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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暮楚痛得无法呼吸,无助又绝望地看着舒年。
舒年不为所动:“暮楚,和你在一起的这几个月中,你有十三次不自觉地叫我眉眉,送给我的东西其实都是画眉喜欢的那些,在我面前绝口没提画眉的婚事,看向诚王的目光显得无比抗拒。”舒年逼近秦暮楚身前:“你还可以表现得更加明显一点。”
秦暮楚涩声打断了她:“年年,别胡说……”
舒年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她幽幽地看着他:“暮楚,别骗自己了。”
“年年,别胡说――”秦暮楚只知道喃喃重复这一句。
然而舒年不肯罢休:“暮楚,我们――”
秦暮楚忽然变了脸色,他一把拽过舒年,对准她的唇狠狠吻了下去。
不远处,画眉好不容易挣开了初云的手:“王爷,你做什么啊,干吗捂我的耳朵?还有,我们为什么要往回走?”她拿下他的手,转过身来,看见眼前的情形,不免愣了。
初云慢慢地走着画眉身边,微眯着眼看向前方。
画眉向前走了两步,怔然道:“楚楚――”
秦暮楚迅速放开舒年,脸上还泛着一丝薄薄的潮红,嗓音有一些暗哑,他勉强笑了一下:“眉眉,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初云上前两步,复又牵上画眉的手:“原来秦公子还未走远,我们也就随便逛逛。”
秦暮楚笑道:“请随意,那么我们先走了。”说罢拉着舒年大步离去。
画眉疑惑地看着初云:“王爷,我觉得楚楚怪怪的……你干吗看着我笑?”
初云抚了抚她的脸:“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有了点危机感。”
画眉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啊王爷?”
初云正要说话,陈墨一路小跑赶过来,他看了画眉一眼,凑近初云耳边说了句什么。
初云脸色微变,转过头看着画眉不说话。
画眉道:“王爷,你是有事情要忙吗,那你忙去吧。”
初云笑了,转头对陈墨道:“这件事情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不需要来问我示下。”
陈墨微露诧异:“是,那属下告退了。”又看了画眉一眼,转身走了。
初云叫住他:“等一下,陈墨,把你的马留下。”
初云抱着画眉翻身上马,口中清叱一声,马儿扬蹄疾奔,一路冲出了城外。再往前走了十几里的样子,初云收缰勒马,一个急刹停了下来,利落地将画眉抱下了马。
画眉看着眼前大片的绿色,不由惊呼:“这是什么地方,很漂亮,王爷。”
马儿在一旁悠闲自在地吃着草,初云静立在一旁,含笑看着画眉。
画眉移开视线,蹲下身拨弄着身边的小野花,不经意道:“王爷,一路行来,你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在想什么?”
初云低笑出声:“小丫头,装了这样久,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
画眉大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嗯?方才陈墨同我说了些什么,你当真不想知道?”
画眉的心事被看了个透,索性撑到底:“我本来不想知道,谁让你们俩说完了话都来看我,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你方才一路魂不守舍的,可别想瞒过我。”
初云并不在意:“一路魂不守舍,我只是在想,这件事情要不要同你说,兼则要说的话,又该怎样说。”
画眉歪着头扬脸看他:“小女惶恐,竟也能令诚王殿下如此进退为难。”
初云笑着叹了口气,一伸手将画眉拉到身边:“算了,还是告诉你,免得你这小脑袋又胡思乱想。方才陈墨说,太子今日也往穆府下了聘,”初云失笑,“别这样惊讶地瞪着我,不错,是向穆一净下的聘,谁知穆一净抵死不从,左相大怒之余扇了她一耳光,穆一净跑回屋就在房梁上悬了白绫――”
画眉惊呆了:“后来呢?”
“据太医说并没有生命危险,但穆一净到现在也还没有醒。她以死相逼,此事自然只能不了了之。太子如今下不来台,也是雷霆震怒,不过怒也没用,再怒又怎能怒过一条人命。”
画眉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那王爷……你不想过去看看么?”
“你看,我担心的果然成为了现实。我方才就在想,我若立马扔下你跑过去看她,你必然觉得我对穆一净旧情难忘,重她轻你。如若我若无其事地继续陪你逛,你可能又会想,这个初云怎么能这样无情无义,好歹也是相处过一场的人。说不定还会由此及彼、兔死狐悲地伤感一场。”初云垂眸看着画眉的脸:“我方才一直心事重重,想的便是,究竟要不要说给画眉听呢?”
画眉惊觉自己的心事竟然被全盘猜中,一时哑口无言,半晌后方道:“不是还是说了么。”
初云低笑:“说不说不是重点,其实我现在更想做……”说罢抬指勾起画眉的脸,唇缓缓压上了她的唇。
片刻后,初云放开画眉,手轻扶在她背上:“傻丫头,闭上眼睛。”
空气里间或飘起青草的清香和野花的甜香,初云低沉的声音中似透着莫名的盅惑。画眉不自觉地就闭了眼,感觉到柔软而微凉的唇慢慢覆上了她的唇,在她唇上柔缓吮吸。
画眉死死揪住了初云背上的衣襟。
再美的风景也只成了背景,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流往了二人相接的那一处。初云的左手扣着她的背,右手紧紧托住她的后脑勺,画眉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下意识地张开了嘴。初云的舌毫不犹豫地顺势而入,急切而狂热地缠绕上她的舌,辗转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画眉慢慢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无力地倚在了初云怀中,而他正垂目看着她笑,墨如黑玉的眸子中,就只映出了她一人。
这一刻,清风沉吟,岁月静好,往事尽付尘烟。
新婚之喜
五月初六。
天才泛出蒙蒙亮色,画眉就被舒年和流苏拽起了床,两人虽忙乱却细心地替她上了妆,绾上新婚女子惯梳的流云髻,插上诚王下聘时送来的金镶玉发簪。
大红的喜服披上身,绣金镶珠的下摆一抖开,微显昏暗的卧房内刹那间光华流转。流苏看直了眼,不由惊呼:“小姐,你好漂亮。”
画眉站起身来,晕晕乎乎地走了两步:“不行,流苏儿,赶紧替我摘下几朵珠花,这样我可没法走路,头好重啊。”
舒年哭笑不得地抢抓住画眉就要往头上伸的手:“画眉别闹,头上插几枝簪、戴哪种绢花,这些都是诚王府送来的喜册上明注好的,王妃可不比平常百姓,一切还得按规矩来。”
画眉将信将疑:“是这样的吗?”
前院的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冲进来:“小姐――”
画眉一转身,差点没被曳地的裙边绊得摔倒:“怎么了?”
小丫头喘着气道:“外面有少爷派来的人……”话未说完,画眉已是一阵风似的往外卷。
流苏唇角直抽搐,一把抱住她:“小姐,你今天是不能见外人的。”
画眉急得乱挣:“流苏儿,你没听见吗,是我哥哥――”
流苏笑道:“我听得很清楚,是少爷派人来,不是少爷来了。小姐你在这儿等着,我出去帮你看看什么事。”
片刻后,流苏捧了个香樟木的盒子回来:“小姐,少爷托人捎了这个回来。”
画眉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梳妆台上。盒子里装的是一对木刻的小人儿,两只小人儿身上都穿着大红的喜服,衣服的下摆以同心结紧紧地系在了一起。画眉拿起旁边的信笺:“眉眉,哥哥没法参加你的婚礼了,这对喜人儿是哥哥亲手做的,愿眉眉与王爷永结同心、恩爱终老。”
画眉嘴一扁,眼见着就要落下泪来。流苏惊呼着上前扶住她:“小姐,你别哭啊,今天可是你大喜的日子。”
舒年无奈地摇摇头,抖开喜帕,细心捋平四角。
正说着,门外隐隐传来了吹吹打打的声音。舒年、流苏和画眉都慌了,流苏叫道:“是不是王爷来了,啊啊,舒姑娘,喜帕,快!”
舒年忙踮起脚尖,替画眉盖上喜帕:“画眉,记住啊,走路要小心一点,喜帕在王爷亲手挑开之前可不能揭。”
画眉慌慌张张地答应:“知道知道。”
舒年和流苏搀着画眉小心翼翼地往外走,画眉什么也看不见,急得心里直发慌。在她的脚跨出门槛的一霎那,一只半掩在绛红袖边下的手伸了过来:“眉眉。”
画眉下意识地往下看去,一片绛红的衣襟映入眼帘,底下是她无比熟悉的青靴,画眉眨了下眼睛,下一瞬间她忽然被那人打横抱进怀中。
画眉一下子愣了:“楚楚――”
秦暮楚的双手紧扣住画眉的身体,声音里带着笑意:“眉眉别怕,都是这样的,新娘总是要由哥哥抱上轿。”
画眉释然,安心地窝在他怀里:“嗯。”
舒年静静地立在一旁,心揪成了一团,思绪不由回到了诚王下聘那日。
那天,秦暮楚用一个强吻在画眉面前粉饰了一切。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沉默。
舒年走进卧房,默然收拾东西。其实她的心总是悬在半空,从来不敢将这里看做自己的真正的家,所以带过来的衣服什件并不多,只收了小小的一个包袱。
她将包袱挎在手上,头也没回一下,直接往门边走。
秦暮楚恍若大梦初醒,疾步追上舒年,紧紧扣住她的胳膊:“年年,留下来。”
舒年平静地看着他:“对不起,暮楚,我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
“当初我们说好的,这间小院是为你而买,如今我也断没有收回的道理。今天如若非要走一个,那个人也该是我,年年,你留下来。”
舒年的心凉到了极至,她费力地平复着呼吸,半晌后才开口:“暮楚,画眉曾对我说过一句话,”她停了一下:“你看,现在我一提她的名字,你就反应如此强烈。”
秦暮楚艰难开口:“她说什么?”
“她对我说,‘你别以为秦少爷只是长得好看银子又多,他的好处可比你知道的多。”舒年咬了咬唇:“其实她不知道,长得好看、银子又多,在我眼里这些都不算是什么好处,暮楚,我看重的从来都是不是这些。”
秦暮楚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道:“我知道,年年。”
舒年笑了笑:“你知道什么,知道我看重不过就是一份心意?还是知道我别无所求,只愿能得一知心之人,相伴终老?可是暮楚,在你身上,我还能求得这些吗?你答不出来,呵呵。那么你说,我还有什么留在你身边的理由?”
秦暮楚垂眸不语。
舒年拨开他的手,绕过他身边往外挤去。
秦暮楚猛地转身,将她拽了回来。舒年正想说话,一抬眼看见秦暮楚的脸色,不由怔了声。
秦暮楚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痛苦,手指紧紧掐进她的肌肤:“我现在心里很乱,年年,求你,之后你要怎样闹我都依你,可是别选在现在!别选在现在好不好?!”
舒年大睁着眼睛看着秦暮楚,她的声音有一点儿颤抖:“那么可以选在什么时候?等画眉与诚王完婚之后么?”
秦暮楚闭了闭眼,颓然松开舒年的手,狠力拉开院门,疾步离去。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吃力过大的门叶还在不住开合。
舒年想,秦暮楚隐忍的背后,唯一的心愿,就是要让画眉开开心心、毫无负担地嫁进诚王府吧。
舒年眨了眨有些模糊的眼晴。眼前,紧抱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