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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现在都一幕幕闪过宋诗颖脑海中,变得弥足珍贵起来。
面前这些大二学生还略带稚气的脸孔让她突然明白,自己有多么多么留恋足下的三尺讲台。
原来在秦洛面前的那些所谓洒脱,不过是她佯装出来的坚强罢了。
所有的情绪涤荡起来,汇成不舍,在她心里落下小小的一点,然后像是投石进湖一样,以那个小点为中心的涟漪,竟然无限地扩张了起来。
涟漪的名字,叫离愁别绪。
“我会回来看大家的。。。。。。”
学生中发出一声欢呼,“太好了,宋老师,希望我读研究生的时候,你带着宝宝一起回来,再和Daniel老师一起教我们。”
“嗯,宋老师。。。。。。,我们都等着您!”
。。。。。。
千言万语在下课铃中结束。
宋诗颖最后回头看了这间她无比熟悉的教室,以及那些无比熟悉的脸孔一眼,然后快速朝外走去。
秦洛看见她走回办公室,立刻迎了上去,“诗颖,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今天是院里面给宋诗颖和蛋牛准备的欢送会。
明天就是他们飞赴法国的日子了。
宋诗颖摇摇头,“洛洛,先陪我在学校里走走吧。”
宋诗颖摇摇头,“洛洛,先陪我在学校里走走吧。”
秦洛看了看她,然后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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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的大学校园被枝繁叶茂的浓密绿意庇护着,此刻已是傍晚时分,阳光渐渐转为金色,偶有风过,拂动着枝叶无声地摇摆。
宋诗颖指着前面的钟楼,“洛洛,这里是我们的母校。”
人生中最美好的大学时光,她在这里度过,然后因为成绩优异被留校任教,所以她一直以为,可以永远保留着那份美好。
谁曾想到,有朝一日会离开这里呢?
秦洛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唤了唤,“诗颖。。。。。。”
她很想说,如果不想走,那就留下来吧。
可也自知再说这样的话已经改变不了结局的任何部分,反而会增加宋诗颖的思想包袱。
可宋诗颖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嘴角扯出一个大大的笑,才又道,“洛洛,你说,我老了的时候,会不会想不起来,我们的母校是什么样子的?”
听闻此言,秦洛鼻头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诗颖,要不,不要走了吧?”
宋诗颖一笑,“洛洛,蛋牛什么都准备好了。”
甚至连婴儿床,都已经被搬进南部那个不知名的葡萄园了。
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秦洛终于再也忍不住,“诗颖,我听少川说,关漠尧没有发过任何结婚请柬给任何人。那张请柬,十有八~九是假的了。”
宋诗颖睖睁了一下,才开口,“不是说好了不提他么?请柬真假,跟我有什么关系了?”
这段日子她想得也十分清楚。
她和关漠尧的问题,不在夏云双身上,而是他的家庭,她无法接受。
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不能改变她决定的了。
微微叹气,秦洛知道,宋诗颖永远都是那个永远不会承认自己感情的小女子。
校园广播里传来DJ温柔的声音,“今天我想和大家分享的是苏格兰版本的一首老民谣,可能都听过这首民谣的好莱坞版本,它的名字叫做,‘AULD/LANGYNE’。。。。。。”
友谊地久天长。
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这是他们大学时候最喜欢的歌。
且低且柔,却略带沙哑的女中音低低吟唱着百转千回的歌: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
And/never/brought/to/mind?
Should/auld/acquaintance/be/forgot
For/auld/langyne?
For/auld/langyne;my/dear;
For/auld/langyne;
We‘ll/take/a/cup/o‘/kindness/yet
For/auld/langyne。
Andurely/ye‘ll/be/your/pint-stowp;
Andurely/I‘ll/be/mine;
We‘ll/take/a/cup/o‘/kindness/yet
For/auld/langyne。
For/auld/langyne;my/dear;For/auld/langyne;
We‘ll/take/a/cup/o‘/kindness/yet
For/auld/langyne。。。”
她们很有默契地驻足,然后跟着旋律低低哼了起来,直至一曲终了。
宋诗颖吸了吸鼻子,然后上前抱住秦洛,“洛洛,For/auld/langyne。。。。。。”
秦洛悄悄落下眼泪,“诗颖,要珍重。”
“嗯。”
浓浓地鼻音。
良久,才放开彼此,宋诗颖豪迈地将手搭过秦洛的肩,就像以前他们无数次穿越过校园时候的那样,“We‘ll/take/a/cup/o‘/kindness/yet,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去take/a/cup呢,今天为我送别,你可要不醉不归啊!”
先行一步
月娘从云层中透着光,温柔地用月影纱拢住江边的点点烛光。d
宋诗颖这次办好停薪留职手续出国,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回来,所以院里平日里几个要好的老师一商议,决定给她弄一个小型的欢送会。
“诗颖!”姚老师招招手,“终于来了,快点尝尝我的手艺。”
姚老师是外语学院里出了名的美食专家,烤出来的食物美味无匹,火候到位,调制的佐料也丰富香辣,十里生香。
宋诗颖笑着接过递到眼前的烤鸡翅,咬下一口,香油顿时溢满唇舌,妙不可言橼。
“好吃不?”姚老师问。
宋诗颖连连点头,又接过姚老师手里的盘子,给秦洛端了过去。
秦洛挑了一串烤鱿鱼,“蛋牛不是说先行一步的,怎么到现在还没来?愠”
“谁知道啊?!”
这几天蛋牛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说是在准备回国的东西,今天中午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诗颖,真的想好了?”秦洛还是不放心地问。
“安啦,别搞得这么伤春悲秋好不好啊?”宋诗颖吃完自己的鸡翅膀,又看向秦洛,“鱿鱼吃得完吗?”
秦洛哭笑不得,“你吃吧,我去转转。”
“好。”
抬手看了看腕表,沈少川说好今天一起来的,可到了这个点儿还没到,秦洛有些担心,所以便独自走到这个江边农庄的前台,打算坐在门口的椅子上等一等。
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地面,将秋千椅荡起不大不小的幅度。
连日来,她一直在想,要不要将宋诗颖出国这件事告诉关漠尧。
如果不告诉,诗颖肚子里的总归是关漠尧的孩子,等以后团子长大了,再接受自己的亲生父亲,怕是难了。
而且孩子没有父亲的陪伴成长,也是不好。
可是如果告诉了,她又怕宋诗颖会躲得毫无踪迹,就连自己不再信任,不告诉行踪,那样的话,她更加不放心。
心里的纠结如同越织越密的蛛丝,在这几天里,快要将她裹得喘不过气来。
头顶突然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原本的月光,她惊喜抬头,“少川。。。。。。”
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刘院长的褶子脸,只见他一脸笑意,挠了挠自己头上那一片地中海,再冲着秦洛眨了眨眼睛,“我有那么帅?”
“。。。。。。”秦洛鸡皮疙瘩瞬间起来,卖萌不可怕,可怕的是卖萌的是个老男人。
但这个老男人是自己的领导,所以她只能忍住心里那股恶寒,“院长,他们都在里面呢,您来了。”
“嗯。。。。。”
姗姗来迟的刘院长踱步向里走去。
秦洛起身看了看农庄门口那条路的尽头,没有一丝灯光,根本没有来车的任何痕迹,只得也折身进屋。
沈少川开车慢,她不能催。
如今有人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她更加不能催促他,生怕出个什么意外。
最近的生活对于秦洛而言实在是犹如泡在蜜罐之中一样,每天都甜得冒泡,甜得发腻,幸福得让她生出了不真实的恍惚之感,生怕一个不小心,所有的美好都会像玻璃球一样一碰即碎了。
宋诗颖见秦洛回来,连忙招呼,“洛洛,蛋牛还没来,你打电话看看他到哪里了?再不来我们的奶酪火锅可就不等他了。夹答列踢”
秦洛看向饭桌中央,此刻上面正放置着一个小型的小火锅,里面煮的不是红油,而是奶酪,想必是为了蛋牛而准备的吧。
明天要走的,可不止宋诗颖一人。
于是点点头,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蛋牛的号码拨了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怎么样?到哪儿了?”宋诗颖一口烤茄子进嘴,口齿不清地问。
秦洛拧眉,“关机了。”
“那可能是没电了,来来,洛洛,试试烤茄子,很好吃。。。。。。”
“。。。。。。”,秦洛有些无语。
刚才谁还和自己在校园里一脸离愁来着,转眼就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吃货。
不过看在孕妇的情商与智商都直线下降的份上,她也就不说宋诗颖什么了。
开心地走,总比伤心地走,要强许多了。
沈少川终于到了,秦洛快步迎上去,“少川。。。。。。”
“洛洛,对不起,酒店有点急事,耽误了。”
看着秦洛眼里的满满忧心,他突然心生内疚。
如此不太平的生活,当然不是他想要给秦洛的。
他只需要她开开心心地在自己身边做一条虫。
伸手揽过她的肩,将她往自己怀里带,“担心我了?”
“嗯。。。。。。”
“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怕你开快车。。。。。”
“傻丫头,我不是答应过你,不会再开快车了?”
他低低一笑。
关心则乱。
洛洛是真的爱惨了自己,才会如此的。
刘院长端着酒杯迎了上来,“沈先生。”
沈少川伸手与他握了握,“刘院长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沈少川即可,今天是朋友聚会嘛。”
“那是,那是,这边请!”
李爱敏也招呼着秦洛,“洛洛,快来,我们要开始了!”
秦洛走过去,“蛋牛还没到呢!”
“管他呢,都八点了,再不开始,大家都要在这里过夜啊!”
鲜香肥嫩的烤全羊被端上桌的时候,还嗞儿嗞儿地冒着热气,***的油在焦脆的皮肉下冒着泡泡,将孜然的气味挥发得淋漓尽致,引得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
刘院长起身,“今天我们来送别诗颖,大家都随意,诗颖,祝你一路顺风!”
老师们也纷纷站起,举杯。
“诗颖,希望你在那边一切都好。”
“诗颖,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
“诗颖,想家了,就回来。”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尽是真挚。
宋诗颖有点想哭,吸了吸鼻子,她才站起来,端起自己面前的果汁,“害我眼泪都要出来了,是不是不想让我和你们抢着吃烤全羊,所以让我先哭一哭啊?”
所有人哄的一笑,却都知道,她只是不想哭哭啼啼,所以故作轻松罢了。
她继续道,“哥几个,姐几个,以后来欧洲,我罩着你们!”又是一阵大笑,气氛终于从微微的凝重当中摆脱了出来,大家又言笑晏晏起来。
再香的饭菜也有冷掉的一天,再醇的酒也有喝尽的时候,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告别众人,宋诗颖照旧让秦洛沈少川两口子先送自己回宿舍。
蛋牛的电话一直不通,秦洛有些担心,“诗颖,要不我们送你上楼吧?”
“我还没有行动不便到需要你们用照顾到如此地步吧!”宋诗颖摆了摆手,“你去吧,明早记得按时来机场送我们就好了。”
“可蛋牛还没回来呢。”
刚才在席间她们一直在打蛋牛的电话,总