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娟宁笑着请大家自便,自己快步走至初云身边:“皇弟,你来了?”
娟宁有些诧异地看着初云。他似乎完全没听清她话,保持着方才半侧身姿势,转头静看前方,唇角一抹笑意半分不曾消散。
娟宁顺着初云视线看去。视帘内一身淡粉衣衫穆一净背影纤细而灵动,身量间已经初现少女曼妙颈弧腰线。再回过头来看向俊秀挺拔、眉目如画弟弟,娟宁恍然而悟,拉着初云往外几步:“皇弟。”
还是这样喜欢粉色衣衫。初云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收回视线,笑着向娟宁道贺。
娟宁接过初云递上贺礼,促狭地笑:“皇弟,方才那位小姐,可是明出了名美女加才女,能歌善舞、琴棋书画无一不通左相千金穆一净,你们这才是初次见面吧?”
初云含笑摇头,满目温柔:“不,皇姐。并非初遇,却是重逢。”
娟宁疑惑:“重逢?”
初云点头:“是。不过,她看起来已经记不太得了。”否则便不会有抬眼时那一抹惊愣神色。
初云有一点淡淡失落,却又随即释然。若非方才听见娟宁那一声“穆一净”,他又何尝能够一眼认出那位在记忆中封存得太久丫头。五年时间足够沧海变桑田,除了一如昨日般洁白肤色,那张淡飞红霞娇美容颜之上,又何尝驻留了往日半分踪影?
看着少见地露出温柔神色皇弟,娟宁心底淡淡酸涩很快被更大欢喜冲散,笑出了声。
她看得懂初云每一个眼神。
从此她会真心地喜欢穆一净。
从九岁那年哭倒在少年怀中那一刻起,只要初云爱,她都爱。
*
已近黄昏杨柳湖畔暮风乍起,将初云一身淡青衣衫吹得猎猎翻飞。他负手静立在岸沿,微眯了眼看湖面。片刻后他转回身来,沿着湖岸漫步而行。他来得太早,而等待并未让他心生半分不耐。
一名俊逸男子满脸急色地迎面走来,在从初云身边错过时,竟似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存在。
初云只微微挑眉,并不以为然,继续往前走。然而片刻后那人猛然顿步转回身来:“殿下?”
初云转身,微笑地同画在彬打招呼:“画尚书怎如此行色匆匆?”
画在彬忙向初云行礼,情知自己方才失礼至极,少不得要详细解释缘由:“殿下有所不知,两年前小女在外拾了一只小野猫儿回来,细细心心地将它养大至今,今晨小猫儿忽然不知所踪,小女急得茶饭不思,一个人跑出来到处寻。谁知小女才一出门,小猫儿自己又不知打哪钻了出来,”画在彬哭笑不得:“猫儿出现了,小女却直至此时都还未回家,我只好又出来寻她了。”
初云看着画在彬额侧细汗,略一沉吟之后,出声唤道:“陈青。”
一人仿佛凭空出现:“王爷。”
初云对画在彬道:“画尚书请将令千金衣着形容向本王手下描述一番,他应该能助画尚书寻回令千金。”
画在彬情知初云从不说没保证话,一时喜不自禁,将画眉形容向陈青描述了一番。
初云又道:“尚书且在这里稍等,陈青找到令千金后,自会在第一时间将她送至此处。”
画在彬点头应是,陪着初云等在湖边。
不过半刻钟时间,两人便见陈青领着一名少女匆匆往这边走来。画在彬眼睛一亮:“是眉眉。”又喜不自禁地向初云再三道谢。
初云令其不必客气,一侧目间,看见自己要等人已经来了。
俊颜之上浮起宠溺笑意,初云向画在彬告辞:“本王还有些事,先行一步。”
画在彬自是要挽留:“小女理应过来亲自拜谢王爷,还请王爷稍候片刻,眉眉这便过来了。”
初云含笑摇头:“不必。”说罢再不多言,疾步迎向背对这边静立于湖心亭中穆一净走去。
初云不过走开四、五步远,画眉已经小跑着来到画在彬身边。她气喘吁吁地笑:“爹爹,小猫儿真找到了吗?”
画在彬笑着替她拭额侧细汗:“你小猫儿找到了,爹爹小猫儿却跑了。”
画眉乐得眉花眼笑,偏头躲开画在彬要来捏自己脸颊手,心里觉得好笑,她都这样大了,爹爹却还总把自己当小孩儿逗。就在画眉一抬头间,透过画在彬身侧,她看见一个淡青色身影正大步往湖心亭方向走去,素锦衣襟在明媚春阳下飘飘落落,不过一个背影,竟也令人目光难移。
画在彬看着似乎正在专注又费力地想着什么女儿,出声唤道:“眉眉,怎了?”
画眉回过神来:“没什么。”她挽上画在彬胳膊,“爹,咱们回去吧。”
昭扬帝二十二年春,十九岁诚王初云,与他此生命定妻子,第一次擦肩而过了。
不复轻狂
陈墨在画府花园角落里寻了棵树,躲在树下沉思。片刻后,他头被个什么东西砸了一下,陈墨定眼一看,原来是只小秋枣。他不理会它,继续沉思,然而很快又一颗枣砸了下来。
陈墨火大地跳起来往树上看去,一时大惊失色:“流苏,你坐在树上干什么?”
流苏笑不可抑,扔下来一小袋枣儿:“帮我接着,王妃要吃。你这个呆子,我若不出声,你得呆到什么时候去呀?”边说边哧溜溜地滑下树来。
陈墨扶了她一把,皱眉:“府里没别下人了吗?摘枣这种事也轮得到你一个小丫头来干?”
流苏笑着拍了拍衣襟:“我不是自己觉得好玩么。”
陈墨有些不忿地看着流苏笑容:“你们主仆俩倒是开心。”
流苏皱眉:“你什么表情啊?我和王妃开心你就不舒坦了吗?”
陈墨气结,想了想,语气软下来:“流苏,要不你去劝劝王妃吧,让她别再跟王爷呕气了。你看咱们王爷多可怜,每日事一忙毕就跑过来不说,次次还都只敢远远地看王妃几眼就走。遇到王妃气色稍微差一些时候,王爷接下来几天眉都展不开。再说了,王爷和王妃僵成这样,咱俩这么两头带话也累得慌呀。”
流苏叹了口气:“其实我也看得出来,王爷是真心待王妃好。等会儿我试着劝劝看吧。”
陈墨很高兴,“昨日王妃不是说想吃荔枝么?我方才已经送去厨房了,你洗洗给她端过去,趁此机会赶紧去劝。”
流苏依言洗了荔枝,端给画眉。画眉兴致不错,边剥边吃,一连吞下五六颗。流苏见她心情好,试着开口:“王妃,其实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不管你说想吃什么,第二日我都能给你端上来。还有,这个时节外面哪有荔枝卖……这些你都不觉得奇怪吗?”
画眉停下来,把荔枝盘往前面一推:“你想说什么,流苏?”
流苏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开口:“其实这些东西都是我告诉了陈墨,陈墨又告诉了王爷,王爷再找了它们送过来。陈墨说,这荔枝是在宫里冰窖中镇着,王爷一听说你想吃,就专门进了趟宫,向皇后讨来了一些来。”
画眉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那又怎样?管它从哪儿来,有了我就吃。”
流苏惊讶地看着她:“原来你都知道?王妃,那你就……没一点感动吗?王爷对你这样好。”
画眉好笑地看着流苏:“小丫头你懂什么,诚王殿下是个多情人,但凡与他有些情份,他对谁都好。他现在对我如此大献殷勤,”画眉扬了扬下巴,冲着流苏神秘兮兮地笑:“约摸是出于愧疚之情吧。咱们别管他,等他觉得自己弥补得差不多了,那颗多情而满怀愧疚心得以平复了,自然就不再这样了。”
流苏张口结舌。
院门外陈墨也是目瞪口呆,他有些心虚地看着面无表情初云,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弄巧成拙。
初云什么也没说,转身往外走去。陈墨赶紧跟上,听见初云吩咐他:“王妃今日想吃枣了吗?你去挑最好买上一些。”
陈墨忙应:“是,王爷。”
接下来两天,初云并没有过来。流苏都莫名其妙地觉得有点不习惯,反观画眉却是老神在在,该干吗干吗。
等到第三日,一驾精致马车停在了画府门口。出门迎接流苏正奇怪初云怎么换马车了,掀帘下来人却令她大感意外,赶紧上前行礼:“公主--”
娟宁令她免礼,径自往里走:“王妃在吗?”
“在,请公主稍候,奴婢这就去通报一声。”
娟宁点头:“也好,免得她到时看见我吓一跳。你同你家王妃说,让她不必刻意怎样,我就是过来看看她。”
流苏没见过这么和善娟宁,懵然应答:“是。”
画眉听了流苏通报,不免诧异,不过她也来不及想太多了,眼见着娟宁便进了院门。
画眉将她往屋里引:“皇姐,你怎来了?”
娟宁似乎很满意画眉称呼,含着笑打量屋里摆设:“布置得很是清雅,你与皇弟喜好倒是颇为类似。”她咦了一声:“这张软榻我怎看得眼熟?”
画眉沉默,流苏边摆果品边解释道:“回公主,这个以前是摆在昭然阁里,因王妃惯喜躺在上面休息,王爷便命人搬了过来。”
娟宁意味深长地看着画眉笑:“皇弟以前并不在意这些小事,现在竟变得这样心细如发了?”
画眉瞪了吐着舌头往外溜流苏一眼,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请娟宁坐下,又问她今日来此是为何事。
娟宁反问:“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弟妹吗?”
娟宁脸上笑意盈盈,话里话外都透着亲善之意,这与她之前态度简直有云泥之别,画眉一时有些反应不来。
娟宁看出她眼中疑惑:“看来我从前真是做得太差劲了。画眉,以前我对云儿心思有所误解,才会那样为难于你,现在我向你道歉。”
画眉虽然惊讶,却也很快释然:“没什么。站在皇姐角度上想,一边是个全然陌生之人,一边却是自小交好姐妹,皇姐回护穆一净,我也并非不能理解。”她迟疑了一下:“再说,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道歉,皇姐。”
“既然还唤我一声皇姐,又怎能说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一句话滚到唇边,又被画眉生生压回了喉间,她一时无话可说了。
娟宁轻叹了口气:“别怪我多事,这几日云儿状态实在是差得出奇,我看出不对,才逼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只告诉我一句:眉眉现在不肯回家。之后任凭我再怎样追问,他也不肯多说什么了。但我弟弟我了解,单凭他说话时神情,我就能意识到事情有多严重。说实话,从小到大,我还从未见过他如此无助模样。”
她起身走到画眉身边:“画眉,穆一净已经离开了,你们之间还有何别解决不了问题吗?还是云儿做了什么让你不能原谅错事?”后面虽是个问句,但娟宁语气中分明带着答案必然是否笃定语气。
画眉唇角露出一个苦涩笑:“他没做什么错事,可能是我有点太贪心了。”画眉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皇姐,听说你又怀孕了,这可真是件喜事,恭喜你了。只是你这样大老远地跑来这里,未免过于劳顿。”
“坐马车又费什么劲?”娟宁简单应付几句,又将话绕了回去:“我不太理解你这个贪心是什么意思。”她想了想:“你莫不会觉得云儿待你不够真心吧?”
画眉惊讶于她直接。
娟宁摆摆手:“别这样看着我,等你听完我接下来话,大概就不会再有这种怀疑了。”她回忆了片刻,将初云恳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