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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说那些与城主交换,城主付出回报是立即送走黄茉儿,谎称女儿失踪……令王爷遍寻不得。”
呆愣穆荣终于回过神来:“王妃,老臣有一疑问。”
“左相请讲。”
穆荣目色凌厉地看着画眉:“请问王妃,碧玉茶庄怎可能一时凑出这样多现银?”
画眉叹了口气:“左相问得好。不敢欺瞒父皇和相爷,我当日其实是将碧玉茶庄全盘转手给了大通银庄,这才换来那笔银子。皇上派人一查便知,茶庄所有地契、商号契书,如今加盖都是大通银庄掌印,也就是说,茶庄现在全归大通银庄所有了。”
昭扬帝若有所思:“眉儿,那你可知,大通银庄正是云儿产业?”
画眉脸露诧异,不由惊呼:“啊?”又转头向初云求证:“王爷?”
在画眉转头一霎,初云眼底种种情绪已被他尽数掩去,只是点了点头:“父皇没有骗你。”
画眉愣住:“这么说来,我其实是将茶庄卖给了自己夫君,换她放弃黄茉儿、娶我为妃?”
这实在是件乌龙窘事,殿内已经有人忍不住掩嘴窃笑了。
画眉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由惊转怒:“王爷,你我本是夫妻,我茶庄变成王爷茶庄,王爷却为何从未告知于我?”
初云顺阶而下:“眉眉,总管每年只向我汇报一次本年度盈亏状况,我从未操心过银庄经营细节。再者,每年都有商户向银庄以产抵债,这样事情并不罕见,总管也不会单单向我汇报这一件。”
“……”画眉虽怒,却是一时无话可说了。
昭扬帝召大内侍卫统领进来:“你速去大通银庄,将碧玉茶庄所有契书取过来。”
侍卫统领很快便回来了,向昭扬帝呈上厚厚一叠契书。昭扬帝看后又转给众臣传看,众人看得分明,所有契书上确实都加盖着大通银庄掌印,转让书也写得明明白白。
如此一来,事情性质彻底发生了改变。一桩疑似谋权篡位案件生生变作了一场争风吃醋风流韵事,大臣们这下都忍不住笑出了声,有胆大元老甚至出言拿初云和画眉取笑起来:“王妃颇有夏双城公主之风,王爷好福气。”
初云不自在地握拳轻咳一声:“柳大人玩笑。”
昭扬帝哭笑不得:“罢了罢了,此事到此为止,不再续议。”
画眉不能相信地看着昭扬帝,脆生生道:“父皇,您是说……您不给儿臣治罪了?我不用坐牢?”
昭扬帝笑着摇头:“你行事虽则荒唐,也算是倾举家之财为效力,功可抵罪,这回便饶了你。”他轻声叹气:“不过,如今总归也是堂堂王妃了,此类荒唐之事,咳……往后切莫再做了。”
“是是是,”画眉忙不迭谢恩:“儿臣谢父皇大恩。”
昭扬帝将碧玉茶庄契书悉数交还初云,宣布退朝。
待走至殿外,与初云交好大臣都凑上前来打趣他二人,画眉脸红得像煮熟虾子,慌慌张张地挤出包围圈,直奔宫门而去。
初云静看画眉背影片刻,转回头来,对着众人无奈地笑:“眉眉任性,让诸位见笑了,告辞。”初云冲忙着与他告辞众人微微点头,转身疾追画眉而去。
马车中一片静默,两人对坐不语。初云脸上并没有劫后余生之喜,沉沉看着画眉。
画眉转过头去看窗外,听见初云问她:“眉眉,这是怎么回事?”
画眉转回头来:“王爷,你今日才走不久,陈青就匆匆忙忙地来了,听我说你已经走了,他大惊失色地就要返身去追王爷。我心里觉得不对,叫住他问他发生了何事。陈青见躲不过,只好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我听。王爷,这可是性命攸关大事,我一下子吓傻了。”
初云盯着她眼睛:“当真吓傻了?”
画眉轻笑一声:“后来又清醒过来了。”
初云黑着脸斥她:“眉眉,朝中之事非同儿戏,岂是你一个女眷能随意插手?你可知今日一个不慎,你头上这颗脑袋就别想要了。”
画眉有些恼怒地瞪着初云,然而在她忽然察觉到他紧握住她手手掌中少见地微渗汗意时,她不免心下叹气,乖乖解释道:“不是事情紧急么……”
“再紧急也――”
“王爷――”车外有人大胆地打断了初云话。
初云脸色一沉,喝道:“你上车。”
陈青急忙跃上马车,赔笑道:“王爷,王妃自己也吓得不轻了,你就别再怪她了。”
初云冷冷看着他:“我平日是怎样嘱咐你们?这样事情你也敢将王妃牵扯进来?”
“属下知罪,任王爷责罚。”陈青小心地观察着初云脸色:“不过王爷,我不得不替王妃说几句话。王妃听我说了事情原委,只呆了一小会儿,很快便想出了对策,命我按照她吩咐立即前往茶庄、银庄布置。我也命暗卫迅速给牧阳城主带了话,嘱其到时言词统一,不要露出马脚。”
陈青看着初云仍然紧绷俊颜,直挠头:“如今王爷成功脱身,这个计策想必【炫~书~网】是成功了喽。王爷,王妃这样聪明,你不是应该大赞她一通么,怎么反倒斥起她来了?”
“你懂什么?”初云冷笑:“往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我先摘了你项上人头。”
“是是是,属下知错了,下次再不敢了。”眼看着初云抬脚要踹,陈青吓得“呼溜”跳出了马车。
初云将画眉揽进怀中,放软了声调:“眉眉,我不是要骂你……”
画眉打断初云话:“我知道,王爷是担心我安危。”
初云收紧了手,将她揽得更紧,自袖中取出那一叠契书:“眉眉,这些你拿回去。”
画眉摇摇头:“王爷,你怎糊涂起来?这场戏既然开演,就得演足了全套,之后哪怕出现半分差池,对方人还是会将咱们拖下水。”
她将契书推还给初云,拍了拍手:“好了,往后碧玉茶庄就是王爷了。”见初云还要拒绝,她嘿嘿一笑:“王爷,你也别把我想得太大方了,事实上……一大半财产都已经被我迅速转移了。你想想看,我爹娘要安度晚年,小海还未长成,哥哥在军中也攒不下几个钱,以后还得娶新嫂子,我总得为他们作些打算……呵呵。”
初云一时无言,良久后方轻叹了口气,在画眉耳边轻声道:“眉儿,今日同我回家,可好?”
画眉毫不犹豫地拒绝:“我不。王爷,画府人少,很安静,我想在那边再住几日。”
初云仿佛并不意外于画眉回答,眸色却终是难免微暗下去,颔首:“……好。”
马车在画府门前停下,画眉拒绝初云跟进府去:“王爷,你别进去了。”
初云一怔:“眉眉,你是要赶我走吗?我之前说过,你在这儿住几日,我便陪你几日。”
画眉笑着摇头:“王爷,今日之事委实凶险,想想看,若是王爷昨夜歇在王府,陈青便可在第一时间找到王爷,今晨在朝上必不至于如此被动。王爷,在画府总归不便,倘若哪日再发生此类事情,又当怎样?”
初云沉思片刻:“好,眉眉,你在画府安心住上几日也好,”他伸手抱过她,吻上她颊侧:“等我过来接你。”
初云回到王府,召陈青来见:“陈青,立即派人调查牧阳查账之人。还有,从牧阳城送至太子手中账本,我需要一份摹本,字迹务求分毫不差。”
最后温情
陈青办事神速,当晚便将摹本送至了初云手中。
初云凝神细看了片刻,向后靠上椅背,并不说话。时已近黄昏,已经没有一丝暖意阳光钻过书房细竹帘空隙,一横横打在初云脸上,将他眉眼衬得异样清冷。他伸出右手:“火折。”
陈青忙从衣襟中取出火折,轻放进初云手中。
初云“哧”地擦亮火折,火光瞬起一刹那,陈青看见那张清俊脸上仍然没有什么表情。陈青有一瞬间怔愣,而待他回过神时,方才被初云捏在手中摹本早已被火焰吞噬。等到火苗即将燃至尽头,修长手指微微一松,焦黑纸张已是片片散化,悠然落地。
陈青终是压不住疑惑:“王爷,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初云眸色无波,语气却是异样严肃:“传本王令,写此账本之人,若寻到了他,必须毫发无伤地带回本王跟前。你亲自去督办此事,不得有半分差池。”
“是。”陈青行了一礼,匆匆忙忙地告退了。
初云伸指掸去落于衣襟之上一小片纸灰,铺开一张纸笺,随手写下了几句话,字迹与方才账本竟是丝毫不差。收笔时不过微一迟疑,一滴浓墨便悄然落在了纸角。初云毫不犹豫地将纸张揉搓成团,重新铺纸下笔,手下若行云流水,四行小楷赫然出现在洁白纸面之上。他静待墨迹变干,将纸笺两折收进袖中,大步走出门去。
初云走进承芳阁时,一个小丫环正在苦苦哀求穆一净用晚饭。穆一净也并不说什么,只是怔坐在桌前,碰也不碰碗筷一下。
初云立在门边,静静地看着眼前一幕。
小丫环没办法,红着眼圈跪下:“穆小姐,请您好歹吃一点吧,否则奴婢实在没法交差……”
穆一净这回倒是有反应了:“我吃不吃饭又关你何事,你交什么差?”
小丫环哽咽道:“陈公子有交待,若穆小姐有个半分闪失,承芳阁侍候人就都……都提头来见。”
穆一净自嘲地笑了一声:“陈墨不过那么随口一说,你们王爷他又何时当真要过这府里谁脑袋?”
小丫环急道:“穆小姐,哪怕王爷不降罪,总管那儿一通责罚也是逃不掉。穆小姐求您了,请您多少吃几口吧,您就是不看在自己面上,也要想想腹中胎儿――”
“闭嘴!”穆一净猛地站起身来,厉声打断了小丫环话。
小丫环没料到穆一净反应如此强烈,吓得“扑通”跪下,不住求饶:“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穆小姐恕罪。”
穆一净脸色苍白,将止不住轻颤双手背在身后,胸脯上下急剧起伏。
初云从门边斑驳树影中移出身来,语气温和地对小丫环说:“你去再取一副碗筷过来。”
“是,王爷。”小丫环慌慌张张地告退了,院中只余下初云穆一净二人。穆一净惊讶地看着初云,似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王爷……”
初云微一颔首:“小净,坐下。”话毕自己也在对面椅上坐下。
小丫环送了碗筷过来,知趣地退至一旁。初云拾起竹筷,在桌上轻顿一下,冲着穆一净微一扬头:“吃饭。”
穆一净万未料到初云竟会过来陪自己吃饭,她拿起筷子,低头盯着花样繁复饭菜,在看到桌上几乎全是自己平日爱吃菜色之后,禁不住泪水倏而涌出。她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初云:“王爷――”
初云轻声叹气,微笑着摇头:“还是这样任性,吃个饭也能哭成这样。”
又在这张俊颜上看见那些久违了、异样熟悉细微表情,穆一净心内百味陈杂。她不知道是不是出于自己错觉,竟似在那双狭长眼中看见一抹只有在梦中才能遍遍回味脉脉温情。穆一净再也忍不住,扔了筷子跑到初云身边,蹲下-身紧紧搂住他腰:“王爷,我错了,是我任性妄为,我现在已经受到惩罚了。身后就是万丈悬崖,我如今已经无路可退……王爷,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是你说,你永远也不会扔下净儿,你别扔下净儿一人好不好……”
初云瞳孔微微紧缩,右手托上她肘弯,在扶起她同时收回了手:“先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