯,慢慢扒到这根树枝上来。”
画眉伸出左手够上树枝,右手还被初云握在手中。待画眉左手抓稳之后,初云一个旋身,两人便都攀在了这根树枝之上。浪急水汹,初云凑近画眉耳边,大声道:“眉眉,抓紧别放手,咱们要快点往山上靠。”
画眉点头:“嗯嗯嗯。”
然而水势越来越猛,初云和画眉渐渐把不住方向,眼睁睁地看着手下赖以依持的树枝卡进一棵树和树旁屋顶之间,再也动弹不得。
天空又是一个惊雷,雨势如注。初云催动真气,却苦于脚下没有支撑,无法将力量传至树枝之上,不由心急如焚。
画眉冻得直打哆嗦:“王爷,怎么办,水好象越来越大了,这样下去树枝会被冲断的。”
初云面无表情,转头四顾一圈,单手抱住画眉:“眉眉,松开手,抱紧我。”
画眉虽不知道初云要干什么,却依言松了手,紧紧抱住初云的腰,初云又道:“我松手了,在我带你浮出水面之前,不要换气。”
看见画眉点头后,初云松开手,在脱手的一瞬间对着树枝便是一个斜掌,树枝立刻通过关卡,往前浮去了。
初云抱着画眉钻入水底避过浪头,在水下游了一段距离,再度浮出水面,险险追上那段树枝,忙伸手抓住。初云深呼吸几口:“好了,眉眉,睁开眼睛,抱住树枝。”
画眉忽然觉得手感不对,一看之下不由大惊:“王爷,这不是刚才那根树枝。”
初云低头一看,也不免微愣,这哪里是树枝,分明是一块朽了大半的废旧梁木。
一个大浪头打过来,初云和画眉双双沉入水底,待得再浮起来时,画眉猛摇头:“不行,王爷,这根梁木根本承受不了咱们两个人的重量。”
初云面色不变,喝道:“别胡思乱想,只管好好抱住你的。”
两人浮浮沉沉不知道呛了多少口水,雨势眼见着又大了几分,梁木在水里横冲直撞、漂得毫无章法。初云感觉一阵尖细水流直追二人而来,反头一看,不由一惊,只见一棵枝桠参差的断树枝顺着急流直冲而来,眼看着就要刺向画眉背上。
初云单手揽住画眉,把她的身子往怀里一捞,随即闷哼一声。
画眉挣出身来,吓得魂飞魄散:“血血血,王爷,你受伤了!”
初云紧紧抿唇,一言不发。
水流越来越急,受了伤的初云脸色微微泛白,手下的浮木显然越来越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了。
画眉忧心忡忡地看着手下的半朽梁木,趁着浪头间隙转目四顾,眼睛落在不远某处。
画眉一咬牙:“王爷,你可抱紧了。”说着手下一松,哧溜一下就沉入了水底。
初云失声怒吼:“画眉!”举目望去,眼前只有茫茫浑水,哪里还见画眉的身影。
初云再没法保持那副平静表情,脸色骤变:“眉眉,你在哪儿,快给我出来!”
回答他的只有哗哗浪声,初云的心往下沉了又沉,想要再度呼喊画眉,却发现自己竟突然发不出声音。
不远处一棵不知什么树的树梢旁“呼”地冒出颗脑袋,画眉一手抱住树干,一手抹了把脸,头发湿乎乎地贴在额上,冲着初云叫:“王爷――”
初云猛然转头,面色一松:“眉眉――”
画眉冲着他挤眉弄眼:“别这么感动地看着我,王爷,我可不是个舍身救人的人。跟着你就只有等着被淹,我只好另择良枝了。”
初云一颗心七上八下,被画眉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个浪头打过来,画眉被冲得身子直颤,初云大怒:“混蛋!给我抱紧树干,别说话!”
画眉艰难地冲他挥了挥手,大声道:“王爷,你一个人好使力,赶紧往山那边游,咱们在那里汇合。”说罢竟又松了手。
初云凤目大睁,被画眉一连串的动作惊得呆住:“眉眉!”
片刻后画眉又钻了出来,这回手里抱了根小浮木,又冲着初云笑,喊道:“王爷,赶紧走啊,我水性好得很,记住去山上汇合啊!”
初云眼见着画眉在水里起起伏伏,直被她吓得魂飞魄散。他暗斥了一声,掌住手下梁木,往画眉的方向游去,却感觉身后被人一拽。
初云转头:“陈墨――”
陈墨手下也是一根浮木,急道:“王爷,没时间了,雨这样下下去,情况很快会不受控制,咱们赶紧往山上走。”
初云怒道:“你放手,眉眉一个人在那边!”
“王爷,真的没时间了,我不能放手,”陈墨牙关紧咬:“王爷,得罪了!”说着一手扣住自己手下浮木,一手拽住初云后腰,毫不犹豫地往山头的方向游去。
痛为何痛
眼见着初云和陈墨靠近,邓子鸣忙探身过去,抓住陈墨的手往里一拉,两人总算平安着陆。
陈墨此时方发现初云背上的衣裳早已被鲜血洇湿,不由大惊:“王爷,你受伤了!”
初云理都不理,问邓子鸣:“画眉呢?”
邓子鸣疑惑道:“画小姐不是跟王爷在一处么?”
初云霎时变了脸色,急步走了开去。山果然不大,初云一路唤着画眉,不消片刻便转了个遍,却根本没见着画眉的身影。
初云回到原处,顺手抄起陈墨先前用的那块浮木,二话不说便跨回水里。
陈墨一把拦抱住初云的腰,拼命将他拖回岸上:“王爷,你不能下去!”
初云脸色铁青:“画眉还在水里。”
陈墨急道:“我知道画眉在水里,但她具体在哪儿我们谁也不知道,等下王爷没找着她,她却又回来了,再去找王爷,这样找来找去,大家都危险。”
初云冷哼一声:“她若来了,你就给我绑住!放手。”
陈墨死活不放,初云非要挣开,两人扭作了一团。邓子鸣目瞪口呆,不知要怎样劝解。
陈墨没办法了,照准初云背后伤处一掌劈下。初云万未料到陈墨竟敢对自己下手,一时毫无防备,闷哼一声,痛得弯下身去。
陈墨迅疾伸手点了他的穴,将他抱至邓子鸣找到的一处岩洞内,扶他靠石壁坐好,轻声道:“回去要怎样治罪,都听王爷的。”
初云气得眼睛通红:“混蛋,初始我抱着眉眉攀上棵树,她还记挂着你,拼命喊你――”
陈墨也红了眼圈:“我知道,王爷,等回去,陈墨听凭王爷处罚,现在……没有别的办法……”
初云闭目靠上树干,脸色一片灰白,再也不说一句话。
半晌后,邓子鸣大叫起来:“画小姐,画小姐过来了!”
初云刷地睁开眼,冲着正撒腿往水边跑去的陈墨喝道:“混帐,回来给我解穴!”
陈墨惊醒,赶紧又冲回来给初云解穴,初云一掌打开陈墨,疾步往水边奔去,看见画眉已经被邓子鸣拉了上来。
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画眉的脸冻成了青色,还冲着他笑:“王爷,呼,呼,累死我了。”
初云身侧双手紧握成拳,一步步走过去,冷冷看着画眉,扬手便要朝她脸上挥去。
陈墨大惊失色,吓得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王爷!”
画眉看着初云满是怒火的眼睛,脸上的笑意一分分收了回去,她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雨水,不知道初云为什么脸色这么吓人:“王爷?”
初云眼睛冒火:“跪下!”
画眉惊疑地看着他,初云再喝:“没听见本王的话吗,给本王跪下!”
画眉转头看陈墨,陈墨低着头一声都不敢吭。王爷的命令,谁敢不听,画眉眼中泛起泪花,慢慢跪了下去。
初云转身走至一旁,随便拣了块地方,在大雨中席地而坐,只扔下句话:“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四人都在雨中生生淋着。邓子鸣左看右看不敢发言,陈墨急了:“王爷,画眉在水里泡了那样久,再跪下去……身子恐怕受不住……”
初云冷笑:“她命都不要了,还管身子做什么!”
陈墨与邓子鸣面面相觑,偷看了眼初云的脸色,都不敢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陈墨悄悄走到画眉身边:“画眉,你过去给王爷认个错,事情就了了……”
画眉一声不吭,背挺得直直的,看也不看陈墨一眼。
陈墨又蹬蹬跑回初云身边:“王爷,真不能再让她跪了,王爷!”
初云冷着张脸,身侧双拳握得青筋迸现,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陈墨两头跑,急得团团转,苦着脸对邓子鸣道:“这两个人……怎就碰到一处了……”
一刻钟还没到,初云刷地站起身来,疾步走到画眉身边,一把将她拉起,猛然抱进怀中。
画眉眼中一片水亮,就是不落下泪来,抬脚便往初云身上踹:“滚开,讨厌鬼,离我远一点儿!”
初云不闪不避,手收得更紧,头埋进画眉的颈窝:“对不起,眉眉,对不起……”
“混蛋,放手!”画眉彪悍的很,拼力乱挣,奈何初云双手紧扣,怎样也挣扎不开。
邓子鸣再度目瞪口呆了,看向画眉的目光早由怜悯转向了佩服。长这么大,他还真没见过敢对王爷又踹又打又咬的人。
陈墨看着初云将画眉抱回了岩洞,放下心来,叹了口气,拉着邓子鸣退到一边去了:“邓大人,依你看,这水要何时才能退?”
邓子鸣道:“何时退倒也无妨,我手下之人必定已经往这边赶了,只是不知道我们现下流落何处,找起来可能会需要些时间。”
陈墨轻吁口气:“那就好。”又脸色微变,大步走过去拉住画眉:“画眉,你去哪儿?”
画眉没好气道:“你管我。”
陈墨对着邓子鸣做出个无奈的表情,转回头,好声哄道:“画眉,王爷也是担忧得狠了,才会那样对你。先前他一上山,可是立刻又要抱着块木头下水去寻你的。”
“你是说他要抱你下水吗?”
“……”
邓子鸣“噗”地笑出了声:“画小姐,陈公子说的不错,王爷他……”
画眉撇了撇嘴:“知道。王爷背上失的血多,你们也不管,我去给他找些草药,先凑和处理一下。”
陈墨脸色一松,见雨势小了很多,忙道:“哦,我同你一起去。”
画眉见了草就往手里扯,陈墨无语地看着她:“不认识草药还逞什么能,其实你是想毒死我们王爷吧?”自己蹲下去找了半天,才在七零八落的泥土中找到几株有用的草,两人急急往回赶。
画眉在洞口站住,伸着手让雨水把草药冲干净,递给陈墨:“你先进去,想办法帮我把这个擦擦干。”
画眉又翻出中衣,撕下一块衣襟,也让雨水冲干净了,这才回到洞内。
初云失血过多,又惊怒一场,此时早已沉沉昏睡过去,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自相识以来,初云或严肃、或放松,或是语气认真地劝哄自己,或是语言轻薄地戏弄自己,画眉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力模样,心内一时百味陈杂。
画眉轻声道:“陈墨,你帮他脱了上衣,抱住他,让他背对着我。”
陈墨依言做了,画眉怔了一怔,用撕下的衣襟轻轻拭净伤口周围血迹,将草药敷了上云,再撕下一条裙边牢牢缚好,这才重新帮他穿好衣服。
陈墨看着画眉通红的眼圈,不免叹气,拉着邓子鸣出到了洞外。
画眉咬了咬唇,跪到初云身边,自己靠在冰冷的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