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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前衣襟很快被画眉泪水沁透,初云声音中满含疼惜,一再收紧抱她手:“别哭了,眉眉,往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他俯下头去,重重吻上她发间:“府里都收拾干净了,眉眉,跟我回家,可好?”
“回家”二字终令画眉抬头,然而她在抬头同时也伸手推开了初云。此时她除了眼圈微红之外,眼中再无半点泪光。画眉静静地看着眼前眸色异样温柔俊美男子,目光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
这是惯于掌控一切初云所料难及反应。他心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去牵她手:“眉眉--”
画眉红着眼睛笑了:“王爷,我终于等到你解释了。”
初云笑着吻上她鬓发:“眉眉,先跟我回家,嗯?等回去,你要知道什么,我都说给你听。”
画眉并不回答,反问他:“王爷是何时寻到周荣祖?”
“今日上午。”
“这么说,王爷一寻到周荣祖,就立即来给我解释了?”
画眉脸上表情冷静得令人害怕,初云终于察觉到不对了,握她手微一使力:“是,我半刻也未耽搁,只想着能早一些过来接你回去。”
画眉忽然大笑,一根根掰开他手指:“王爷,我有说过我要同你回家吗?”她扔下这一句话,像是连话也懒得再同他说,毫无留恋地转身大步往回走。
初云疾步追上画眉,扣住她手腕:“眉眉--”
“啪--”画眉挣开初云手,反手便是一记耳光扇了过去。这一掌几乎拼尽了她全力,初云白皙脸上立刻浮起一个微红掌印。他并没有闪身躲开这一掌,眼中却明明白白地写着惊诧。
初云挚爱
画眉冷笑不止:“王爷,你这样煞费苦心地劳动穆一净亲自来同我解释,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被你感动得热泪盈眶才对?”
初云目光驻足在画眉脸上,轻叹了口气:“眉眉,你认为我会叫穆一净来作这个解释吗?我并未料到她会中途折道此处,一听到消息,我立即追了过来,只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否则她绝无可能出现在你面前。”
“她自己过来?”画眉拍手笑叹:“若是这样话,穆小姐对王爷一番心意可真是令人感动,当真不枉费王爷予她一片苦心。”
初云视线落在画眉手上,一低头间敛去了眼底情绪,英气凛然剑眉几不可察地一紧:“什么?”
画眉嘲讽地笑:“看看,王爷真是安排周密呀。找到周荣祖,安安稳稳地将穆一净交到他手中,再一手铺好穆氏一家退路,如此终于了断一切后顾之忧,于是可以毫无顾忌地来向我解释一切了,是这样吗?王爷。”
初云回答:“眉眉,你很聪明,方才所说这些确与事实并无太大差异。”他顿了一下:“但你语气令我不安。我珍惜眼下生活,也不希望往后你我之间再有任何误会出现。所以眉眉,我们现在心平气和地坐下来谈谈好吗?”
“王爷现在想到要坐下来谈了?呵呵,”画眉挑衅地看着他:“那么王爷之前一直不敢与我坐下来谈,是在担心什么?难道是被我吓到了?怕我如同当初对待林湘一样,在穆一净毫无退路情况下将她扫地出门,令她身处险境么?”
初云唇线紧抿,半晌后方开口:“你明知我不可能会有这样想法,眉眉。”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王爷?”她歪着头想了片刻:“让我来猜猜看吧。难道说王爷一早便知穆一净怀是周荣祖骨肉,偏偏周荣祖下落不明,生死难测。于是王爷一边着手寻找周荣祖,一边又做好另一手准备,如果周荣祖早已被人暗害,王爷为了保护穆一净,就打算忍气吞声,将穆一净腹中孩子认到自己名下?”
初云眸中风暴渐起,似乎有些动怒了,然而这种情绪很快便被他强自压了回去:“眉眉,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吗?是,我早先不同你解释,确实有多方面顾忌,但我从未有过将穆一净腹中孩子认作自己血脉想法。我有自己孩子,为何还要去认别人孩子?”
说到“自己孩子”时,那双狭长墨眸中无法抑制地泄露出一点柔软温情。画眉费力压制住忽然莫名加快心跳,恼怒自己情绪这样轻易地被眼前男子一个如此轻微神情牵动。仿佛为了逃出这种没法自我掌控无措境地,画眉脚下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初云立即追上两步,请画眉平静一点:“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眉眉。瞒了你这样久是我不对,然而此事实在关乎重大,只消一点消息透露出去传至太子耳中,非但穆荣父女生死难料,便是诚王府也极可能被卷入混乱风波。眉眉,这个消息能严密封锁在府里这样久,正是因为全府上下都以为穆一净怀是我孩子,才一个个揣着掉脑袋惶恐不敢将此事泄露出去。若他们知道那个孩子根本与我没任何关系,这消息就根本不可能瞒得住,你明白吗,眉眉!”
画眉微仰着头,呆呆地看着初云,连愤怒都忘了,她极力平稳着自己有些发颤声音:“王爷,你方才意思是,你若将穆一净怀是周荣祖孩子事情告诉我,这个消息就可能会透露出去吗?从我这儿透露出去吗?”
初云握住画眉肩,声音隐忍:“眉眉,别跟我绕话题好吗?我没这个意思,我怕只是万一。”
“我没跟你绕话题。王爷,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嘴里这个万一,就是对我不信任。它根本不是什么万一……”画眉觉得无比讽刺,以至于忍不住笑出了声,直至笑出了眼泪。她猛然偏过头去,躲开初云视线,不想令他看见自己如此狼狈模样。
初云眸中有疲累、酸痛之意交错闪过,他放软了声调,哀声恳求画眉:“事情都已水落石出,别再揪着这件事情了好吗?眉眉,我们共同经历了那样多风雨,如今你腹中又有了我们骨肉,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别什么也不想,可以吗?眉眉。”
画眉不着痕迹地拭去眼角泪水:“我从来都没想过要揪住这件事情不放。事实上,穆小姐今天亲口来为王爷所作一番解释虽然感人,在我眼里却是全然多余。更别说娟宁公主那些话,我若当真听进了心里,便不会只是掷杯离去那样简单了。”她转回头来看初云:“你知道吗王爷,那日我们在医馆里得知穆一净怀孕之事,你连句话也没留给我,毫不犹豫地扔下我跑去追她。然而就是在那种情形之下,我也丝毫没有怀疑过穆一净怀是你孩子。”
初云万未料到画眉竟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心神俱震:“眉眉--”
画眉嘲讽地勾起唇角:“我相信你,却没法相信自己。我不敢看你和穆一净并肩而立样子,强压住自己不去想象承芳阁中时常会是怎样一副温情脉脉景象。我妒忌那个霸占了你过往太长岁月左相千金,对总是迟到一步自己没有一点儿信心。我给了你选择权利,却时常惶恐得噩梦连连,担心你会忽然跑来告诉我,原来你心里放不下终究是她。我害怕在王府与她朝夕相对下去,终有一天我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说出无可还转冲动之言,做出将你我感情逼入死角冲动之事。”一口气说了这样多,画眉如释重负地笑:“于是我落荒而逃,躲来这里不敢回家。”
初云心疼难耐:“这些为何现在才告诉我?傻眉眉,不是你想那样。”
她抬头看初云,示意他先听她说完:“楚楚说得没错,我从头到尾都在努力地信任着我夫君,也不许任何人在我面前说你半句不是。我从那日你在医馆转身离去那一刻开始等,等着你回来给我一个解释,”她悲哀地看着他:“王爷,你为什么不来?”
初云直直望进那双清丽眼。
时空刹那倒转,仿佛又回到杨柳湖畔那个七夕之夜,他透过人影绰绰,微笑看她:“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眉眉。”
初云艰难地意识到,可能……自己又迟到了一次。却再无法奢望被他忽视女子,会如那夜般飞扑进自己怀中,将他撞得--趔趄后退。
一颗心似沉入永夜。初云紧紧握拳,手背青筋迸露,清俊眉目间终于再难掩藏住那一丝恐慌:“眉眉,是我错了,是我混账,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好不好?”
秋风一日冷似一日,如刀锋般打在画眉脸上,然而若心都已经麻木,这种外在疼痛又怎会值得一提,她认真地看着自己夫君:“王爷,你为什么不早点来解释给我听呢?哪怕就早一天呢?哪怕就是在昨天、在穆一净还未能被你安安全全地交到周荣祖手上时候?”
初云疾步上前,将画眉紧紧抱进怀中,令她没法看见他惨白得再无一丝血色脸:“别说了,眉眉,我求你……原谅我这一次,就一次,就这一次好不好?!”
画眉很费了些力气才从初云怀中挣出,看向他眼神冷得似濢了碎冰:“你一直都在怕什么?王爷。我不是刽子手,我不会将你此生最重要东西逼入绝境。如果你肯坦诚地告诉我这一切,我甚至愿意同你一起,好好地保护她、照顾她。是,我没法在她面前强装和颜悦色,但我绝不会害死她你知不知道!我绝不会害死初云此生挚爱!你知不知道!”
画眉拼力推开初云,转身飞快地跑了开去。在初云再次疯了般追上来拽住她手腕时,她毫不犹豫又是反手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鲜红掌印在刷白俊颜上显得无比清晰,曾经被他身上虚无伤口吓得说不出话来画眉,此时却只是冷笑连连:“王爷,你曾经用林湘给了我一个耳光,如今又用穆一净再度给了我一个耳光,现在我都还给你了。这样真好,王爷,咱们两不相欠了。”
初云在承受了这样一个力道十足耳光之后,扣在画眉左腕上手却没有丝毫松开迹象,他紧紧锁住画眉眼睛,似乎想确定自己方才听到并不只是幻觉:“什么叫作两不相欠?你是说你准备放手了吗?眉眉。”
画眉迎上他视线:“初遇你时候,我心里装着楚楚,你在这个小湖边为穆一净大醉神伤。是我硬缠着你,逼成了这桩谁也没真正准备好面对婚事。一场开头如此无措感情游戏,谁先动心,他就输了。”瑟瑟秋风中,她声音是那样疲累而清冷:“我认输了,王爷。”
她坦然承认自己动心--然而初云眸中才刚泛起一丝亮色很快被画眉接下来话打得无影无踪。
画眉笑着叹气:“我玩不过你,王爷,--我退出好了。”
番外:一生挚爱(之一)
昭扬帝十五年春,今上钦点翰林院大学士穆荣为本朝左相,此人从手中全无半点实权之一介书生一跃而至权利巅峰,一时相府宾客盈门、贺者如云。
正自觥筹交错之际,大内太监总管邓公公急步而入:“陛下亲自前来道贺,穆相请速备接驾。”
乍闻此言,穆荣激动得言语不能,急忙率领众人奔至府门前,黑压压跪倒一片,万岁呼声连绵不绝。
明黄宫轿一路行至相府正院方才停下,穆荣抬目望去,一声“陛下”生生咽回了喉间。他吃惊地发现,当先下来竟不是昭扬帝,而是二皇子初云殿下。
彼时初云虽则年仅十二,举手投足间却是已然隐现清雅风流之态,一副容颜俊美得令人不敢逼视。只是那双像足了昭扬帝狭长凤眸中,总在不经意间泛出有如寒星般冷光,为这个美若谪仙少年凭白增添了三、四分冷峻气质。
穆荣一时心下百转,暗忖昭扬帝亲自前往臣属府上道贺已是意料之外,更出奇是他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